第四章 打着打着就是朋友
从某方面而言，吴斯和叶玲真得是极为相配，说话都那么直。
论相貌，史青明白，自己确实是稍微输给赵襄一点，可你当面这样说出来，就有点过分了。
最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品格受到质疑，语气不善道：“喂，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说我性格比较阴暗，所以会答应你吧？”
“我知道啦，给你十两黄金，并且全力支持你去泡叶玲费用。”吴斯并不为他的语气有所动摇，漫不经心地摆手，再从怀里面艰难掏出一个钱袋，外面绣着金丝，从垂下的形状来看，金子有不少。
吴斯出手一向大方，信条就是，能够用钱摆平的事情，全都不是事。
咕咚，史青吞了吞口水，艰难地转过头道：“别诱惑我，这次的事情，我真不能干，我建国祭都和小芳约好，要正式确定交往关系，不可能帮你忙，还是找赵襄吧。”
吴斯眉头皱起来，眼眸闪烁不定，猛地一咬牙，鼓足勇气道：“你真得要和那个平民女人结婚吗？不考虑一下我妹妹？她可是号称封阳的珍珠，你要是迎娶她，不仅能够娶到娇妻，未来更是一片前途光明。”
史青身躯一颤，呼吸加重，心想那位何止是珍珠啊，简直就是一个人形西瓜。
娶那样的老婆，就算是让他当大商王朝的皇帝，他都要用锵锵有力的声音说一个NO。
他连连摇头道：“我是配不上那一位封阳珍珠，只要小芳就够了，她是那么可爱，活泼，浑身都散发出一股让人流口水的香味。”
“我妹妹身上喷得香水是宝姿楼生产的郁金香兰，迷人的香气可以在五里之外让人闻到。”吴斯犹不死心，认为自己的妹妹从各方面都完爆那个瘦弱如鸡仔的平民女人。
史青还是摇头，他是容易对有香味的女人产生好感，可那仅限于女人，女人！
吴斯见他态度如此坚决，痛心疾首道：“你刚刚错过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好啦，不说这话，你看，那不是赵襄嘛。”史青话说到一半，发现另一位挚友步伐一致地踏过来。
赵襄，这是一个任谁看到，都会称赞一句的男人。他面部轮廓深刻，宛如是用花岗石雕刻出来的战神像，充满坚毅挺拔。
那一双浅紫色眼眸锐利如鹰，很少有人敢于在这样的眼眸下撒谎。
此外，他身上的黑色长袍是穿得一丝不苟，找不到半点皱褶。棕色长发向后梳过去，左右各留下一缕长短相同的卷发，令他看起来又充满一股知性魅力。
他踏出的每一步，用尺子量的话，都可以得出相同的数字，六分三，不多不少。
如此一致的步伐，若不是严格要求自己，是绝对无法养成。
史青总是会忍不住去猜想，赵襄有可能是觉得这样的步伐很拉风，所以每天不停的练习，最后造成今天这样，他只要是踏步走过来，周围没有一个人会忽视。
当然，这个问题史青是不会问出口，一旦问出来，以那位的较真性格，非要缠着他不停解释。直到认为他完全相信自己的解释为止。
没错，赵襄是一个极度的完美主义，并且比任何一名贵族子弟都还要像是一个贵族，可偏偏没有半点贵族血统。
据赵襄说，他出生于贫民窑，被吴家用三枚铜币，买回去充当吴斯的陪读。
所谓陪读，源自于大商王国贵族的一种古老风俗，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更多的时候，陪读的工作就是代替犯错的贵族小孩挨打。
因为贵族认为自己的血统是高贵而神圣，自然不能像一般平民那样直接动手惩罚调皮的小孩，那是一种很粗鲁的行为，只能让仆役代劳。
然而，高贵的贵族血统是不能让平民惩罚，仆役偏偏都是平民。
可要不揍小孩，光说的话，又担心小孩无法得到训斥，那该怎么办呢？
也不知是哪一位贵族灵机一动，给自己的孩子收养一个陪读，一旦孩子犯什么错误，就让陪读挨打，小孩在边上看着，以示警戒。
未遇到史青之前，赵襄就是吴斯的专业背锅侠。
那时候吴斯的性格是相当叛逆，看啥都不顺眼，尤其是比自己帅，比自己苗条，还比自己有气质的陪读，那几乎是到达眼中钉肉中刺的程度。
三番两次故意犯事，然后兴高采烈看着赵襄挨打。
特别是在封阳道院开学的那天，吴斯故意砸烂随身携带的名贵宝玉，想要让一起就读道院学校的赵襄当众被剥光裤子挨打。
也就是那个时候，看不惯这个死胖子做派的史青脑子一热，狠狠揍了当时的吴斯一拳。
真得就是打一拳，随即涌上来的护卫让史青无法再揍第二拳。
而一直很沉默的赵襄突然动起手，据事后所说，他是第二次遇到真心将自己当人看待的人，所以宁可违背吴家，也要和史青并肩作战。
不过，碍于护卫人数众多，且又是军队精锐，两人竭力打倒百人，浑身已经是遍体鳞伤。
刚到封阳的史青连道院大门都没有进去，就被丢到死刑犯囚牢。
之所以没死，全都是驻守边关的武安公难得有时间回家一趟，看到长子是那个体型，吓得怀疑不是自己的种。
最后了解事情经过，睿智的武安公大手一挥，让极度溺爱儿子的夫人跑去商王城打理家族产业，并去牢房向史青和赵襄赔罪，负担起医药费。
最后，武安公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希望两人可以和吴斯玩耍。
史青看在三千两白银的份上，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年轻的赵襄还是第一次遇到给自己低头的贵族，深受震动，也就答应下来。
事实证明，武安公的眼光比当时所有人都要富有远见。
性格过于纯粹的吴斯很容易受到朋友影响，和两人玩起来后，才没有越来越歪，成长为一个纨绔子弟。
阳光悄然照下，照得喷泉的池水晶莹如一颗颗珍珠，史青笑眯眯站在喷泉面前，看着吴斯向赵襄声泪俱下的诉苦。
看着赵襄因手上沾染鼻涕而皱眉，冰山脸仿佛要破功的模样。
史青心里突然觉得很想笑，转念一想，他又笑不出来，琢磨着，老太婆该不会对自己也是这种逗着玩的心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