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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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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纸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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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城的瞳孔在不断收缩,洛宣死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

  他望向荷妃,她站在皇上身边,却是一副平静的神情,置身事外,假装不知。

  “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几近怒吼。

  宫女太监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首先发现尸体的太监哆哆嗦嗦地开口说:“傍晚时分,奴才路过这里,就,就看见三皇子躺在这儿,起先以为他在休息,岂料…岂料,居然已经…,奴才该死。”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洛宣怎么会在这里?照顾他的宫女呢?”皇上怒火冲天。

  宫女吓得浑身发抖,跪在皇上面前:“今天,三皇子与二皇子、随奇玩捉迷藏,让奴婢走开,说过些时候再找他们,依据以往的习惯,他们是要玩很久的,因此奴婢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啊!求皇上恕罪。”

  荷妃听到这里,脸色微微变了变,她锐利的目光望向人群中沉默不语的洛城与随奇。

  “洛城,随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大声怒斥。

  此刻的洛城,全身哆嗦着,不说话。随奇也不做声。

  皇上最后瞥了他们一眼:“回去再说。”

  宫殿里,灯火通明。

  洛城与随奇跪在中间。

  “洛城,你告诉朕,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虽想表现得善意,却也怒气难掩。

  洛城的目光望向荷妃。他可以看见荷妃苍白的脸色,以及她脸上难以掩饰的惊恐与不安。

  “城儿,皇上问你话。失去了洛宣,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可要如实回答啊!”相比之下,皇后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洛城收回目光,却依旧一言不发。

  皇上更是气愤,转而问随奇:“随奇,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随奇为难地在心里挣扎了一番,正欲开口,却被洛城按住了手。

  洛城抬起头,坚定地望着皇上:“是荷妃。我亲眼看见了,是荷妃,她用手帕蒙住了洛宣的脸,洛宣这才断了气。”

  “冤枉啊,皇上。”荷妃立刻跪了下来,“你也不是不知道,臣妾待洛宣,一向视如己出。洛宣聪明伶俐,深得皇上喜爱,我怎么可能会加害于他?”

  “父皇,儿臣与随奇都亲眼目睹。”洛城说。

  荷妃说:“亲眼目睹?那么刚才,你们怎么装作一副全然不知的表情?”

  说完,荷妃转过头,对皇上说:“皇上,你一向英明神武,你想想,如果他们知道是臣妾杀了洛宣,怎么可能还会隐瞒至今,怕是早已向你来禀告了。可是,如今,宫女说他们是与洛宣一起在玩,洛宣又出了事,他们冤枉是我杀害了洛宣,那么臣妾是否可以怀疑是他们杀害了洛宣呢?”

  洛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荷妃。

  荷妃不甘示弱地继续:“小孩子在玩耍,没有太监宫女看护,难免会玩得忘乎所以,也许是在这途中出了差错。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将这结果推向臣妾,臣妾也无可奈何。只是臣妾已经怀孕,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去害人。别说是皇子了,臣妾现在是连宫女做错事也不惩罚的,请皇上明察。”

  “这个荷妃,果然不简单啊!”瑾茗听洛城说到这里,不由感慨。

  “我其实很后悔那天没有能够及时去父皇面前说出真相。”洛城看着瑾茗,“所以,我很恨荷妃。”

  “然后呢?皇上不相信你了?”瑾茗问。

  洛城笑笑:“时间不早了,接下来的事以后再告诉你。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一件关于荷妃的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瑾茗问。

  洛城笑笑:“是啊,所以现在我的目的除了寻找灵犀剑外,还在寻找一个人。”

  “这个人,和荷妃有关?”瑾茗问。

  洛城点点头。

  望向远处,说:“咦,那是任道远与他夫人,他们出来散步了。”

  瑾茗随着洛城的目光看过去,果然,任道远携着他夫人的手,慢慢踱着步子。

  “宁馨应该很幸福吧,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任道远却那么关心她。”瑾茗托着下巴,目光里满是羡慕。

  洛城看了瑾茗一眼:“你什么时候与瑶池的想法一样了。”

  “本来就是嘛,一个女子,最大的心愿,不就是可以找到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君吗?”瑾茗说。

  洛城笑笑。

  天色已经暗了许多,瑾茗看着任道远他们,居然看得入了迷。

  洛城看看瑾茗,正要起身。瑾茗却突然开口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洛城说。

  瑾茗说:“宁馨的身体好像太轻,我看见她好像是被任道远拖着走的。”

  “是吗?”洛城看了过去。

  瑾茗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说:“我就说看见宁馨就有很奇怪的感觉。她的肤色白于常人,嘴唇小而红艳。洛城,你注意过任道远做的纸人没有?”

  “你的意思是,宁馨是纸人?”

  “怕雨怕水,身体又轻,不是纸人是什么?”

  “可是,说不通啊,任道远为什么要制作出一个纸人来为难自己呢?”

  “这只能去问他了。”

  回到屋子里,宁馨已经坐在椅子上,依旧是雪白的肤色。

  任道远坐在宁馨的身边,一副关切的样子。

  “宁馨,身体好些了吗?”瑾茗问。

  宁馨点点头:“我这个人一向体弱多病的。如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瑾茗笑笑:“夫人太客气了,反而是我们多有打扰,还请夫人见谅才是。”

  宁馨说:“我听任道远说起过,你们是为了去白雪山顶?”

  瑾茗点头:“正是。”

  宁馨看了看众人,感慨说:“有那么多人结伴一起去,也是件热闹的事,不像我,不能走远路。”

  任道远在旁边立刻安慰说:“没关系,我不是在你身边吗?虽然你不能走远路,可是我可以把有趣的事讲给你听啊!”

  瑶池说:“是啊,是啊,我倒是觉得人生得此一夫君,足矣。”

  宁馨不由被瑶池的神情逗笑了。

  瑾茗突然开口:“这儿有水吗?我渴了,想喝水。”

  任道远的脸色一变,旋即镇定下来:“灶头那儿有水。”

  说着,望向诸位:“时候不早了,宁馨她也要休息了。我先扶她回房中,各位也该休息了。”

  洛城与瑾茗相互使了个眼色。

  瑶池、随奇与何瞑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剩下洛城与瑾茗在大厅等待着任道远。

  “你说,他会告诉我们真相吗?我可不愿意上次在柳家的事件重演。”瑾茗看着洛城。

  “你怕了?”洛城挑衅地看着她。

  瑾茗说:“我不怕,可是你想,如果宁馨真的是纸人,说明任道远是有巫术的。等一会儿他若不高兴了,将我们变成纸人该怎么办?”

  洛城笑着看着瑾茗,瑾茗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转头时,洛城用手指了指瑾茗的脑袋:“我发现,你的想法是越来越多了。不过,的确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了。所以,你是想与我在这儿一起等任道远,还是先回房里休息。”

  瑾茗白了洛城一眼:“当然是和你一起在这儿等任道远了,都快要知道谜底了,就这么回去,我可不甘心。”

  正说着,任道远出现了:“怎么还不回房休息?”

  洛城笑道:“专程在这儿等任兄你。”

  “哦?”任道远挑了挑眉,坐了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洛城笑笑:“今天,我看见任兄与夫人携手散步,结合任兄说过的夫人身体不太好的话,我特地留意了夫人,发现她特别轻,风一吹,双脚就离了地。”

  任道远勉强笑了:“大概是天色已晚,洛兄看错了。”

  瑾茗看着任道远:“一开始,我就觉得夫人很熟悉,但是也很陌生。我不知道这样的错觉从何而来,知道我今天发现她的身体很轻,联想到了你做的纸人。夫人,她就是你做的纸人吧?”

  任道远的脸色变了变:“时候不早了,我看各位今天是太累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说完,任道远就要离开。

  洛城站了起来:“事实如此,任兄何必躲避,我们没有任何为难你的意思,只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很想帮助你。”

  任道远看了看洛城,又看了看瑾茗。

  沉默了半晌,终于重新坐下。

  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悲伤:“不错,如你们所料,宁馨的确是一个纸人。

  “我一直都是开纸扎铺的,有一天,有一只猫跑进了我店里,我将猫抓住,抬头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子,这个女子就是宁馨。我对她一见钟情。我们就猫的话题聊了很久。之后的日子,她常常来我的店里。你们也知道,这里的天气常常会下雨,她就会坐在我店铺里躲雨。我们常常会聊很久。

  “不久,她的父母知道了我与她之间的事,他们不同意将宁馨嫁于我。说是我一个开纸扎铺的,太晦气了。并且帮宁馨另外订了亲。

  “宁馨出嫁那天,在花轿中,用剪刀割破自己的手腕。等别人发现时,已气绝身亡。我在人群中,看着宁馨的血,流了一地。”

  话说到这,任道远已经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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