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宿命
“这个兽神，有没有可能就是玲珑巫女自己创造出来的？”
嘶。
大巫师倒吸一口凉气，心脏跟着抽搐了一下。
张小凡目瞪口呆，嗔目结舌地盯着叶锋，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可看到叶锋认真的神情，却……更确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小白意味深长地看了叶锋一眼，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叶锋笑了笑。
小白摇摇头，罕见肃然道：“不对，你就算是猜，也肯定不会这么猜。如果你一定坚持，那我问你，你是怎么猜的？就算是猜，也总要有个由头吧？”
叶锋笑了笑，道：“世间之事，哪里全都有原因？就算有，真正能看清的，又有几个？不过你问了，说说也无妨。或许是那位巫女娘娘太寂寞。”
大巫师面色一动，冷声道：“放肆！”
叶锋道：“我只是打了比喻。神话传说之所以为神话传说，便是因为真中有假，假中亦有真。那位名叫玲珑的巫女娘娘当然是存在的，兽神当然也存在，不过两人之间的故事未必就是大巫师你说的。毕竟年代久远，你也不是亲历者，谁能知道一代代传下来的故事有没有后人的再加工？”
顿了下，叶锋又随口道：“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猜测，那位玲珑巫女本来是负责镇守十万大山的，岁月变迁，沧海桑田，一年年流逝中，她感到了寂寞，而世间的戾气无处发泄，于是她索性将戾气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怪物。后来，这怪物有了自己的意识，于是……它就变成了兽神，不死不灭，足以灭世的灾难！”
大巫师连连摇头，口中大呼：“荒谬，荒谬！”
张小凡就当又听了一个故事，并没有太大感触。
只有小白，一双妙目惊奇地在叶锋身上流转，她跟兽神是旧交，她是知道兽神本体的，但却不知道兽神的故事，心中隐隐感觉，或许叶锋这个版本的故事才是传说的真相。
或许，兽神真的是被玲珑创造出来的……
或许，玲珑巫女当年真的是因为太寂寞了……寂寞啊。
叶锋说道：“这些全都是题外话，不说也罢。小凡，大巫师说的事，便交给你和小白了。小白，你有没有意见？”
小白心思一转，立即明白叶锋的想法，笑吟吟道：“叶门主做的好生意，你现在可还欠我一件事。欠账还没还，你就又想再欠？你不该修道，该去做生意的。”
叶锋捂住自己胸口，略显浮夸地表演：“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已经后悔了，快走，你赶快走，莫要在伤口上撒盐。”
小灰被逗地吱吱大叫，很是欢乐。张小凡冲叶锋、大巫师拱了拱手，准备离开。
小白也站起身来，随张小凡走到了门口，就在刚要离开前，突然转过头来，轻轻叹了一口气，深深凝望着叶锋，幽幽道：“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没人能活在过去。这种生活，我已经过了三百年，发现真的很累。你的心还没放开这个世界，你……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叶锋面上一黯，淡漠道：“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小白指了指叶锋的心，缓缓道：“那就去问问你自己的心。”眸中竟是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浓浓的哀伤，好似看进了叶锋的心里。
说罢，转身离开。
等两人身影完全消失后，叶锋走出了屋子，站在半山腰上，俯瞰全山美景，喃喃道：“问问自己的心，可我要是找不到她在哪儿，又该怎么办……”
阳光灿烂地照在大地，微风轻轻吹过，带走了这幽幽的喃喃自语。
叶锋转身，走进了屋子，开始了长达半年的修炼之旅。
……
……
南疆，十万大山，镇魔古洞。
这里是镇魔古洞最深处，黑暗中传来阴风阵阵，猖狂放肆，森然的戾气完全主宰了这里，此处绝非是生命的乐园，而是修罗地狱。
便在这无边阴森黑暗中，一声喘息响了起来，一点妖异的暗红之光闪烁着，在这黑暗而又显得虚无的空间里发亮。
“你居然会来这里？”阴风中突然响起一个极有磁性的声音，像是一个少年，不待对方回答，又听他道，“不对，你不是被云易岚那老鬼关住了，看来你运气不错，竟然有人救了你。”
一道白色魅影出现在黑洞，赫然便是九尾天狐，自那日离开七里峒后，小白便跟张小凡分道扬镳，她通天修为已然恢复，前来此处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你怎么会来？”那边还是没有回答，并且很警惕，阴风中的声音很是无奈，轻叹道，“你我好歹也是故交，难道你就这么信不过我？既然你信不过我，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来这里，只是想要求证一件事。”
顿了下，小白又冷哼了一声，道：“你我虽然千年之前便已相识，但你是什么，不用我来说了。人心叵测，你这戾气化成的怪物，我怎么可能不提防？”
这镇魔山洞内被镇压的，不是旁人，正是传说中恐怖的兽妖之神！
桀桀桀！！
“闭嘴！”兽神突然发怒，阴风呼啸而起，森然恐怖，足足过了半响，兽神才平静下来，“你到底要求证什么事？”
“求证你跟玲珑的关系。”
沉默。
“不想说？没关系，你听我说就成了，其实你是玲珑巫女创造出来的……”小白按照叶锋的话，又根据自己的猜测，勾勒出一个唯美却不动人的爱情故事。
她还有些不确定，但她并不知道的是，这些猜测，已经还原了传说的真相。
又是沉默。
过了许久，兽神忽然微微一笑，道：“这个故事很不错，你是编不出来的，不妨让我猜猜是谁编的，嗯，猜到了，应该就是那位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逍遥门主了吧？”
“你也听说过他？”
“他名气这般大，连天下三大正道都盖过了，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看来是真的了，那就再见吧。”
“等等。”
小白站住，道：“还有什么事？”
“除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现在还多了四个字，好像是无所不能。你跟他认识，跟我又是故交，你觉得他是不是我的对手？”
小白眉头一皱，有些烦躁，道：“他是不是你的对手，一点也不重要。因为无论你要做什么事，他都不会阻止你的，他对你，对这个世界，一点也不感兴趣。”
说罢，小白便施展身法，化作了一道流光，朝镇魔山洞外窜去。
漆黑的山洞中，响起兽神那少年般爽朗的笑声：“不，你错了，我有预感，我跟他终有一日会相见，这是我们的宿命。我将亲手杀掉他，毁掉这苍生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