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合作
以前他们之间语言不通，从未有过交流，除了战斗还是战斗，从对方身上能够感受到的也只有浓郁的杀意，不过梁毅觉得她不是一个会耍花招的人。
或许暂时休战也好，这对他也有利。
“要我答应也行，但我有两个条件。”
见对方似乎松口了，莫筝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你先说。”
“第一，合作期间你不能翻脸。”
这个要求让莫筝产生了疑惑，翻脸？所以说他们两个虽然认识，但其实关系很不好？很可能还是敌人？
她知道以前在战队的时候，有些人并不是很喜欢她，她那种严格的性格还得罪过一部分人，但现在既然一起流落异乡，有些事情没必要那么斤斤计较。
莫筝轻点了下头：“只要你没触及我的底线就好，第二个条件呢？”
面对她这个回答，梁毅笑了下，她还是挺谨慎的：“另外的等我们成功回去了再说。”反正他暂时也没打算怎么样，以他现在的能力惹出什么事，这简直是自寻死路，总之先在这段时间内尽快恢复实力。
“也好。”莫筝再次点头，“你的终端号是什么，我们交换一下。”
梁毅切换出窗口，输入一段字母移到她面前：“你准备怎么找回去的办法？有头绪了吗？”
莫筝记下他的终端号：“暂时还没有，能获取的信息太少了，你那边呢？”
“我也没有，目前的场地局限性太大。”
“没错，最重要的还是要离开这个地方才行。”
☆☆☆
和梁毅告别后，莫筝领了中餐的营养剂回到寝室，明天就得开始进行补习了，她准备在下午先看看礼雅给她的作文。
打开寝室门，却没见莫小废和往常一样跑出来，她不由得叫了一声：“莫小废？”
寝室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她急忙走向莫小废经常待机的地方，却没能发现它的身影。
出门了？
不可能啊，没有主人的命令它怎么可能会私自出门？
就在这时，她的终端闪烁了下，进了一条信息，是班主任发送过来的——“莫筝同学，请到办公室一趟，领回你的机器人。”
……莫小废怎么会在老师的办公室？发生什么事了吗？
……
赶到办公室后，莫筝很快在墙角看见了一位一动不动的机器人，正是从寝室消失的莫小废，只见它低着脑袋，不知道是否因为紧张浑身微微颤抖着。
看见莫筝进来，班主任提高声音说道：“莫筝同学，校方明确规定，机器人不能离开寝室到处乱跑，更不能进入教学区。”
“很抱歉。”
听到莫筝的道歉，班主任微微呼出一口气：“莫筝同学，你是不是想把校规整个都违反一遍，你这样只会让父母对你更加失望。”
这次考试的事情，她本是邀请她的家长过来好好谈一谈，谁料一联系过去，对方却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了，任凭她怎么说都不肯过来。
莫筝的父母已经把入学到毕业的学费全交，看样子很可能准备在这几年都不管这孩子，这样对学生很不好，所以她并没有打算把这些事告诉莫筝。
她皱了皱眉，“莫筝同学，你这样乱来的话，我们有权把你的机器人收走。”
会被收走？！
一听到这话，莫小废顿时像是紧张了，低声说道：“不，不是的！筝筝没让我到教学区。”
这话立刻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她不由得蹙起眉：“不是她让你去的，难道还是你自己决定的？”
“我——”莫小废的声音卡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它埋着头，拼命地想着该如何回答，因为超负荷运作，它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热得难受，像是随时要报废当机一般。
如果它承认了，那就只有一个下场——被销毁。
没有主人的命令就私自行动的机器人，甚至连返厂维修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直接销毁，这是多年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件而确定的死规定。
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呢？
如果它不承认筝筝就会因为它背上子虚乌有的罪名，但如果它承认，那就再也没有办法继续陪在筝筝身边了。
自从筝筝到了这里之后，每天看起来都很难过，所以它会尽可能地逗她开心，想尽各种办法逗她开心，照顾她，陪在她身边。
如果它被销毁了，有谁能继续去星际网上找笑话逗她开心呢？有谁能代替它照顾她？
……不能被销毁。
不能被销毁！
不能——
“抱歉，的确是我让它出门的。”这时，莫筝略为内疚地说道，“我东西丢了，一个人找不过来，所以就让它一起帮我找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尴尬，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谎呢，没想到她也会有说谎的一天，而且还是因为一个机器人。
知道莫筝在分院几乎没有朋友，如果真把机器人收走了，这孩子怕是真没人照顾了，又见她态度良好，班主任的表情稍稍缓和了点：“算了，这次没出什么事，也没被多少人看见，你就先回去吧，明天放学记得留下来补习。”
“好的，我知道了。”
……
离开办公室，莫筝回头看了一眼莫小废，看它似乎还不在状态，便说了句：“走吧。”
莫小废不敢走到她旁边，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对不起，筝筝……”
“待会回寝室好好跟我解释一下。”
莫小废这次的表现很可疑，虽然莫筝不是这个星域的人，但通过原主的记忆，也知道机器人产生自我意识的下场，这点和他们那边其实很相似。
人类喜欢聪明灵活的机器人，机器人的外貌也越来越接近真人，有些甚至光凭肉眼难以分清真假，但一旦机器人产生自我意识，大家就会产生危机感以及恐惧感。
她也曾听过好几件因为机器人引发的事件，严重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
一回寝室，莫筝就关好门，看着低着头的莫小废，表情严肃：“要出门为什么没向我申请？”
“……”莫小废捏紧了手里的东西，没有吭声。
它的手里是一些废弃的零件，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莫筝就发现了，见它这种表现，她的心顿时一沉：“说。”
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把它送走，好歹也是原主的玩伴，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一直陪着原主，对于原主来说，是很重要的玩伴。
但她也不想把一个隐患留在身边。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字，但莫小废似乎听出了莫筝的意思，如果它现在不好好坦白，筝筝肯定会对它失望，以为自己背叛了她，然后要把它送走销毁吧。
就在莫筝略微失望的时候莫小废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零件老化了。”它的声音很小声，小心翼翼的，像是不忍心打破眼前的寂静，“所以我想去捡一些其它的零件，自己照着图纸磨磨看。”
“筝筝……我知道有这种想法，你肯定会怕我，但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筝筝，我只是……”说到这里，莫小废闭上了嘴巴，如果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怕是更要吓到她了吧。
它不明白，为什么产生了这种思想是不被允许的呢？
只是不想给她添麻烦，只是想要能有更长的时间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这些不是它被制作出来的理由吗？
……
看它耷拉着脑袋，浑身缩成一个球，莫筝非常怀疑，如果它按了泪腺系统，此时此刻是不是会直接哭出来。
她松了口：“以后要出门先打个招呼，让我有个心里准备。”暂且先观望一下，假如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再把它送走也不迟，反正她的终端有命令程序能让它直接停止工作。
“……”莫小废顿时一愣，抬起头看着莫筝，双眸里居然有着一种惊讶的情绪，“你不送走我？”
“嗯，如果下次你再私自行动我就直接把你送走。”她拿过它手里的零件，听班主任说被人发现的时候，莫小废正整只埋在垃圾桶里，把垃圾弄得满地都是，这些估计就是它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真难为它了，“能用的话暂时先这么用着，等我赚到钱再帮你换个新的容器。”
“真的吗？”莫小废欣喜若狂地看着莫筝，“真的不送走我吗？”
“真的。”
莫筝话音未落，就看见莫小废一下子扑了过来，紧紧抱住她。
“谢谢筝筝，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更加努力地变强，然后好好照顾你，一定会的。
莫筝无奈地推开了它：“你先去旁边吧，我要看看作文。”
“好的。”
……
莫筝没料到，这件事还没完全解决，另一件事又冒了出来，她收到了周子明的通讯申请。
接通后，他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似乎还带了点郁闷的味道：“莫筝，你来下星际网，还是那个坐标。”
“要对战吗？”
“不是对战，很遗憾，我们的队伍得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