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小魔女

  我在三楼冯小翠的房间里，终于找到了许欣。

  门开着，我看到许欣坐在床边，躺在妈妈的怀里。而冯小翠则爱怜横溢地抚摸着女儿的长发，小声的问着她什么。

  看到我站在门口，冯小翠向我嗔怪的白了一眼，招了招手，示意我进来。我立刻走了进去，坐在了小欣的身边，轻声叫她：“小欣！”

  许欣在母亲的怀抱里转了个头看我，也是轻轻地道：“唐迁哥哥！”

  我心中有些酸楚，伸出手来抚着她的头顶，道：“小欣，唐迁哥哥这么做，你恨我吗？”

  许欣摇了摇头，道：“没有，只能怪我自己没本事，不能让唐迁哥哥完全爱上我。不过我还有一年的时间，会让你真正爱上我的。唐迁哥哥，你知道小欣有多爱你吗？小欣心里面，只有唐迁哥哥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别人了。爱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的，小欣你没有错，是唐迁哥哥错了。可是唐迁哥哥也没有办法，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道理说得通的！”

  许欣眨了下眼睛，又回头对母亲道：“妈，唐迁哥哥有好多女人。而且每个女人他都要，还想全部生活在一起，美其名曰说让大家都能幸福。妈您说说看，这样的生活，能幸福吗？”

  冯小翠笑了笑，道：“这样的生活，对你唐迁哥哥来说，当然是很姓福的喽！”

  我只好苦笑了一声，道：“伯母！”

  许欣抬起了头来，不解地道：“妈，您早知道唐迁哥哥有很多女人吗？那您为什么不反对？反而任由姐她们胡来呢？”

  冯小翠笑着看了我一眼，对女儿道：“本来你不是愿意和你姐一起嫁给唐迁的吗？加上菁菁，唐迁原本女人就很多了。现在再多几个，又有什么区别？”

  许欣顿时翘起了小嘴，不满地道：“妈！怎么您也这么认为？我愿意和我姐一起嫁给他，是因为我和姐是亲人。我和她骨肉同胞，不想和她闹翻。菁菁姐已经是唐迁哥哥的老婆了，我想改变也来不及了。三个女人和他在一起，这是我的极限，本来就很委屈了。可唐迁哥哥居然还要翻了一倍，变成六个女人！哼！这种事，打死我也不能同意。刚才我已经向她们所有人宣战了，我要让唐迁哥哥只爱上我一人，其他女人，通通都要靠边站！”

  冯小翠忍不住格的一笑，看着我，幸灾乐祸地道：“是吗？那你唐迁哥哥这下麻烦可大了！呵呵！哈哈！”

  我只好哭笑不得地翻着白眼，心想这种结局，大概是丈母娘最乐意看到的罢？

  许欣翘着嘴道：“妈！您笑什么？不相信我斗得过我姐吗？”

  冯小翠道：“哪里，妈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又年轻又漂亮，而且一两百年之后，你还是这付模样。到时候你姐她们都已不在了，胜利，当然只会属于你的。”

  许欣一呆，莫名其妙地道：“什么一、两百年之后？谁……能活那么长的时间？”

  冯小翠又看我一眼，道：“神水的事，你还没同小欣说过吗？”

  我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没来得及说。”

  小欣更不懂了，疑惑地看着我们，问道：“妈，唐迁哥哥，什么神水？怎么回事？”

  冯小翠笑了一下，伸出双手，一只拉住了小欣的手，另一只握在我的掌上，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三个是同类。我们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生活在一起，也许一、两百年，也许一、两千年，更也许会永远不死！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会生老病死，但只有我们不同。小欣，唐迁，我们三人，才是最要相亲相爱的人。其他的人，对我们来说，都只是过眼云烟。只有我们三人的感情，才是永桓的！”

  小欣更是不懂了，转头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我，道：“唐迁哥哥，我不懂我妈的意思，你能说得更明白一点吗？”

  我微微笑道：“还记得，我们在雁荡山喝了那温泉之后，身体有了些神奇的反应吗？在你爸临终之前，曾告诉了我有关这温泉神奇功效的故事。你、我，还有你妈都喝过这个温泉水，你看你妈今年都快五十了，还保持着美丽的样貌和身材。我猜她从三十四岁开始，应该从来没生过病。有什么小伤，也是一会儿自动就好了。小欣，这种情况，不也出现在我们身上吗？你爸说了，喝了这神水，我们将青春长在，延年益寿。活到一、两百岁，一点都不是问题。”

  小欣呆了半天，才好笑地道：“真的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妈，您也去过雁荡山的花蝶谷吗？那爸为什么不喝那泉水？要是他老人家喝了，也用不着……用不着……”

  小欣说着，表情又暗淡了下来。我叹了口气，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你爸你妈没去过花蝶谷，只是古时候有人去过后，装了一小瓶回来，后来就落到了你爸手里。你爸深爱着你妈，为了她能永远青春美丽，便全部让你妈喝下了。你也知道现在花蝶谷里的泉水已经不存在了，也许这世上，真的只有我们三人才有这么幸运，可以百年不死！”

  冯小翠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小脸，道：“是呀，你姐和其他的女人就没那么幸运了。生命对她们来说，是短暂的。小欣，你已经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又何必去为难你姐她们呢？这场爱情的竞争，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因为无论如何，最终的胜利者必定是你。你唐迁哥哥，肯定只会和你相伴终生，直到老死！那你的这种宣战，又有什么意义呢？小欣啊！生命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苦短的。你姐她们还会经历衰老病痛的折磨，难道你还能忍心，剥夺她们爱情的幸福吗？”

  许欣脸上似有哀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我这时才感激地看了丈母娘一眼，心想闹了半天，原来她是帮我的。

  许欣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道：“可是六个女人共侍一夫，这不是太荒唐了吗？这个社会，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想了一下，接着冯小翠的意思道：“小欣，我们三个能不老不死，本身就是一件离奇的事。再过几十年，人们看到我们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怎么可能会不起疑心呢？可以说，我们本来就不容于这个社会。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小欣，也许最后只有我们俩个，会相伴几百上千年。为什么，你连这几十年，也要和你姐争呢？你说得对，爱一个人，的确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不会变心。爱到极处，眼里不会再容得下有旁人。你以为我没有过这种感觉吗？你以为我是个花花公子，只知道乱收女人吗？实话告诉你，要不是你姐，我会抛弃了你们所有的人。这是真的！我曾经下过这个决心，这一辈子，只陪伴着你姐，等她死了，我会抱着她，一同西去。这就是你所说的真正的爱情！但你知道，最后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吗？因为你姐，是一个具有伟大心灵的女人。你以为她不想独占我的爱情吗？我告诉你，其实她比谁都想。她吃起醋来，比你和菁菁都要大的多了。但是她没有，因为她有一颗博爱的心。她在爱我的同时，也同样爱你，爱菁菁，爱那些为了我，遭受相思之苦的女人。我和你姐一样，都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也许我们相伴终生，会很幸福。但我们有遗憾，心会不安，那么这种幸福，是不会快乐的！小欣，如果你一定要进行这场战争，虽然你活得时间比她们长，可对爱情来说，你一定会败的。因为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姐。只要她愿意，我不会有任何女人！”

  话才说完，许欣的眼泪便似断线珍珠，一颗一颗不断地往下掉来。她哽咽着，绝望地道：“那么说，唐迁哥哥你根本就不爱我喽？得不到你的心，我……我活那么久又有什么意义？”

  我叹息着伸手抚去了她的眼泪，道：“谁说我不爱你？除了你姐，我最疼的就是你了。其实活得时间长，是你的优势。等你姐百年之后，我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一个人的。那时候，你就是我的唯一，我生活的全部，我活下去的意义。这一段时间，会很长很长。比起你姐那短暂的几十年，你会幸福得多了。几十年对你来说，只是生命的一小部分。难道，你能狠心，连这一小部分，都不愿意和你姐共享吗？”

  小欣哭得更厉害了，她转身扑在我怀里，大声哭道：“可是……可是只有我姐也就算了，可那么多女人，我……我……我受不了！我不干！”

  我只好轻拥着她，拍着她后背安慰着她。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声叹息，许舒悄悄地走了进来，看来她躲在门外已有好半天了。她也坐到了床边，轻轻趴在小欣的背上，在她耳边轻声道：“小欣，姐怕你了啦！说实话，姐好羡慕你，可以和唐迁哥哥相伴到死。姐都没那个福气，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唐迁哥哥最后被你夺去。你就当可怜可怜姐，这几十年，就稍稍委屈一下。等我归天了，唐迁哥哥这个人和这颗心，还不是被你一个人独有？”

  小欣马上止住了哭声，不服气地抬头道：“唐迁哥哥说了，他只爱你一人！只要你愿意，他会把所有人都抛弃的！”

  许舒笑道：“他敢？小欣你别信他，这人每次说话总是昧着良心的。你不知道，那次你差点飞机失事，唐迁哥哥哭着喊着说我不要活了。那付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真是从来都没见过。后来你没事回来，他又立刻打电话给我，吵着闹着要娶你做老婆。我不答应，他还跟我急。说要是我不同意，他就要带着你私奔。我实在没了办法，这才答应了他的。小欣，知道以前我为什么不许唐迁哥哥见你吗？就是因为我知道他心里爱你，实在不在爱我之下。我那时好害怕，你又比我年轻，又比我漂亮，我怕他总有一天会抛弃我而选择你。后来姐慢慢也想开了，与其这么提心吊胆的守着他，反倒不如放手让他去爱别人。那么这样他只会对我心存感激和愧疚，就再也不会抛弃我了，你说是不是？”

  小欣听了半信半疑，眨着两只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和许舒，气道：“你们俩个，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呀？你们要我，到底相信谁才好？”

  我只好举手搔着头皮苦笑，明知许舒的话半真半假，却又不敢表示不同的意见。这时冯小翠伸手过来搂回了小欣，笑道：“管他谁真谁假，你姐和唐迁都爱着你，这才是真的呀！小欣，爱一个人不是要占有他，而是要让他得到幸福。你这样闹下去，唐迁能快乐吗？他能幸福吗？这个人，迟早是你的，何必在意这短短的几十年呢？稍退一步，大家都能得到快乐，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呢？难道你看到心爱的人痛苦，心里会高兴吗？”

  小欣见我们三人都是一个意思，都在劝她退让一步。只好翘起了小嘴，不甘心地道：“可是刚才我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让我收回，那我多没面子啊？那些女人，都会笑我的，我不干！”

  许舒见妹妹其实已经松口了，也就是面子上下不来而已。顿时吃地一笑，也抱住了她道：“没关系没关系，这事交给我好了。我保证让你下得了台，不让别人耻笑好不好？”

  许欣见事已至此，挣扎也没用了，只好恨恨地踢了我一脚，气道：“都是你！都是你！花心好色的臭男人！六个女人！亏你还有脸要共组一个大家庭！哼！哼！真是幸福啊！快乐啊！你当你是韦小宝呀？”

  许舒和冯小翠都格格笑了起来，我只好苦笑着挨踢不还手，心想只要你高兴，被你踢一百下也没关系，踢罢踢罢！

  许欣生了一会儿气，忽然严肃地道：“姐，既然我能活几百岁，那你们这个家庭，我就不参加了。这段曰子，我想好好的学点东西，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生活。因为不久的将来，我只能和唐迁哥哥去隐居了，不是吗？这段宝贵的曰子，还是留给你们罢。等以后，我要唐迁哥哥明媒正娶，做他唯一的女人。唐迁哥哥，可以吗？”

  我一呆，还没反应过来，许舒便急道：“那怎么行？万一以后你变心了怎么办？唐迁岂不是要空欢喜一场？”

  许欣摇着头，正色道：“姐，我意已决，你不用劝了！唐迁哥哥，你相信我会变心吗？”

  我顿时想起许大海临终前的嘱托，要我放手让小欣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等以后小欣始终痴心不改，那时我才可以娶她为妻。当下我点了点头，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你去感受的人和事物。你还年轻，这么早就束缚住你，是不对的！小欣，你放心大胆的去罢！唐迁哥哥知道你永远也不会变心的。以后我们恐怕不会再生活在尘世之中，趁这段时间，去好好体验一下人世间的喜怒哀乐，这样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许舒着急地道：“小欣，你不在唐迁身边，他会不快乐的！你难道忍心让唐迁哥哥受那几十年的相思之苦吗？”

  许欣嗤地一笑，道：“那怎么会？我只是不参加你们这个大家庭，不搞集体银……那个而已。我还是会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呀！唐迁哥哥要见我，随时都可以见到的嘛！”

  许舒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忽然凑嘴在小欣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只见许欣忽然小脸胀得通红，憋了半天，才小声地道：“我生是唐迁哥哥的人，死是唐迁哥哥的鬼。他随便对我怎样，都……都没关系的。”

  许舒呵呵笑了起来，拉着我的手道：“那问题解决了，小欣参不参加都是一样的。我看她只是脸皮薄，不肯就这么认输罢了。唐迁，以后对小欣你该怎么爱就怎么爱，千万不要假客气。况且她也喝过神水，没你怕是不行的呢！呵呵呵！”

  我一时搞不明白，搔着头皮道：“什么……都是一样的？小欣不是不参加我们这个家庭的吗？”

  冯小翠却立刻明白了，笑着伸手打了我头皮一下，嗔道：“你傻呀！不参加不代表你不能碰她。小欣喝过神水，没你这几十年她怎么熬呀？”

  我哦了一声，顿时也开心得笑了起来。

  笑声中，小欣却不明白了，睁着一双不解地大眼睛，道：“我喝了神水，需要……熬什么呀？”

  许舒和冯小翠对望一眼，立时又是一阵大笑。许舒抱着妹妹，忍不住在她小嘴上亲了一下，道：“我可怜的妹妹，这事以后再告诉你罢。那！现在你不生姐的气了罢？也不再和我宣战了罢？刚才，你都差点没把姐姐吓死呢！”

  许欣也十分后悔，忙双手反抱住了姐姐，小声地道：“姐，对不起！刚才我一气之下，对你说了过分的话。现在我知道错了，你原谅妹妹好不好？”

  许舒十分高兴，凑上脸道：“我们是亲人嘛，姐怎么会生气呢？来，亲姐姐一下，这事就算过去了。”

  许欣嗯了一声，上前在许舒小嘴上啵了一个，开心地道：“谢谢姐，你真是一个好姐姐。”许舒又笑着指了指我，道：“这是你姐夫，也是你的亲人，去，也亲他一下去。”

  许欣羞红了脸，低着头道：“不要，妈在这儿呢，那怎么好意思的？”

  冯小翠立刻笑着表态：“哎！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你们干什么，我都看不见的。”

  许舒也笑道：“她是咱们亲妈，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她支持，你还成不了唐迁哥哥的未来小妻子呢。快去快去！”

  冯小翠更是推了女儿一把，笑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害什么臊啊？你刚才对你姐宣战的勇气，现在跑哪儿去了？”

  许欣没了办法，只好羞人答答地扬起小脸，只是蜻蜓点水似的在我脸上一吻，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那边许舒正感激地看着母亲，道：“妈，谢谢您！您真是女儿的好妈妈！”

  冯小翠笑了，道：“怎么？也想亲妈一下？”

  许舒点了点头，过去抱住了母亲，在她脸上深深就是一吻。许欣立刻坐直了身子，叫道：“妈，我也要！”说着凑上小嘴，在母亲的另一边脸上也是重重一吻。

  冯小翠抱着两个女儿，幸福的眼睛中，顿时充满了泪花。我在边上看到这母女三人的亲情之吻，那种深厚的骨肉之情，顿时让我感动不已。心想不容易啊！丈母娘从以前的众叛亲离，没有人尊敬她，到现在获得了两个女儿衷心的感激之吻。这当中她真的改变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我能相信，她以后再也不会做出令她女儿蒙羞的事情来了。

  可是我刚这样想，冯小翠却放开了两个女儿，笑嘻嘻地将俏脸伸了过来，对我促狭地道：“女婿，我的两个女儿都已经表示过了，那你呢？”

  我顿时一张脸胀成了酱紫色，心中直道：“不是罢？你的两个女儿就在身边，你这不是纯粹的自杀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