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58
谁都可以傻，唯独陛下不能傻。怀抱如此“忠厚”想法的红莲，看见轩辕凌双眼呆滞，嘴角挂着莫名其妙“诡异”笑容，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所以说家事和国事真的不能混为一谈，很容易出状况的，而且一出就是严重的大问题，现成的例子就在眼前。伸手在他眼前来回晃悠几下，同时念叨着“回神了，回神了。”
沉浸在喜悦的世界中难以自拔的陛下，当然不会如她所愿立马将飘忽的神志拉回到正常的三次元，依旧维持那幅呆呆的样子。
心乱如麻的红莲看着他光彩“黯淡”的湛蓝色眼瞳，不仅失去平日里敏锐准确的判断力，还不慎把事情严重化、扩大化了，默默在心中叹口气，决定坦白从宽——事已至此，唯有将一切摊开来说才能避免更多不必要问题的出现，状况“刻不容缓”已经由不得她瞻前顾后了。
彻底睁开轩辕凌两条结实的臂膀，跪坐起身面对他，双手捧着他的脸——不过依据轩辕凌脸颊变形的程度来看，说是挤更为合适——直勾勾盯着他失神的双目，郑重且有力地说：“话我也只说一遍，我知道你一定听得见。”
轩辕凌不仅听得见，而且还看得见。其实早在红莲的手在他眼前晃悠的时候他已经正常了，本想着抬手抓住眼前不停摇晃的那只手——要知道在猫咪眼前晃是很危险的举动，即便是人形的大猫也不例外——但是她的动作过快，没等自己眨眨眼酝酿一下情绪，就收回去了。紧接着就是坐直身体、捧脸等一连串动作，那不同寻常的态度明摆着又有大事发生，那么继续装发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古人云“事出反常即为妖”。轩辕凌根据红莲的反常表现果然抓住了一只道行不深的小妖精，虽不倾国倾城却是母仪天下，虽没有传说中的妖法却武力值点满了，上得朝堂入得战场。
“是，我承认我不讨厌你，甚至对你有贴近正常夫妻应有感情的情，我刚才所说的不是在否定这份感情，而是希望我们可以更理智地对待它，毕竟它太过虚无缥缈了，也许今天浓烈如墨明天就淡然如水了，谁也不知道。”
红莲已经明明白白说出了她的想法和顾虑，轩辕凌自然是不能再装神游了，毕竟神游的人是不会回答问题也不会诉说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不过为了不穿帮，还是眨了眨眼睛，装作刚刚回神的样子，其实眼神一片清明一点也没有呆滞迷茫的样子，根本不是回神不久的人应有的样子。
如此明显的破绽当然逃不出一直盯着他面部表情的红莲的眼睛，按照她的脾气，轩辕凌英俊的脸上多出几片青紫痕迹是最起码的。但是！现状却不允许她向轩辕凌发难，因为她是跪坐在床上的，由于姿势问题双腿可活动的范围有限，而上半身则是被怒气所指向的目标人物紧紧禁锢在对方的怀抱中，环在腰间的手臂仿若包裹了厚厚一层软海绵的钢箍，既让人挣脱不出去，又不会感觉到力气过大而导致的骨肉压迫感，也就是说所有身体上的动作都被限制了。
与轩辕凌相处了有一段时间，红莲虽不能拍着胸脯说对他的性子完全了解，但大方向的把握还是很准确的，比如说固执的方面，还有狡猾的方面，仗着自己力气大就强迫别人什么的。哼！真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而且性格还相当恶劣。
“好了，有话快说，我很忙，事情都快堆成小山了！”自知挣脱不了腰间的两条钢箍，一开始就放弃了无用的挣扎。
轩辕凌稍稍卸下几分手臂的力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让自己能够看清怀中人的表情，而不是一直盯着对方的头顶自说自话，没有表情的交流总令人有点忐忑，很容易因为反馈信息的渠道受阻造成无法挽救的损失。
“时间紧迫，我就尽量长话短说了。”酝酿一下情绪，组织好语言，深呼吸，表白什么的与脸皮的关系几乎没有，他不占任何优势。“你说的我都理解，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确实让人很没有安全感。但人活一世什么都要算计着来，瞻前顾后走一步想一百步不是太累了吗？万事万物都在不停地发展，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不愿意放手一搏尝试一下呢？”
红莲并不是那种因为惧怕未知而畏缩不前的人，相反人家超级有冒险精神，要不怎么会凭借出色的战斗力以女儿身稳坐军部少将位子，还是常年奋斗在第一线、手握大权的那种，不是挂个名当摆设的名誉少将。
那么按理说轩辕凌提供的理由相当有说服力，应该得到激烈的点头赞同。可问题在于她真正的顾虑并不是她所说的，理由再好也是驴头不对马嘴，没有对症下药疗效更是无从谈起。看着轩辕凌充满深情和坚定的的湛蓝色眸子，红莲受到蛊惑一般呢喃出了她认为的本质问题，“如果倾注了感情的对象消失了怎么办？”
纵然声音很微弱，一进入空气中就被从鼻腔中喷涌出的气息吹散了，还是没有逃脱轩辕凌尖耳朵的捕捉范围。讲真，他没有明白红莲所说的意思，一向聪明的、无往不利的脑子里好像有一根弦柠住了，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什么叫'倾注感情的对象消失了'？我不是很理解你说的意思。”
话一出口，红莲就知道事情要遭。轩辕凌不是个能让人随便糊弄过去的，只有他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从来没有能知道和不能知道的，他与生俱来的权势和超越常人的武力值给了他“刨根究底”的足够保障，自己也不例外，无非是手法迂回温和一点罢了。既然一个不小心已经说出了真相的关键，也就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拖拖拉拉地对谁都不好。
“我也不是那种磨叽的人，你要问我就实话告诉你，也算是给你个交代，毕竟日子还要过下去，无论我们中间的关系是以何种方式存在，在别人眼里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手握大权的帝王和供职军部的王后，不是吗？”从他的怀抱里抽出一只胳膊，捂住他的嘴，“你先不要打断我的话，更不要反驳我，等我说完。”
被捂住嘴的轩辕凌点点头，示意自己会乖乖的。“说起来其实也没啥，自古存在的问题了，现在纠结也没意思，归根结底唯有'命中注定'可以概括了吧。”红莲往轩辕了强壮宽厚的怀抱里蹭了蹭，脑袋枕在他坚实的肩膀上，也不嫌弃那隔得慌的硬度。
“你的岁数本来也比我小几岁，兽人的生命又是那样的长，你剩下的日子太多太多，不如趁着感情尚浅断了吧，省得将来忍受不必要的相思苦。
这话说的其实有点自恋的成分在，确实炎黄王朝的历史上没有帝王娶第二任王后的，即便王后已经不在人世，不过实际上帝后二人的感情到底如何唯有当事人知道，肯定没有史官记录帝后是否恩爱，以小道消息为主的野史也是稀少的只言片语，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但是！现任王后殿下对自己非常有信心，有大婚当日发生，后被二人联手解决的“大小姐”桃花事件为证，自己在轩辕凌心目中的地位与她想象的不同，并不是单纯的政治联姻，小时候的情谊犹存几分——唯有天知道活了两世的轩辕凌自然不可能记得还流着鼻涕的童年时光，对红莲的好感全部源于前世——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虽然这个“月”是大权在握的美男而不是美丽的公主，大致意思总是一样的。
红莲娓娓道出自己的担忧后，安安静静地倚靠在轩辕凌的肩膀上，仅剩的两条自由活动的胳膊环绕在他的腰上，汲取着最后的温暖一般。如果腿能动的话再加上就成了人形大章鱼，肢体紧紧缠绕着猎物，不放手不罢休。
然后……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炙热拥抱或者是劝慰的话语，得到的是熟悉的“噗嗤”声，让她不禁回忆起他们洞房夜的场景。轩辕凌揉一揉她滚地乱糟糟的头发，难掩笑意地说：“你就是典型的想太多外加一根筋！难道你在嫁进我轩辕家之前没有做过调查吗？真是傻得可爱，我得把你看牢一点，以免哪天不小心被人拐了去，到时候哭的地方也找不到了。”
红莲正伤感着呢，被他一奚落，什么泪眼朦胧都烟消云散了个彻底。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使劲一推，再次拉开二人的距离，趁着轩辕凌顺势松开手臂的时机，跪坐起身两只手拎着他的衣领狠狠摇啊摇，大声咆哮道：“你给老娘把话说清楚！！！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
短短几分钟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情绪大起大落之下早就将优雅和礼仪抛到了遥远的外太空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气冲破了轩辕凌的桎梏——当然有他主动松开的原因在——还“豪迈”无比地拎起始作俑者之一的衣领子摇啊摇，最重要的是居然爆了粗口，看来受到的刺激真心不小的说，可怜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