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我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海凤·吐温
睁开眼。
咦？
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做早餐。李海凤煮上粥后,就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子，穿着粉红色的小兔睡衣,背着胳膊小老太太一样满屋子走，脑袋顶上还冒着一撮疑似呆毛的东西。
昨晚肯定是做梦了，简直太不真实了，顾总怎么还不起床？她是后悔了吗？她其实是逗自己玩的吧？一定是这样的。
“你干嘛呢？”顾扬从从楼梯上一边往下走一边看神经病一样。
李海凤一怔,转过身呆呆的看着她“你，你起来啦”。
顾扬嗯了一声,径直往厨房走了。
哎？李海凤垂头丧气跟在她后面,果然是做梦了,顾总怎么会看的上她呢。
“这米真香,原来没用过吧？”顾扬低头喝了口粥,随口闻道。
李海凤焉焉点点头，拿起勺子又给她放了一勺糖“我妈给我寄来的，家里的米都是好米,当然香了,你要是喜欢，我让她给多寄点”。
“寄到家里了？我怎么不知道”
“公司”
顾扬：“……”这一脸不耐烦是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么？难不成想反悔了？
两人快吃完了，二凤就颠颠跑了过来，围着李海凤一直蹭啊蹭的，李海凤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了，摸摸二凤的脑袋“前天早上带它出去的，碰到隔壁家的萨摩了，人家那是条母狗，它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趴人家身上不动，把萨摩的主人吓得不得了”。
“唔……当初我就想养只萨摩的，但是又怕给养死了，毕竟长那么漂亮，后来想想就养哈士奇吧，这种狗又傻又二，养坏了不心疼”顾扬一本正经的说道。
二凤也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怎么的，顾扬话一落就钻桌底下往她那边扑了过去。
李海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起昨晚那诡异的敲门声，现在想想，肯定是整个儿立起来趴门上乱拍的。
其实不能怪李海凤多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想起来还是很让人脸红心跳的，可是当事人真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比如现在……
她们一起去公司，上下车帮她打开车门早已经成了习惯，她还是那个驾驶位上开车的兼职司机，她和以前一样坐在后面。甚至于进电梯时，她都本能的走在了她的后面，一切再自然不过。
电梯里一阵静默，李海凤正在胡思乱想。
“你那件粉色的衬衣呢？”
两人各自占据电梯的一边，顾扬站在右侧，问她话的时候瞧都没瞧她一眼，这让李海凤很是失落。
“洗了”她回答她。
“……你皮肤白，穿粉色的好看，周末我带你去多买几件”顾扬依然没看她，淡淡开口。
李海凤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温度一下子高了起来，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
电梯很快就到了，待她反应过来，顾扬已经出了电梯，她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狗尾巴草在她心口上骚-痒一样，看不见摸不着，却被那奇异的感觉填的满满的。
出了电梯就有不少人和顾扬打招呼问早，进办公室时，总裁办已经来了多半的人，见了顾扬纷纷抬头行注目礼，昨晚上没能去玩的自然没看到她们老大的壮举，所以都有点莫名其妙。
顾扬神色如常，对她们点点头就进了总裁室。
上午有个会，李海凤也没抱着要去意思，结果还是被王冰给带上了，会议上人比以往多了几个，李海凤就坐在王冰旁边，等着人慢慢到齐。
顾扬还没进来，王冰就打开笔记本，把一会要提到的内容都一一调了出来，没过多久，顾扬就推门走了进来。
接下来就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相继做汇报工作，轮到那几个不认识的人李海凤才知道原来他们是顾氏下面鸿胜珠宝的总经理和营销总监以及相关负责人。
跟会议写纪要时间不短了，可以说最枯燥的就是听其他人做汇报，别人可以偷个懒，就她们做秘书做助理的不行，半点差错都不能有，说白了，只要是往上交给顾扬过目的，必须得确保无误。
李海凤一边腹诽一边做记录，即便她做的认真，在这种环境下，她还是感觉到了一股视线在紧紧锁着她，不经意的抬头，就撞进顾扬正盯着她若有所思的眼睛里。
然而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她多想，尽管被人盯着很不舒服，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她还在工作啊。看就看吧，管她呢。
汇报进行到一半，会议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韩雅楠理了理衣领，对众人欠了欠身“不好意思，来晚了”。
顾扬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听着报告，继续盯着某人看。
“顾总，已经汇报完毕，您这边有什么问题吗？”众人结束后，王冰照例问道。
……
“咳……顾总”王冰咳嗽一声，一边提醒顾扬，一边掩饰自己的尴尬。大家刚做完汇报，她家上司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一屋子人都在呢，这样明目张胆的看自己助理真的好吗？
李海凤保存完文档，也抬起了头。
顾扬靠在皮椅里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回过神来后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鸿胜珠宝的营销总监身上，她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人，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口“顾氏旗下的产业数不胜数，鸿胜经营多少年了，老岳手里工地上的那些建材都比你们能赚钱，你做了五年了，盈利多少亏了多少你不清楚吗？！”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扬用力拍了下桌子，声音也高了好几个调，把一些没做好心理准备的人都吓得颤了一下，比如李海凤。
在场大多人几乎都习惯了顾扬前一句温声和气，后一句猛然拔高音调拍桌子的举动了，所谓的阴晴不定，大概就是这样。
跟了这么多次会议，虽然有时候也会出现僵硬的场面，但是顾扬开会时拍桌子她是头一次遇到，她连鼠标都不敢握了，只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和所有人一样。
现在她是她的上司，是顾氏的掌舵人，而不是只属于她的顾扬。
“我知道鸿胜的盈利一直不好，可是现在的珠宝市场整体都不景气，这些顾总也应该知道的”那个营销总监大概也觉得自己难得来总部参加一次会议，没等到激励反而被骂了，面子上挂不住才敢反驳出声。
顾扬冷哼一声“王冰，把鸿胜这几年的销售情况调出来”。
王冰点点头，调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点开后便在投影仪映射的屏幕上显现了出来，鸿胜五年间的销售分析图一目了然。
“我给了你们三年的缓冲时间，你们现在告诉我珠宝市场不景气，你们脑子是被猪吃了吗？嗯？销售额提不上去难道就不会想办法解决？傻子都知道珠宝在沿海一带吃得开销售高，就算在内地不行，我们可以考虑港澳台甚至海外，我一直等你们来找我，给我提要求，可是你们整天都在干什么？”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呼吸声都小的几乎听不见，首位上那个人已经站了起来，然而没有人敢抬头看她，尽管多数人和鸿胜珠宝并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感觉到了她的失望中又有些无奈的情绪。一个才三十岁的女人而已，撑着偌大的一个集团，如果没有她，他们哪来的饭碗。
“咱们不缺钱，每一个人，只要你们有好的想法，多少钱我都愿意给。去年皮具销量不错，江涛就和我说，顾总，仅仅一年时间我们中雅已经挤进国内整个行业前十了，不行咱们往海外扩张吧。我不瞒你们，听了他这话，我二话没说就给下面打电话，扣了他三个月的工资，半年的奖金”顾扬叹了口气，慢慢坐了回去“对我来说，这是非常轻的处罚了，为什么我不重罚他？因为他的缺点就是他的优点，他有想法有野心，而你们呢？”
“这块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够努力，希望顾总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鸿胜总经理开口了。
顾扬喝了口水“我一直在给你们机会，以后努不努力，你拿业绩说话，我只看结果。还是那句话，顾氏底下产业众多，多一个少一个没多关系，当然了，想做你们两个这个位置的人不在少数，你们好自为之”。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顾扬这次是真生气了，今天一上来就拿鸿胜开刀，资料都在，显然是早就做足了准备。
之后其他人也都战战兢兢说了些问题，顾扬就已经没多大心情了，今年京九让她赔了不少钱，鸿胜那里只出不进，其他几处产业都在各个行业里飘着，说起来，现在唯一让她觉得欣慰的就是韩雅楠的西江月了。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顾扬翻着笔记本里的文件夹，“王冰你回去赶紧让人安排发布会的事，准备到下周二”。
“好”
会议室的人渐渐都走了，李海凤在收拾桌上的文件，韩雅楠看了一眼坐在皮椅里的人，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很显然现在不是时候，张了张嘴，还是带门出去了，刚刚顾扬发飙的时候她也被吓到了，这会肯定要识趣。
只剩下两个人了，李海凤又开始慌了，整理文件的手都不利索了，这不，手一抖，一张a4纸飘下去了。
顾扬接住掉下来的纸，眼睛却一直放在电脑屏幕上“我又吓着你了？”。
李海凤一愣，然后赶紧摇摇头，“没有，他们不争气，不怨你”。
也不知道顾扬在看什么，认真的眼睛都快黏屏幕上了，李海凤也没在意，整理好散乱的文件，正要往文件袋里放，因为她是背对着顾扬的，哪里看到顾扬的动作，等转身的时候已经被整个圈在了她的怀里。
“啊——”情况来的太突然，李海凤吓的叫了一声。顾扬比她高半个头，说话的时候只要眼睛往下移一点就行，现在她被她锁在桌子和她怀里之间，她两只手撑在她两边的桌子上，她只要稍稍往前凑一点就能亲上，这姿势，真是好不尴尬。
“你老紧张什么，别忘了是你给我表的白”顾扬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离得太近了，李海凤想往后挪一挪，可后面就是硬邦邦的桌子，她有点囧，“我，我不紧张”。
顾扬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忽然笑了一声“不紧张你亲我一下”。
啊？李海凤瞪大眼看她，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她抬起一只手，小心的戳戳她的肩膀“现在不合适吧，我还有工作没忙完……”
下面的话没说话，顾扬的已经低头吻了下来，李海凤睁着眼，刚刚抬起的那只手没什么力气的抵在她的肩上。
“你能把眼睛闭上吗？”顾扬皱着眉有点不高兴，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遮在了她的眼睛上，然后……继续吻。
“对了顾总，我刚才忘记……”王冰一推开会议室的门就愣住了，不过几秒的时间她就反应过来，“你们继续”说完果断关上了门。
李海凤推开顾扬，看着门的方向都快哭了“是冰冰姐，顾总，顾总我们完了”。
顾扬倚在桌沿上，对刚刚那个吻还有点意犹未尽，她把一旁的电脑拽了过来，又把快疯掉的李海凤拉进了怀里，从后面抱着她，嘴唇贴着她的耳朵“给你看样东西”。
李海凤看看她，又看看电脑，然后就被电脑上的东西吸引了，那是一件镶钻的吊坠，之所以被吸引，当然是……钻石特别大。
等顾扬已经开始咬她耳朵的时候，李海凤才慢慢反应了过来，受宠若惊已经不能来形容她的心情了，天知道她今天早上起床还觉得自己在做梦，难道现在是在梦游？
事实证明，不是！因为让李海凤感到接受不能的事显然又要发生了，顾总又在摸她……
李海凤一边制止她一边转移话题“顾总，冰冰姐还在外面，我们……”
“你先看这个”顾扬不等她说完就把笔记本又往她面前拉了拉“喜欢吗？”
喂！李海凤欲哭无泪，谁来告诉她她家顾总怎么变化这么大，她吃不消啊怎么办？
“不行！顾总，你已经给过我了，你忘啦，就那条项链”李海凤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挣开了她，面红耳赤的边比划边提醒她她还送过她那么一件东西。
顾扬糟心的看着她“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个么？”她都喜欢，李海凤一个钻钱眼儿里的怎么可能不喜欢。
李海凤摆摆手“真不行，顾总，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太贵重了，你，你挣钱也不容易，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顾扬这回是真愣了，她接手顾氏这么多年，谁都知道她越走越高，钱也越赚越多，可是没有一个人说过她挣钱不容易，连她的亲人都没有，他们只会告诉她你现在做的还不够，你和同行比还太弱。
李海凤见顾扬不说话，对她傻笑了几下，就开始往门口挪动。
顾扬被她的举动弄的哭笑不得“不要就不要，好像顾总拿着刀架你脖子上逼你要似的，过来，再挪我可就亲你了”。
李海凤：“……”
原来她做错事惹她不高兴，她总是说，李海凤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收拾东西滚蛋，现在，她再不听话，她就要亲她了。
见人还不动，顾扬刚要说话，李海凤就跑到她身边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手正要抱住她，她已经红着脸跑出去了。
顾扬：“……”
李海凤拉开门，果然见王冰还守在门外，当场被撞见，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回去把会议纪要整理一下，晚上临下班前送到顾总办公室”王冰一脸若无其事的吩咐道。
李海凤知道这是给她台阶下，她赶忙点点头，正要走，突然又想到东西还在里面放着，她苦着脸看向王冰。
王冰咳嗽了一声，摆摆手“你先回去，我一会拿给你”。
李海凤这才放心的去摁电梯。
啊——这算是……确认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