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双修长的手握在门把上,提留片刻,推门而进。
“阿姨,听说您一直在打理依凡祖母留下的花圃,有时间我可以去看看吗?”偌大的客厅,水晶吊灯下,谢敏儿坐在欧式的组合沙发上笑说道,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位几乎满头白发的老人,一脸慈祥的笑容,宠溺的看着她。
“当然可以啊。”坐在她对面的是顾依凡的母亲付毓珂,看的出她年轻时是一位绝色美人,如今的她保养得当,看起来相当年轻,雍容华贵的端坐在沙发上,一股高贵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依凡——”谢敏儿闻声望过去,从沙发上站起身,眼睛因为见到顾依凡染上亮亮的光彩。
所有人都循声望过去。
“快过来坐!”顾院长骄傲的看着顾依凡笑说道。
顾依凡修长的腿朝客厅迈过来,身后的刘婶也推门而进又好奇的看了一眼谢敏儿然后往厨房走去,。
“您好,谢院长!好久不见,您来了多久了?”他客气的说道坐到母亲身旁。
“敏儿下班后,我们就一起过来了。”老人收起那张慈祥的笑容,端详着顾依凡,今天敏儿是早班,下午两点下班后就直接开车到他家了,非得央求着他陪她一起来到顾家,敏儿从小就喜欢依凡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为了他放弃了出国念书的机会,那么优异的成绩去念护校真是太可惜了,他这次到访表面上是找顾院长聊天实际是观察顾家以及顾依凡的态度,从小看着他长大,谁知这小子连一声爷爷也不会叫。
“待会留下来一起吃晚饭,我先上楼换件衣服。”顾依凡歉意的颔首致意,只坐下来说了这一句话,便起身上楼,谢敏儿目光一刻不曾离开过他,不由自主的欲要跟着起身,被谢院长按住了。他心中不快,表面上继续不动声色的与顾院长进行他们的话题,只是手一直按在谢敏儿的手背上。谢敏儿只能怔怔的望着老人,不情愿的坐着。已经习惯儿子态度的顾院长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继续攀谈着。
院长夫人付毓珂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眼下的状况心领神会,于是笑说道:“我去厨房看一下刘婶准备的怎么样了。”不动声色的退席了,到厨房走形式的关照了几句,就迈上楼梯走到顾依凡的卧房,敲门而进。
顾依凡从衣柜里取出晾衣架,将脱掉的风衣挂起,放回衣柜,然后取出浴袍。
“依凡,你太没礼貌了!”夫人走到跟前从他手里接过浴袍放到床上,语气温柔中带着责备。
“我不认为我哪里做错了,我有过去打招呼不是吗?家里来客人我一向都是这样的。”他看着母亲辩驳道,从小到大对于父母是极尊敬的,念书的时候从来没有让他们费心过,因为对他放心,长大后他们也从来不干涉他的私生活。
“可是谢院长不一样,他对你父亲有知遇之恩,今天他带着敏儿过来,意思在明确不过了,敏儿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为了你…….”
“妈!——”顾依凡不高兴的打断:“请您别说她是为了我怎样怎样,她不出国念书是她自己选择的,我并没有让她这么做,难道就因为她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她吗?还是您想像古人那样给我包办婚姻?”他努力的克制着情绪。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什么时候干涉过你的私生活?你都30岁了不交女朋友我有强迫过你吗?我有随便找一个女孩子逼着你跟她结婚吗?你有站过我的立场想过吗?就算我心里再急我也从没有给你施加过压力!”付毓珂皱着眉不悦道。
“对不起!”
“你可以不喜欢敏儿,但是请你态度不要那么明显,女孩子你要对她婉转一些,尽量对她减少伤害”
“我知道了”
“跟我出来”付毓珂口气中自有一股威严,然后走出卧室,顾依凡紧跟着面走了出来。
刘婶从厨房走出来,望着正在下楼的付毓珂恭敬的说道:“夫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谢院长闻声拉着谢敏儿从沙发上站起来。笑说道:“振伟,我和敏儿要告辞了”
“您别说笑了,咱们已经好些日子不见,您连赏脸吃顿饭的面子难道也不给我吗?”谢院长一听老人要走,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挽留。
“咱们有空再聊,我们来了也好久了,如果在留下来吃晚饭,我怕会越聊越久,敏儿明天要上班,待会还要先送我回家。”说着就拉着谢敏儿走出客厅,付毓珂转身冲顾依凡使了个眼色,两人往这边走过来。
“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用完再走吧,待会我开车送您”望着老人顾依凡一副诚恳留客的样子。
“爷爷!”谢敏儿喊着,眼睛看着顾依凡。
“就是!刘婶的厨艺相当不错,您就留下来用完晚饭再走吧。”付毓珂附和着说。
“还是下次吧”谢敏儿不情愿的被老人拉着往房门方向走去,身后顾家人紧跟着。
大门外,路灯下
“都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老人冲众人挥手,拉开车门坐到后座。
谢敏儿只好硬着头皮跟众人道再见,转身前眼睛再三停留在顾依凡身上。低头坐进驾驶座。
“谢院长今天真奇怪,以往这种情况都会留下来的?”对着远去的轿车背影,顾振伟转身对着夫人和儿子说道。
顾依凡面无表情拾阶而去,付毓珂无声的跟在后面,剩下一片茫然的顾振伟站在那。
晚饭后,顾依凡从冰箱里取了两罐啤酒走上天台,满天的繁星,一弯新月挂在夜空。他坐在白色的藤椅里,撕开了瓶盖,白色的啤酒沫滚滚流出,他仰头喝了一口,胸口闷闷的,很不高兴,不是因为晚上谢敏儿的到访,罗玉那拿着玫瑰站在科室门外的那一幕不停的在他脑海回放,她居然已经有男朋友了,该死的!明珠那个大喇叭居然没说!越想越气,他仰起头一口气把剩下的啤酒全都喝了,握着酒罐的手指渐渐用力,骨节泛白,最后捏扁了狠狠的丢在了一边,打在了围墙上,嘭的一声酒罐在地板上滚落着,滚到付毓珂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