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贾政其人
王熙凤气得要命,就连平儿轻拍他的背安抚他也不中用。长这么大,王熙凤何尝受过这样的气。
想今年年初的时候他来贾家作客,他在贾母跟前坐着,贾玖那个讨厌鬼只能在角落里坐着;他就是咳嗽声大一点,也有丫头上来慰问,而贾玖那个讨厌鬼就是被下面的人欺负了还不敢吭声儿。
就是短短半年,不,应该说短短的几个月,自己沦落尘埃,而贾玖那个讨厌鬼却高高在上,冷眼看着自己变得如此狼狈。
王熙凤不会反省自己为何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他只知道,一定是贾玖夺了他的气运,这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见这几个人商量着做东道,王熙凤便插嘴道:“东道?你们那点子月钱,哪里够做什么东道的?要我说,你这里先坐着财主,什么山珍海味他都能弄到手,哪里需要你们贴月钱?”
史湘云一愣。同样是父母双亡的孤女,同样是由叔叔婶婶养大的,史湘云倒是有些同情王熙凤,尤其是王熙凤如今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倒有些让他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触来。别人不愿意理会王熙凤,史湘云倒不会给王熙凤难堪——只要王熙凤没有惹到他的头上,只要王熙凤不会碍着他、跟他抢贾宝玉。
史湘云道:“我知道了,凤姐姐一定是在说宝姐姐。‘丰年好大雪,珍珠如泥金如铁’说的就是宝姐姐家里。”
薛宝钗一愣。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自得来。
对于自家的财力,薛宝钗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
只听王熙凤道:“宝丫头家里的确有钱。只是这句话说的却是薛氏一族的财力,可不是宝丫头一家的财力。我说得大财主可不是你宝姐姐。而是这位坐在这里的二姑娘,你的二姐姐。”
史湘云一听,便道:“凤姐姐,这怎么可能?”
王熙凤道:“我可不是在胡说。我婶娘也是史家的女儿,他跟我说,史家如今正忙着还亏空,家里也开始讲究俭省了。云妹妹。这事儿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史湘云愣愣地点了点头,道:“可不是。虽然我的月钱没有减。可是这份例菜却是减了的。婶婶们也开始亲自动手给叔叔们做衣裳了。”
王熙凤指着贾玖道:“那你看看你二姐姐,他是少了吃的还是少了穿的?之前这府里还一口气还了八十万两银子,可是你看他,依旧光彩照人。我还听说。不但这里面的两个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月钱和二两银子的脂粉钱,甚至连他,一个月也有十两银子的月钱和十两银子的脂粉钱。这加起来就是二十两,几乎跟老太太比肩……”
听到这儿,贾玖摸摸手腕上的蛇镯,笑着打断了王熙凤的话:“看凤姐姐说的,什么叫跟老太太比肩?老太太光月钱就是二十两,再加上脂粉钱,可不是这个数儿!再怎么着。我也只是孙女儿,这份例也是祖上的规矩。不要说姑姑们在家的时候,就是大姐姐没有进宫以前。一个月也是十两银子的月钱和十两银子的脂粉钱。至于凤姐姐家是什么规矩,那我就不知道了。”
言下之意,这是我家的私事,更你这个王家的女儿没有关系。你看着艳羡就去找王家的当家人要去,不要在这里唧唧歪歪。
贾宝玉倒是没有听出这话里的机锋,反而笑道:“我一个月也是十两银子的月钱呢。只是我也没有地方使唤他。只是搁在床底下落灰而已。如今拿出来讨姐姐妹妹们的欢心,这才是这些银子的本分呢。”
贾宝玉的嘴巴里面居然能够吐出本分两个字。让贾玖倒是多看了他一眼。
王熙凤却看见史湘云和探春都竖起了耳朵在听,当下也来了兴致,越发跟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往外面倒:“宝玉,你只有月钱,可你二姐姐手里却不仅仅是有钱。你可知道,这家里的管家大权在你大姐姐手里呆了没几天就又回到了你二姐姐的手里。如今你二姐姐不仅仅是管着这里头,还管着外面呢。我听说,这几个月来,这府里可是一船一船地往京里运好东西。什么海鲜海产,别人家就是有钱都买不到,你二姐姐却是整篓子整篓子地拿来送人。别的不说,就说那海蟹,可比我们常吃的螃蟹更稀罕。一篓子的螃蟹尚且要七八十两银子,一篓子的海蟹,翻个翻儿都拿不下来。你可知道你二姐姐这些日子往外面送了多少篓的好东西么?”
贾宝玉一愣,史湘云却转头问起了薛宝钗:“宝姐姐,这事儿你知道么?”
薛宝钗看了看贾玖,道:“是啊。海鲜保存不易,海边的人是吃到不想吃,京里的人却是想吃吃不到。也许海蟹的味道不如螃蟹那样招人喜欢,可是京里有的是人拿着银子买这份稀罕。物以稀为贵,那一篓子海蟹没有两百两银子根本下不来。”
史湘云吓了一跳,道:“前些日子二姐姐也往我们家送了好几篓海产呢。这么说来,这份重阳节礼怎么着也值个上千两银子?二姐姐也真有钱。”
贾玖笑道:“有钱什么呀?不过是父亲事先安排好的,我照着做便是。说起来,这也是旧年父亲就想出来的孝敬老太太的法子。只是那个时候父亲做什么事儿都不凑手,只能搁置下了。今年好容易得了机会,父亲自然是变着方儿地孝敬老太太。只是老太太是享受惯了的,哪里看得上这点子东西?往年还拿着现银去买螃蟹呢。如果不是家里的庄子也出产虾蟹龟鲞,只怕这会儿也要拿现银采买去。也是老祖宗英明。早早地就治下了偌大的家业,我们才吃穿不愁。”
薛宝钗听得是暗暗点头。女孩子说话就应该是这样,就是真的有功劳叶不应该抢着。而是应该推给别人。这位二姑娘能够走到今日的地步,的确有他一手。
贾宝玉和史湘云听得别扭,只是他们更想吃海鲜,倒没有急着反驳。
唯有王熙凤,原来他是想等着贾玖志得意满的时候扫贾玖的面子,却没有想到被贾玖轻轻松松地避了开去。
这就是贾玖跟王熙凤的不同了。贾玖现在恨不得成为别人眼里的缩头乌龟,哪里会跟王熙凤那样张扬?今日若是他跟王熙凤易地而处。说不定就开始抖了起来。但是这样炫耀张扬的事儿,王熙凤做得出来。贾玖却是不会做的。
就在王熙凤暗自生气的时候,里面的们终于打开了,只见贾倩和贾清穿得整整齐齐地手拉着手儿地出来了。一个身穿粉蓝底子五彩花草纹样缎面交领褙子下撒着月白飘緑萼梅马面裙,一个身穿水蓝缎面竹叶梅花刺绣对襟褙子下撒着月白绣竹马面裙。一个手里抱着青白玉的手炉,一个手里抱着芙蓉玉的手炉,加上两个都梳着百合髻、戴着相似却不相同的首饰,顶着两张极为酷似的脸,越发跟同一个人一般。
薛宝钗指着这姐妹两个道:“原来这姐妹两个就长得像,现在一看,越发跟同一个人一般。”
也许贾倩和贾清两个在相貌上比不得薛宝钗,却也比史湘云要略胜一筹,再加上双胞胎的加成。让他们的吸引力更是成倍的往上翻,都快让贾宝玉移不开眼了。
贾宝玉刚想上前搭话,却被这两姐妹轻轻巧巧地闪过了。
贾玖笑道:“宝姐姐。你可别看他们现在这样亲亲热热的时候,他们小的时候为了谁当姐姐私底下可是闹得极欢呢。”
贾清笑嘻嘻地道:“可不是,就相差不到半刻,谁愿意落后了?”
探春有心,看了看这姐妹两个,道:“上次我见他们姐妹穿着齐胸襦裙。就觉得分外好看,如今穿了这一身来。倒像是大老爷的亲孙女儿呢。”
贾玖笑道:“前儿都下雪了,再穿那个岂不是冷得慌?我们将又不像别人家里弄了地龙火墙的,哪里经得住再穿那个?就是再爱漂亮也只能换了去。”
史湘云道:“他们这头上的首饰倒是新奇,三姐姐也没有呢。”
探春一听,脸上的笑容就僵了。
他是贾政那边的,又不是贾赦这边的,分家分宗后,他的份例自然是跟着贾政那边走,哪里能跟贾玖一样呢?就是这月钱没有少,可是这首饰衣裳什么的,却是真的少了。如今被史湘云一语道破,让他非常尴尬。
贾清可不管这个,或者说,他本来就对原著里的探春不感冒,如今又知道了探春的实际地位之后,越发不在意探春了。只听他道:“史大姑姑发现了啊?这是祖父还在家的时候,特地叫了首饰铺子里的人来选了时新的样式新打的。方才我们在里面听见姑姑们与宝叔一起来了,特地戴出来显摆。姑姑可莫要笑话。”
史湘云愣了愣,道:“你们倒是掉进了福窝。”
贾清眼眸一闪,口中却道:“看史大姑姑说的,要我说,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们在南面的时候以为我们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哪里想到祖父会特地派人接了我们来,还正儿八经地开了册子收养了我们?祖父一时慈悲,我们可是受用不尽呢。”
王熙凤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口中却道:“两个孩子生得好生整齐,可惜这身子弱了一点,风吹吹就坏了。”
这是变着法儿讥讽贾倩和贾清不长命吧?至少贾清是怒了。毕竟他可是很清楚,这句话原来是形容林黛玉,而最后林黛玉在及笄之前就夭折了。
他刚要张口,却听见贾玖道:“凤姐姐,这话你却是说差了。当初这两个孩子刚来的时候,天气正热着,我原说这浣纱馆四面环水冬暖夏凉,是个好所在,却忘记了他正好在风口子上。”
贾清笑道:“姑姑爱惜,侄女儿哪里不知道的呢?这事儿跟姑姑并不相干。只是我跟姐姐听说老太太要大办洗三宴,兴奋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这才着了凉。却是我们自己的错儿呢。”
贾玖道:“罢罢罢,我也说不过你们去。按理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姑娘小爷身边怎么着在奶嬷嬷之外也该有四个教养嬷嬷才对。可惜如今这好的教养嬷嬷也难请。若是有教养嬷嬷在,你们也不致于受冻。只是如今父亲不在家,老太太年纪也大了,母亲还是老样子。也只能委屈你们了。”
贾倩贾清两个连声道不委屈。
贾玖提起邢夫人,探春就红了脸。谁不知道邢夫人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王夫人做的孽?作为贾政的女儿。嫡母有了不是,哪怕他是庶女也一样丢脸。
薛宝钗是王夫人的外甥女儿,就是对王夫人的做法不以为然,他也低下了头。作出感伤的样子来。在这种事情上,顺应礼数才是明智的选择。
倒是王熙凤,在他眼里,都是自己的姑妈做得不够漂亮,如果换了他,他一定处理得干干净净。他看不到这里面的对与错,只是觉得如果邢夫人死了,跟贾家这样的人家也不会让人验尸,那个时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样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邢夫人这样不死不活地躺着,这才让世人同情邢夫人而责难王夫人。如果邢夫人真的死了,过个两年。事情淡了,王夫人一样什么事儿都没有。
至于史湘云,在听见有关邢夫人王夫人的事情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去看贾宝玉,只见贾宝玉如坐针毡,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站了起来给贾玖赔礼:“二姐姐,都是太太的不是。我替他给你赔罪了。”
贾玖连忙扶贾宝玉起来,道:“宝玉,这些事儿都是长辈们的纠葛,与你是不相干的。只是你要记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事儿做了,会有人受伤还会有人伤心的。”
贾宝玉诺诺地不知道如何接话,史湘云只得为他开言:“二姐姐,珠大嫂子生了个哥儿,你们准备了什么样的贺礼啊?”
贾玖道:“我只知道这洗三礼的东西最后是给收生姥姥的。一般来说都不用太贵重。我跟倩儿清儿准备了一副银锁、一副银镯子、一对银铃铛。至于给侄儿的东西,等孩子满月了再送也不迟。”
史湘云道:“方才凤姐姐还说姐姐是财主呢。怎么你们送的都是银的?宝姐姐准备了一套金器呢。”
薛宝钗笑笑,道:“云妹妹,这话你却是说差了。我准备的那套东西是我们薛家的,我还另外准备些金银镙子,跟二妹妹的东西也差不多。”
史湘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道:“我怎么听说这次珠大嫂子早产的事儿跟薛大哥有关呢?我听见的时候可真的吓了一跳。”
薛宝钗一愣,贾玖却知道这话可不能乱传,一个不小心,很可能李纨的一条命就玩完了。只是他是贾赦这边的人又不是贾珠的亲妹妹,事情又跟贾元春有关系,真的不好开口呢。
贾玖不开口,贾倩和贾清就更加不好开口了。倒是探春有心,当即就跟史湘云解释了:“云妹妹,这话你可听错了。你看,我父亲的院子在这宅子的西北角,嫂子的院子在父亲的院子前面,而宝姐姐家却是住在我父亲的东面。我嫂子要去给我父亲请安,却是由南往北走,只要十来步就到了;若是薛大哥哥去向我父亲请教功课,却是由懂往西走,两个院子的们足足有四丈远呢。而且很早以前老太太就免了我嫂子的请安,我嫂子更是闭门不出一心安胎。这样的情况下,薛大哥哥如何冲撞了我嫂子?云妹妹,下面的人以讹传讹编排出来的话却是不能当真的啊。”
探春看得明白,他一个婢生女,将来肯定少不了让娘家照拂。宝玉只是个次子,而李纨的儿子才是长房长孙,将来继承父亲的衣钵的,说不定就是这个侄子。如今早早地笼络着这个侄子和自己的长嫂,就是不能在自己婚事上帮忙,只要他们记得自己的好,将来总是能够有用得上的地方。
倒是王熙凤,听见这事儿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
泼辣、善妒、狠毒。夏金桂的缺点王熙凤一样有,而且夏金桂家里除了钱也只有钱,王熙凤的出身还比他高些。夏金桂尚且向往着拥有一段才子佳人的美好婚姻生活。更何况王熙凤?之前王熙凤还看不起贾琏呢,更不要说根本就比不上贾琏的薛蟠。
如果说之前在长辈们的半是哄骗半是威压下,王熙凤是不得不接受了这段婚事,可是现在,王熙凤却是对薛蟠就只剩下了厌恶和憎恨。
如果不是这么个东西在,自己还能够拖上两年,说不定还能够找个更好的!
薛蟠不是个才子。能把“唐寅”读成“庚黄”,能唱出“一个蚊子哼哼哼。两个苍蝇嗡嗡嗡”这样的曲子的“呆霸王”注定了他的庸俗不堪,也注定了他与才子称号的无缘;王熙凤在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王家长大,甚至还胆敢说出“就是告我们家谋反也是不妨的”这样无知的话,可见他与才子佳人小说中“才貌双绝、知书达理、无所不知”的绝世佳人形象也是不相符。就这样两个完全不符才子佳人形象的人物结合后也注定他们不具备才子与佳人之间那种琴瑟相谐、伉俪情深的夫妻生活。
不。也许应该说,自幼在叔叔婶婶的身边讨生活,让王熙凤非常没有安全感,让他非要抓住些什么才能够填补自己心中的空虚和恐惧。而薛蟠也好,贾琏也好,都不是那个能够让他感到安全的人。
薛蟠是个愚蠢又好色的,他的天真烂漫,现在的王熙凤还看不到。甚至于王熙凤现在还没有进门,就已经让薛家三口起了提防之心。
原著里面的贾琏呢?自己也立不起来。明明他的父亲贾赦才是正经的爵爷。明明他才是正经的继承人,可是贾赦被贾政死死地压着,甚至连贾琏自己也要在贾政手里讨生活、做着管事奴才们做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来就因为自己是王夫人的侄女儿而不得贾赦邢夫人欢心的王熙凤就只能继续跟着王夫人了。
没有人正经教导过的王熙凤可不知道他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也许这就是王熙凤不幸的开始。
从来就没有人真正地教导过他,使得他只能凭着自己去拼个头破血流,甚至于在他为自己的小家流尽了血的时候,他的丈夫不但不体谅他,还因为种种原因而彻底放弃了他。
史湘云还想再问的,可是这里站着王熙凤和薛宝钗。一个与贾宝玉是姑舅表姐弟,一个与贾宝玉是姨表姐弟。都是贾宝玉的至亲,他就是不管王熙凤和薛宝钗的想法,也要顾及贾宝玉的感受。
探春也不欲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得道:“二姐姐,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要去嫂子那边么?”
贾玖笑道:“这种事情原是太太奶奶们的事儿,我们就是有心,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露脸。更何况倩儿和清儿身子不大舒服,若是将病气过给了侄儿就不好了。还是让丫头婆子代我们走这一遭罢。”说着就扬声让赵栋家的进来,将东西交给了他。
贾宝玉听说,也不想往李纨那边去了,倒是薛宝钗道:“宝玉,不管怎么样,珠大嫂子也是你的亲嫂子,作为分家出去的堂妹,二妹妹是不用过去的。可是你若是不过去,只怕二老爷不高兴。”
贾宝玉听见薛宝钗提出自己的父亲,当即就哼哼唧唧的,有些不情愿,却还是站起身来,跟着薛宝钗和探春两个出去了。贾宝玉一走,史湘云当然也不会留下,至于王熙凤狠狠地瞪了贾玖一眼,跺了跺脚,这才走了。
等这些人都离开了,贾清这才瘫在了椅子上,道:“可算是走了。阿弥陀佛,希望他们回头不要再来一回才好。”
贾玖摇摇头,道:“哪里有这么容易。”
贾倩却道:“姑姑,关于祖父的事儿可有什么消息了没有?”
贾玖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去信给紫霞观了。莫问师兄回信说,父亲如今还在半路上。还说我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让我多宽心。”
贾倩道:“可是京师距离边关可不近呢。”
贾玖道:“可不是这话?莫问师兄跟我说。他知道我担心父亲,所以派了人盯着,一有事情就飞鹤传书。让我放心。有事儿绝对不会瞒着我的。”
贾倩道:“飞鹤传书?这速度快不快?”
贾玖道:“很快。师兄说这是道门精心培养出来的灵鹤,从边关到京师,总共也只要半天的时间久够了。只是这草原上的事情,道门跟别人有约定,只怕是不能给我多少帮助了。”
贾清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希望消息能够反馈及时。我听说草原上的人擅长玩鹰。希望他们的鹰不会妨碍到灵鹤传书。”
贾玖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这里贾玖跟贾倩贾清姑侄三个都在为贾赦贾琏而担心。那一边贾母也难受着呢。
贾母不糊涂的时候,绝对是一个精明的老人。当他看到跟着贾宝玉一起过来的时候。就想起了有关王子腾曾经在王熙凤、薛宝钗和贾元春三人中间迟疑不定的猜想。有了贾玖的提醒,贾母自然想得更多一点。贾元春是被撵出宫廷的,薛宝钗的身份不够,王熙凤又是犯了绝对不能犯的过错。除开王熙凤这个一进宫就会丢了性命的,王子腾能够选择的就只有贾元春和薛宝钗。
但是贾元春失了贞洁,薛宝钗的身份,都是硬伤,也就是说,除非王子腾用了特别的手段,否则,这两个丫头是绝对进不了宫的。
贾史王薛,如此排名。不但昭示这他们四家是一个团体,还表明了这四家在这个团体里面的实际地位。以前,贾家一直是四家的龙头。四家的资源也是优先供给贾家的。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贾母已经习惯了被人奉承,尤其是被其余三家奉承。
可是如今呢?
贾母不会看不到王子腾夫人眼中的冷光,也不会看不到他的两个侄儿媳妇在自己提起自己的次子一家子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的冷漠。在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夫妻是一体的,就是面和心不合的夫妻。在面临大事的时候也会同舟共济。
如今,在贾母提到贾元春的时候。自己侄女和侄儿媳妇都是如此反应,贾母如何不灰心?
贾母只得试探着提起自己的另外一个孙女儿贾玖:“操心完大丫头的事儿,二丫头的事儿也该提上日程了。”
王子腾夫人脸上的厌恶就更加明显了,倒是保龄侯夫人和忠靖侯夫人两个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只听保龄侯夫人道:“姑妈,府上这位二姑娘还用您来操心?他的容貌出挑,又是万岁和娘娘夸赞过的,将来不是进宫做娘娘,也是各王府里的贵人,哪里需要我们操心的?”
贾母听见侄儿媳妇夸奖贾玖,心里倒是好受些个,可转念一想,似乎这两个侄儿媳妇也没有说要帮忙的意思,这心上还是有些不舒坦了,正要开口,就听见忠靖侯夫人道:
“姑妈,您的意思我们都明白,只是如今孩子还小,下次的选秀还够不上,只能等下下次。这样算起来,还有五年时间呢。我记得王大人当年刚刚当差的时候是五品还是六品来着?这短短五年的时间就升到了正四品。虽然说这官位爵位越是往上越是难升,可是边关的功劳容易得,说不定五年之后,大表哥的爵位还能够往上升一升。那个时候,你还用愁府上二姑娘的将来?”
贾母听说,道:“老大的本事儿我有数。如果他真的有王子腾那两下子,我也不用这么发愁了。”
保龄侯夫人道:“那也是大表哥一直没有出任实缺,多年以来也都是在家里守着祖业的关系。要我说,大表哥也许在学问上比不得旁人,可在为人处事儿上可不会落了下风去。姑妈,您也不用太担心了。这好处啊,还在后头呢。”
贾母听见这两个侄儿媳妇一唱一和可这话里话外都有些不把自己的次子放在眼里的样子,这心里就越发不好受了。只是他也觉得,旁观者清,既然这两个侄儿媳妇这样看待自己的长子,那么将来自己的长子出头了,照拂一下自己的次子也是可以的。还有自己孙子贾琏,他的品级更低,如果品级越低越容易升迁的话。那么五年后贾琏的品级也不比贾政低才对。
自己的身体还算硬朗,再过个五年也不算太老。那个时候,自己若是开口让长子贾赦和孙儿贾琏照顾一下贾政还是可以的。
就在这一瞬间。贾母坚定了决心,要好好地活下去,为自己的次子再谋划一次。
可怜天下父母心。
贾政自己无能,累得老母亲一大把的年纪都不能好好休息。
关于贾母的决心,贾政却是不知道的。他正在自己的外书房里面招待王子腾和自己的两个表哥呢。
说贾政是贾家有名的废物点心还真是不枉了他。说什么“自幼好读书,为人端方正直,谦恭厚道。惟失之于迂腐。”,这些都是因为是自传体小说。而站在贾宝玉的角度上的曹雪芹必须隐尊者讳、为贾政这个贾宝玉的亲爹说好话。可饶是如此,贾政的形象还是比贾赦要差很多。
如果说贾赦是真小人的话,那贾政就是伪君子,而且是连样子都做不好的伪君子。
说是读书人。可是读书人的话,会连起码的尊卑都不知道么?都已经住在哥哥家里的,自己的媳妇王夫人都已经拿着荣国府的管家大权了,哪里还需要你住进荣禧堂里面去?在别的院子里住着不好么?这么虚荣做什么?
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第2回)
其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仕宦之流。(第3回)
这贾政最喜读书人,礼贤下士,济弱扶危。大有祖风。(第3回)
贾政训子有方,治家有法……公私冗杂,且素性潇洒。不以俗务为要,每公暇之时,不过看书着棋而已,馀事多不介意。(第4回)
我自幼于花鸟山水题咏上就平平,如今上了年纪,且案牍劳烦。于这怡情悦性文章上更生疏了。纵拟了出来,不免迂腐古板。反不能使花柳园亭生色,似不妥协,反没意思。(第17回)
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第22回)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第2回)
其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仕宦之流。(第3回)
这贾政最喜读书人,礼贤下士,济弱扶危,大有祖风。(第3回)
贾政训子有方,治家有法……公私冗杂,且素性潇洒,不以俗务为要,每公暇之时,不过看书着棋而已,馀事多不介意。(第4回)
我自幼于花鸟山水题咏上就平平,如今上了年纪,且案牍劳烦,于这怡情悦性文章上更生疏了。纵拟了出来,不免迂腐古板,反不能使花柳园亭生色,似不妥协,反没意思。(第17回)
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第22回)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第2回)
其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仕宦之流。(第3回)
这贾政最喜读书人,礼贤下士,济弱扶危,大有祖风。(第3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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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幼于花鸟山水题咏上就平平,如今上了年纪,且案牍劳烦,于这怡情悦性文章上更生疏了。纵拟了出来,不免迂腐古板,反不能使花柳园亭生色,似不妥协,反没意思。(第17回)
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第22回)
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第2回)
其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仕宦之流。(第3回)
这贾政最喜读书人,礼贤下士,济弱扶危,大有祖风。(第3回)
贾政训子有方,治家有法……公私冗杂,且素性潇洒,不以俗务为要,每公暇之时,不过看书着棋而已,馀事多不介意。(第4回)
我自幼于花鸟山水题咏上就平平,如今上了年纪,且案牍劳烦,于这怡情悦性文章上更生疏了。纵拟了出来,不免迂腐古板,反不能使花柳园亭生色,似不妥协,反没意思。(第17回)
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第22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