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沉默的囚徒》试镜
路易威登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取而代之的是精美造型的天花板。
业之航坐起身，踱步到书房，桌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和几块没动过的三明治，柯城应该刚走不久。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酸，他接受不了柯城忽然间成了别人老公，和别人睡在一起，和别人一起生活，比起这些他更接受不了这个人从他的生活里彻底蒸发。
但他接受不了的这些，柯城都一桩桩，一件件地做过了。
他不会再做那种试图挽回人心的无用功，因为上辈子做的够多了。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些会给他带来莫大耻辱的照片一一删除。
他打开柯城的电脑，桌面是两人的亲密合照，在业之航眼里柯城是一个特别随心所欲的人，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是各过各的，但又不能说两人不合拍。
因为柯城的每一个样子，他都喜欢得不得了，只要看见他就会觉得很喜欢很喜欢。
业之航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但当他提出要自己跟他的时候，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业之航叹了口气，将照片从电脑里一张张删除。
电话铃声响起，业之航看了一眼通话显示，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起电话。
“业之航，你在做什么呢？”
柯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算不上好，但比起他对待别人的态度，已经好太多了。这是他所熟悉的柯城。
业之航苦笑着合上了笔记本，脸上已经是和颜悦色的，许成这个人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许多年，有心眼有手段。
现在和他撕破脸显然没有一点好处，找个恰当的时机或许还能勾起他那么一丝丝的愧疚心。
“用你电脑查点资料……”
电话那头的男人嗯了一声“电脑里有很重要的资料，用完记得关。”
“知道了，我中午不等你吃饭了，公司排了今天要试戏的通告，我早点过去。”
柯城哼笑一声“我说你受什么刺激了，混娱乐圈里有几个干净的？没事乖乖待在家，要不出去赛赛马，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那玩意吗？”
业之航笑了笑“不是有你在吗，别人不敢欺负我。”
柯城低声笑了两声“那倒是，看谁不顺眼，就跟我说，我让谁都看他不顺眼。”
挂了电话，业之航细心地梳洗一番，冷着脸下了楼，他不确定试戏的通告是不是今天，他只是隐约记得前世的今天他去了马场，柯城给他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一匹罕见的汗血宝马。
幸运的是公司派来接他去试戏的车就停在楼下。
通告是《沉默的囚徒》剧组的，这部剧将在一年之后打破华语票房39亿，创造50亿票房奇迹。
他在娱乐圈混了七八年，一直没有什么代表作，他知道自己和柳计文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但他就是想看看，想看看那个男人到底哪里比他优秀，想看看柯城到底喜欢上他身上的哪一点！
这个机会，他好歹应该争取。
加长的房车内已经坐了不少人，化妆师，造型师，私人助理都围着业之航忙的团团转，他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日子了，一时之间还不能好好的适应。
他冲着坐在角落里一个白净的男孩道
“小满，今天那个姓温的也会到场么？”
业之航冲着镜子看了看隐形眼镜的花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助理小满笑了笑，很开心看到业之航工作的样子“这我也不知道啊，温先生天天跟个游魂似得，找都不容易找，就算约好了被他放鸽子的也海了去了，不过你不是一向不关心这种事的么？”
那是，以前他身边有柯城帮忙打点着，他才不用关心谁在不在场，直接当他的大少爷就成。可现在那孙子不是跟别人跑了么，这时候再和从前一样，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业之航笑了笑“随便问问，对了，你们谁知道有什么汤补肾啊？你城哥最近有点那个那个”他捂了捂自己的肾“我怕他撑不了多久了。”
一车的人都是男的，自然明了业之航的意思，颇为娘气的造型师翘着兰花指啊了一声“不会吧，我前几天还看见他在金鳞……”
化妆师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小满皱着眉拉住了，业之航假装没听见。
妈的，妈的妈的！操他妈柯城大傻.逼！
车子开了没多久，就到了试镜场地，业之航带着几个人走进了试镜大厅，今日要试镜的不止主演一个角色，所以大厅里站满了人，业之航边走边摘下墨镜，许多人认出了他，胆子大点的也不管会不会得到回应主动打了招呼，业之航笑了笑，表面功夫还是做的很足的“辛苦了。”
他没有在此多做逗留，最里头的那间屋里正在试戏，业之航走过去，助理上前推开了门。
果然今日来试戏的大咖都集中在了里头，导演站在一个角落正低着头，他旁边站着一个一米九几高挑清瘦的背影，他戴着棒球帽正在说着什么，业之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双腿简直逆天了，长而笔直的腿被主人包裹在牛仔裤内，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究竟。
身旁的小满咦了一声“温先生竟然也在这。”
业之航看了他一眼随即反应过来那个一米九几的高个就是温鹿原，感觉说不上厌恶，但是一想到能和那个柳计文走的挺近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业之航勾起嘴角，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他缓步向他们走去，导演听见声响回头看了眼，见是业之航原本紧绷的表情忽然放松了些。
“之航来啦。”
业之航和导演很熟，倒不是因为拍过他什么戏，而是因为两人都爱赛马，这个角色还是他推荐给业之航的。业之航上前勾了勾导演的肩“许导。”
许导在他背上拍了两下，业之航故意将身子侧了侧半边肩膀也蹭上了温鹿原，温鹿原这才转过头来，虽然他一脸冷漠还微皱着眉露出一丝不爽，但业之航见到这么一张脸还是着实被惊了一下，心想这种长相混什么作家圈啊，进娱乐圈随便拍拍都必火。
业之航比他矮不了多少，他直视着对方笑道
“温先生吧？久仰大名。”
温鹿原或许觉得再冷着脸会显得很没有教养，于是主动伸手“你好。”
业之航赶紧握住了，两人十分绅士地行了握手礼，温鹿原先放开，他转头看向导演“开始吧”
导演冲业之航说道“之航，来试试这段台词。”
“好嘞。”业之航笑着接过导演递来的试镜表，试镜表上有简短的角色简介和场景对白。从前他没怎么注意，现在这么大致一扫，不得不说这主角设定绝对是按照姓柳的来的，就凭这随处可见的娘炮性格简介。
业之航浏览一遍之后，导演问道“可以开始了么？”
“可以”
业之航在脑海中快速过滤了一遍对话场景:
凌晨1点，审讯室内，被围堵在角落当成便器撒尿，接受众人的羞辱。
业之航将头发拨弄的更加凌乱，接着退到角落，双腿分开蹲坐了下来。
他低着头，过了一会儿伸手在鼻尖下缓缓划过，像是在擦拭什么液体，然后他抬起了头，冷的像鹰隼的一般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前方。
他歪了歪头似乎有人在跟他说话，从他嘴角浮起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中能看出他没有听到什么好话。
他沉默了许久，一动不动。但那眼神却溢满了情绪，温鹿原皱了皱眉，暗暗地握紧了手里的纸张。
忽然！
业之航的身体猛地向前倾，他用力地送出拳头，却忽然在半空被弹了回去，众人猜测他的双手此刻应该被拷在了墙上。
无实物表演本来会显得有些滑稽，可在场的人却大气也没出。
他被重重地弹回了墙上，但在他脸上却没有看见沮丧也没有继续挥拳而是放肆地笑了起来，像是面前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原著的描述中，主角是个性格沉稳，身世悲凉却异常有骨气的人，在此处应该沉默不语忍辱负重，而业之航表现出来的却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性格尖锐，也更加令人心疼。
“停。”一声喊停将众人拉回现实，业之航听见人群中有人啧了一声，似乎是不满被打断。
温鹿原跳过业之航直接看向导演“他的表演与人物角色严重不符，可以不用再试镜了。”
业之航对温鹿原的话并不感到吃惊，但他本来就不觉得那种娘了吧唧的苦情戏会出现在一个二十年职业生涯每天刀尖舔血的囚犯身上，反而是风趣幽默这一点放在任何一个年龄，地位的男人身上都是绝对的加分项。
而且，他反正是现在内定的男一号，不用他出面，也会有人替他拖延时间。
果然导演立刻安抚道“话不能这么说，人物角色都是要磨合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