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小鱼干你要吗？
小王子西蒙找到方云修的时候，方云修正在班级里和一群小人鱼们相亲相爱。
其实是小人鱼们一个个惨遭方云修的毒手，没有一个逃过的方云修的蹂-躏。方云修捏着小人鱼的脸赞叹道：“好可爱。”
看起来只有三两岁懵懂的小人鱼眼含泪水，眼看着一粒粒滚圆的珍珠从眼中滚落。小人鱼蔫着扁嘴，双手接住接连不断掉落的珍珠，看着掉落的珍珠有些不知所措，谴责的眼神望着方云修让方云修有强烈的负罪感。
方云修把自己的爪子拿开……
好吧，他就是好奇。整个班上只有他一个是两条腿的，剩下的都是一个个尾巴。
他不仅脸盲，还记不住名字，就在心里给他们一个个都起了外号，墨绿色尾巴的是星巴克，雪白尾巴的是米其林，棕色带花的是lv……
系统无语：“这些品牌给你代言费了吗？”
没有，并没有。
方云修就是手贱，瞎撩。
他的【艳惊四座】称号在充满小豆丁的环境里就像是吃了金坷垃一样，给方云修疯狂拉了一波好感度。等到老师进来的时候，只见方云修俨然成了这么多孩子里面的娃娃头。
果然，大佬要从娃娃开始培养。
——“喊大哥。”
“加文小哥哥。”
方云修：“不是小哥哥。”
“小哥哥。”小人鱼们兴奋地围着他游动。
……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但是阴沟里也有翻船的时候，方云修好奇地看一对看起来怯生生地双胞胎人鱼正在他的后座窃窃私语，他一转头，刚想问他们在聊什么，结果这一对人鱼太胆小了，被方云修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人鱼强悍的武力值就在这时充分地显现出来，人鱼双胞胎兄弟胆小，没办法学习战斗，但是一出手——方云修两眼发黑，被一巴掌拍晕在海浪中。
方云修顺着海水头晕目眩滚了好几圈。
同学们都好奇地看着他一路滚向教室的前方……
方云修忍住惊叫，要优雅！被人一掌拍飞了也要优雅！
然后……他稳稳地落在一个人的怀里。
他艰难地抬头看去，是银发银尾，一袭华丽织锦短袍的小王子。
小王子鄙夷地看着他，但是手上没有放开他，等到方云修回过神来，从小王子身上起来站好之后，小王子才冷着脸对他说：“我有话对你说，跟我来。”
然后方云修能够听见班上的小豆丁们探头好奇的声音：“是小王子殿下。”
“小哥哥就是厉害，真是皇室的宠儿。”
“小哥哥这么可爱，只是身上的鳞片生错了颜色，他一定很自卑，很难过，我们要爱护他。”
“说得对。”
身为弱势群体的方云修，任然生活在美好的谎言里，他还以为自己有成为大佬的潜质，没想到是被一群小人鱼投以最深切的同情。秉承着爱护弱小，共创社会和谐的原则，方云修在小人鱼们的心中，俨然已经成为班宠。
方云修跟着小王子走在学院的走廊上，学院的建筑华丽而宏伟，洛可可式的建筑风格，大量的贝壳、山石、漩涡作为花纹的装饰令人眼花缭乱，镶嵌的稀有珊瑚、珍珠、宝石让人鱼的建筑看起来充满梦幻的风情。发光的水母比方云修在任何水族馆、纪录片里面见到的都要明亮优美，发出的光芒足以刺破一片昏暗。
小王子看着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冷冷道：“魔法加持而已，你可真是平庸无知。”
身为皇族，小王子在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展现了惊人的天赋。
人鱼的发育是非常快的，因为他们的寿命极长，在初期的时候，发育是正常人类的几倍速度，但是他们想要从未成年到成年，这段时间会非常的漫长。这也是为什么人鱼对方云修异常的发育速度没有感到奇怪。
这就是他们思维的误区，灯下黑，没有意识到，方云修这样的发育速度真的是正常的吗？只有养育过人类的大王子对方云修的生长速度表示疑惑。
方云修对小王子的话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和不满，方云修是真的一点也不生气，也不在乎小王子对他的态度是什么。
如果不是还没有找到原主要找的人鱼，方云修可能根本不会花费这些多余的时间和小王子相处，但是从年龄来看，小王子可能有些太过年轻。方云修无法推算加文遇见人鱼时的具体时间，也就无从得知。
在方云修看来，小王子就是个有点偏执，掘强地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小朋友，有什么值得置气的？
甚至他想到如果小王子是他在找的那个人……那反差也太让人哭笑不得了吧。
想到这里方云修没忍住，看着小王子露出他神秘诡异的微笑。
小王子什么时候遇到过他这么乖张棘手的家伙？“你在笑什么？”
方云修看着气鼓鼓的小王子不禁伸出他的罪恶之手，捏了一把小王子柔嫩的小脸蛋，“可爱，看你可爱。”
背着手、威严地站在方云修面前的小王子，在那一刻，如雷劈一样看着方云修。
他、被、调、戏、了。
方云修这是要上天啊！
小王子真的好想揍他，但是方云修这样的，两条腿的生物，不堪一击，估计小王子一巴掌，就能把他打在墙上抠不下来，这种武力上的碾压小王子十分不屑……小王子只能自己默默地憋到内伤。
小王子把方云修带到竞技场，这里是战斗系的高年级学生平时上课切磋的地方。
现在场上正有两个肌肉蓬发，手臂健硕的两只雄性人鱼在场上对战。老师带着学生们在台下观战。注意到小王子殿下来了，众人给他们让出两个位置，方便他们更好的观看台上的战斗。
当台上的一位雄性人鱼，手持□□，一击击退另一位短发人鱼的时候，场下爆发出惊人的欢呼。
这位人鱼是这一届学生中，战斗能力极强的佼佼者，等到从学院毕业，他会成为人鱼一族优秀的斗士，为了保卫人鱼，为了人鱼一族的优异血脉，而受到全族的尊敬。
在喧闹中，小王子带着方云修安静地从人群中退出来。
走廊上，建筑的阴影遮住小王子的半张脸，他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带着贵族的骄矜旁人不可比拟。方云修静静等他说话。
小王子说道：“你看到刚刚的对战了吗？”
方云修点头，非常壮观的一场战斗。
小王子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是不是看起来非常厉害，但是你要知道，在大哥的眼睛出现问题之前，他在学院里，在战场上，风姿无人可及。至今他任然是学校最佳战绩的保持者，后来者难以企及。”
“这样的大哥，在我们心中，永远是完美的。”
“你能明白吗？”
方云修点头。
小王子继续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远离大哥，你这样的身份……”怎么配站在大哥的身边。
小王子似乎想要方云修有点自知之明。但是他看着方云修在他接连的打击之下，在阴影里面缩成一团，看起来好像很可怜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话太重了。
小王子也觉得自己非常的矛盾，为什么会对灰扑扑一团，两条腿的生物，产生一种莫名的同情和亲近的心情？
一定是他最近睡眠不好，导致他的感知出现问题。
方云修抬头疑惑看着他：“你是在关心大王子吗？”
小王子的脸飘过一阵可疑的红晕。
方云修心中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既然如此，那么方云修就有话要说了：“我觉得他需要的不是我的远离。如果你真的关心，就不应该来找我。小殿下，恕我直言，你错的太离谱了，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大殿下要把我捡回去吗？”
“如果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人的陪伴，为什么要把我捡回去呢？这难道不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你敢说，你是真的在关心他吗？把我赶走，然后让他继续在日复一日的沉寂中消沉？”
小王子惊讶地看着方云修：“你……你，你居然会说这么复杂的句子？”
方云修捂嘴。
对不起，一不小心，话多了。
然而对于小王子这样的年轻人鱼，他不仅不觉得方云修暴露的语言天赋是一件诡异的事情，反而扫了方云修一眼，心想，总算这个两条腿的小娃娃不是一无是处。想到这里，小王子对方云修的好感度微妙地悄悄涨了10%。
这让系统一阵无语：“修修，没想到有一天，你居然会是嘴炮流的一员。”
方云修无辜道：“凑巧，凑巧。”
方云修转而问小王子：“小殿下哥哥。”
小王子楞了一下，这是在叫他？方云修怯生生拽他的衣角。小王子皱眉，他高傲的面具在方云修无耻的攻略之下，一点点在无形中碎裂。他一口气卡在喉咙中间，看着可怜兮兮的方云修，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你说。”小王子无奈道。
“我能问，大殿下的眼睛……为什么……？”
小王子听见这个问题，猛然把他的衣角从方云修的手中抽出，“你问的太多。有些问题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你也不要去问大哥，他不会告诉你的。”
小王子没有正面回答方云修的问题。
方云修以为他的日子会这么不咸不淡地继续下去，每天刷刷几位王子的好感度，在学院里面也是如鱼得水。
但是他没想到，他的身份在人鱼族中，似乎不想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一天，小王子上学的时候顺带捎上方云修。小王子对方云修的抵触之心越来越小，如果说之前的表现都不够明显，那么二王子因为有事不能接送方云修，而把这个光荣任务交给小王子，而小王子没有拒绝的时候，他们彼此都愣住了。二王子楞了一下道：“我以为我要费一番口舌。”
小王子的表情僵硬，“帮二哥一个忙而已。“
恩，是的，这个解释很合理。
这天，一如往常，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小王子在学院门口接上方云修，让他跟上，正准备离开送他回宫殿的时候，发现高年级的一位生物学教授匆匆走来。见到小王子，向他点头致意。“等等，你们等一下！”
然后小王子只见教授急匆匆站在方云修面前，看起来非常地激动。
“是，是你，就是你。”教授无语伦次，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看着方云修炽热的眼神，像是要把方云修吞掉。
“是什么？你说清楚。”小王子问道。
在教授的带领下，小王子和方云修一起来到图书馆顶层，图书馆顶层鲜有人迹，即便是在水中，方云修也能感受到古老藏书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长廊的尽头，是一间上锁的房间。
打开门后，生物学教授随手点亮一盏水母灯，从书架上找出一本厚厚的图鉴。
这个图鉴看起来不知道在角落积了多久的灰，看起来是很久以前，生物研究的智者留下的笔记。教授翻开图鉴中的一页，指给方云修和小王子看。“你们看这里。”
方云修定睛一看，图上画着简略的图像，可以明显看出是和他非常相似的物种，人类的身上，铺盖有鳞片。
“这就是我们人鱼族的圣灵。”
“圣灵？”
“圣灵已经上千年没有再出现在我们人鱼族。所以渐渐失望的人鱼，就不再提起圣灵，我们也讲自己称之为被天神遗忘的孩子。传说中，海神在创建了宏伟的海洋世界之后，海神的后裔一位成为光明神，一位成为盲神，又称为邪神。邪神天性邪恶，是罪恶的化身，诱惑生灵堕落，光明神被他打败之后，海洋世界一度沦为死灵之国。直到圣灵出现，拯救人鱼，才有了我们今天的样子。”
“所以，每一次圣灵的出现，都代表着人鱼一族的兴旺，是天神对我们的眷顾。”
教授看着方云修的样子，热切地好像马上就要把方云修捧上天。
方云修非常肯定，这一定是某种误会。
他自己是什么身份，他还不清楚吗？听起来，圣灵就是人鱼族的吉祥物，但是他可没有这样的幸运天赋。
但是教授明显不想要听他的解释，教授双手捧着图鉴，激动地说：“这件事我已经告诉校长，校长会向海皇禀报这件事，这可是我们一族的大事，是我们人鱼的幸事。”
小王送方云修回家的路上，托腮看着方云修。
他对着方云修左看右看，怎么也没看出来方云修哪一点像是传说里尊贵无比，美貌与智慧化身的生灵。
当方云修准备进入圣迦利的宫殿，和小王子告别时，小王子喊住他。
“你等一下。”
小王子略微一顿，“我去看大哥，跟你一起。”
方云修心中微笑，这样才对。
方云修敲门进入宫殿的时候，门口空无一人，平时的守卫不见踪影，发现门开了一条缝，门被他推开。方云修敏感地感到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宫殿的守卫森严，大王子性格严谨，平时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连忙推门进去，里面发生了什么？
出事了？
方云修推开门的一刹那，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里面血腥味非常浓，蔓延的血液化成一道道血丝飘荡在水中，地上已经冰凉的尸体，血液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宫殿的大殿中一片惨状。人间地狱，不外乎如此。宫殿越是华丽，越是显得眼前的景象异常的冰冷可怖。地上的尸体都是平时宫殿里的仆人，方云修脚下一绊，他一低头，就看见守卫的皮肉都翻在外面，他被人一刀劈下，残肢落在一旁。
方云修的胃在翻腾。
虽然死亡的场面他不是第一次看，但是这一次仍然让他感到汗毛倒竖，后背发凉。
小王子僵在门口，似乎不知道怎么动作。过了半晌，他怒道：“快进去，大哥还在里面。”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才发现方云修已经不见。
方云修是第一个冲进去找圣迦利的。
他在圣迦利的卧房门前，看见了管家的尸体，管家还保持着奋力往外逃离的姿势，只是他的速度太慢了，所以才被人一刀从背后劈下，瞬间就被夺去生命，他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惊恐中带着悲伤和难以置信。
宫殿中的光线昏暗，诡异的安静和蔓延的鲜血如影随形。
方云修停在圣迦利的门前，忽然不敢再向前。
半阖的门在他眼前缓缓打开。
他看见熟悉的身影寂寥地站在圣迦利平时最喜欢的位置，卧房里纤尘不染，和外面相比，就像是另外一个充满安详的世界。
但是方云修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圣迦利缓缓地转过头，望向方云修，那一瞬间，方云修仿佛被钉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圣迦利的双眼赤红，和往常淡金色的平和的双眼不同，此刻的圣迦利浑身黑气缭绕，双眼的红色像是要滴出血来，他的手上沾着鲜血，对着方云修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圣迦利缓缓道。
“你是谁？”眼前说话的人虽然是圣迦利，但是给方云修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就是我，圣迦利是我，我也是圣迦利。”
方云修看着他，眉头紧皱。
当小王子冲进来，惊呼一声，“大哥！”
圣迦利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随手一个巨浪就把小王子和他的人卷撞在墙上陷入昏迷。
“告诉我，你的名字。”
方云修僵硬地说：“加文。”
圣迦利的眼睛仿佛恢复了实力，怜惜地看着他，一步步向他走来，方云修想躲，而他费尽力气，也是徒劳，他的身体失去掌控，他的意识无比的清醒，但是他身体的控制权却不属于他。
“你是。”圣迦利的脸上的肌肉微动，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圣迦利压迫的气息让方云修的心口像是压了千斤重的巨石无法呼吸。
“我等了你好久。”
“好久。”
圣迦利的声音缓慢而深情，方云修不知道自己感觉怎么了，他浸泡在水中，身边蔓延着巨大的悲伤，他似乎也被这种巨大让人无法喘息的悲伤所感染，不由自主地，回应着海水里空茫的悲切，满面泪水。
圣迦利转眼就到了他的眼前，他漂亮的金色尾巴因为浑身缠绕的黑气染上黑色，一丝丝黑色的细线爬满他原本美丽的鱼尾，而黑色的侵袭并不损害他的美丽，相反的，黑色的侵袭让他因为矛盾的气质，而变得充满了禁忌和邪恶的美，这种美充满了危险、杀戮和绝望。
方云修在与他长久的对视之后，陷入昏迷。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圣迦利的宫殿。
这里是个封闭的房间，和圣迦利通透光亮的卧房不同，这里的窗户很小，天鹅绒的窗帘紧紧合起，外面的光线从细缝从透进来。方云修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努力从一点点的光线里打量眼前的环境。
他从床上走下来，刚刚一动，他就发现自己脚踝上被拴上一根细细的锁链。
锁链精致漂亮，由鲛丝制成，鲛丝千金难求，它的名字好听，但是实际上是弥留的人鱼，留下的骨髓制成，由它制成的鲛丝坚硬无比。此刻漂亮的锁链上缠绕着鲛丝，方云修叹了一口气，他这是插翅难逃。
方云修忽然注意到，系统的面板上提示，大王子的好感60%。
而他的头像上，有着一个大而醒目的绿色的勾，其实方云修在被邪气侵袭的大王子对着他说出那一句，我等你好久了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
方云修感到内伤，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他心中质问系统：“这样对我合适吗？我们也合作这么多世界了，这样对我真的合适吗？”
一言不合就小黑屋，他这是什么命？
听见动静的圣迦利推开门。
圣迦利露出邪魅的笑容，他的手捏住方云修的下巴，狠狠亲吻方云修。方云修“嘶”得一声抽气，嘴唇被咬破了，满嘴的铁锈味。
圣迦利皱眉，舔-舐他的伤口。
“你真甜，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甜。”
谁特么的告诉他，圣迦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