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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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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驸马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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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问之下,君焕、君煜等人也都道已经好一会儿没看见君灿。这筵席原本人多眼杂,这一会儿的功夫人不见了,姜子君又四面遍寻不见,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因着早前曾有君焕落水之事,霍延泓心中也老大不安,立时着人四处搜查,一刻也不得怠慢。

  不多时,才有霍延泓身边的御前侍卫,拎着君灿返回合欢殿复命。君灿被他提着,自是不能动弹。神情有些怏怏不乐,拳打脚踢的说道:“放开,快放开!你是坏人!放开我!”

  那御前侍卫走到殿门口,忖着君焕再无法逃开,这才将人放下来。霍延泓高坐在明间正坐之上,瞧见君灿被放了下来,立时抽身要往外跑。当即唤道:“灿儿。”

  君灿这才耸了耸肩,吐着舌头,没精打采的进了殿,向着霍延泓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应道:“父皇。”

  寻着君灿的侍卫进前向着霍延泓拱手禀道:“回皇上,五皇子方才想要出宫,卑职是在雍德门附近拦住的他。”

  霍延泓听见这话,心中大为惊疑,道:“你出宫做什么?”

  君灿理所当然的答道:“儿臣,儿臣想去把裴世安找回来。”

  姜子君心中颇有些狐疑,不知君灿这话从何来,道:“找裴世安?你要找他做什么?”

  君灿有板有眼的答,“如意表姊抢了皇姊的裴世安,我去帮皇姊找回来,皇姊心里就不难过了,往后也不会哭了。”

  云千雪怔了怔,下意识的问道:“君灿,是谁与你说这种话的?”

  君灿莫名的挠了挠小脑袋,“是……是我自己这样想的,谁也没跟我说这样的话。”君灿瞧着父皇与母妃两个表情沉肃,眨巴着眼睛,嘟着嘴巴问道:“父皇,儿臣做错了吗?”

  霍延泓神情复杂的笑了笑,起身从殿上走下来,俯身摸了摸君灿的小脑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做错,不枉你皇姊平日待你的好。正应该如此!”

  君灿原本瞧着几人神色沉沉,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霍延泓忽然这样说,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立时又活蹦乱跳起来。

  一场虚惊,姜子君立时领着几个孩子回关雎宫。霍延泓自又留在了合欢殿中,两人一同哄着君煜、君烨睡下,霍延泓便拢着云千雪自偏殿前的游廊往正殿去。

  天上一轮明月皎洁,星光熠熠。洒在两人的衣衫上,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这一日热闹的檀板与丝竹之声似还在耳边一般,四周却又静悄悄的。云千雪靠在霍延泓的怀里,两人同披着一件斗篷。彼此间呼吸可闻,身上的气息,是最熟悉不过的温馨。她舒展眉心,这么些年里,与霍延泓的独处,总是这样恬然适宜。

  “等把裴世安与如意寻回来又要如何?你还要让裴世安娶云珠?”云千雪仰脸,饱满的额头被月光照的带着些许微光,莹白净透。

  霍延泓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间,紧贴着云千雪的衣衫,“只看云珠作何打算,她若当真喜欢,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不成全的道理。”

  云千雪失笑道:“往日没见你这般不讲道理。若如意与裴世安真是两情相悦,你岂不是毁人姻缘?”

  霍延泓忽然垂首,吻了吻云千雪的额头,温声软语的说道:“有些事儿,也可后来居上。”

  云千雪自是知道他想起自身,心觉后来未必不好。她心想着,今日问云珠话时,似乎颇为欲言又止。现下回忆起云珠的神情,仿佛其中又有说不出的隐情。也不再纠结于先来后来,只是摇了摇头。

  霍延泓却不知她心里转过这许多心思,只当她这番摇头是大不认同后来居上这番话,当即俯身将她圈在怀里,薄唇微微一抿,轻笑道:“怎么?我说错了?”

  “你……”云千雪还未答他的话,却是突然被她打横抱起。她娇呼一声,紧紧拦住了霍延泓的脖颈。霍延泓眼神迷离,已是情动。嘴唇在她的额头与脸颊边儿上摩挲,小声重复着说道:“我可说错了?”

  这么些年过去,云千雪到底不习惯当着奴才的面儿这般亲昵。脸上一红,娇叱道:“做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却被霍延泓吻住了一点朱唇。

  一夜旖旎,迷离间,云千雪听见霍延泓在她耳边歉疚的低声说道:“青萼,对不起。咱们,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吧,再要一个女儿,朕也想颜欢。”

  云千雪软软的嗯了一声,埋首在霍延泓炙热的胸膛上。只觉眼角有些湿润,心里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带着些许埋怨,也有同病相怜。她忽然觉着,这么些年里,她是与霍延泓,他们两个人是相依为命的人呐。

  且说,皇帝下旨命人去寻如意与裴世安,自是比裴家、雍王府要轻易许多。没到两日的功夫,便再京畿的一户农家里寻着了私奔的两人。因着惊动了圣驾,裴世安与如意皆不敢反抗,立时被带回了宫中。

  郡主与士家公子私奔,原本就是有损皇室脸面的大事儿。对外寻两人之时,也不曾透露过半句。寻回来之后,只招了裴家的家主与命妇及雍王到了颐宁宫。

  如意因着连日的颠簸与担惊受怕,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儿。裴世安到似乎未有什么影响,还如之前一般。两人此时跪在寿康殿正殿明间之中,太后、皇帝、德妃、元妃端坐在上,一旁站着裴家与雍王府的人。两人皆未因此害怕,只是神情之中露出一丝懊恼。

  皇帝一时未语,倒是太后颇气恼如意不争气,肃穆道:“哀家这么些年来教你,疼你,到头来你竟如此寡廉鲜耻,自轻自贱!如意,你就是这样回报哀家的?你太教哀家失望了!”

  如意听见太后这番话,脸色雪白。却仍旧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脊背越发挺得笔直。

  裴世安忙叩头,道:“太后明鉴,是,是我拐带了郡主。都是……”

  此刻站在德妃身后的云珠登时脸色一变,身子也是忍不住的一个战栗,她隐约能感觉出手指尖儿沁出凉凉的汗意,可她仍旧一动不动的站着,半点儿异色都不敢露出来。

  如意却强着道:“没有,是……是如意自愿同世安哥哥走的。”

  两人抢着回护彼此,令太后与皇帝皆是微微变色。裴其詹瞧见幼子这般,气的直发抖,恨不能上前给裴世安两巴掌才能解恨,当即道:“逆子!你可知拐带郡主是何等罪名?”他说着,裴夫人禁不住在一旁拉了他一把,生怕此刻插言,越发热闹了太后与皇上。

  如意却是膝行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的向太后道:“祖母,如意委屈。如意是真心喜欢世安哥哥的,我们……我们两个早已两情相悦。”

  霍延泓大是不悦,道:“胡闹,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由得你们无媒苟合,如此草率?再者,如意,你可知道在大齐私奔为妾,再做不了正堂妻!”

  裴世安膝行着上前,向着殿上之人连连叩头,“是小人的错,是小人要……”

  “逆子!你给我住嘴!你还嫌裴家的脸丢的不够吗?”裴其詹抚着胸口,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厉声呵斥道:“公主有哪里配不上你的地方,你竟这样胆大包天!”

  如意修长的脖子挺得直直的,低垂眼帘,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意若能与世安哥哥在一起,宁愿为妾,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因为如意知道,世安哥哥必定会珍视如意,如珠如宝。如意自小失了亲生母亲,被王氏一手照养长大。王氏心里眼里,唯有雍王一人。世上,唯有世安哥哥待如意这般情真意切,这样呵护备至。”如意语音没有太大的波澜,可让人听着却带有几分说不出的悲切无奈。

  裴世安面上更是露出心疼之色,瞥头安慰的看了霍如意一眼。

  云珠瞧着此情此景,顿觉心中被涨的生疼,心口的那一句话如鲠在喉,竟迫不及待的就要冲口而出。她死死的捏着手指,疼的让自己不得不清醒。

  霍延泓面色一沉,道:“好,好,好!”他连道了三声好,转眉森然道:“朕给你们二人这个机会,就让如意入裴家为婢,元月之后。朕便给长贞与裴世安赐婚。”

  裴世安听见这话,眉心剧烈的一颤,眼神不自觉的就落在了云珠的身上,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似的。

  如意却是膝行上前,神情极是倔强的看着皇帝。眼圈儿里含着泪,可她却死死的撑着,不让那泪珠子有机会滚落下来。“皇叔,裴大人想要让世安哥哥娶长贞公主,是因为,长贞公主是德妃娘娘的养女。裴大人为了冷宫里的裴氏,才起了这样的主意来靠近德妃娘娘。如意,如意比不过长贞公主的身份贵重,可,可就因为她有公主的身份,便可以,将如意的姻缘夺走吗?”如意这番话说的极为婉转低柔,悲切凄凉,以身份贵重这样的话,自然让人一时有些理亏,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云珠却是一愣,再忍不住,清冷的言语是冲口而出,激动道:“你说谎,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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