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爱大无情之道
浑浑噩噩当中，杨铭的意识清醒过来，便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没有光明没有黑暗的混沌海洋当中。
“这里是……”
明明这片混沌海洋当中，不该有除了杨铭之外的任何人存在，但是却有一个陌生的冰冷声音回应说道。
【没错——这里是你的脑海里面！】
杨铭移动自己的目光，然后在上方不远处找到了回应自己的那个声音的主人。
那是——杨铭曾经见过的血红色的巨大眼球！
它就如同彗星一般，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红色尾巴，又如同太阳一般悬挂在高空中，像是高高在上的魔神一般俯视着下方的杨铭。
【身为跟吾合为一体的存在……你还真是弱小的不像话啊！干脆就这样，把身体交给吾来控制吧！】
血红色的巨大眼球突然飞落下来，在跟杨铭脑袋不足一尺的距离停顿住，用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说着语气完全是命令般的话语。
【你们【人】不过是那家伙创造的最弱小的后裔罢了！由吾来控制我们的身体的话，不管是怎样的家伙都会变成吾恢复力量的粮食，快把身体献给吾吧！】
听到它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急不可耐，杨铭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请恕我拒绝！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是由你来控制我的身体，就算是笑三笑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但我把身体交给你的话，我自己跟死掉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那家伙创造的最弱小的后裔——微不足道的蝼蚁！你有什么资格拒绝吾？愚蠢的家伙，吾就直接吞噬掉你——】
血红色巨大眼球的眼瞳突然由椭圆变成完整的圆形，就像是吞噬一切的血色黑洞一般，发出怒吼咆哮的声音向着杨铭冲了过来，如同要把杨铭的灵魂一口吞掉的猛兽一般。
就在这时——
咔啦啦！咔啦啦！
这片混沌海洋当中。突然出现两条银白锁链，迅速缠绕住了血红色的巨大眼球，将它牢牢的束缚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杨铭虽然没有被血红色的巨大眼球吞噬灵魂，但他的灵魂还是微不可察的跟血红色的巨大眼球碰撞了一下。然后有一股东西从血红色巨大眼球那里流入了杨铭的灵魂当中。
下一瞬间，两条银白锁链拉扯着血红色的巨大眼球，消失在了混沌海洋的深处当中。
“先是那个巨大眼球……然后又是突然出现的白银锁链……这里明明是我的脑海，为什么我却一点不像是这里的主人啊……”
杨铭刚刚苦笑着抱怨完，从血红色巨大眼球那里流入杨铭灵魂当中的东西，开始融合到杨铭的灵魂当中。
一瞬之间，天旋地转，杨铭的灵魂被一股巨大的信息洪流冲击的昏了过去。
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过后。杨铭发现自己又醒了过来——不对！
虽然是又醒了过来，但杨铭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他此时就像是灵魂附身在其他人身上，看到的感受到的，全部是他附身的那个人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
目光向着前方看去，杨铭看到了真正的——混沌。
并非是脑海中的那种混沌海洋，而是真真正正的，任何概念都不存在的混沌。
但是在这概念都不存在的混沌当中，却依然有着可以被称之为生命的存在，它们的数量不多不少恰恰是三千个。
三千混沌魔神！
尽管没有任何的理由。但杨铭就是理解了混沌中的三千个生命是怎样的存在。
它们虽然是近乎生命般的存在，但它们却像是这片混沌一样，连自身存在的概念都稀薄的近乎【虚无】一般。
因为它们——伴随着混沌亘古不灭。没有生死的概念，更加不会有感情，它们只是那样一直存在着，一直存在着，对包括同类在内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亘古不变的混沌之中也不会诞生让它们产生关心的变化。
直到某一天，【那家伙】诞生在了混沌当中。
最初的时候，【那家伙】跟其他的混沌魔神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在变化来临的那一天。【那家伙】身上散发出了甜美的像是吸引蜜蜂的花香一般的感情，撼动了混沌中的三千魔神。
或许三千混沌魔神不会明白那种撼动它们的灵魂。牢牢吸引住它们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但附身在其中一柱混沌魔神身上感受到那种感情的杨铭。却非常明白那种感情是——爱！
那是混沌中第一次出现感情，三千混沌魔神都被【那家伙】散发出的爱的感情吸引，如同飞蛾扑火般向他飞去，要将自己的力量分享给他，来回报他所散发出来的醉人甜蜜的爱的感情。
但是在三千混沌魔神都来到【那家伙】面前，把自己的力量分享给他的时候，他身上的爱的感情突然消失，散发出了冰冷的冻结身体和灵魂的冰冷感情——无情。
连逃走都做不到——【那家伙】挥起了不知从何处找到的巨大斧子，劈向了面前的混沌。
一瞬之间，混沌破碎，开天辟地，魔神陨落。
就连亘古不变的混沌，都被【那家伙】破碎，三千混沌魔神的身体自然没有幸免，只剩下灵魂还在苟延残喘。
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
这一刻，杨铭感受到了他附身的那柱混沌魔神的巨大疑惑。
它无法理解【那家伙】为什么要用爱的感情吸引它们三千混沌魔神，又为什么要用无情的一斩杀掉它们。
然而更无法理解的是，【那家伙】在打破混沌开天辟地之后，选择用【自杀】的方式创造了宇宙洪荒万物众生。
【那家伙】毫无疑问是个疯子，是跟其他混沌魔神不同的异常的存在。
接下来，大概是杨铭附身的那柱混沌魔神已经被斩杀的缘故。杨铭的视线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杨铭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脑海当中。
“刚刚看到的……是那个巨大眼球的记忆吗？混沌魔神……都已经残破到只剩下一颗眼球，还真是不得了的来头啊！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催动【斩天一剑】真正威力的关窍啊！”
亘古不变的混沌当中。虽然三千混沌魔神的身姿形态各有不同，但它们的力量却是完全相同的。这一点就算是以【人】的身姿形态出生于混沌中的【那家伙】也不例外。
但【那家伙】用巨大斧子仅仅挥出一劈，便破碎混沌斩杀三千混沌魔神，只因为【那家伙】在挥出那一劈的时候，把自己对三千混沌魔神的爱的感情灌注了进去。
虽然想通了这一点，但杨铭却感觉非常的可悲可笑。
如果【那家伙】对三千混沌魔神的爱的感情是货真价实的话，那他无情的斩杀三千混沌魔神，简直是太过矛盾了。
或许就如巨大眼球的想法一样，【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毕竟。他可是牺牲自己，也要创造宇宙洪荒万物众生的——盘古。
杨铭的【斩天一剑】，就是在模仿盘古开天辟地那一劈的轨迹。
但正因为是模仿，就算杨铭将招式轨迹模仿的完美无错，不能将自己的感情灌注到招式当中，杨铭永远不可能催动出【斩天一剑】的真正威力。
就连盘古，都需要将他的大爱和大无情灌注到开天辟地的一斧当中，才能破碎混沌斩杀三千混沌魔神。
大爱与大无情，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却被盘古糅合到一起。就像是斧头的两面一般。
杨铭无法理解盘古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他是绝对做不到给予他想杀的人大爱的感情，然后又将对方无情斩杀的。
至于无情斩杀自己真爱的人。杨铭更加不可能做到。
“如果不是用大爱和大无情的感情……而是用恨意和杀意作为代替的话——”
突然，一股呼吸困难的感觉侵蚀杨铭的脑海，让杨铭的意识不由自主的离开了脑海。
猛然睁大眼睛的瞬间，先是一片青色的麟甲映入眼中，接着杨铭看到了一双像是磨盘大的金色眼瞳正在打量着自己。
这里是海面上空数百米的位置，而杨铭的身体正躺在一双冰冷的龙爪上面。
“龙——神龙！？”
看清楚眼前这头青色异兽的龙首之后，杨铭不由露出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
四大神兽之一的神龙，不是应该每隔六十年，才会在惊瑞之期出现一次吗？
难道是被笑三笑封印全身真元落入海里的自己运气太差。正好被出来进餐的神龙当成食物捕获了？
神州苍生千百年来最惧怕的事物，也许是水。
水虽然能为大地带来无限润泽、生机。滋养万物，可是它有时也会一反常态。穷凶极恶，吞噬千万生灵。
一道无法抵挡的洪水猛地破门而进，步惊云、聂风、断浪犹在庙内，庙中又无其余出路，三人顿成中之鳖，只有庙顶才是唯一逃生之路。
然而洪水来势汹涌无匹，不独冲破庙门，还同时从外撞裂庙之四壁。
而本来是唯一生路的庙顶此时竟然破成碎片，大量洪水挟着庙顶碎片，俨如天塌般向三人重重压下来！
眼看三人势必给洪水淹没，生死存亡间，步惊云与聂风互望一眼，双方均知必须联手方能脱险。
就在五方洪水已侵近他们方圆八尺刹那，步惊云毅然双掌齐翻，两股雄猛无俦的掌劲直贯左右掌心，打出【排云掌】以凌厉见称的一式【排山倒海】！
此招一出，掌势当真劲如排山倒海，顿把其中两道洪水冲势稍为遏止，而聂风亦刻不容缓，同时运腿踢出【风神腿】之【风卷楼残】！
一道腿劲闪电自聂风腿中回旋而出，俨如龙卷风般把其余两道洪水卸开。
顷刻之间，地上四道洪水已然受制一时，但三人仍未能有半分喘息，因为最可怕的一道洪水已从天而降，压至三人头上两尺！
千钧一发，步惊云双掌一合，真气霍然从指尖射出，猛把顶上的洪水逼开一线空隙，正是【排云掌】绝学之【撕天排云】！
生机乍现，步惊云立即吐出一个字。
“跳！”
聂风、步惊云和断浪终于在最后一刻死里逃生。
想不到适才那个神秘庙祝所言非虚，乐山这带果真如言出现大难，但那个庙祝在这片洪流中已不知所踪。
整座乐阳村已陷在洪水之下。
不过，乐阳村的村民并未死绝。
就在洪水淹至之际，部分村民已攀至村后山腰高处，险险避过了这次天劫。
可惜本是近百的村民，如今仅得三十余人可以幸免，其中五个，还是步惊云、聂风和断浪在逃生时顺势救起的孩子。
以他们三人的轻功与力量，在这汹涌的浪涛中，即使拼尽全力，也仅能救得这些。
第三道洪水来了！
眼见场中所有村民全都自私地抱起自己的孩子向着狭道尽头的石阶奔逃，不过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还有八个刚死去双亲的孩子，正不知所措、不懂奔跑地颤抖、瑟缩！
想不到其余村民竟能够狠心抛下这群可爱无辜的孩子，不顾而去，难道真的就这样眼巴巴让他们给洪水吞杀，变为那些浮于水面死不瞑目的童尸？
不！绝不！
步惊云太明白，若阻不了今次洪水，纵使是那些在抱头鼠窜着的村民，他们还未逃上石阶，便已身殁水中！
想到这里，一股潜藏的男儿热血登时冲昏了他的心，他下了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决定！
他奋勇转身！
只见一道高达三丈的巨浪正翻至五丈之内，俨如一头馋涎欲滴的凶兽，澎湃绝伦，但步惊云脸上毫不变色。
天！你泯灭天良，连这群无辜的孩子也要赶尽杀绝，我便要管！
如果这就是所谓天意，天意就是绝对的错，我步惊云就偏要与天为敌！
我只要今日能救得这班孩子，一切代价我都甘心付上！
步惊云暴绽一股霸气纵横的战意，雄纠纠的男儿豪情，和那颗急切拯救无辜的心，催使他体内三道不同性质的真气不住冲击、流转，霍地，他双目狂睁！
【啪裂】一声，他上身衣衫赫然悉数被震破、迸碎！
就在他热血狂奔之下，三道真气硬生生给他成功地融合为一，发生他平素绝对不会有的深不可测的爆炸性内力，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浪头已逼至眼前咫尺，简直势如恶龙般向步惊云吞噬下去。
步惊云赤着上身，一身肌肉贲张，双臂坚如百炼精钢，臂上每条青筋尽给体内那股新成的超级内力激至迸血，他不顾痛楚，忿然挺起双掌，轰出这违抗天命、足以开天辟地的霸烈一掌！
【轰隆】一声震天巨响，当声地动山摇，天地色变！
同一时间，天上惊雷暴响，五道紫电疾劈而下，仿佛苍天已被触怒，要对这个为救无辜而抗天的人作出最狠毒的惩罚！
它要他五雷轰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