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应世

  这一晚上，菲碧召见了几个人，还打了好几个电话，并且通过网络发出了好几个电子邮件。

  菲碧见的人自然是目前主要负责少女时代相关事务的三个主要人物，金斗锡、京津美惠以及小松美佳，见他们自然是对新出现的局面进行介绍，同时安排了一些事情让她们去部署，当然，同时也把此前的一些计划进行了调整，比如，时间方面、资金方面、人员方面。

  而打的电话，则是直接打给了在撒满公司董事会的那个持股代表，他是芭芭拉此前在波士顿建立的律师集团的一份子。

  倒不是说菲碧要对在中国发生的事情进行司法维权，她才没那个闲工夫呢，她要的是明天撒满公司必须召开紧急股东会议，商讨这样的局面对少女时代造成的影响，就算这件事跟撒满公司没关系，但少女时代也应该得到补偿，毕竟对少女时代进行打击的，就是其他前辈组合的粉丝。

  前面说过，菲碧从来都没有把任何一个前辈当成是“前辈”，而是敌人，对于抢夺敌人的资源，在心理上占据优势，菲碧从来都是不遗余力，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这也可以说是菲碧这个后浪，试图把前浪更早地推到沙滩上的举动。

  当然，没人知道菲碧的真正意图是这个，因为她同时还要求金斗锡向公司提出新的看法，那就是可以借助中国人对少女时代的抵制，借此引起韩国网民的不满，以此达到为少女时代再次发展续集民众基础的目标。

  所以，大家都以为是为了要让金斗锡提到这个建议时，正好是公司里正因为在股东大会上大家都难堪的时候，这不但对金斗锡提升地位有好处，同样有好处的，就是这个计划可以更顺利地通过。

  当然了，撒满公司的人大多数还是认为那个买了艾回持股的大股东，其实是李允馨。

  这样的误解在这个时候，简直再美妙也不过了——至少不会有人把金斗锡和李允馨联系到一起吧。

  而津京美惠和小松美佳的工作也不少，一方面是日本方面的娱乐圈合作者恐怕会出现问题，尤其是ask，现在已经不是半年前资金短缺的时候了，美国救市金的大量发行，让一些行业，尤其是娱乐业更容易地弄到钱了，所以ask那边半年前还口头提出过让少女时代跟akb合拍一次运动会之类的综艺，好让他们的深夜综艺吸引更多观众，可之后就再也没提起过，显然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在菲碧的思想里，合作伙伴这种角色，是不能彻底相信的，就像人和马一样是合作伙伴，人还动不动就抽马一鞭子呢，所以，时不时地抽合作伙伴一鞭子，是应有之义。

  同样的例子可以举出很多，人和狗也是合作伙伴，但是人照样动不动就踹狗一脚，所以，踹合作伙伴让他们老实点，是另一个合作伙伴的义务，也是权利。

  当然了，akb不是也抽了少女时代一鞭子吗，前几天大家一起玩的时候，这帮什么都玩过，连游戏都打的比少女时代成员好的小家伙，愣是在一款比较落伍的，但是在中国很流行的电子游戏上把少女时代打的满地找牙，菲碧一直都记着这件事呢。

  尤其是太阳姐姐被打败后，俞利还揶揄她，说她恐怕要花更多时间玩游戏了，这让太阳姐姐很生气。

  至于说什么游戏？嗯，好像叫98kof什么的……

  当然了，当时菲碧没有参加大家的比赛，因为她又去跟那些中国演员开碰头会了。

  其实，菲碧的新计划中，做不受控的地方就在于，少女时代只可以有限地表达遇到了跟在韩国时一样的事，其他的各种说法，例如什么她们很委屈啊之类的，都不能由她们或者公司说出来，要跟六月份韩国媒体自发地找解释那样，任由其他人发挥。

  这样的话，言论的方向就会变得纷乱，而且很可能会使得事件的效果大打折扣，毕竟民众的注意力很容易转移，万一出现了什么新的新闻，比如，那个明星又跳楼了，大家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因此大家都觉得这样做很不保险，但是菲碧却说道：“当有人问起海蒂马拉为什么这么聪明，有这么多创意的时候，她告诉大家，每个女孩如果愿意去想，当然也会想到，但是大多数时候却只需要装傻，美美地站在一边就好。海蒂马拉虽然是在隐晦地指责当时社会的性别歧视，但是也可以解释为，总会有人主动站出来为女生说话的，而且说的都是女生自己不能说，但是却让人感觉很对的话。而现在，我们只要等着被中国人激怒的韩国网民站出来就行了。”

  算是心腹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尤其是津京美惠和小松美佳这两个日本人，更是明白韩国的网民经常性的神经质，只要是来自中、美、日的消息，经常会做出过度反应的。

  所以，总的来说，菲碧的计划还是相当完美的，而金斗锡只要在向公司汇报企划的时候，着重说明公司不要明显地参与舆论就好。

  众人之中，只有小松美佳对于这样操作舆论有些抵触，但是想想自己家族曾经干的一些事，她就明白，也只有这样的菲碧领导的公司，才能让她家族所在的企业低头，甚至把自己送来作为合作的诚意。

  而被菲碧安排到床上睡觉的sunny，自然是睡不着的，所以她几乎听到了菲碧的所有安排，她心下虽然有些不忍，但是想到自己曾经对菲碧说的，广播dj对于听众的引导的感悟，觉得菲碧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属于一丘之貉，所以虽然有些皱眉，但是也没想着事后让菲碧收敛一些什么的。

  倒是金斗锡等三人对sunny虽然没坐到前面，但是躺在后面一直醒着听到了所有的发言，还是有些惊异的，金斗锡其实知道，sunny这家伙一直在隐藏她懂说英语的事实，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想到或许是李秀满的要求，他倒也从来没对此有过疑问。

  而今天，他们的许多对话都是用英语完成的，醒着的sunny自然从头听到了尾，除了期间菲碧打了几个电话用德语说的大家听不懂以外，可以说全部内容都被sunny知道了。

  这让金斗锡明白，菲碧恐怕也是在隐晦地表示，sunny是有资格知道她的这些安排的，至于少女时代其他人，或许还有待观察。

  津京美惠和小松美佳虽然跟sunny不熟，但是也知道那是少女时代的成员，更是一开始就跟菲碧很熟的一个，又看到金斗锡看到sunny后先是有些惊异，然后就视若无睹的样子后，两人也懂得了，恐怕sunny在菲碧心中都地位，不是一般的高。两人都暗自想到：最起码，少女时代到日本的活动时，一定要照顾好sunny才是。

  菲碧把对工作的调整吩咐完后，又道：“今年六月份，自然杂志上发表的关于文昌鱼完整基因测序完成极其分析的论文，表明人类跟小小的文昌鱼在基因上的最大差别，就是我们是它们的四倍，人类看似已经得到了更加容易掌控自然的钥匙。”

  包括正在偷听的sunny在内，都不明白菲碧忽然说这个干嘛，而菲碧则继续道：“而提到自然界，大部分人首先想到的是弱肉强食，猎物与食物，又或者是生命的循环，可事实上，自然界表现出更多的则是宿主与寄生者之间的关系。”

  说着，菲碧还回头看了一眼sunny，同时说道：“而本质上，娱乐圈与主流产业之间的关系也是这样的寄生与被寄生的关系，在制定娱乐圈中的决策时，必须遵循这种最基本的双方关系，必须要做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寄生生物，既不要让宿主感觉难受，也不要让宿主感觉被没用的东西寄生了，进而达到跟宿主完美的共生关系。以后我们会遭遇的情况很可能发生很多变化，但只要在决策时，能够遵循这一基本原则，不论我们做了什么，最终都将得到宿主觉得我们应该跟他们共生的认可。”

  “……”包括芭芭拉在内，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此前菲碧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启动少女时代在韩国的发展，单纯在感情上讲，确实是让人觉得有些发冷的，但是现在，当她又提出了这样一个寄生与宿主的说法后，大家更感觉，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背叛菲碧。

  因为她说的十分有道理……而且直达本质……

  现在再看，就能发现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菲碧做出的布置都十分有脉络可循，虽然世界各国因为经济结构不同，作为宿主的它们偏好不一，但是不管是在韩国的布置，还是在日本的布置，以及在美国、中国、欧洲，都可以看到菲碧是对宿主十分顺从。

  大家觉得，这才是中国人常说的那句话一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吧。

  菲碧感受着四个手下和太阳姐姐流露出来的情绪，点了点头对金斗锡、津京美惠和小松美佳道：“之所以要说这些，是因为这次正好有突发情况发生时，你们都在，以后遇到不能及时联系我的突发情况时，你们只要记住，在决策时，一定要把这条原则作为条件加以参考。”

  三人忙整理心情点头应是。

  菲碧也没看时间，就又道：“好了，现在是凌晨四点，日本和韩国比中国早一个小时，你们都去把刚才我说的事情都布置下去吧。”

  送到三人出门后，芭芭拉关上了门，回头欲言又止地看着菲碧，而菲碧却没看她，而是到了sunny的床边，仿佛呆愣愣地看着正在装睡的sunny。

  沉默了不到一分钟，sunny把薄被一掀，睁眼看着菲碧道：“呀！我没睡，有什么话说吧。”

  菲碧伸手理了理sunny耳边的头发，摇摇头道：“姐姐，这次你没说让我以后不要这么说了呢。”

  sunny语塞了一下，然后气哼哼地道：“我本来想说的，不过想着包括斗锡哥在内，都被你暗中收服了，所以这应该也算是你向你的员工训话，跟平时不一样。而且……”说到这里，sunny看了一眼芭芭拉，又看了一眼菲碧，道：“而且你明明知道我没睡，这不明摆着就是要说给我听的吗。”

  菲碧点了点头。

  sunny又哼声道：“别以为我跟其他人一样，虽然有些事情我没你聪明，也没你想的多，但是从认识到现在，正事上我什么时候扯过你后腿？”

  菲碧摇摇头道：“当然没有，只是，我怕姐姐伤心，因为这个行业，是姐姐一开始说要进入的。”

  sunny一愣，沉吟了半响，点点头道：“死丫头，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一头扎进了作为寄生虫的一个行业……”

  芭芭拉用手机看到两人的话翻译做不到即时，但是也仅仅只有一点点延误，所以她真的没想到，菲碧居然担心的是这个，而不是她以为的sunny会觉得她的形容有问题，又或者是听了那么多的菲碧的新安排后，sunny的想法。

  其实，sunny自己也没想到，菲碧会担心这个。

  不过，这也让sunny心下感觉很好受，因为相比很多流于表面的关心，菲碧对她的关心，更让她觉得贴心：菲碧一点都没变，不论是小时候家里破产后，还是现在，她都是真正关心我，理解我的人。

  这样的想法，让刚才听到了菲碧许多安排背后骇人的意图的sunny，心情变得很不错，半似撒娇，半似耍赖地在菲碧胸腺周围掏摸了一下后，又拉着菲碧躺下，说道：“一晚上没睡了，白天可真要没精神了，你也睡会。”

  菲碧顺从地钻进了sunny掀起的被角。

  而sunny又对有些愣神的芭芭拉招了招手道：“芭芭拉，你也来，刚才我也听见了，你明天的事情比谁都多。”

  “哦……”芭芭拉忽然有些看不懂sunny了，但是她也没反对sunny的召唤，对于和女生钻到一起她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抵触，甚至此前在美国的时候，她还经常性地把菲碧拽近被窝里……

  说实话，不光是芭芭拉，少女时代这些把菲碧当过大型抱枕的人都承认，菲碧的手感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