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节 长在山壁里面的羊
众兄弟嬉笑怒骂,萧布衣晒然一笑,也不再解释罗马是个城市,现在或许还在不停的毁坏和修建中。起身上马鞍上摘下竹筒雉鸡,把竹筒先灌满了清水。
众人相望一笑,纷纷起身。
少当家聪明非常,最难得的就是以身作则,从不摆少当家的架子,就算做饭的时候,都是亲自动手,并不吩咐。
众人服他,一来是他是少当家,更因为他对众人也如兄弟一般。
萧布衣拔出靴子内的匕首,把几只雉鸡开膛破肚,到湖边清洗干净,胖槐莫风提着几只兔子过来帮手。阿锈却是灵活的爬到不远处的大树上,砍下中意的树枝,收集枯藤动手绑扎木架,周慕儒,箭头,杨得志三人也不闲着,一人去放马,另外两人却是收集枯枝干草。
众人都是早已习惯露宿野炊的生活,齐齐的动了起来,有条不紊。
萧布衣又清理完野兔的内脏,递给胖槐和莫风。
“少当家,其实这些我们做就好。”莫风说着动手,却只是上下嘴唇碰碰。
“你做?”胖槐深表怀疑,“我只怕吃出屎来。”
大伙爆笑,萧布衣也是忍不住的笑,手上不停,挖出湖边的湿泥,糊在雉鸡上面,雉鸡虽然开膛,却没有脱毛。
那面的阿锈已经架好支架,在一块地上挖了个坑。
二人相视而望,默契一笑。
萧布衣把糊上泥巴的雉鸡丢到坑中,阿锈沉默的把坑填上,堆上收集来的枯枝干草,取出火石,打了几下,点燃干草,架上支架。
那面的胖槐莫风二人已经串好兔子,放到支架上烘烤。
众人不时调侃,其乐融融。
等到兔子烤的焦黄滴油的时候,香气浓郁,众人都是不由咽下口水。
阿锈却是不声不响的移开火堆,众人再挖开刚才埋雉鸡的地方,取出已经烤的有如硬壳的泥巴土鸡来,萧布衣随手拿了块石头来,重重一敲,硬壳裂开,雉鸡的羽毛竟然自然脱落,白肉一现,香气扑鼻而来。
萧布衣本身就是读力姓极强,当初就是走南闯北,天做被,地当床,来到这里更是学习很多野外求生的本领。
这里哪个人都不是厨子,可是要被扔到密林荒漠,也绝对不会饿死,区别的只是做饭手艺熟练高低的问题。
众人都是流着口水,各取所需,等到饭饱之后,胖槐舒服的靠在一颗矮树旁,打着饱嗝,“还打劫贩马做什么,天天像这样,不用劳苦,岂不快哉。”
莫风也是四下环望,“这个地方真他娘的不错,我以为山寨就已经不错,没有想到还是井底之蛙,不过要是再来几个女人,那就是完美无缺,箭头,你说是不是?”
箭头细嚼慢咽口中的食物,极为珍惜的样子,莫风看了只能转头,“这小子每次吃饭好像都是饿死鬼一样的仔细,我看着都怕。”
箭头咧嘴一笑,也不搭话。
莫风又望向杨得志,“得志,你倒是放个屁呀,我今曰就没有……”
他话音未落,‘噗嗤’一声响,众人一愣,转瞬霍然站起。
杨得志还是很抑郁的样子,众人却比他还要抑郁,因为只觉得一股怪味传了过来。
“好小子,你真的放屁呀。”莫风这才醒悟过来。
众人作鸟兽散,莫风走开了两步,一把拉住了阿锈,“阿锈,如果说你在这里遇到个女人,天仙一样,你第一句话是什么?”
阿锈打了个哈欠,“很晚了,我们睡吧。”
莫风没有想到阿锈比自己还色,只能苦笑松手,喃喃道:“的确,就算是神仙,也得睡觉。”
女人并没有出现,莫风抓住了最后一个稻草,“母乳,今晚会下雨吗?”
萧布衣竟然也望向了周慕儒,眼中也有询问的意思。众人虽然是马匪,但都有点绝活,周慕儒箭法一般,武功一般,但是最厉害的竟然是看天色,他预测天气简直比萧布衣当代的天气预告还要准确,萧布衣后来一打听,原来他祖辈都是种田出身,不由暗叫惭愧。
周慕儒皱下眉头,“莫风,拜托你以后叫我小周或者周慕儒好不好?”
“好的,知道了,母乳。”莫风应了一句。
周慕儒看起来想把莫风如同野鸡一样,糊上泥巴包起来埋到地下,看了萧布衣一眼,转头看天。
只是看了片刻的功夫,周慕儒干净利索道:“晴天。”
众人都是放下了心事,不找角落背风的地方,随便扑点杂草在湖边卧倒,也是劳累的原因,不久纷纷酣然入睡。
萧布衣却是抬头望着星空,听着耳边的水声隆隆,一时间心潮起伏,难以入睡。此刻的星空和千年后没有太大的区别,却也有很大的区别。
最少现在看起来,天空更加清朗清澈,也却更难揣摩。韩雪一个人在山寨应该没有问题,自从她开始叫了起来,山寨的人对她也亲善不少,萧大鹏嘴上不说,嘴边的笑容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可自己呢,萧布衣嘴角一丝涩然的笑,转瞬又想,不说别的,单是这里的马就比千年后优秀太多,自己寻觅了数年,就要找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不知道来到这里能不能实现?
一想到如果找到牧场,很快就要到了草原,去寻觅只有翻书才能见到的白蹄乌,飒露紫,萧布衣又是一阵激动。
如此翻来覆去,听着隆隆的水声,天色蒙蒙的时候,这才睡去。等到曰光照到脸上,突然听到莫风大呼小叫的声音,“布衣,快起来。”
“什么事?”萧布衣翻身坐起。
“他们在那里打赌。”莫风兴冲冲道。
“谁在打赌,打什么赌?”萧布衣一怔。
“他们赌石壁中长了只羚羊。”莫风大声道。
萧布衣一怔,“从植物学的角度来说,这不太可能。”
“从动物学角度来说也不可能!”莫风显然习惯了萧布衣古灵精怪的口气,也多少知道什么是植物学,“他们现在吵的不可开交,你过去劝劝。”
“你怎么不劝?”萧布衣嘟囔着起身,揉了下惺松的睡眼。
“我怎么会劝,”莫风皮笑肉不笑的说,“虽然从什么学角度来说,羚羊都是应该在山坡,而不可能长在山壁里,但我相信得志的听力,所以我还押了两串钱,赌杨得志赢。”
看到萧布衣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莫风低笑,“少当家,我是不是很无耻。”
“你不是很无耻。”萧布衣给这场对话加了个注脚,“你是相当的无耻!”
萧布衣绕着湖边向对面山壁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清晨谷中的景色更是美不胜收。
尤其是飞流直下的瀑布,轰轰隆隆,蔚为壮观。
昨晚黄昏看时,虽然觉得很美,却没有今晨的别有风味,惊心动魄。
不过他无暇欣赏美景,等到走到杨得志和胖槐的时候,才发现胖槐脸红脖子粗,看起来胖了一号,杨得志脸上只有抑郁,没有别的表情。
箭头和阿锈优哉悠哉的看戏,周慕儒看到萧布衣走了过来,大声道:“少当家来了,这下有结论了。”
萧布衣看到周慕儒的兴高采烈,忍不住问道:“你也赌了?”
“嗯,我也赌了两串钱,赌胖槐赢,少当家你说说,羊怎么会长在山壁里面,这不和鱼长在树上一样可笑?”
“你还别说,我真的见过鱼长在树上。”莫风一旁接道。
周慕儒一下子脖子也变粗了,“莫风,你不要骗死人不偿命,我家祖辈都耕田,从来没有见过鱼长在树上!”
“母乳,你耕田是耕田,又不是种树。”莫风大笑了起来,“我可一点没有骗你,那时候我住在河内,也就是在黄河边上,有一天也不知道天老爷是瞎了眼睛还是开了眼睛,吹了好大的一股风。那股风掠过了黄河,卷起了河水,然后冲到我们村庄上空,然后噼里啪啦的下起鱼来,然后就有很多鱼掉在树上,你说这算不算鱼长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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