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老聃倒骑青牛,紫气东来(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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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皱起眉头,道:“什么圣人不圣人,不知道你这老头儿在说什么。”
尹喜只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叶锋拱了拱手,含笑道:“原来阁下是函谷关令,在下叶锋,阁下直呼全名便是。”
尹喜随和一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称呼一声叶兄好了。”
叶锋爽朗一笑,欣然应“是”,灵光一动,忽然问道:“敢问尹大人,除了我和阿青,可还有其他所得?”
尹喜自是不点便通,没正面回答,反微笑道:“叶兄既已知晓,又何必明知故问?却不知叶兄此番出关所为何事?”
尹喜大名鼎鼎,但对叶锋来说,终究不过是二流人物,远远无法同老子、孔子、墨子、鬼谷子等圣贤相提并论,也没有再打哑谜,直接道:“既然你我都明白,那也不必再拐弯抹角了,尹大人要等的人,恰巧也是在下要等的人。”
尹喜眉间一动,暗忖道:或许这第三人就是自己最大的机缘,可莫让旁人给搅了局。虽然这么想的,但对方展示出的超然实力,远非他能抗衡,因此也只能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尹喜面色微微一笑,道:“此处风大,不是说话的地儿。既然目的相同,不妨随老夫一同进关内等候。”
叶锋微微一笑,正要说“是”,可正在这时,识海前所未有的震动起来,一种玄妙非常的心悸令他识海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冲击,那冲击并非是恶意,反倒对他有着莫大的帮助,当即道:“不必了,我们要等的人来了。”
什么?!
尹喜面色微微一变,他擅闯文王卜卦之术,尤其是天象之变,几可说是当世绝顶,却没料到眼前这个至少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感应之强,竟然连自己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突然之间,正东方向,忽见紫云凝聚,其长三万里,犹如蛟龙浮腾,由东向西滚滚而来。
尹喜惊诧难言地瞧了一眼叶锋,始才相信,世上当真有此匪夷莫测的人物。
三万里自是虚词,但这天象异变,纵然是在场普通人也瞧出乃是圣人驾临之状,紫云尚在数里之外,但那一股中正祥和之气,却丝丝缕缕地侵入了身体。
有秦军士兵惊讶地大叫起来,先前被阿青斩掉的胳膊、刺瞎的眼睛,不知何时,居然全都接了回去,完好如初。
这一切的发生,连他们自己都未意识到。
“圣人!”“圣人!”“圣人!”
秦军士兵当即高呼三声,齐刷刷皆虔诚地跪倒在地,朝东叩拜,正要重重磕头,却又有一股力量涌来,令他们屈身不能,眨眼之间,又将所有人托了起来。
叶锋不由眯了眯眼,暗忖道:老聃果然非比寻常。
阿青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圆鼓鼓盯着正东方,暂时忘掉了误杀大圣的心伤。
尹喜当即演文王之卦,掐指一算,当即摇头晃脑地喃喃自语道:“紫气东来三万里,圣人西行经此地。青牛缓缓载老翁,藏形匿迹混元气。”
又过片刻,待那鸿蒙紫气越来越近,尹喜心绪波动也越来越大,哈的一笑,略显激动道:“老夫命中注定的贵人已经驾到!”这时他已经确定,这第三人才是他这一生最重大的机缘所在。
足足过了一刻钟,那滔天紫气方才消失,一个倒骑青牛的老者,神鬼莫测般,突然出现在道路上,正缓缓朝众人而来。
叶锋定了定神,稳住识海波动,运转毕生神术探查老聃,心神一动,老聃同那青牛已经凭空消失,化为一片虚无,连紫气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一声悠远轻叹蓦地出现在叶锋识海,震得叶锋当即收回心灵之力,定眼再瞧,倒骑青牛的老聃已来到众人身前。
那青牛极具灵性,瞧见众人便沉默停下,老聃下了青牛,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白发如雪,其眉垂鬓,其耳垂肩,其须垂膝,红颜素袍,简朴洁净。
尹喜面上大喜,以最高礼仪参拜,叶锋卓然而立,不为所动。尹喜道:“天幸得见圣人,尹喜欣喜之至。”
老子哈的一笑,只瞧了尹喜一眼,又扫了阿青一眼,目光从淡然转为幽叹,最后却落在了叶锋的身上,那眼神又重新化作了淡然,哈哈一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生平不修善果,最爱杀人放火的家伙。”
叶锋微微一笑,大不敬道:“老头儿果然知道什么。”
尹喜心中一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杀伐之气浓郁之人不是那个小姑娘,而是他!当即冷声道:“叶兄,不可对圣人无礼!”
“无碍,无碍。”
老子却是和气地摆了摆手,跟着呵呵一笑道:“你此番前来为的是什么,不说我也知道,但有些事,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这便是缘法。”
叶锋洒然道:“老先生一生道学,什么时候要为佛家张目了?”‘缘分’二字,当然出自佛家。
老子却是不答,只微笑道:“万千大道,终究是要殊途同归的,佛本是道,道亦本是佛,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你非此世人,外来客也不止你一个,这你早就知道,不过就算是外来者,终究也是有区别的。”
叶锋知道老子是要点拨自己了,当即追问道:“什么区别?”
老子道:“你纵横数十个世界,经历不可谓不多,但真要说起来,其实一文不值。只因七情六欲,你并未体会完全。每入一世都带着前世,甚至数世的记忆,实际上是小道。”
叶锋眯了眯眼,道:“老先生还请明示,莫要跟在下打谜语。”
老子哈哈一笑,根本没有正面回答的意思:“我先前不是已经说了,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就算强求,也强求不来。你此番前来,也是天机所在,我便来助你一臂之力,赐你九世轮回。”
稍稍一顿,老子拂袖一摆,磅礴紫气席卷而来。
依叶锋现在的实力,他当然有能力抵抗一时半会,真正交锋,败的那个,多半也是自己。他又不是当真狂妄自大到没边的人,再加上对方对他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恶意,因此也就没做抵抗。
紫气席卷,如大圣送走叶锋那般,也将他从函谷关送到了大泽深山之中。
九世轮回?这是什么意思。
叶锋心下很是疑惑,不过他用不了多久,就将知道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