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侠

  江笛负手站在众孩童面前道：“天道酬勤，任何的努力都会有回报，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像方言一样，刻苦练习自己的千艺，要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千者这条路，容不得一丝的马虎，好了，既然方言今天在场，咱们今天也分一下组进行训练吧”

  “分组？分组干什么，我可不愿意和方言在一组”冥河疑惑道，他跟着江笛最久，却从来没有听江笛说过要分组练习

  江笛叹了口气看向冥河，他知道冥河与方言之间的矛盾愈来愈深了，江笛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是喜是忧，他们两个孩童之间的矛盾若是追其溯源，是江笛一手酝酿而成，任何时候人都是有嫉妒之心，而嫉妒之心利用的好，便是令人向上的“催化剂”，唯有竞争才能出大才

  江笛解释道：“千门八将的火手也就是打手，负责保护会千艺的正手，这两者之间的配合必须要有着长时间的默契练习，看着你们人数的越来越少，我觉得此时也该是时候接受团队的训练了”

  “好”冥河一口应允道，他双目望向方言，方言连最基本的千艺都没有练习过，若是此时开始了团队训练，必定会成为拖后腿之人，也没人愿意和其作为搭档，，这样一来方言就被孤立了起来

  江笛见冥河满口答应，微微点头看向一旁站着的两个孩童，两孩童见师父望向自己的眼神，双手拱与胸前道：“一切听从师父的安排”

  “嗯”江笛点了点头，居然没有理会一旁还在沉浸在胜利喜悦的方言，两日来堆积在胸口的恶气，好不容易在此刻全部发泄而出，方言心中好不痛快，脸上终于再次洋溢起了自信的笑容，丝毫没有感到自己被忽略

  江笛说道：“那好，冥河你准备和谁作为搭档，也就是那一个孩童就必须放弃充当正手的权力，而成全于你，重新开始自己的火手训练，一生服从保护于你”

  火手不同于正手，正手是万里挑一，是一名老千穷其一生所传授的最后希冀；而火手则不然，江湖侠士皆可成为火手，一个正手可以拥有许多个火手作为配合，而火手一生只能遵从于一名正手，若出现一仆二主的情况，这名火手的职业生涯就将自此告终，而被整个赌界划入黑名单，再无其他正手所敢启用

  而最完美火、正手搭档必然是从小而培养起来，这样才能在最危险的关头，火手能够毫不犹豫舍身而出，为正手化解危机

  冥河单手拖着下巴，看向一旁两个孩童，两孩童双眼放光，身子不由向冥河方向靠了靠，冥河微微摇了摇头道：“师傅，既然小德子手腕伤势不知如何，他也是因我所致，我没想到这厮居然会下如此狠手，居然千艺悟性还是蛮高，哼，师傅我选小德子作为我的火手”

  “确定吗？其实小德子手腕伤势并不严重，只是轻微的脱臼”江笛解释道

  冥河确定的点了点头，双眼望向站在一旁的方言，方言为自己的行为低下了头颅，君子三玄术他还是根本掌握不住自己的力道，一掌拍死雪狼，一掌将小德子手腕差点毁掉，这些种种都让方言对自己产生了懊悔，同时心中也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将君子三玄术领悟，除非生死关头，否则绝不使用

  “好”江笛望向了一旁站着的两个孩童，两孩童失望之色露于行表，冥河是他们这些孩童中千艺最为高超的，师傅已经说了将来必定只会留下两个人，跟着冥河他们生存下来的希望或许将会更大，可是此时一切落空，方言，他两根本就没有考虑，方言太弱了，虽然今日靠着一些小聪明赢得小德子，却也和冥河结下了恩怨，将来方言的日子绝对不好过，跟着方言做搭档无异于自取灭亡

  两孩童面面相觑，对着江笛说道：“我两一组吧”其中一孩童自愿放弃了成为正手的机会，江笛对这两个孩童微微笑了笑，点头鼓励着

  而站在一旁形单影只，一直被忽略的方言从未说话，江笛也没有询问，冥河提醒道：“那方言呢？他难道不和我们一起训练？”冥河以为江笛将要对方言进行一对一教导，那还了得，自己必须要为此讨要说法

  方言也望向了江笛，江笛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方言说道：“他么，对了，不是还有一个小黑吗？小黑喜好打架斗殴，嗯，也好就让他当方言的火手吧”

  “什么？”冥河震惊道，黑狗再怎么说也是身强力壮，拳头更是硬的很，身为孩童的他，几乎与那十五六岁孩子打架都不示弱，冥河刚刚也是忘掉了黑狗这一茬，自己的一提醒居然直接让江笛将黑狗安排给了方言

  方言疑惑道：“黑狗是我的火手了？”

  江笛以为方言嫌弃小黑，于是解释道：“没办法呀，他们都有了搭档了，你也没得选了”

  “你是不是不想和黑狗作为搭档？你若是...”

  “不是，我想”见冥河又在歪曲自己的话语，方言活着脖子急忙解释道

  冥河不死心的望向江笛道：“我可不可以重新选取搭档？”

  江笛突然皱起了眉头，冥河见江笛面露怒意知道此事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江笛道：“你是在戏耍我吗？”

  冥河瞬间蔫了下去，低头道：“弟子不敢”

  江笛撇了眼冥河，淡淡的对众位孩童道：“今晚好好歇息，明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自己进行训练，选择担当火手的孩童我会让鬼叔安排人对你们进行训练的，小黑已经跟着雷虎叔训练了，他或许要过段时间回来，你们不必想他，晚上也不需要为其留门”说罢江笛转过身子向着阁楼走去

  冥河惊得下颚都快要掉下，小黑居然跟随雷虎去训练了，那换言而之方言莫名其妙又逮了大便宜，雷虎可是通脉境的高手，而鬼叔给她们这些孩童找下的师傅最多也是炼体境的强者，要知道通脉境可是炼体境仰望或者说是其一生也无可能达到的高度

  方言站在雪地之中，所有人都回到了屋内，唯有方言还不知自己该去向何处，看了看屋檐下的冷羹，方言轻挪步伐向其走去，饿着肚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就想喝下，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道：“冷了，就不要喝了，我去吩咐后厨给你重新热一热，唉~怎么不按时吃饭”

  方言吓得转身看向满头银发的鬼叔，知道鬼叔在聚义赌坊身份后的方言，对鬼叔十分的尊敬，微微躬身道：“鬼叔爷爷”

  “不敢，不敢，你们这些孩童将来都是赌界的大能，既然能让江笛所看中收留被传授技艺，只要能活到最后，你们的人生便会十分的精彩，老头子我此生也就是这样了，当了一辈子风手，做了一辈子纪律执行者，到头来还得仰仗你们这些后辈的体恤啊”鬼叔可不敢想第一日对待方言那般了，人老成精的他自然知道江笛对其的非一般的照顾，若是换做小德子等人，鬼叔或许还能抬起一丝架子，但是在方言与冥河面前，鬼叔一向装作卑微恭敬对待

  方言看着眼前弓着身子的老者，伸出双手扶起老者道：“鬼叔爷爷，是你带我到院落之中，为我安排住宿，方言会永远记得您，爷爷不必像对待冥河那般，恭敬对待于我，我还小，爷爷是长辈，私塾先生教导过我们弟子入则孝，出则悌，在家孝敬父母，出外面要尊敬尊长”

  鬼叔布满皱纹的脸庞笑了起来，纵然是一辈子恪守律令的他，此时也爱抚着摸了摸方言头顶道：“你居然还上过私塾，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你跟爷爷来”说着鬼叔拉起方言受伤的小手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不一会一顿丰盛的佳肴出现在方言面前，方言此时手掌已被鬼叔小心为其包扎了起来，鬼叔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穿着崭新棉袄的洗刷干净地俊秀小子方言，嬉笑道：“小家伙过来，快吃吧”

  “可是刚刚那米饭呢？”方言被眼前丰盛食物所吸引，他已经许久没有吃上一口热乎饭菜了，口中问语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

  “那饭菜凉了，交给后厨处理了，正好爷爷也没有吃饭，咱爷俩一起吃”鬼叔笑着说道，其实像鬼叔这样的孤寡老者，十分的容易轻信于孩童，他们被寂寞折磨怕了，尤其是这懂事的孩童，更是让其内心十分的欢喜

  鬼叔一生未有子嗣，或许是因为自己工作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年轻时危险的长伴，致使鬼叔一直独身于此，年迈的他，才忽觉自己需要一个陪自己说话，给自己养老的孩子，可是院落中狂傲不羁的孩童，又让鬼叔将自己内心的那份热情掩息于心，外表冷漠无情面对于众人

  直到方言的那句入则孝，出则悌，方言将自己弓着的身子扶起时，鬼叔的心都快要化了，越是冷漠的他，内心越是炽烈，看着狼吞虎咽的方言，鬼叔说道：“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为了让我爹不用还一千两银子，也为了十两银子为我娘治病”方言嘟囔的说道，此时的他哪还有心思琢磨回复，心中只有鸡腿、牛肉、燕窝...

  鬼叔点了点头，从孩童下意识的回复中更加确认了眼前这是个孝顺的孩子，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好吃吧，你既然叫我一声爷爷，我就会尽自己能力帮助于你，以后想吃什么好吃的，就找你鬼叔爷爷，有的鬼叔爷爷去让后厨为你安排，没有的鬼叔爷爷去外面给你买，保准你吃的白白胖胖的”

  方言高兴的点了点头，满口唔囔着说道：“&&谢你”

  听不清方言前面说什么，但最后两个字听懂后的鬼叔笑着摸了摸方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