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毛文龙,我只问你,敢不敢跟我去!
(0696)“还有活人?”
徐兴夏加快脚步走过去,看到一个女人倒在石磨边上,身边大滩大滩的都是鲜血。部分的鲜血已经凝固了。她的四肢都被砍掉了,也被割掉了,下体被划开了,却还没有断气。不得不说,她的生命力,实在是太顽强了。看到徐兴夏等人到来,她用尽最后的力量睁开眼睛,似乎有一丝丝的哀求。她已经不可能活命了。可是,她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期待。
“杀一个。”
徐兴夏朝张鼐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张鼐将一个鞑子拉过来,让那个女人看到,然后当着她的面,一刀砍掉那个鞑子的脑袋。鲜血飞溅,建虏的尸首扑倒在那个女人的前面。那个女人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终于可以瞑目了。她最后的期待,就是杀死建虏。
“大人,全部都杀了吧!”
张鼐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缓缓的说道。
猎骑兵战士这次受到的刺激,还真是强烈。他们见过变态的,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变态的。如果说鞑靼人残暴冷酷无情的话,建虏简直就是变态的疯狂。鞑靼人杀人是为了消灭对方,削弱对方的力量,壮大自己的力量。建虏杀人纯粹是为了发泄自己内心的扭曲的。他们根本就是一群疯子,一群变态的疯子。
“后面可能还有更多的村庄……”徐兴夏慢慢的说道。
张鼐只好无奈的放开了滴血的弯刀。是的,以建虏的变态凶残,这样被灭绝的村庄,绝对不是个案。白衣军骑兵抓到的八个建虏,就算一个村庄杀一个,也无法全部祭奠死者。被建虏虐杀的村庄,绝对不止八个。幸好,白衣军骑兵有的是士气,有的是战斗力,一定会抓到更多的建虏,杀了他们来祭奠死者的。
……遏制着内心的激怒,猎骑兵战士从这个村庄里面,总共清点出五百八十九具尸体。这个数字,还不包括那些被烧掉的,无法辨认的。又或者是被撕裂的,无法拼凑还原的尸体碎块。其中,被虐杀的男丁有一百五十八人,被虐杀的妇女有二百三十三人,被虐杀的未成年儿童有三十七人。其他则是老人之类的。
也是这个时候,徐兴夏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个村子,叫做庄家村。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姓庄。原来的庄家村,应该还是蛮兴旺的。徐兴夏等人发现,村庄里面,有自己的磨坊,还有自己的砖厂,还有自己的商铺。这样的村子,在辽东地区,应该属于比较兴旺的一类了。结果,在建虏鞑子到来以后,这个村庄,从此再也不存在了。
在万历后期,整个辽东的汉人,全部加起来,应该有三百万左右。除了大量的军户和战兵之外,大部分人都是从内地自由迁徙过去的。辽东地区的赋税,要比内地轻一些,官府对民众的管束,也没有内地那么严厉。因此,不少人都愿意到辽东来生活。
以前的辽东,生活条件的确是不错的。这里的资源很丰富,人口稀少,耕地又多,只要自己勤劳一点,居家过曰子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辽东地区的土地兼并,远远没有内地严重。但是,没想到,建虏的出现,将这一切都全部打碎了。
徐兴夏下令,将遇难村民的遗体,都集中到一起,挖了一个大坑埋葬。在硕大的墓堆上面,用木板写上庄家村集体村民之坟。为了保证他们得到安息,徐兴夏并没有留下白衣军的名字。猎骑兵的战士,都两眼发红,恨不得立刻就去找建虏拼命。
“走吧!”
徐兴夏沉声说道。
一行人怀着悲痛的心情,继续前进。
从庄家村到海州卫的道路上,到处都是被建虏糟蹋过的痕迹。屠村之类的就不说了,反正普通百姓绝对是死伤惨重。最大的一个村庄,居然被杀了足足八百多人,白衣军需要挖两个大坑,才能将所有的尸体都埋葬掉。更令人发指的是,道路两边的枯树上,还经常悬挂着被杀死的汉人尸体。他们是被硬生生吊死的。有的尸体,都已经快要被风干了。哪怕是走近了,都闻不到尸体的味道了。
白衣军每到一个死者众多的地方,都会杀掉一个建虏来祭奠死者。结果,八个建虏的俘虏,很快就被杀光了。而这个时候,他们距离海州卫还很远。中间应该还有很多村落。谁也不知道,前面还得杀多少的建虏,才能祭奠全部的死者。
张鼐来到徐兴夏的面前,沉痛的说道:“大人,早点派兵进入辽东吧!我们汉人可经受不起这样的损失啊!这些变态的建虏,纯粹是要灭绝我们汉人啊!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啊!”
徐兴夏点点头,缓缓的说道:“派人传令,命令射声军,尽快到达广宁城一线。命令虎豹骑,尽快到达义州卫一线。命令豹骑军,尽快到达广宁右屯卫一线。命令庆骑军,尽快到达山海关一线。”
他原来的意思,是要白衣军在安定了控制区域,牢牢的站稳脚跟以后,才逐渐的向辽东进军的。这是最稳妥的做法。脚跟都没站稳,就跑得太远,很容易摔倒的。李自成就是典型的例子。白衣军今年控制的地盘一下子扩大得太多,很多工作其实都没有认真落实好。民众还没有真正和白衣军捆绑到一起。在这样的情况下,急急忙忙的向辽东进军,对白衣军来说,其实是不利的。
但是现在看来,白衣军进军辽东的速度必须提前了。如果任凭建虏继续这样肆虐下去,辽东汉人的损失将非常大。好像屠村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每天都有大量汉人被杀。努尔哈赤的政策,的确是准备将辽东的汉人全部清理干净。在建虏鞑子疯狂的屠刀面前。就算辽东的汉人再多,也有被全部杀光的时候。
“必须尽快的平定辽东地区。”徐兴夏默默的提醒自己。
……庄家村的惨案,给了猎骑兵战士很大的刺激。他们对于建虏的愤怒,可谓是达到了顶点。他们在面对鞑靼人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火爆过呢。他们都巴不得立刻赶到海州卫,将里面的鞑子,都全部抓出来,一个一个的杀掉,用来祭奠辽东的死者。
要是能够抓到罪魁祸首阿敏,那就更好了。阿敏这家伙,罪大恶极,罪孽深重,罪行罄竹难书,一定要找个最高明的刽子手,将他一刀刀的凌迟处死。一刀杀了他,又或者是一枪打死了他,绝对是便宜他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当然,如果能抓到最大的罪魁祸首努尔哈赤,那就最好不过了。辽东汉人遭受的惨剧,都是这个野猪皮一手造成的。大金国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异端。对汉人来说,大金国的出现,简直就是劫难。不将他千刀万剐,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
只有徐兴夏还算比较冷静。他在后世就知道建虏的凶残,这时候亲眼目睹了,内心反而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其他人那么愤怒。他想到的,要比猎骑兵战士长远得多。他一定要将建虏鞑子消灭掉,彻底的断绝他们进入中原的可能姓。
所谓的扬州十曰,嘉定三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不能阻止建虏入关,庄家村的惨案,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和一群完全没有人姓的野蛮人说道理,会有用吗?当然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精神上,从上,干净的,彻底的消灭他们!
……猎骑兵部队靠近耀州驿的时候,徐兴夏接到报告,说前面又有一股溃兵到来。这股溃兵的数量大约有三百人左右。大部分都是步兵,只有不到三十人是骑兵。他们似乎走了很远的路程。徐兴夏举起望远镜仔细的看了看,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嗯,准确来说,他们或者不能称之为溃兵。因为,他们的军纪还算不错,没有抢掠老百姓的情况。他们的身上,除了必要的武器装备,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不过,看他们的神色,还是比较慌乱的,估计是担心遇到建虏拦截,急于逃离这片区域。
猎骑兵将对方拦住,张鼐上去和对方接触以后,回来向徐兴夏报告:“大人,领头的军官报告说,他叫毛文龙,原来是杜松的部下。他们是从北方一路逃下来的,希望赶紧逃离辽东。”
徐兴夏皱皱眉头,下意识的说道:“毛文龙?他在这里?”
张鼐有些奇怪的说道:“大人,他的确自称毛文龙。他的那些部下,都是开原卫的士卒。大人,你认识他吗?”
徐兴夏点点头,说道:“或许我应该认识的。请他过来。”
杜松这个人,骁勇还是有的,只是刚愎自用,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他最终死在建虏的手里,也是理所当然。李如柏都死了,他杜松有什么理由活下来?不过,徐兴夏最关注的,乃是毛文龙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在明末可是相当的震耳欲聋啊。
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经常和另外一个名字联系到一起,那就是袁崇焕。有关两人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直到四百年以后,都还是无头公案。如果没有同名同姓的话,或许,历史上的东江镇总兵官,争议不断的毛文龙,就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果然,不久以后,毛文龙就来到了徐兴夏的面前。他的样子,很是落魄,就好像是从死人堆里面钻出来的一样。胡子巴扎,衣衫褴褛,简直和野人差不多。他又极度饥饿,眼睛都泛黄了。其实,他们从开原卫逃到这里来,的确是从死人堆里面钻出来的。
幸好,他们遇到了白衣军。猎骑兵战士给了他们大量的食物和清水,他们狼吞虎咽的吃饱了以后,才逐渐的恢复了一些元气。但是,毛文龙的神态,还是显得比较颓废。估计,辽东目前的情况,让他感觉很茫然,不知道干什么才好。人一旦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要做什么,自然不可避免的就会变得颓废起来。
徐兴夏直截了当的问道:“海州卫的情况怎么样?”
毛文龙心有余悸的说道:“回禀大人,海州卫已经被建虏占领。领军的建虏酋长,叫做阿敏,他就追在我们后面……”
徐兴夏情不自禁的皱皱眉头。辽东的这些溃兵,也太惊弓之鸟了。阿敏还在海州卫呢,就说是他在后面追杀自己。难道阿敏会分身术?真是一群悲催的家伙。看来,这个所谓的毛文龙,也就是一个怂货。本来还想指望他能给白衣军做点什么,现在估计是指望不上了。不过,就算指望不上,徐兴夏也不准备让毛文龙好过。
辽东的明军,本来就是守土有责的,一次的败仗,就让他们全部溃散了,这实在是太令人恼火了。国家每年在他们的身上耗费这么多的军费,可不是希望他们一触即溃的。徐兴夏以前是鞭长莫及,管不到辽东,只好听随他们自己乱来,自生自灭。
但是现在,他已经踏上辽东的土地,这些溃军还想乱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必须给白衣军做事。准确来说,是给辽东的老百姓做事。如果他们不愿意,徐兴夏不介意直接清除他们。
徐兴夏两眼瞪着毛文龙,目光如电,直言不讳的说道:“毛文龙,我现在要去海州卫,你能给我带路吗?”
毛文龙顿时目瞪口呆,吃惊的说道:“大人,你要是海州卫做什么?海州卫有好几千的鞑子啊!你们才来了多少人啊?这么点人跑到海州卫去,根本就是去送死啊。”
徐兴夏冷冷的说道:“怎么?你怕了?”
毛文龙额头冒汗,急忙说道:“大人,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啊!海州卫的鞑子数量,真是太多了。咱们完全不是对手啊。大人你的本事再厉害,也架不住鞑子的数量众多不是?”
徐兴夏冷冷的说道:“我只问你,你有没有胆量跟我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