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5
轩辕凌胸有成竹地宣布：“我早已经看穿了，你不用掩藏了！”红莲换一个方向接着歪头，“你说的是？”无辜的语气配上天真的表情，攻击力呈指数倍往上飞。
“咳咳。”伟大的陛下使劲晃一晃脑袋，让自己不要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所迷惑，要坚定不移地拆穿对方的伪装，揭露她的真面目。“你，喜欢我，是吧？”想了想还是加个疑问，万一被.干脆拒绝了也能有个挽回的余地，新婚第一天还没有过完就被三振出局好像略凄惨的说。
然后，果然得到了毫不犹疑的拒绝，该庆幸有先见之明，或者是该说有自知之明呢？
红莲闻言，先是以下巴掉地的幅度张大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看着轩辕凌不似搞笑的认真表情，明确意识到了他没有在说笑，紧接着也以直白的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陛下是不是太劳累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说梦话最好还是在梦中比较合适，现在还是白天呢。”言下之意就是“你在白日做梦，快醒一醒吧。”
轩辕凌遭受重击，整个人一瞬间变得蔫嗒嗒的，好像被兜头浇下来的凉水打湿了全身毛毛的落汤猫，狼狈中带着几分可怜。不由得庆幸自己在之前的话中留了一线余地，要不然现在就尴尬了，“那啥，我这不是根据你刚才的表现猜测嘛，我又没有读心术，有点偏差在所难免的，你应该能理解吧。”
感情方面没有点亮的红莲说实话一点也不能理解他这种神来一笔的想法，且她又是个单纯的、直来直去的王后殿下，有什么想法不仅全部表现在脸上，还用直白的语言表达出来，“你那已经不是‘有点偏差’的程度了吧？完全是在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好吗？”给轩辕凌血淋淋的伤口上有撒了一层厚厚的盐。
默默捂心口，心塞已经不足以概括他的失落。亏得他是个懂得灵活运用精神胜利法的人，对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很好地控制住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冲动，几次深呼吸后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陛下。
“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要掐我？”轩辕凌现下已经顾不上话题转移是否太过生硬，一心想着赶快把这一段揭过，没有时光倒退的法术就是这么缩手缩脚的。
风水轮流转，此话一出尴尬的轮到红莲了，她自己也说不出感觉到那道来历不明的敌对意味十足的视线为什么会掐他的理由，好不意思地伸出一根手指挠挠脸颊，微微偏过头，躲避他探究的视线，顾左右而言它，“从进到这个大厅，我已经感觉到好几次一模一样充满强烈的敌视意味的视线了，好像刀子一样锋利，又像是剑一样富有穿透了，不知道目的为何呢。”
轩辕凌自然不会知道红莲被隐藏起来的真正缘由，因为其主人也是懵懵懂懂一头雾水，更不要说了解不深的旁观者了。碰巧他迫切地希望把那一段冒昧且愚蠢的对话翻过篇，也不追究红莲的回答与问题根本不配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的意思是宴会厅中有人对你不满？或者说不只不满？”
讲真，红莲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虽然她在军部的时候由于家世的出众以及上司的偏爱，明里暗里收到过敌对的视线也不在少数，若是化成实质的话，自己早就被戳成筛子了，但像今天这样犀利尖锐的还是第一次，超出敌对的程度太多太多，真要说的话有那么点不死不休的意味。
“我也不是很确定，反正是那种让人汗毛倒竖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唯一肯定的一点就是！无论对方的目的为何，都不是善意的，而且在这样的场合如此肆无忌惮，说明对方不是有相当大的把握不会被察觉出，就是有极大的依仗，即便被发现了也丝毫不惧。”红莲略沉吟后说。
轩辕凌点头赞同红莲的观点，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既有下意识的成分在其中，安慰的通用的动作，也有试探的成分在，试一下她对自己的接受程度。“不要急，按照你说的，那人既然敢且能做到这步田地，理所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会在露出马脚的。”
道理红莲也明白，但她暂时还没有想到能确切抓住对方的法子，转过脑袋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轩辕凌湛蓝色的眼瞳，问：“那我们应该要怎么做？我对朝堂上成员的结构并不是很熟悉，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她不仅没有否定轩辕凌提出的“我们”，还征询他的建议、向他求助，足以说明在内心深处她已经将他当作自己人了，可能距离他的目标依旧有着不小的距离，不过第一步已经迈出，第二步、第三步还会难吗？
轩辕凌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玄奥的花纹，一边平复过于激动的心情，一边思考对策。忽然，左手握拳敲击在右手掌心，欣喜地说：“我有办法了！”招手示意红莲附耳过来，如此如此说道了半天，“你觉得呢？”她设想一下情景，“嗯，道理上可行，实际操作起来一些细节方面再注意一下，暂时用此方案实验几天，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的事情常有。”
小两口敲定了初次合作后回到宴席上的座位时，在场的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一些年纪大了的长辈已经退席了，轩辕凌也就顺势示意典礼的负责人进行下一步也就是最后一步仪式——昭告天下。至于入洞房那不是正式的婚礼步骤，属于帝后个人的*范畴。
这一环节不需要很多的臣子跟随，且注重不是臣子个人的能力和官职，而是以家世为重，所以只有军部第一把交椅的冯上将、七彩家的各位现任家主以及与王室关系密切的太傅大人陪同，前往位于王室郊区的祭坛，告知上苍——浓浓的“复古”气息扑面而来。
最后一场结束后，红莲完完全全累瘫了。本来昨晚由于各种各样不为人知的原因没有休息好，再加上今天一整天穿着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传说中的“恨天高”，心累身更累，两条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绝对称得上是两股战战了。所以在回到新房的第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直接朝被红色床帐的喜床扑过去，一头栽在厚厚的、软绵绵的被褥上，力道之大整个人都陷在了里面，只能看见薄薄的一层，像一张毯子而不是一个立体的人。
轩辕凌看着红莲孩子气的举动，顿时感觉心情很复杂：无奈中带着几分好笑，心疼中带着几分欣慰，最后和在一起就融合成了一声“扑哧”——没办法，无论是上辈子还是今天的再会，由于职业原因红莲总是板着一张小脸，很少流露出身为青年人应有的喜怒哀乐，而现在她愿意在自己面前毫不设防地表现出最真实的一面，看来是对自己的防备之心放下了大半，大概从陌路人上升到了合作者的高度？
红莲刚在床上滚了几圈，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王宫大床的柔软程度，就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清脆的“扑哧”，在经历了足足一整天还多的身心劳累后，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满和幽怨的气息，具体表现因人而异：面对不熟悉的、需要提防的人是冷若冰霜，脸上自带“不想理你”四个鲜红加粗的大字；而在她认可的人面前，则会180°大变样，怎么“无理取闹”怎么来，用任性两个字概括程度太浅。
所以还站在门口想各种想入非非的轩辕凌在没有一丁点准备的时候就被从天而降的枕头袭击了。不过枕头君并没有顺利完成它的任务，在距离轩辕凌的脑袋还有一公分的时候，已经被目标人物的大手阻挡了前进的脚步，在重力作用下遗憾地落在了光洁的地板上，出师未捷身先死。
拿下挡在眼前的手臂，轩辕凌顺着枕头飞过来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收获了红莲的怒视，想一想自己刚才的表现，虽然是情之所至，但确实有几分不合适，说起来他也算是导致红莲累死累活的推波助澜者之一——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其实他才是真正的、毫无疑问的罪魁祸首——加害者“嘲笑”被害者到底是不厚道。况且那棉花填充的枕头即便真的砸在了身上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客观条件决定，不为人的意志转移。
挠挠头，尽力拿出自己最真诚的样子，略心虚地解释：“这是条件反射啊，见谅。我本来没有躲避的打算的，你也知道，兽人的反射神经比一般人要敏锐许多，无意识的状态更是完全地由本能支配身体，感觉到有偷袭自然会反击的。”红莲也知道这种条件反射不受大脑的控制，是一种身体应对外界刺激的自主反应。不过理智上明白不代表心理上也会原谅他。
她动作优雅地从软绵绵的床褥子中将自己拔.出.来，微微翻转身体，一手支撑着脑袋，一手自然搭在腹部上，姿态大方却带着几丝妩媚，看的轩辕凌一瞬间觉得嗓子有点干燥。“既然你所做的不是出自你的本意，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这件事就不计较了。”
轩辕凌听到后并没有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反而绷紧了脑袋中的弦——根据他对红莲为数不多的了解来看，她越是无所谓之后的坑挖的就越深，因为累极的她脾气绝对称不上好，说糟糕都是比较轻的。
不出所料，她接着说，“那么就做点你可以控制的事情为你的行为买单吧，应该没问题吧？男人必须有担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