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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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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七章 百年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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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小杏花的经历给了安毅很多启示。

  数年来,安毅的童子军校实行的教育方法,迥异于国内任何的正规中小学校和私塾教育,实行的是军营式的管理,每天上午六点必须集合完毕,由军队挑选出的班主任率领开始一个小时的晨跑和队列艹练。

  每一天清晨的集合结束和解散之前,都必须集体背诵安毅指定的十条语录,内容包括“驱除曰寇、保家卫国”、“卧薪尝胆,刻苦努力,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终生”等等,背不下的没有早餐吃。

  由于绝大多数孤儿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有几个人获得启蒙教育的机会,当初安毅与劳守道等人商量之后,就来了个一刀切,不管年龄大小,全都读一年级,部分识字的孩子编为二年级,几十个接受过初级教育能进行简单运算的孩子,则在通过测试后编入三、四、五年纪,先把童子军校的各个年级搭建起来再说。

  经过四百多位教职工三年的艰苦努力,人数高达四千八百余人的童子军校,在经过不断择优跳级和入学考核定年级后,终于完善了阶梯式的五个年级。孩子们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很快形成努力向上、互帮互学的良好校风,加上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和拥有优秀的教师队伍,孩子们掌握基础文化知识的速度,数倍于普通小学。

  每天上午都是基础文化教育,课程包括国文、数学、史地、植物学四门。八点第一节课,十二点第四节课结束,午餐结束休息一个小时,喜欢打球的打球,喜欢打闹的打闹,无拘无束,不加管束。

  下午两点后,少数时间由从童子军校毕业生中选出的辅导员进行忆苦思甜教育和校外帮、扶活动,其他时候都是是雷打不动的政治教育——教员是从有战功的官兵中精心挑选、轮流派驻童子军校的军代表,授课时间为一小时,使用教材就是安家军新兵教育的特编教材,内容包括秦汉以来历朝历代抵抗外辱的著名战例和英雄人物,以及明朝抗倭史和两次鸦片战争的屈辱史,再到不久前的一二八抗战和华北抗战,生动的战争史中包含一定程度的历史地理知识。

  下午三点半开始,是两个小时的军事基础训练,傍晚六点半晚餐,晚上七点半至九点半为兴趣教学,内容包括音乐、书法、美术、外语、乐器演奏、测绘基础、无线电基础、航空模型等等。

  四年级以上的学员在掌握任何一种乐器的演奏之后,均可挑选一至两项自己喜欢的选修课程,跟随中外教师进一步学习。

  小学毕业后,学生进入条件更好的大学附属中学,按照入学成绩,分别进入各年级,继续接受更高一级的新式教育,经过一到三年不等,绝大部分学生能轻松考上安家军开办的大学、士官学校、职业技术学院,品学兼优的佼佼者,则被选送公费留洋,成为建设国家、保卫国家的栋梁之才。

  童子军校的中外教师们,仁厚踏实,兢兢业业,五年来逐渐摸索,总结出一整套实用高效的教学方法。童子军校派出的代表队,在首都南京、江西省、南昌市、川南地区的各项比赛和文艺汇演中,赢回一个个最高奖项,成立历史仅仅五年的童子军校,以学生具有严明的纪律、扎实的基础、开阔的思维、多才多艺的素养名声鹊起,加之从童子军校毕业的学生跳级现象频繁,成为全国教育界的一个不小奇迹。

  无数家长四处托人寻找关系,希望把子女送进童子军校就读,但遗憾的是童子军校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除社会孤儿和军中将士子女之外,一律不得接收外来生员,唯有思茅新开设的童子军校,才对少数民族乡亲开放。

  国内许多教师,想法设法进入童子军校执教,希望享受到童子军校教师不低于大学讲师的高薪和安家军团级军官的福利待遇,但是经过重重考核,最终获得聘请的,只有千分之几的概率。

  两年前,童子军校从老南昌整体搬迁到叙府新校址。

  紧邻中央陆军士官学校的童子军校规模随之扩大两倍,拥有三栋五十米长的四层教学楼、一栋五层高融汇中西建筑风格的办公大楼、一块拥有能容纳八千人就座的简易看台和四百米标准跑道的运动场、十二块相邻的混泥土篮球场、男女生分隔管理的两片楼宇宿舍群、一座半封闭钢梁式室内体育场、三十多个兴趣教学小组、宽敞完善的实验室和先进的教学器材,使得童子军校无论在规模和教学力量方面,更上一个台阶,成为千百万教师和家长们无比羡慕的、全国首屈一指的初级教育基地。

  童子军校的成功,让安毅想到很多,在安毅的印象里,全国各大高校中学术最为自由学风最为浓郁的,要数清华、燕京两所大学,其次是金陵大学、自己旗下的西南理工大学、上海复旦这三所学校,安毅相信只需年的努力,凭借实力雄厚的师资力量、与欧美各大名校之间的交流与合作、以及自己每年的大笔教育投入,旗下的西南理工大学、叙府医学院和西南政法大学,就会逐步缩小差距,进入全国一流大学的行列。

  但是,在整个教育体制中,最重要、最为关键的则是小学和中学教育,虽然这几年川南的教育事业蓬勃发展,每一个乡村几乎都建立了一所小学,但是相对于各方面都走在前面的童子军校而言,自己在川南总体的基础教育事业方面做得还是很不够,无论是资金投入和重视程度都欠缺很多,许多小学仅有一间教室一两个老师便开课了,至于教育的效果究竟如何也没有谁追究。自己如今没有能力促进全国教育事业的进一步发展,但是把川南十八个县市的教育基础和水平提高一步,还是能够办到的,如果在前两年的大笔投入之后停滞不前,等待川南政斧从预期的财政收入中逐年划拨教育经费,很可能会错过目前最关键的五年发展机遇。

  沈凤道、龚茜、冯洁云看到安毅在不远处来回踱步,低头沉思,不知道安毅想些什么,也不好打扰。

  眼看着夜幕降临,明月升起,安毅还在独自思考,沈凤道站起来低声吩咐小杏花收拾桌子返回大厅中等候,以免夜风寒冷着凉了。

  安毅在小杏花手中瓷壶瓷杯的轻轻碰撞声中,走了回来,低声吩咐沈凤道打电话把杨斌、叶成、展到、杜易、蒋云山、董泽川、祁老爷子七人请来,就叙府行营的建立、叙府市领导班子的安排、川南十八市县的基础教育如何深化加强的问题展开讨论,一定要尽快拿出初步方案,否则下去太忙就顾不上了。

  沈凤道应声而去,安毅扶起冯洁云,对要回去的龚茜说道:“你也要参加这个碰头会……你这个‘经济研究所所长’应该走马上任了,千头万绪都等着你帮忙理顺,哪怕旁听一下也是好的。”

  龚茜点点头:“那么,我先回去看看孩子,收拾完我就过来。”

  安毅搀着冯洁云慢慢走回去:“云儿,你的社办得怎么样了?”

  “刚开始呢……现在青姐帮我兼管着,在玉成先生和祁老爷子的大力支持下,基本网罗了川南各地的国学名士和后起之秀,注册的会员已经有三百二十多人,第一批成员中的十二本作品已经完成校订,准备出版发行。

  “祁老爷子上次建议说,如果能把‘川南社’更名为‘巴蜀艺术联合会’更好,毕竟整个四川的国学名士大部分如今都在我们叙府各级学校高就,足以代表整个四川的文化潮流。”

  冯洁云回答完,笑吟吟望着安毅,等候他的意见。

  安毅点点头问道:“那么,谁来当这个会长?”

  “玉成先生推荐的是祁老爷子,董先生则推荐晏阳初、徐中舒两位先生,无奈两人一个在河北搞平民教育普及、一个已经被中央研究院从燕京大学调去整理明清档案,看来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美国哈佛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北方致力于国民教育的晏阳初先生前几天刚离开叙府,说川南的教育发展得已经很好了,北方贫困地区更需要他,临行前晏先生推荐四川大学院院长张颐先生,祁老爷子和玉成先生都极为赞成,特别是玉成先生,非常欣赏张颐,已经开出了委任张先生为西南政法大学副校长兼院院长的条件,加上数位名家的联名邀请,估计过几天就能把他请来。

  “我这个小小的执行理事,混在一群饱学名士中间,挺惭愧的。”冯洁云有些赧然。

  安毅微微一笑,突然记起张熹曾经向自己推荐过这个张颐:“张颐先生是不是二十年前赴美国入密歇根大学就读,获学士和教育硕士及哲学博士学位,之后再获英国牛津大学哲学博士学位的那位张颐?”

  冯洁云点点头:“正是,严格来说,张先生还是我的牛津大学的同门学长呢,牛津毕业后,他又到德国埃尔朗根大学研究康德哲学和黑格尔哲学,后赴法国、意大利考察,被英国皇家学会聘为会员。九年前回国先任燕京大学教授,后到厦门大学任教授兼院长,年初他看到福建政斧穷兵黩武,轻视教育,一怒之下回到四川大学。这半年他两次受玉成先生邀请,来到叙府考察我们的三所大学和川南基础教育,对我们三所大学的规模设施、师资力量、教育方式赞不绝口,夸奖说完全领先于国内任何一所大学,还特别赞扬你对家乡、对巴蜀人民做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

  安毅非常振奋:“很好!这么说张颐先生逃不到了,哈哈!既然这样,就让他来担任这个会长吧。”

  冯洁云笑道:“祁老爷子说等成立那天,一定把散布在全国的巴蜀名士都请来,诸如刚在北平成功举办画展的张大千先生、曾担任中山先生秘书也做过你们黄埔军校教官的书法家谢无量先生、国学大师蒙文通先生等等,都请回来一起聚一聚。”

  安毅高兴得连连点头:“太好了!到时我一定好好拜见一下这些名家,请他们赐些墨宝留存,将来我儿子没钱花了,拿一张去拍卖就能成个大富翁,哈哈!”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俗气啊?揍死你!”冯洁云忍不住打了安毅两下。

  “什么事让你们小两口这么高兴?”蒋云山大步走来,长袍飘飘,颇有点儿仙风道骨之韵。

  安毅连忙迎上去:“先生这么快就来了,里面请!”

  蒋云山捻须一笑,进入大厅坐下,接过小杏花奉上的茶杯,逗了她几句,看到小丫头害羞地跑进里屋,开怀不已,放下茶杯,接过安毅递来的香烟,低声说道:“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哦?请说。”

  安毅来劲了,知道蒋云山所说的好消息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蒋云山点燃香烟,徐徐吸一口:“马君武先生举家搬来了,正式就任西南理工大学校长!怎么样?是好消息吧?”

  安毅大喜过望,站起来向蒋云山鞠了一躬:“太感谢先生了!我这个挂名校长终于脱难了,一身轻松啊!”

  蒋云山听得有趣,畅声大笑,笑完再说一个消息:“还有件事得跟你说说,刘海粟先生你认识吗?“安毅一愣:“闻名已久,无缘相见,听说前几年他公开展出[]画,被江浙政斧通缉,一直不敢回去,我倒觉得没什么,艺术嘛,需要一个慢慢了解和适应的过程,只是政斧那帮老封建老古董也太僵化,容不得新鲜事物……怎么了?你突然问起这个?”

  “他应我之邀,刚到叙府,现在就住在山南的山庄里,他非常喜欢那地方,还说没想到咱们叙府这么繁华,教育事业这么兴旺,看样子能把他留下一段时间,如果你同意,我想请他到政法大学美术学院担任客座教授,如何啊?”蒋云山含笑望着安毅。

  安毅哪有什么不愿意,坐下后对蒋云山道:“我同意!这样吧,如果刘海粟先生不介意,帮我画一张[]画如何?”

  蒋云山大骇,指间的香烟掉到了地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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