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莫舞和二婶
“阿芸，你怎么一个人，阿森呢？”突然一道甜美的声音传入莫芸的耳际。
正在走路的莫芸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浑身一僵，心底冒出阵阵寒气。
“阿芸，你怎么不理我？”甜美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莫芸脚下一顿，心里做了无数次建设，这才扭过头一脸僵硬地笑道：“阿舞，原来是你叫我啊，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十二岁的莫舞，五官还没有长开，长得高高瘦瘦的，身上穿着崭新的红色长袍，腰间系着花纹繁复的金色腰带，脚上穿着绣满红色小花的金色短靴。她的头上戴着金色头纱，乌黑的秀发编成了许多细长的小辫子，用一根金丝带绑在一起。这样的打扮很是活泼可爱，可丝毫没有几年后的端庄典雅之气，只除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聪慧，还透着几分精明。
“阿芸，你今天怎么没扎辫子就出来了，早知道我就叫你去我家让我阿妈给你梳了。”莫舞一把抓住莫芸的胳膊，一脸惋惜地说道。
“是啊，阿芸，今天可是很重要的日子，你打扮成这个样子，莫非是不重视。”接话的是莫舞的阿妈，莫芸的二婶沈绣春。今日她打扮的很是华丽，脖子上戴着宝石项链，手臂上戴着金手镯，身上穿着绿色长袍，腰间系着比目鱼式样的纯金腰带，乌黑的头发用一根金簪挽着盘在脑后，头上戴着缀满各色宝石的绿色头纱。她的眉眼很是秀气，一双丹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莫芸看，透出几分严厉。
若是前世的阿芸，怕是早被这对母女挤兑的说不出话，接着她们就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评莫芸有多么不懂事，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打扮的这么随便，明显是拖首领的后腿云云。再严重点，她们还会说她不欢迎从明氏部落来的人，从而为阻止明卓雅嫁给莫坚做铺垫。
重活一世，莫芸怎么可能再被这对母女牵着鼻子走。她回握住莫舞的胳膊，朝跟莫舞她们一起过来的众人一一打过招呼，这才对沈绣春说道：“二婶，我怎么可能不重视今天。你不觉得我这身打扮很漂亮吗？再说阿舞那一头的辫子明显需要好多时间才能编好，我要去你家找你给我编，我们怕是到中午都出不了门。”
莫芸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在一旁附和道：“的确，阿芸长得美，这样一打扮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是啊！我瞧着比兰蔻儿年轻的时候还要美呢！”另一人附和。
……
兰蔻儿是莫芸的亲娘，已经死了七年，曾是莫氏部落最美貌的姑娘。莫舞看着七嘴八舌说话的众人，心里嫉妒的不行，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自己站在莫芸跟前，这些人眼里只有莫芸。
“阿春，阿舞头上这一头辫子可要费好多时间呢，你怕是天没亮就起床了吧？”说话的是个圆脸妇人，长得一脸和气。
可不是天不亮就起床了，自己的手到现在还酸呢，沈绣春刚要说话，不想那圆脸妇人又道：“阿舞有你照顾，自然什么都妥妥帖帖。阿芸娘亲去的早，便是没扎辫子也没什么，小姑娘把自己拾掇的这么漂亮，谁见了不赞一句。你这个当二婶的可别老说她！”
“就是！”又有一人附和。
这话说的，这人就差说自己见不得莫芸好了！沈绣春心里憋得慌，嘴上却笑着说：“我也就提点阿芸一句，看你们说的。阿芸，你可别多想啊！”
“我知道二婶是为我好，怎么会多想。”莫芸一字一句笑着说道。
看到莫舞眼底的妒意，沈绣春憋的通红的脸，莫芸心里冷笑连连。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虽然大家刚才被沈绣春母女带歪了思路，觉得自己不扎辫子似乎是对今天的事不重视，但是自己将一切说开，形势不是立马扭转了。以后对上这对母女，自己可要警醒些。
第一次在口头上没有讨到莫芸的便宜，沈绣春和莫舞都觉得不甘心。母女二人相视一眼，又有一计悄然生成。
“阿芸，你昨天和阿森跑去哪里了，大伯他们找了你们一整天呢？”莫舞凑到莫芸耳边问道。
“对呀，阿芸，你昨天为什么要带着阿森离家出走？你阿爸为了找你可连午饭都没吃呢！”沈绣春在一旁大声问道。
离家出走，这可是很严重的事，到底是什么原因，以莫芸咋咋呼呼的性子，她一定会把自己不愿意让莫坚再娶的事嚷出来。到时候自己再运作一番，宠儿女的莫坚肯定会放弃明卓雅，这样，自己也好跟夫君交差。
沈绣春在想什么，莫芸自然能猜出一二。她心里恼的不行，面上却故作迷茫道：“离家出走？二婶是在说我吗？”
见众人的目光都朝自己看了过来，莫芸一脸着急地解释道：“我昨天跟阿森去猫儿沟看表姨了，因为走得急忘了跟阿爸说，结果把阿爸急坏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把憋着坏却使不出来的莫舞和沈绣春急的够呛。
“猫儿沟离金州还蛮远的，阿芸你竟然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赶回来了，看来你和阿森的骑术又进步了呢！”先前说话的圆脸妇人忍不住夸赞一句，她的娘家就在猫儿沟，平日回去不待一宿根本赶不回来。
“说到骑术，托尼家的那四个小子才是最厉害的，我上一次看到他们赛马，乖乖，一阵风一样，一眨眼就不见了！”又一人插嘴道。
“托尼家的那几个哪能比得上我家小幺，站在马背上跟走平路没什么差别，可没把我吓死。”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热火朝天，完全忘记之前沈绣春说了什么话。
见莫芸不按自己的套路走，沈绣春心里急的不行，面上却不好问的太过份。为了不让众人觉得自己刻意针对莫芸，她又跟莫芸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这才扭转头跟身边的人攀谈起来。
跟莫芸同岁的莫舞则没那么多顾忌，她死死地抱着莫芸的胳膊，三句话不离莫芸离家出走的原因。
“阿芸，你没说实话哦，快告诉我为什么要去猫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