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怎么办？
程然不死心地又拨打过去，依旧提示无人接听。
程然只觉得眼前的事令她焦头烂额，整个人处于一种烦躁的情绪中。
时间已经傍晚时分
程然往二楼去。
小公主悠然在床上睡觉，脸蛋红得像是诱人的苹果，长长的睫毛在瓷白的下眼睑投下两弯的弧形。
程然又去书房，慕恩正对着电脑发呆。
“慕恩~”程然在门口唤了一声，进去。
慕恩抬眼看她，小家伙神情严肃，一声不吭。
“待会儿妹妹醒来我带你们出去吃。想吃什么？”程然走过来，轻轻抚着儿子的发顶。
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不希望在儿女面前露出她软弱焦躁，情绪不安的一面。
慕恩紧紧盯着她，那样犀利有力的目光令程然没由来后背一凉，脊梁骨控制不住地蹿上一股麻意。儿子的目光像审视，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慕恩？”程然被儿子异样的注目盯得心里发毛。
“随便。”慕恩实在不知道怎样面对程然。
他的小脑袋瓜子里还在想着尹苏的话。她说眼前的女人是横刀夺爱的小三，破坏了她和爸爸的幸福生活，硬是从她身边把自己和妹妹抢走，再把她驱赶出境。
慕恩不知道他要不要相信尹苏的话。而他也知道不能贸然追问程然。他向来讲究用事实说话。所以慕恩在等，等鉴定报告出来那天……
程然感觉得到儿子对自己的态度异常，她掌心轻轻捧起儿子那枚帅气的小脸蛋，问，“宝贝，怎么了？是谁惹你了？”
“你为什么要尹阿姨走？”慕恩强压下心头的诸多疑惑和情绪，问。
“她不合适。”听儿子是问这件事，程然就不开心了。
那个尹苏根本不是个单纯的角色，她留在这个家，绝对是个祸害。所以程然是不会容忍那样的女人待在儿女身边的！
她为什么要悠然叫她母亲？这一点，程然特别疑惑。
慕恩也知道深问下去会引起程然怀疑，他不想打草惊蛇。于是慕恩聪明了敛了话题，不再说话。
程然也只当慕恩是因为自己辞退了尹苏不开心，所以没太往心里去。
她说，“你再自己玩会儿，等一下妹妹醒了妈妈就带你们出去吃饭。”
程然俯低身子，在儿子饱满明净的额头亲了亲。
就在她快要离开书房的时候，身后的慕恩问，“你为什么总是不留在家里陪伴我和悠然？你有把我们真心当作你的孩子吗？”
小小的人儿问出这样一句话来，简直就是煞心。
程然回头看站在书桌后的慕恩，他眉眼犀利，嘴角浅抿，颇有一种不属于他年纪的不怒而威的气势。
“妈妈要工作。”程然无力的解释。
“对你而言，是工作重要，还是我们重要？”慕恩的问题有些咄咄逼人。
程然微微皱起眉心，很真诚地说，“从前我认为工作和家庭可以兼并，但我发现我错了。以前的我努力工作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现在的我工作只是为了完成我的梦想。但我忽略了，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
“可是你会不会也忽略了，有些东西错了就是错了，不管你事后多么努力想要弥补，犯下的错会伴随一生，永远不会抹去，更不会被人遗忘。”慕恩看着程然的目光不知不觉就浮现一层恨意。
如果事实真如尹苏所说那样，程然就是一个阻挠他和母亲朝夕相处的凶手，是阻碍他无法获取真正母爱的大坏人。是一个破坏他们这个幸福家庭的刽子手！而且，慕恩好恨好恨！他恨程然对他那么好。恨程然会温柔地对他笑，会温柔的亲他。
妈妈，如果你一开始就不是我的妈妈，你又何必像妈妈那样对我好？
慕恩的话令程然无地自容。
确实，做为母亲她很失职，也很失败。
她将自己的孩子丢在家里不闻不问，一心扑在工作上。然而到头来，虽然一家人还在一起，却面对着支离破碎的恶境。
“慕恩，相信妈妈。妈妈从今往后会做一个尽责的母亲，会把你们放在第一位。”程然向儿子起誓。她再也不要听见儿女嘴里叫另一个女人为“妈妈”，那样她也会疯掉的！
程然以为慕恩嘴里所谓的“错”就是她离开这个家太久，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孰不知慕恩嘴里的“错”比她想象中，严重得多！
她态度是那样的诚恳，神色认真，语气郑重。对慕恩来说，他一点也不开心，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他害怕真相出来的那一刻，他会崩溃！
自己的妈妈，到底是尹苏还是程然？怎么办，他到底要怎么办？
慕恩觉得胸口有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凭直觉，他认为尹苏所说是事实。若不然她不敢带他去做亲子鉴定。如此一来，程然当年所犯的恶行必定板上钉钉。那么他该要怎么办？继续“认贼作母”，还是帮真正的妈妈讨回公道？
慕恩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样子！
他从程然脸上撇开眼，坐回椅子里，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不敢再面对程然。
程然没有马上离去，她一直站在原地默默观察着儿子的一切举止。
她觉得今天的慕恩有些怪，但怪在哪里，她说不上来。反正就是看自己的目光变得她根本不认识，不仅如此，她还有些害怕。
难道辞退了一个尹苏，慕恩就对自己这么大意见？
可是慕恩越是反常，也越坚定了程然决心。把尹苏赶走，是最正确的决定。
晚上，程然带两个宝贝去外面吃饭。
大家心里都揣着事，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悠然也明显觉察出饭桌上气氛不对。小小的她偷偷打量哥哥和妈妈，不敢说话。
哥哥警告过她不准告诉妈妈他们和尹阿姨一起出去的事。
慕恩是悠然的神，他说什么悠然都会听。可是她就搞不懂了，为什么不能告诉妈妈呢？
唉，大人的世界好难懂哦！
在小小的悠然心里，早已经将神一样存在的哥哥也当成大人看待了。
程然晚上照顾两个宝贝上床睡觉后，回到卧室，她又给沈季珞打电话。可无论多少次，都是无人接听。
“季珞，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程然望着掌心内依旧亮着的手机屏，心里很急。
她要把白洁对她的示威原原本本告诉沈季珞。这个时候，他是信自己，还是信白洁？他是一如往昔那样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边，还是依旧带着责任和愧疚守护白洁？
程然好烦躁，她睡不着，在房间来回踱步。
她给贾佳打去电话，“我这几天不去公司，公司的事你们辛苦一下。”
“怎么了？”贾佳关心的问。
因为程然并没把她和沈季珞的事告诉好友，生怕贾佳为了替自己鸣不平而不管不顾地去找沈季珞。在事情没明朗之前，程然不想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没什么事，就是家里的阿姨离开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照顾孩子的事要我来。”程然隐瞒好友。
贾佳没听出什么不妥，一再要程然放心，她和陈易会盯着公司。不过挂电话前，她还是提醒程然，“虽然珞哥对你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但你手上的线也别放得太松，风筝飞得太高了，你再要拉回来，就困难了！”
“嗯，我知道。”程然结束通话，对着窗外浓密的夜色苦叹。
可不是么？风筝飞得太高，就算她掌心里还有线又如何？风筝没跑，却和别的风筝缠在一起，远在天边，想解都解不开。她若不想承受两只风筝纠缠在一起的负累，只有松手，让两只风筝远走高飞。
可她能松手吗？不能！
所以注定了她只能握着缠着两只风筝的线，眼睁睁看它们在无法触及的天上，越缠越紧。而她，无能为力。
病房内
沈季珞看着熟睡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白洁怀孕的事他还没有告诉她，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说？
想着白洁在睡觉，沈季珞去医院外的便利店买烟。他觉得烦，他需要烟草来麻痹此刻烦躁的心情。另外也叫人帮他弄了只新手机过来。
回来的时候，白洁已经醒来。
“你还好？”沈季珞大步往床前走。
白洁慢慢将呆滞的目光落到他脸上。
男人浓墨般英挺的长眉，墨璃般的深邃眼眸，鼻根又直又高，此刻他纤薄的红唇微微抿起，嘴角浅勾。沈季珞的五官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瑕疵，犹如上帝精心打磨之作。渐渐，这张熟悉进骨子里的容颜将白洁涣散的思绪拉拢。
“季珞，我……”白洁刚开口说话，便就喉咙发痛，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的泪水来得很快，一下子就滑落下来，溅到白色的被盖上，洇开很一大团暗色的纹路。
沈季珞不清楚白洁对于她自己的身体状况清楚多少，他并没马上说话。不过他又想，白洁是女人，她自己的身体有何种变化，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