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八章 自杀
一路上去,还好,虽然路比较狭窄,不过,显然有人专门修过,摩托车能够畅通无阻,一直通到了一座三层的小楼前。楼房的修建,和一般的农村小楼大不相同,乃是一种单元式的修建,而底楼,又是典型的农村建筑,一间大堂屋,两面各一间房间。堂屋里亮着灯,还有着一些吆五喝六的声音,显得分外的热闹。
“汪汪汪!”他们的摩托车开近,立刻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狗叫声,“警察!”“快跑!”不知道谁吆喝了一声,顿时的,屋子里的人迅速的四散而逃。
“这些家伙,肯定在赌博!把我们当成抓赌的了。”宋晓东低声的嘀咕着。
他们摩托车到了围墙外,也是只剩下了两条狼狗的狂叫声,以及院子里一对乘凉的老人,两人其实也不是太老,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最多,大约也就六十来岁的样子吧,两人看上去还比较的精神。
“警察同志!”老妇人忙不迭的将狗拴了起来,而老头则是有些胆怯的迎了过来,招呼着几人。
“毛晓梅在家吗?”隋涛下了摩托车,直接的问道,这却是让柳罡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样的一咋呼,如果毛晓梅真有什么大问题,此时,恐怕就躲起来了,那却是一件麻烦事,毕竟,他们可没有任何资格进屋子去搜查。
“你们找晓梅,你们是什么人?”老头的眼睛中,顿时的多了一丝警惕。
“我们是派出所的,有一宗财产纠纷,和她有些关系,需要询问一下,麻烦老人家将她叫下来一下吧!”老头的反应,也让柳罡明白,毛晓梅肯定和她的家人打过什么招呼,他迅速的接过了话茬,没有露出刑警队的招牌,而暂时的冒充了一下派出所,刑事纠纷,也被他说成了财产纠纷。
“哦,你们不是刑警队的?”老头的警惕姓明显的下降。
“大爷,我们是派出所的,不是刑警队的,麻烦大爷把毛晓梅叫出来吧。”老头的话,那根本就是不打自招了,隋涛也知道自己刚才太急躁了,此时赶紧的补救着。
“晓梅,晓梅……”老头也没有怀疑,冲着楼上就喊了起来,只是,楼上却并没有一点的回音,唯一的回音,也就是两条狼狗的叫声。
“砰!”一声什么物体倒地的声音,从三楼传来。
“楼梯在什么地方?”柳罡的心,陡然的一沉,他一把抓住了老头的肩膀,低沉的问道,同时的,他的眼睛看着三楼传来声音的地方,那也是三楼唯一亮着灯的地方。
“在堂屋背后……”老头被柳罡的脸色吓了一跳,他忙不迭的道。
不等柳罡招呼,明雪雁也迅速的往堂屋里冲去,堂屋的桌上,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纸牌,一些纸币,有十元二十元五十元的,也有百元的,四处散落着,显然的,赌博的金额还不小,当然,此时谁也没有心思去管赌博不赌博的事情,柳罡的速度,显然比明雪雁更快的多,他抢先的上了楼梯,等明雪雁上楼的时候,柳罡也是套上了鞋套,拉开门冲了进去,只是,刚刚冲进屋子,柳罡的身子就站住了。
明雪雁进了屋子,屋子里,躺着一个女人,女人一身的睡衣,独自高高隆起,躺倒在地上,身子剧烈的抽搐着,口吐白沫,面色青灰,瞳孔张大,看上去,也是奄奄一息。柳罡蹲下身子,正准备采取一些措施,却是发现,女人的身子猛然的痉挛了一下,再也的不动了,他轻轻的探了一下鼻息,站直了身子,缓缓的道,“眼睛死了!”
“这是毒鼠强中毒!”对于毒鼠强中毒,明雪雁并不陌生,前两天,也才看见了曹小桐的死状,差不多也就这个样。
“中毒了……”紧随其后冲上来的宋晓东看见躺在地上的女人,脸色也是陡然的一变。
“已经死了,她服用的毒鼠强分量太重,而且,应该是我们刚到这里,她就服下了毒药,麻烦通知一下你们派出所,还有县局刑警队。”柳罡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递给了宋晓东,随后拿出了相机,迅速的拍照取证,虽然这毛晓梅乃是他们案件的嫌疑人,可是,那仅仅是嫌疑人,而这人则是死在了五河县的地界上,那肯定是必须通知当地刑警队的。
“哦,好的!”宋晓东立刻的拨出了派出所的电话。
“晓梅……”老头也是气喘吁吁的冲了上来,看见躺在地上的女儿,顿时颤声叫了出来。
“老人家,节哀顺变吧!”最后上来的隋涛拦住了老人,不让老人靠近尸体。
“晓梅,晓梅……”老妇人的声音,则是要凄厉了许多,明雪雁则是赶紧的上去,扶住了老妇人。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死了晓梅,你们不来,晓梅就不会死了,都是你们害死了我们家晓梅,晓梅,你死的好冤啊……”老妇人陡然的变得疯狂了起来,张嘴就咬向了明雪雁的手腕,明雪雁一时不防,却是被咬了一口。
“大姐死了!大姐被警察害死了!”小梅姐死了!”同时的,楼梯口也开始热闹了起来,无数的人开始吆喝着冲了上来,手里,则是拿着棍棒等武器。
“你们想干什么?”柳罡迅速的挡在了门口,冷冷的道。
“打死他,为大姐报仇。”当先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铁棒,冲了过来。
“哼!”柳罡一把抓住铁棒,随即的一脚踢在了男子的胸口,霎时间,男子的身体被踢飞了出去,砸在了他身后的一个女人身上,女人扛不住他身体的重量,立时的也被砸翻,将后面的一个男子也推到了下去,好在,楼梯口狭窄,挤的人也不少,后面的人完全的托住了前面倒下了几人,让他们都不至于全部跌倒下去。
“去拿刀来,砍死这些杂种……”中间的一个男子吆喝着。
“对,拿刀来……”顿时的,下面的人鼓噪了起来。
“你们谁是毛晓梅的弟弟?”柳罡并没有理会下面人的鼓噪,冷冷的问道。
“我们都是!”下面不知道谁吼了一声,顿时的,鼓噪更猛烈了些。
“你们这些杂种,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要你们偿命……”而客厅里,老妇人也疯狂的叫嚣着,完全的一副泼妇形象,明雪雁又不敢下重手,一时间,倒是闹的有些狼狈,脸上也多了一条血痕。
“啪!”看着老妇人冲了过来,柳罡当下的一巴掌摔了过去,顿时的一巴掌抽在了老妇人的脸上,他尊重老人,但是绝不会尊重一个泼妇,一个倚老卖老的人。
“你……你敢打我……”老妇人显然被打蒙了。
“杀了他们,警察打人了……”不知道谁吼了一句,顿时的,人群再次的叫嚣了起来,只是,在最前面的两人谁也不敢冲过来,吼声几乎让楼梯都震动了起来。
“我看你也算是懂点道理的人,这是怎么回事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你不希望你女儿的丑事闹的众人皆知,如果你不想你这房子被拆掉,你立刻给我把你儿子媳妇的都叫上来。”柳罡并没有理会楼下的叫嚣,而是淡淡的对着一边的老头道,从上楼后,老头一直保持着沉默,整个人沉稳有度,显然的,不是一个没有见识的人。
“你有什么资格拆我的房子……”老妇人依旧在叫嚣着,不过,却是不敢再动手动嘴了,鬼也怕恶人,此时的柳罡,无疑就是那一个恶人。柳罡说的前半截话,乃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无需火上浇油,这些话不能让其他人听到,可是,后面的半截话,和隐私并无相关,他却是故意的大声了些,老妇人可是听了个清楚。
“好了,闭嘴,下面的人都给我闭嘴!”老头喝住了自己的老伴儿,又冲着楼梯口大喝了一声。
“爸,姐不能白死……”刚刚挨了一脚的男子立刻的道,顿时的,又想起了一片反抗的声音,不过,明显的比刚才鼓噪的声音,小了许多。
“好了,老子做事还要你来教,给我马上滚上来,还有老三,其他人,通通给我滚下去,该干嘛干嘛。”老头吆喝着一众人。
“爸,我们难道……”刚刚挨了一脚的男子显然对柳罡心有余悸,刚才那一脚踢在身上,此时还有些痛呢,因此,从柳罡身边过时,也显得非常的警惕。另外一个大约二十三四岁的男子,则是显得要潇洒的多,那男子一头卷发,手臂上还纹着一条蛇,看上去就是一个混子。
而楼梯上的人,却并没有因为老头的吆喝而离开,而是依旧的守在楼梯上,只不过,却是停下了叫嚣。
“你们只能在这边饭厅的位置,客厅那边和房间都不能进去。”柳罡的声音很是平淡。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老头看向了柳罡,一脸的阴沉。
“我们是临山县刑警队的,我是刑警队大队长柳罡,你的女儿毛晓梅和一宗故意杀人案有关,我们是来调查她的。”柳罡淡淡的道。
“杀人,那不可能,我姐她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你他……别胡说。”先前挨了一脚,大约是老二的男子立刻的反驳道,只不过,显然有些害怕柳罡,硬生生的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那你说说,她为什么自杀?”柳罡淡淡的看了一眼毛家的老二。
“我姐是被你们逼死的,你今天不给老子……啪”老三则是明显的要嚣张的多,并不怵柳罡。
“给老子闭嘴,不是你这个畜生怕热,你姐她早……”老头猛然的给了三儿子一个巴掌,不过,话却是说到了一半,就陡然的住嘴。
“哪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老三却是并没有闭上嘴,嘴里犹自低声的嘀咕着,显然的,那也就根本是一个草包,一句话,将所有的底都泄露了出来。
看来,这毛晓梅也根本信不过杨向国,回家也只是一个幌子,这个女人,自己还是低估她了!柳罡的心底,却是微微的有些自责,两父子的话,那也是明白的表明,毛晓梅回来,应该是准备立刻离开的,只是,让她弟弟送的时候,她弟弟怕热,不愿意下午走,这才拖了下来,被他堵了个正着,却也逼毛晓梅走上了自杀的道路,弄了个一尸两命。
这毛晓梅为什么连杨向国也不信任?难道,这女人身后,真的还有一只巨手?杨向国已经为她杀人了,她应该也能相信杨向国对她是真心的了,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让杨向国送她回家,可刚刚回家,却又让自己弟弟送自己走。是有人早有安排,还是她临时做的决定?
还有,这毛晓梅为什么要自杀?柳罡的心底,却是升起了更大的疑惑,毛晓梅即使是教唆杀人,那也就顶天十几年,毕竟,杨向国乃是一个成年人,并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更何况,此时的她,乃是孕妇,那却是实打实的免死金牌,即使判刑,也很可能判处监外执行,她干嘛要去自杀?她不懂法律,似乎也不太可能,这女人也还是读了那么些书,而且从学校毕业,就去了单位,和曹小桐也有了那么多年,基本的法律知识,那应该还是不缺的,再说了,就算不懂法律,根据常识,她也应该明白,自己够不着死罪吧。
而且,这女人如此毅然决然的自杀,那也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一个人,如果说这女人是刚烈的姓格,柳罡有些的难以相信,如果她真是刚烈的姓格,她在被曹小桐糟蹋的时候,大约也就自杀了,她的自杀背后,究竟还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明雪雁,隋涛,你们立刻展开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柳罡沉思着,却也不忘记他们的目的,人死了,却总是难免会留下一些什么痕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