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夜无梦,再度醒来,天已大亮,身边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季雪松了口气,若是两两相对,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他们虽是夫妻,却无情感,唯一的儿子傲人,她也怕他夺走。
昨儿个晚上,提着心吊着胆,已近天亮才慢慢入眠。
现在——
时辰已经不早了,没有人来打扰,大概是没有人敢来打扰吧。季雪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床,整妆一番之后,踏出房门,水园之内,与平日无异,她没有瞧见什么人,于是,转过身,朝着傲人的屋里去。
“夫人——”。李叔行色匆匆。
季雪收住脚步,不解的望着李叔,“李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这么慌张”。别庄里实在没有什么大事可发生的,无非就是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除了展狂决定要住在水园,这种无比吓人的“大事”之外,她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李叔惊慌成这样的。
“大老爷来找夫人”。
“大老爷?”。是谁?季雪的脑海里完全没有一丝印象。
“是无极堡的大老爷,夫人该唤他一声大伯父”。李叔解释。
哦——
原来是展家那位被赶出无极堡的大老爷,不过,这个关她什么事情呢?这五年来,与展家的人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李叔,你确定是找我的,而不是来找堡主的吗?”。找她干嘛?
闲话家常吗?五年后的现在?
“夫人,我很确定,他是来找你的”。李叔慎重无比的点头,他更清楚大老爷来找夫人的目的是什么。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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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中业自从被展狂赶出无极堡,是一夜白了头,天天想尽法子,只求展狂能收回曾命,让他再回无极堡。
天下谁人不势力。
一旦他被展家赶出家门,便失了势。
以前是做什么都虎虎生风,谁人敢不给他展家大爷让道的,想要什么,说上一声,就成了,哪需要他费心。
现在倒好,就是再费心,也什么都办不成。
无极堡他是上不去了,好不容易,他才让人探得这段时日,展狂经常在别庄出现,看来,展狂是记起自己有个妻子,有个儿子。
他已经走投无路,无极堡内的弟妹们,只顾着自己,哪里还顾他这个大哥,能与他撇多远就撇多远,深怕一旦沾染上身,就是祸。
“大老爷——”。进了厅,季雪有礼低头,轻唤,她难得有机会叫到他们,而她的叫法和展家的下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她原就不被看中。
她原就只是一个生产工具,只是为了帮展狂留下一儿半子的,现在任务完成,她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季——季雪——”。展中业有些尴尬,现在,他的地位要是连季雪都不如了,至少,季雪还是无极堡下任堡主的母亲,而他,已经被展家赶出家门了。“好久不见了,狂儿在吗?”。他问,迫切的希望展狂不再,否则,被他瞪上一眼,往后,他连别庄也别想来了。
“不在呢”。她没有看到他,“大老爷,你来这儿有事吗?是不是要找堡主?现在他不在,不如等堡主下一次到别庄来的时候,雪儿转告堡主一声,知会他,大老爷过来找过他好吗?”。不是找她,幸好。
不过,这事儿,李叔也可以代为转告,为什么偏要找她出来呢。
起得晚,她的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呢。
“不不不——”。展中业忙摇头,这可不是他来的目的,“呃,雪儿”立刻亲昵起来了,攀起亲来,展中业倒是个中能手,“大伯父是来找你的,来来来,住——”。平时她站是理所当然的,这会,她的身份可不同了。
“哦——”。季雪坐下,不再争辩。
“呃——”。展中业面有难色,这事,还真不好开口。
“大伯父请说,如果雪儿可以帮上忙的话,一定会帮的”。
“那真是太好了”。展中业心中直喜,“雪儿,大伯父先前一时晕了头,瞒着狂儿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惹得狂儿一时气恼把大伯父赶出展家,现在——”。害得他在人前抬不起头,可恶的展狂啊,他平平是小辈,却如此待他。“雪儿,大伯父请求你,向狂儿求求情好吗?我只是想回展家,狂儿可以换个惩罚,只要不把我赶出展家”。苦口婆心,只想说服眼前心软柔弱的季雪。
只要她开口,加上傲人,应该会有机会的,虽然展狂的性情,真是糟到了极点。
唉,他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季雪的身上。
“什么?”。水眸微瞪,不敢相信眼前这位老伯是求她这事儿,老天,他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她在展狂心里可是什么也不是,能不能说上一句话都是问题,而且——在他的面前,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可是——她能直接的拒绝吗?“大伯父,其实我——”。她的处境,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啊,“堡主的决定,不是寻常人可以改变的,其实,只要大伯父耐心一点,堡主总有一天会想通的,毕竟是一家人,他不会真的不让大伯父回展家的”。
“狂儿性子坚,一旦决定,不容易改变”不是不容易改,而不完全不可能改。
季雪叹息。
既然这位大伯知道展狂的性子,为什么要强求她呢。
平平无事,为何还来要强求她,为难她,她只想过清静的日子,难道这样的要求真的很过份吗?
“难道你不愿帮大伯父吗?大伯父年纪不轻了,不想年老还要被赶出家门”。老泪纵横,可谓真情显现,“雪儿,同情同情大伯父,就帮大伯父这一次好吗?狂儿一定会看在傲人的面子上原谅大伯父这一次的”。
又扯到傲人头上去了。
“可是——”。她很为难。
“雪儿,大伯父之前是待你不好,可是,展家人性情如此,这一次,希望你可以不记前嫌,帮大伯父一次好吗?”。
“我——”。
“就这么说定了,我相信雪儿一定可以说服狂儿的,就这样,大伯父先告辞好,明天再来听你的好消息——”。
言罢,展中业已极快的速度收好泪,招唤下人,不给季雪任何说话的机会,他如风的来,如风的走。
将问题丢给怔怔,唇儿微张的雪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没有哪个好心来可以来告诉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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