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沧海她的巫山
水上餐厅私密空间。
程家桐和孙正曦相对而坐。
孙正曦穿了件浅灰色宽松大衣,脱掉大衣,里面是墨绿色V领毛衣,毛衣里面穿了一件全透明的半高领的薄纱打底衫。乳沟若隐若现却又不低俗,只让人觉得性感时髦。
程家桐的眼神忍不住从孙正曦的胸口瞟过,趁她落座时,又从她的开叉铅笔长裙上瞟过。她的裙摆开叉不高,但露出的半截小腿,已足够让他意乱情迷。
当年败在厉柏言手里,他心服口服。
毕竟厉家二公子,那是神话一般的存在。颜值高家世好,还是个学霸,谁跟这种人抢女人都抢不过的。
现在孙正曦还是单身,他却已经结婚生子,岳父还有权有势,离婚的事,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只是,面对孙正曦,他还是心跳不已,仿佛又变成了当年的痴情少年。
“家桐,好久不见。”孙正曦微笑寒暄。
程家桐盯着她放在桌上的手,手指纤细修长,中指上带着一枚细细的金戒指,无名指上却是一枚黑色的纹身,环形的,也像一枚戒指。
她的手也那么好看。
程家桐感慨万千,却只能微笑:“是啊,好久不见。”
两人点了菜,叙了旧,红酒喝得微醺的时候,孙正曦讲明来意。
程家桐惊呆了:“这,正曦,这事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万一厉家发现元元不是他们家的孩子怎么办?”
“不会的。厉家长辈心里有了怀疑才会去做DNA检测。只要检测报告上写明有亲子关系,他们不会怀疑的。至于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我这次就赌这一把了。”
孙正曦醉眼乜斜,瞟程家桐一眼:“家桐,你该不是怕了吧?“
程家桐的血性一下子被激出来:“我怕什么,我顶多是给你帮忙,最后真相败露,厉家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我只是怕你担风险罢了。”
“所有风险,我一力承担。我甚至可以和你签个说明,将来万一真相败露,厉家追查这件事,你可以拿说明出来给他们看。”孙正曦早就考虑好了,说得头头是道。
程家桐还低着头在考虑,孙正曦有些不耐烦了,作势拿起包就要走。
“别呀正曦,我帮还不行吗?”程家桐难得和她单独相处,赶紧劝阻她。
孙正曦从包里拿出纸笔,唰唰唰写了一份声明,盖上了自己的私人印章:“喏,现在放心了吧?”
程家桐抓起声明撕成两半:“正曦,以我们的关系,你不需要这样的。”
借着三分酒意,他大胆地凝视着孙正曦的眼睛:“你知道,我一直没有忘记你。”
“家桐,你喝多啦。”孙正曦微微一笑:“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已经结婚了,有老婆有孩子了。”
程家桐黯然叹气:“我知道。我也知道你让儿子冒充厉家的孩子,是为了厉柏言复合。但是,我好像听人说厉柏言已经有女朋友了,是他的下属还是客户什么的。”
孙正曦淡笑:“那都是胡说八道。柏言一直单身。”
“兜兜转转,分分合合,最后还是你们俩在一起。”程家桐有点酸溜溜的:“厉柏言这小子有福气啊。当年两大校花,一个暗恋他,一个成了他女朋友。”
孙正曦笑道:“你也不错啊,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现在娇妻幼子都有了,岳父还是实权派。你也前程似锦啊。”
程家桐苦笑摇摇头:“就是岳父太给力了,所以我们家那位,简直就是母老虎……”
孙正曦打断他的话:“来,喝酒,这么好的月色,我们不要说扫兴的话。”
程家桐知道孙正曦不想听他抱怨家庭不幸,孙正曦,始终没把他当回事。
但是很奇怪,他竟然也不生气。
仰视孙正曦,感叹她的美丽和聪慧,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最后沉淀成他的本能。
哪怕是他给孙正曦帮忙,还是这么大的忙,他在她面前却还是那么卑微。
两人喝完了一瓶红酒,孙正曦摸摸发烫的脸:“不能再喝啦,夜也深了,我们回去吧。”
程家桐忙喊服务生结账,结完账很殷勤地问孙正曦:“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人多眼杂,被别人看到,误会了就不好了。”孙正曦婉拒了他的提议。
孙正曦打车离开,程家桐站在路边看着她,她的脸映车窗外明明暗暗的光线,美得惊心动魄。
车子开到半路,孙正曦鬼使神差般让司机拐弯,朝厉柏言的公寓开去。
今天晚上,她特别想他。
厉柏言正在书房工作,见孙正曦打电话过来,略有点惊讶。
“正曦,有事找我?”他拿起电话站起身,顺便活动了一下脖子。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陆乔在外面沙发上看书,他的声音,她应该能听到。
“柏言,你那里,能看到月亮吗?”孙正曦一个人站在厉柏言公寓的楼下,仰头看着天空中的一轮满月。
厉柏言被孙正曦问得一愣,今晚的孙正曦,有些不一样。
他迟疑一下,还是走到窗边。
窗外一轮月亮又圆又大,厉柏言点点头:“能看到。你在外面?”
孙正曦微笑:“是啊,我在外面。柏言,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正式交往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夜色,也是这样一轮满月。”
她的声音柔软沉醉,充满惆怅。
厉柏言的心,很细微的抽痛了一下。
正式交往,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久得他都快忘记了。
那时候,他是爱孙正曦的。
“还有别的事吗?”厉柏言并不想接她的话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已经选择了陆乔,不可能再回头。
和孙正曦一起缅怀过去,或者讨论月亮,已经不合适了。
“没有了。柏言,晚安。”孙正曦并不生气。
就是因为厉柏言是这样的男人,所以她才爱他。
所以爱过他之后,她再也无法爱上别的男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厉柏言就是她的沧海,是她的巫山。
除他之外,再无可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