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道不仁，众生为奴
陆小凤笑了起来。
很开心。
司空摘星也笑了起来，花满楼更是满脸笑意，鼻尖轻轻抽动，似在呼吸清新空气，口中轻赞道：“生命如此美好，怎能不让人动容？”
叶锋轻轻一叹，道：“仗义多为屠狗辈，果然如是。为心中‘道’，义无反顾，万般怕死却又心甘情愿去死，这才是真正的人，真实的人性，真正的人世间。”稍稍一顿，抬头看了看天，笑了起来，续道，“果然是这样，世人若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一世，不活也罢。天道在天地，在自然，自芸芸众生，在这真实的人世间，更在你我。”
陆小凤眉头一皱，不禁思索起来。
“喂，你还不动手？都是男人，婆婆妈妈作甚？快杀我！”
陈文眉头一皱，烦闷、烦躁而无措。他凶狠瞪着这四个莫名其妙的人，听他们说莫名其妙的话，心绪也变得莫名其妙起来。
“好。”
叶锋微微轻笑，反手一点，一点玄芒钻进陈文识海。如李逍遥那般，镌刻着天神级剑术的功法，形成剑诀种子，化作一道印记，在陈文眉心形成了一个红点。
这一切，陈文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感觉头痛欲裂，没多久，眼睛顿时上翻，露出眼白，直接晕了过去。
他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脸上也挂了满足的笑意。
终于死了，也终于不会连累到妻儿老小，但他却不知道，就在这一刻，他的生命从此大变，以前的生活将变成一条以后生活的平行线，永不再交汇，奔驰向截然不同的未来。
正如李逍遥，叶锋亲自传道。碰到他，便是陈文的机缘，这在许久以后的将来，陈文才能明白。
击晕陈文，留下印记，叶锋开始想，是时候跟鬼谷、老聃那些人一样，挑选自己的轮回者了。
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更准确的说，创造挑选轮回者有什么好处，暂时他还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这样做，一定没错。
以前他可错过了在许多世界形成意志分身，颇觉遗憾。
同样的错误，他不想来第二次。
陆小凤道：“叶兄，你可知魔帝模样？”
叶锋摇头：“不知道。”
陆小凤拱手，道：“敢问叶兄有何良计，能找到此人？”
叶锋神色恬静，淡淡道：“何必我去找他，让他来找我，不就可以了？嗯？不会吧？”正说话，他眉头忽然一皱，有些不大相信地看着正前方。
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疑惑不解，他们可什么都没察觉到。
下一刻。
三人耸然动容，脸色大变。
“咳咳……惭愧。”
就在这时，两声轻轻咳嗽突然响起，距离他们一百米的地方，突然多出一个人。
这个人，他们见过。
小老头吴明。
矮小的个子，瘦瘦的身子，圆圆的帽子，白白的胡子，一切看上去平平无奇，普普通通。但就适才那一下，就能令陆小凤等人耸然变色。
他们三人，哪个放在江湖上不是一等一，独当一面的高手？
但此人居然能在郎朗白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周遭一百米，而不被他们察觉，就像是这风，这云，这空气，与周围的环境完美地融在一起。
并且。
若是他不自行现身，这个距离将变得更短，岂非更恐怖？这般人，怎么可能跟他表面上那般普通？
陆小凤眼睛一眯，猜测起来。
数年之前，此人与叶锋那一场大战过后，两人齐齐归隐，再也不曾露面，隐形人群龙无首，基本处于半解散状态，直至青龙会重现辉煌。
他既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便是传说中的魔帝？细细一想，还真有可能，这种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叶锋摇了摇头，轻叹道：“吴先生，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小老头吴明脸上很是不好意思，道：“叶公子，不论你相不相信，我都会告诉你，就算是死，我都不想出现在这里。”
叶锋道：“那你怕死？”
小老头吴明反问道：“你觉得呢？”
自然是不怕。
叶锋耸肩，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不像是会给别人做狗的那种人。”
小老头吴明定定看着叶锋，眼中满满全都是绝望，慢慢道：“如果你想死都死不成，并且一旦寻死，精神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折磨，你会怎样？”
滋的一下，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求生而不能！
想死而不得！
不想做狗，也必须做狗！
陆小凤深呼吸一口，冷声道：“魔帝圣道，原来这就是圣道，想不到世间居然有如此险恶狠毒之人，见识了。”就连脾气最好的花满楼也愤怒了。
叶锋看着小老头吴明，静默半响，方才轻叹一声，道：“天道不仁，众生为奴。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便在这时，一个孩子气十足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就如在你耳畔轻轻呢喃，又似来自九天之外，虚无缥缈。
只听那人嘻嘻笑道：“叶锋，你明白了什么？”
魔帝！
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脸色全都一变，不必自我介绍，他们就能确定说话之人的身份，暗忖道：魔帝，果然了得。
叶锋道：“我总算明白，你所传既然是圣道，你又为什么自称是魔帝了。”
“嘻嘻，说来听听。”
“为了让‘圣道’在最短时间，传遍天下，你会以雷霆手段，震慑世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对于小老头吴明这种宁死不从的人，你不会杀他，反而会让他变成一条狗。从手段上来说，你就是魔了。”叶锋淡淡道。
“不错，不错。”魔帝嘻嘻笑着，“不过，你好像很不屑？”
叶锋嗤笑一声，没有出声，连嗤骂都欠奉。
“哼，你不屑什么？你跟我有什么两样。你叶锋为了达到目的，不也是什么手段都用，无所不用其极？难道你还不承认？虚伪！”声音再度响起，掺杂着毫不掩饰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