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应世

  少女时代宿舍，菲碧盘腿坐在跃层楼梯下面的宽大窗台上，腿边放着笔记本电脑，戴着耳机，叽里咕噜地用大家听不懂但是知道是德语跟芭芭拉交流着。

  “你说的没错，看起来他像是个政治家，其实本质还是个政客，菲碧，看来大家都觉得在浮岛上聚会，比在乡村俱乐部或者高尔夫球场上更加放松，就连总统也放松了警惕，哈哈~”

  菲碧微微点了点头，道：“嗯，如果不是这样，之前希拉里也不会心安理得的退选了，不过这就让你高兴成这样？”

  “不不不，之前都是大人物们零星地评价政府内的高官，然后我们这些底层中人，有心的话才能猜测一二，这次可不一样，我可是亲手试了他啊，哈哈~这在以前可是完全不敢想的。”

  “好吧……你高兴就好。对了，你不是说，达帕的人看到我们的轨道捕捉网的材质，想要让我们以此为基础研发新型的反跑道弹药吗？我想听听这个，总统是否受贿，是不是个政治家，其实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菲碧说道。

  “哦~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扫兴，那可是总统啊。”

  “嗯，我知道那是总统，不过平均每四年就能制造出来一个，而且死了也有可替换的，只要时间够长，要多少就有多少，所以还是达帕的要求更重要一些，对不对？”菲碧说道。

  “呃……哈哈哈~你说的对，哈哈~”

  “好了你收敛点……”菲碧低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笑得花枝乱颤，就差拍桌子摔凳子的芭芭拉——当然，芭芭拉左耳戴了一个很明显的黑色标识宝石。

  “嗯~嗯~哈哈哈哈~~”芭芭拉先是收敛起了笑容，但是还是没忍住，再次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菲碧微微摇头。

  “当然，不过不是因为总统多的是好笑，而是你说达帕的要求更重要一些很好笑，你分明是冲着达帕的人说，能把你那九个姐姐全都特招进常春藤才重视人家的，之前你可是对达帕一直爱搭不理的，哈哈哈~”

  “芭芭拉……”菲碧有些无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保准办的让你满意，嗯，这两天我就听说，有不少常春藤盟校的教授认为，由于过去对亚洲的文化形式研究的不够透彻，所以很容易造成欧美对亚洲人的误解，为了改善这一情况，尽可能促成多元文化共同发展，将会特别开设一门专业，不过由于这个专业是为了更好地促成多元文化中的亚洲文化，为了和过去已经开设的那些研究亚洲文化和亚洲文明的专业相区分，他们需要时间进行研讨理念和设计课程，大概在明年的招生季才会招收第一批学生，嗯，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对了，总统也表态了，他很支持这件事，毕竟亚洲还包含了中亚地区，所以他还准备向国会特别提议，给这个新专业的创办提供支持，不管是资金还是资源。怎么样？满意了？”

  “嗯。”菲碧微微点头，又道：“具体是那个学校开办课程？”

  “哈佛、耶鲁、普林斯顿都行，如果不要常春藤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稍微难办了一些，可能会有些不受控，当然，关键还是要看你希望哪个学校开这个专业，对了，很多人觉得，等过几年大姐回来之后，藏在这个专业里也不错，还说，嗯，你要让你那九个成员进名校的想法其实是在为大姐打掩护，认为你这步棋走的太妙了，还有人打算，等回去就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去中国，嗯，跟大姐一样要变成很了解中国的人，当然，也有去亚洲其他地方的，不过说起来，你知道，还是中国对大家的吸引力大一些，因为我们确实在对中国的了解上，很缺乏人才。”

  “嗯……”对芭芭拉后边的话，菲碧不置可否，说道：“我觉得，哈佛就挺不错的，土卫九在波士顿又有足够的资源，很多事情都很好办。”

  “好哒，我明天就把话放出去……”

  “我还有个建议，那就是学员不一定是学习好的，而是能够在所在国家的和地区，能够成为一定程度上的文化业代表，比如，艺人啦，网红啦，都可以，嗯，另外可以跟各个情报部门联合一下，你知道的，这样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社会影响力，只是把他们招来做少女时代成员获得学位的幌子，有些太浪费了，我觉得这个主意情报部门应该能想到，但是因为涉及到大学教授，他们可能还只是在观望……芭芭拉，千万别忘了，我们真正依托的是情报部门和暴力机关……”菲碧没说完，但是她知道，芭芭拉能领会她的意思。

  “嗯……那我得先好好想想，跟老家的人（兰利）先谈谈具体如何操作，再一起去找常春藤的人。”

  菲碧点了点头，又道：“对了，还要在公立大学里也创建同类专业，不过，公立大学招收的学员，都是在所在国家和地区，有不好的名声，比如无政府主义者这样的，千万别忘了，否则，将来少女时代到了那些国家和地区，被人认为是跟那些无政府主义者是同学，是一样的人就不好了，千万要注意啊。”

  “啊……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个，行了，我会跟老家的人重点说明一下这个的，如果有需要，专业制定的过程我们也可以派人加入其中，我会重视这个的。”

  “嗯，那就行，那么达帕的人到底想干什么？”菲碧觉得正事说的差不多了。

  “事情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吗？下个月中旬，大西洋漂浮者这边讲开始第一次入轨发射，携带的就是二十五吨太空凝胶的基础液。”

  菲碧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所以，达帕的人怎么知道的？”

  “其实，这事还是跟总统有关系，他上任后，对研发反跑道武器的资金大砍特砍，五角大楼派驻的代表不敢反对总统，所以就死命地催达帕的人想办法研发新一代反跑道武器。之前我们不是让NASA发射过一次四十五公斤的测试用太空凝胶吗？就是之前我们给太空委员会的回收测试的那部分。NASA的人搞鬼，只送上去了四十四公斤。还有一公斤被他们截留下来偷偷拿去研究了，达帕的人就是被这一公斤引来的。其实是太空总署想要，大概是要用于国际空间站和其他卫星的保护层，或者其他目的，不过太空总署也知道，他们做的过份了，自然不会自己跑来要，就蹿到达帕的人来要了。而太空总署针对太空凝胶的测试发现，其特殊的物理和化学性质，除非连跑道上的混凝土带凝胶一起铲掉，否则至少能封闭跑道40天。所以达帕觉得很适合做低杀伤性武器，也比传统的反跑道武器更加人道并且破坏程度很低，不管是五角大楼还是总统那边都好通过，唯一麻烦的是，这是我们独有的技术，包括让凝胶失效技术也是如此，所以达帕的人这次专门跑到岛上，其实就是来看凝胶的产量的，结果埃布伦那边一开始不知道达帕的人没安好心，跟他们说了下个月的发射，以及大约的产量，所以达帕的人就跟黏在牙缝里的麦芽糖一样了……”

  菲碧撇了撇嘴，皱眉道：“好吧，至少他们是想着研发武器，而不是打算让我们从轨道上扔下去。”

  “这可说不好，所以，我觉得，咱们现在还是答应了他们的好，免得他们觉得我们的轨道垃圾回收系统，也可以被征用……对了，菲碧，你不会是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吧？”

  菲碧摇摇头：“为什么不？从那上面丢东西下来，本来就是在为以后的载人轨道空降做测试啊，当然要更多的收集数据才行，本来，我还觉得要秘密的做才行……不过，达帕的人恐怕早就猜到了我的想法，所以他们放出了饵，然后再等着我咬钩而已，你觉得达帕的人会想不到吗？他们可是专门投资和研发前沿的军事技术的部门。”

  “是公司。”

  菲碧点头：“好吧，达帕是个公司。”

  “哦，菲碧，我是怕你总说它是部门，到时候会有麻烦的。”

  “嗯，好，我知道的。”菲碧再次点头，展示出笑脸，并问道：“卡廷和简这两天怎么样？还有你们卡尔森家的两位长辈呢？”

  “嗯~还好吧，卡廷和拜尔都觉得，有些痛苦，尤其是拜尔，你之前就说过他保持了更多的徳裔特色，事实上也是如此，卡廷时常偷懒，而拜尔，他可能是觉得是受到照顾的一方，所以表现得更加卖力一些，不过你也知道卡廷比他年轻十五岁都吃不消，而且他还在战争中受过伤，所以……”

  菲碧皱眉道：“我不是说了，现在只不过是要营造出气氛就够了吗？具体的联络事根本就不用他们去做的……”

  “拦不住他。”芭芭拉忽然左右看了看，声音也小了许多：“其实，之前洛克去当宇航员的事情，他就一直觉得是你在捣鬼，半年前又把克洛伊给弄到中国去了，他就觉得你这家伙一点都不体谅一个想要保住家族的老父亲的心，不过来到亲眼见识到大西洋漂浮者，见识到那么多宾客以及我们还把杰弗里给抓回来了，他就说其实是他自己的问题，然后就想多做一些事，免得觉得抬不起头。”

  菲碧微微摇了摇头道：“男人都这样，麻烦的很。”

  “切~要不怎么说，博格李特家的两个男人完全被简带着你们几个给玩坏了，菲碧，别的倒还罢了，我觉得，总统既然不介意暗示我们他仍然是个政客而不是政治家，干嘛还要继续让那个令人尴尬的无神论者教授坐在他旁边？别忘了，他也是个男人。”

  “……”菲碧琢磨了一会，道：“驳回，必须在公开场合让人看到，总统接受了我们的安排，而不是我们顺从了总统，这涉及到我们在大圈子里的地位，以及土卫九将来面对其他部门和势力时的心理优势问题，如果他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用别的事情拟补，比如，送给他家人一些东西什么的，对了，下个月我不是满十八岁了吗？天空锁计划中我那一百万美元遗产，就交给米歇尔管理，让她随便弄个什么基金会就行。”

  “才一百万，而且还只是让他的家人参与运营管理而已，你就想让一个总统心情平静下来？”

  “那你说多少？”菲碧歪头。

  “最起码得乘以十，这几年都是这个价。不过说来也奇怪，前一任民主党总统一上来就让老婆弄了个基金会，大家给钱的时候也方便，这位居然一个基金会都还没弄，这是要急死人吗？”

  菲碧好奇道：“急死人？”

  “嗯，这两天，不少华尔街的人都在找总统，可他好像只对打高尔夫球感兴趣，哦，还有就是挺喜欢我们的人造海滩的，就是能让逆戟鲸游到海滩上的水池里的那个。所以华尔街的人眼睁睁看着总统批了第一批救市资金，却发现总统自己居然没有基金会，大家都觉得不太放心，现在是资本集团和实业集团，都在股东米歇尔成立个基金会，但是米歇尔好像什么主意都没有，什么都要听总统的，所以大家私底下都在猜测，总统是不是个穆林斯。”

  “嘶……这倒是提醒我了，对了，那我们还是别给他钱了，四月末的时候，高盛的主管不是有几个和联邦检察官达成协议，认罪了吗？我估计，咱们的总统这一任是不会成立任何基金会了，还是用别的办法吧……对了，你再去找实业资本的人，把我这句话告诉他们一下，其实他们自己知道，只不过也是因为那几个高管认罪，所以大家都怕出什么问题，所以才希望总统赶紧成立基金会的，但是他们把咱们这位总统的肤色割裂出去来思考这个问题了，显然，总统先生，比他们还要担心出问题，所以干脆什么基金会都没有，不信你等着，只要他卸任，基金会马上就能成立。”

  “……呃，那怎么办？我是说，我跟圈子里的人怎么说？”

  菲碧露出笑脸道：“送钱的办法还不有的是？找一大堆跟总统神似的人，频繁地让他们上电视，然后，再找另外一批人，说这是在侵犯总统的肖像权，然后，为了避免出现法律纠纷，媒体自动自觉地在每次使用这些跟总统神似的人的时候，给总统肖像使用费不就行了，大致思路就是这样，具体细节，法条什么的提前准备好，最慢两个月，总统先生就算是真的廉明公正，也不得不把钱揣进兜里。然后，除了总统本人，他夫人、女儿的形象也可以用来送钱，这种方式最保险了，还是美国宪法赋予我们的权利。”

  事实上芭芭拉知道，其实还有其他的通过媒体给当权任务送钱的方式，只不过，由于公众意识的提高，很多方法用不了了，比如，出本书、写个诗什么的，别的总统可以做的，这位总统却不能做，就因为他的肤色，时刻都被人盯着，但是用这种方法，总统本人和家人都没参合，而是广大民众，不管是反对还是支持这位总统的，看到媒体上模仿的各式各样的总统，都很开心吧？于是，媒体就可以借此送钱了，毕竟谁都知道，这消费的其实是总统乃至其家人的个人形象

  而宪法是保护公民的肖像权等权利的，总统当然也是公民，所以，这钱送的简直即合理有合法，就算是民众也没法反对，谁让你们喜欢看消费总统形象的节目来着，都是你们逼着媒体这么做的啊……事实上，菲碧说的，并不是一个新主意，而是早就有了的办法，只不过，用这种办法送钱，还是挺麻烦的，而且规模也不如给基金会送钱大，但可以不责任的说，除了个别纪录片，影视作品中但凡出现和在世总统形象有关联的总统形象，其背后的某些交易，都是十分有趣的……

  “宪法赋予的……一大堆……你是说，要把这个方法扩大？好吧，这个方法倒是有些麻烦，不过也不失为一条能打破僵局的办法，

  “好了，不说了，常春藤那件事一定要弄好了，你知道我真正看重什么的。”菲碧嘴上说着这些，人却忽然站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离开电脑前。

  “等等~你去哪？”

  菲碧耸了一下肩：“她们几个说我好不容易生理痛一次，什么都不让我干，还专门跑出去买韩医药材了，我看到她们的车了，我得想个办法，坚决不吃那些药。”

  “……不是说中医药材有时候挺好用的吗？当然，我没试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菲碧摆摆手道：“好了，你快去干活，我挂了。”

  “哦，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