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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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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一次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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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第一次过夜

  行过一个十字街头下过缓坡,就能看见小区的一个入口了。

  保卫室的大爷正坐里面听广播,商策单脚停下,临安脚尖触地,稳稳地下了车。

  门禁很严,必须在门禁机前刷卡才能进,临安以前住的小区连监控系统都不齐全,多年未住过商品楼,见到这状况不免有些唏嘘。

  小区的景观做得很漂亮,小桥流水,湖光山色。当然,湖是人工的死水湖,山是太湖石堆叠的假山。

  夜色浓郁,只有风拂过时水纹才会波动。

  临安跟在商策身后,一路细看,在心底勾勒出大致的绿化布局。

  等他停好车,画板就又转接过手了。

  临安无奈,两手空空地和他站一起总觉得无处安放,好像抄口袋觉得别扭,垂在身侧也觉得不自在似的。

  无意识地搓了下手心,被他撞见:“冷?”

  “还好。”笑了下,心里却在想,他骑车没有戴手套,手心却那么烫,莫非是因为皮太厚了?

  临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电梯内的不锈钢板像面光滑的镜子,倒映出对方望过来的神色,临安一惊,几乎是立刻收敛住嘴角的幅度,表情局促得像是课堂上搞小动作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

  除了默默叹气为自己的谨小慎微感到悲哀,临安已经无法再过多评价什么了—_—!

  出电梯,开门,进屋。

  商策在门后的鞋柜里找出一双簇新的男士拖鞋:“穿这双凑合一晚吧。”

  临安愣神:“谢谢。”

  他看她一眼,有点强调的意味:“不用。”

  “……”唔,这是基本礼貌嘛。

  换好鞋走入客厅,两室一厅的一个小公寓,装修得自由闲适,很有田园风格。

  临安把画板竖在沙发扶手边,看着餐桌上处于休眠状态的笔记本发呆,旁边摊开着一张草图,硫酸纸上标注着大大小小的建筑尺寸。

  而这时,他脱了外套,身着一件灰色羊毛衫问:“想喝什么?”

  “……水。”

  悄悄地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李斯牧的身影。难道已经睡了?

  商策倒了杯热水给她,手里居然多了个暖手宝,而且外形还是……灰太狼。

  “这个……”和你气质不符啊……

  商策插上电源充电,转身抬眸,看见她微讶的目光:“怎么?”

  “呵呵……好可爱。”干笑中。

  “可爱么?”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哦,那我以后不嘲笑斯牧了。”

  临安好像有点转过弯来:“原来不是你的呀。”

  略带遗憾的语气令他轻轻挑起眉。

  临安囧。

  赶快画图,别再说话了—_—!

  临安将水杯放下,手伸至沙发扶手下拿起画板:“我该抓紧画图了。”

  商策将餐桌正上方天花板的吊灯打开:“这里宽敞。”

  是很宽敞,把所有东西都摆上,活动自如。

  可是,他怎么在她对面坐下了?

  商策见她又发呆,“有什么问题?”

  临安摇头:“……没。”

  呃,那就面对面好了—_—!

  临安在卫生间里接了水调颜料,返回时发现画板旁安放好的暖手宝,望向茶几前摁着鼠标的某人,想问点什么,可嘴巴就是打不开。

  感应到她的视线,商策从电脑前抬起头来,临安只好问:“这个给我?”

  他轻点头:“你不是觉得可爱么,摸—摸它吧。”

  “……”给我暖手就暖手呗,你的表达方式也很可爱呀—_—!

  于是,她在画板上渲染,他在电脑前做CAD,一个在北边,一个在南边,各忙各的,时间溜走而不自知。

  暖手宝渐渐凉了,临安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下时间,快十二点了,他还不睡?

  笔记本的荧光打在他线条干净的脸上,由于临安是站着的,只需轻轻一瞟便能将他的额头到下颌一览无遗。

  唔,一粒痘痘都没有,整天面对电脑弄软件,脸上不出油么?

  “临安。”

  “嗯?”临安倒吸气。

  他快速按了两个快捷键,然后戴着平光镜的眼睛看了过来:“你这样看着我,我很容易分神。”

  “……”所以说,根本就不应该面对面坐着嘛。抱歉又羞窘地笑了下,“你还不睡么?”

  商策又点了下鼠标:“还不困。”

  临安锲而不舍:“呃,你已经错过了心排毒,再不去睡,就连肾排毒也要错过了。”

  沉默。

  临安在他深深的眼眸里败果。

  楼梯底稿画完,该开始正式渲染了。

  临安伸手去够狼毫笔,却见对面的人起身走了过来。身体一僵,她觉得就连胳膊都沉得抬不起来。好在他只是拿了暖手宝去充电,临安松了口气的同时掐了自己一把,想什么呢!

  “饿么?”

  啊?这话题来得好快,临安不禁汗颜:“不饿。”

  “困么?”

  “……”这是什么交流节奏?她实话实说,“有点。”

  商策返身回来,立在她身旁,临安再一次绷紧了。

  他只是扫了下她之前调好的颜料,就已判断出了渲染方式,但为了不出纰漏,还是问道:“从上到下,由浅入深?”

  有清浅温热的呼吸扑在右边脸颊,明明轻不可察,但临安明显有点风声鹤唳。

  她“嗯”了一声,音调实在太低。

  “你室友介不介意我替你画?”

  “……”临安愣。

  商策默叹,在她没反应之前,已拿过她手中的狼毫:“我来吧。”

  “……”又是你来—_—!

  临安感慨自己被照顾得太多,注意力集中到图纸上时,商策已经以神奇的速度渲染了两阶楼梯。

  好快……

  以她画废过两次的经验来看,这人岂止手速快,透明的水蓝色被他心手相应地一层层加深,就连边缘角落都规整得无一丝过线,根本就堪称完美嘛。

  不过一刻钟,用纸巾吸干狼毫,再用干狼毫去吸图纸上聚成一汪的颜料,反复数次后,成功收尾。

  “……”临安此刻唯一的想法便是,小胖的运气真好……

  不过,远在医院享受双亲照顾的小胖暂时还没有和幸运之神会晤,反倒是临安沾到了十足的好运。

  嗯……居然在十二点半之前就可以睡觉了。

  可是,貌似如此十足的好运沾到了也是白搭啊,寝室楼十一点半就关门了,她今晚往哪儿睡?

  收拾画具,清洗颜料盒,回到客厅时,发现斜前方有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灯也是亮着的。那里应该是一间卧室。

  商策从那间卧室里出来,手里抱着一床被子,深海一样的颜色,看起来软乎乎的,很暖和。

  他把被子搁置在沙发上,又在扶手的位置放了个抱枕当枕头。

  这是在准备她的睡处么?临安惊喜,有地方睡就好,她不挑。

  可是,却听他说:“你去我房间睡。”

  “……”她有没有听错?“那你呢?”

  这个问题好像白痴了点,在得到他的回答后,临安又一次受宠若惊。

  睡他的床哎……

  经历过共骑,又要共枕了么?

  不对,说得好像真的睡在一起的样子—_—!

  无数次在电视上看到的剧情里,一般男方都会绅士地让出床铺。临安告诉自己这是一种礼节,是风度,可她就是无法让自己坦然。特别是,当商策拿出新牙刷和新毛巾递给她的时候,呃,心里有个小人愈加疯狂地跳起火—热的桑巴舞。

  洗漱完毕,客厅只剩下两盏射灯还点着,昏暗中,临安看见一道身影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了,临安寻找电源开关,不想却是在他头顶的墙上。

  走过去立定,却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眼闭上眼睛的那张好看的脸。

  嗯……眉毛很浓,光线这么暗都能一眼观察到,鼻子很挺,口形漂亮,唇线鲜明。

  记得面相学上说,有着这样五官的人能力佳,财运旺,话语适中,明白事理……

  喂,又在乱想什么呀—_—!

  赶紧关了灯,临安匆匆进了卧室。

  听到房门阖上的细微声,商策睁开了眼睛。掌心很烫,就像他迎风骑车时一样,怕她久等,出门时过于匆忙而忘记戴手套,冷风刮得手背冰凉,握着车把的手心却炽—热如铁。

  黑暗中仰面看着天花板,他抬手覆在额头,轻笑了一声。

  即使武装得再淡然,在感情面前,他也只是个兴奋紧张的愣头青。

  临安在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才斗胆爬上了商策的床。

  咦,这话好像有歧义……

  当临安盖上商策的被子,头抵上商策的枕头,闻着充斥在鼻间的商策的气息,她简直要一巴掌拍死自己了,为什么要用这个“爬”字呀—_—!

  明明交好运得到了一个栖息之地,可后半夜的开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她知道他换了床单,也知道他换了被罩和枕巾,可是,毕竟是第一次睡男生的床哎……

  多亏了困意翻滚着来袭,否则她一定会失眠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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