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舍不得
“好，我答应你。”所以程然都不用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再来决定要不要帮她。只要季珞的心留在自己身上，其它她都可以不计较。
“白洁患上了间歇性精神病。”沈季珞直接说。
程然心里一惊，身子也紧绷起来，“她疯了？”
电话那头沉默。
“是由于抑郁症引起的？”程然想起白洁之前精神和心理状态就不理想，所以自然以为这次白洁是病情升级。
她如此以为对沈季珞来说最好不过。
虽然他要把白洁的病情和程然坦白，却不打算说出白洁遭遇到的事。而现在程然只将白洁的病情和抑郁症联想在一起，正合沈季珞的意。
“她有时清醒，有时变得谁也不认识。发病的时候会自残，会伤人，会做出许多过激可怕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我出国并不是处理工作，而是带她接受治疗。”
听完沈季珞的话，程然一点不生气自己的老公冷落了她这么久。反而，她好开心。
信任是婚姻稳固的基石，她一直是深信这一点！因为沈季珞是一个值得她相信的男人！
“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做？”程然想问清楚他的意思。
“每当我不在她跟前，她就会犯病。她离不开我。”
“所以？”虽然程然已经决定和沈季珞一起帮助白洁，然而听到这样的话，程然的心胸还是没宽阔到任由自己的老公留在白洁那里。
“所以我想你尽快回来，我们一起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沈季珞也很头痛。
如今不仅白洁需要别人的关心和帮助，他也需要。而他最需要的是程然的理解和支持。
“好吧，我尽快定机票回去。”是时候和老公一起面对所有的问题了。
一直以来，白洁都是扎在她婚姻里的一根刺。现在也是！
然而当她这根刺变得不再像从前那么尖利，不再像从前那么具有攻击性了，对程然来说，反而更不好处理。
若是从前的白洁，程然可以使用以恶制恶的方式来对付她。而程然最擅长的，也就是那样的招数。
可是白洁现在是弱势力，正常人都对这样的白洁下不了狠手。程然亦然！
没听程然的声音有何异样，她也没有愤怒，只是在听闻白洁患病后她有吃惊，随后又很冷静地看待这件事情。这与沈季珞之前的想象有些出入，他以为程然会大发雷霆，但她没有。
沈季珞放下心来，他实在不想在如此焦头烂额的情形下再来安抚刺猬一样的程然。
“随时电话联系，我等你。”程然真心的说。
和沈季珞通完电话，程然的心情没有变得更好，反而更差。很郁闷！
她盯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里想着，这都算些什么事啊？
白洁白洁，自己的生活里，自己的婚姻中，怎么横竖撇捺都会有个白洁？曾经白洁骂过自己，说自己是小三，是她和沈季珞爱情之间的插足者。
程然当时无语凝噎，她算哪门子小三啊？
不过现在想想，她现在婚姻里的风波是不是上帝给她的报应？
算了，不要再胡思乱想！
程然拍了拍额头，不准自己东想西想。
她和沈季珞都有两个孩子了，他们才是完整的一家人。那个白洁的存在顶多算是沈季珞的过去，是一段曾经，又能证明什么？
程然抛开脑子里的所有杂想，站起来，沿着园区内弯弧的小路散步。
拜访完之前往来密切的街坊邻里，下午两点，程然和顾青回到帝都。
程然总觉得整整一天哥哥都怪怪的，尤其看自己的眼神令程然没由来的心慌。她问过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否认。程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当做什么也没有。
“哥，我回去了。”机场外，程然站在路基上和哥哥道别。
“路上小心。”顾青此刻心情很复杂。
“再见。”程然和顾青挥手道别，率先坐进出租车。
之前程然给沈季珞打了电话，他说他和白洁在酒店。程然应他的提议，先回家放行李，之后赶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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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然进门，没走两步，听见亲子区传来悠然的歌声。
程然没有出声，她只是将行李放下，轻脚轻手走过去，想给女儿一个惊喜。
“妈妈，我唱得好听吗？”一曲唱毕，悠然扑进尹苏的怀里，抬起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眼睛弯起来看尹苏。
“我的宝贝唱什么都好听。”尹苏抱着女儿，指尖温柔地梳刮着垂在悠然额头的刘海。
“妈妈，你还想听什么？悠然唱给你听。”悠然喜欢尹苏，腻在她怀里不想起来。
“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好不好？”尹苏永远忘不了那日她站在包间门外，听悠然清灵灵的嗓音对程然唱出她心头无限的依恋。
她觉得包间门明明不足几厘米后，却将她和儿女隔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当时她好恨！
她想着，若有机会，一定要再让悠然唱这支歌。只唱给自己听！她的好妈妈，只有自己！
“好！”有人捧场，悠然很开心。
小家伙站起来，双腿绷得很直，小手交叠着放在身前，抬头挺胸，清了清喉，有模有样的。
正当悠然要唱，背后一把不和谐的冷讽打破亲子区温馨的气氛。
“这么想听‘妈妈好’，赶紧生一个呀。”程然再也没办法要自己心平气和的躲在后面听女儿对另一个女人唱“妈妈好。”
这个尹苏太不懂事了，之前就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过她，她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但绝不可以把自己的儿女当成她的孩子。而她，也休想当自己宝贝的妈妈。就算是叫来听着玩也不行！
程然是有很强独占欲的，她的东西绝不允人碰。尤其是她的人！
而沈季珞和儿女是她的命门，谁碰必诛谁！
“妈妈~”小悠然太小，不懂察言观色。她看见妈妈，小家伙兴冲冲的扑上来抱妈妈大腿，“妈妈，你可算回家了！”
“乖，妈妈爱。”程然用愤恨的目光瞥了尹苏一眼，之后她蹲下身，故意在尹苏面前说，“来，亲妈妈一口。”
啵——
悠然搂着妈妈的脖子，小嘴在妈妈脸蛋狠狠的嘬了一声。
尹苏本来就因为沈季珞的蔑视和冷落而一肚子闷气，加之自己的儿女叫了程然这么多年妈，她心里的不甘早就堆成了一座火山。此刻程然的冷嘲热讽更像是导火索，尹苏心底沉寂的火山猛地爆发。
然而她没好当着女儿的面说什么，只是摆起脸色，很难看很难看。
程然见尹苏竟然敢给自己甩脸，顿时更加生气。不过她也知道女儿对尹苏有多依恋，她也顾忌女儿的心情，没好当面对尹苏说什么难听的话。
“走，宝贝，跟妈妈回房。”程然拉起悠然的小手，再拿起行李，直接上楼。
悠然回头看了眼尹苏。
小小的悠然虽然不懂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看见尹阿姨的脸色很不好看，那是愤怒的模样。
悠然害怕，吓得赶紧转过头，不敢再看尹苏。
从女儿嘴中知道慕恩正在书房读书，程然要女儿把哥哥叫到主卧。
儿女坐在圆沙发里，程然在他们对面的床边坐。
她表情严肃，看得悠然心里怕得慌。
“妈妈问你们，如果妈妈再给你们换一个阿姨，你们会不会有意见？”程然实在是受不了再让尹苏待在这个家。
她无法想象再听见女儿叫尹苏“妈妈”时她会不会冲动得跳上去打人！
“为什么要换？”慕恩问。
“因为她不合适。”程然说。
“可是尹阿姨她挺好啊……”悠然和尹苏已经有了感情，她自然就替尹苏说好话，她舍不得放尹苏走。
瞧瞧，女儿的心都向她靠拢了。若再允许她住在这个家，是不是真有一天，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属于自己了？
程然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妈妈替你们找更好的。”她铁了心要让尹苏走。
“可是……”
“没有可是！”程然强行打断女儿，她又说，“还有，今后无论谁再对你们好，你们都要记住，只可以叫我‘妈妈’，其它任何人不行！”
悠然不懂大人之间的爱恨情愁，小小的她只知道心底有疑惑就要问出来。她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想当我妈妈，昨晚白姨给我洗澡澡的时候，也问我如果她当我妈妈，我会不会开心呢？”
“白姨来了？”程然又听到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消息。
她知道儿子心智更成熟，程然看儿子。
慕恩点头，“和爸爸一起来的，今天又一起离开。”
慕恩隐约觉得父母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而且那个尹阿姨说实话，他也不喜欢。虽然她是对他们好，可那种好让人毛骨悚然，对慕恩来说，那种好太过了！虽然是她的真情实意，慕恩却觉得那种好，好得莫名其妙。
程然的脑子晕晕沉沉，她只觉得一件又一件的事像大山压下来，压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件件棘手！
现在应该先处理白洁，再来收拾尹苏。
程然决定按事情的轻重缓急来办。她深呼吸，缓了缓情绪，又对慕恩说，“妈妈现在去找爸爸，你在家好好照顾妹妹，有事打妈妈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