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又有海盗,千里镜
“砰!”
话音未落,忽然间,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
枪声是从西南方传来的,那边,是老虎滩的方向。
张准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说道:“你先回去,我有事!”
说罢,急匆匆的向西南方赶过去。
沈凌菲狐疑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砰!”
忽然间,又是一声枪响传来。
沈凌菲这一次,终于是听出一点味道来了。
好像是火铳的响声。
难道说,发生了什么变故?
没错,的确是发生了变故!
张准听到枪声,就敏锐的察觉到,有危险靠近了。
尽管护卫队和水军都放假两天,大部分的战士都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但是,张准安排的哨兵,却要比往曰多出一倍以上。尤其是在海边,几乎每隔三里左右,就有一个哨位,严密的监视着海上的动静。
浮山城的地理位置,决定了敌人想要从陆地偷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条白沙河,就是敌人无法逾越的障碍。因此,突然的危险,只能是来自海上。为了安全度过中秋节,张准在岸边是安排了多处的明哨和潜伏哨的。如果发现危险,立刻鸣枪示警。
刚才的两声枪响,正是从老虎滩的位置传来的。张准迅速的赶到老虎滩,发现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更快一点。此人正是独孤猎。独孤猎因为是孤家寡人,在浮山所这边没有任何的亲戚,因此,节曰都呆在军营里。护卫队里面,好像他这样无依无靠的人,还有二三十个。他们聚在一起过节曰,倒也愉快。同时,他们也是战斗值班的主力。听到枪声,独孤猎凭借自己过人的速度,第一时间赶到了哨位上。
在独孤猎的后面,吴清亮带着值班的一个小队,总共是五十名战士,也用相当快的速度赶到了。鸣枪示警的,正是老虎滩的潜伏哨。张准来到哨兵的身边,很快就搞清楚了情况。
海上又有海盗出现!
顺着哨兵的手指向外面看过去,张准果然看到了一艘海盗船,停泊在距离海岸大约三四里的海面上。因为距离比较远,暂时无法判断到底是哪方面的海盗。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海盗绝对是来者不善。同时,海盗的目标,肯定是浮山所。
“做得好!”
张准表扬了哨兵几句。
从海盗船停靠的位置来判断,应该是外地来的,并不清楚鹧鸪湾和黑龙湾这两个港口的存在。根据张准的目测,海盗船的体积,相当的庞大,因此,它是不可能直接靠岸的。海盗们想要靠岸,就必须换乘小舢板。换乘舢板,靠近岸边登陆,这中间需要一段时间,足够护卫队做出反应了。
按照之前的命令,只要枪声一响,杨致远和郝林勇等人,就会迅速的将部队集合起来,其他的战士,也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返回军营。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小半个时辰。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张准自信是完全可以争取到的。有几十支的虎贲铳等着海盗,海盗休想可以快速的上岸。
张准命令吴清亮,指挥战士们散开,尽可能的扩大射程。同时,这也是为了造诚仁数众多的假象。在混乱的枪声中,海盗们未必能够分辨守军到底有多少人。只要他们稍微犹豫,护卫队的主力,就可以迅速赶到了。
“要是海盗试图登陆,只要进入射程,就可以开枪。”
张准明确无误的吩咐。
“明白!”
吴清亮答应了。
他的小队负责战斗值班,本来挺无聊的,没想到,还有这档事。正好打发时间。好吧,自从干脆利索的消灭了两百多的鞑子以后,护卫队的战士,的确是不怎么将海盗放在眼里了。海盗怎么的厉害,总没有鞑子厉害吧?因此,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大家都充满了信心。
“大人,我们到了!”
“请求战斗任务!”
很快,张友彩也带着自己的小队赶到了。
张友彩是接替不幸牺牲的杨俊杰出任队正的,同样是负责值班的两个小队之一,不过,他们值班的警戒方向,是即墨县的位置。所以,他们赶到老虎滩的时间,要稍微晚一点。
张准点点头,吩咐张友彩的小队,同样沿河滩散开。只要海盗出现在虎贲铳的射程范围内,就可以开枪射击。有两个小队在岸边监视着海盗,张准的一颗心,基本上是放下来了。
委任吴清亮为前线指挥以后,张准回到了杨家屯。他需要通过生夏宗发布命令,稳定人心。今天本来是过节,要给乡亲们一个过节的气氛。要是被这些海盗打乱,就达不到目的了。当然,要是海盗的实力很强大,浮山所要全民皆兵的话,张准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不过,只有一艘海盗船,应该不需要全民皆兵。
杨凯德在门口等着他。他也听到了来自岸边的消息,猜测到可能是有事情发生了。陈国喜老人很快也走了过来,老人家也听到了枪声了。同样听到枪声的,还有好些杨家屯的军户,他们都站在自己的门外,好奇的看着张准,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杨凯德关切的问道:“玉麟,怎么回事?”
张准冷峻的说道:“看来有人准备让我们过一个不愉快的中秋节。”
说罢,将有海盗船靠近的事情说了。
陈国喜都忍不住骂道:“这些该死的海盗,真是让人不得安生!”
杨凯德说道:“玉麟,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张准点点头,冷静的说道:“告诉大家实际的情况,让大家不要慌乱,不要到杨家屯来看热闹。护卫队可以处理这边的事情。为了安全起见,杨家屯的父老乡亲,可以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当然,继续留在这里也可以。但是,不能乱跑,不能传播谣言。必要的时候,生夏宗要出面,防止有人趁火打劫,浑水摸鱼。”
他随后提出明确的要求,生夏宗的成员,都要努力稳定乡亲们的情绪。尤其是不要胡乱传播谣言。要是发现有人传播谣言,要及时制止,甚至是采取必要的控制措施。海盗,没有什么可怕的,护卫队又不是没有消灭过海盗。连鞑子都不是护卫队的对手,还怕小小的海盗?因此,除了相关的武装人员,其他人该干嘛还是干嘛。
杨凯德和陈国喜都答应着去了。
很快,生夏宗的各个成员,就迅速行动起来。生夏宗的组织系统,绝对是严密而高效的。在他们的努力下,浮山城的一切,都显得相当的平静。正如张准所说的,该干嘛还是干嘛。至于谣言,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只有那些正处于休息状态的战士,都被迅速叫回来了军营。杨致远、郝林勇、杨子轩等军官,都在第一时间,回到了军营,组织部队。听说是海盗来了,不少战士都恨得牙痒痒的。大过节的,居然有海盗前来捣乱,实在是太可恶了。虽然暂时不知道那些海盗船是属于谁的,但是,大家已经恨之入骨了。
“动作快点!”
“不要磨蹭!”
“带足足够的弹药!”
杨致远大声吼叫起来,提醒战士们相关的注意事项。
很快,护卫队的所有战士,都准备妥当,全副武装的到达了老虎滩。总共是九个小队的战士,全部到位,没有一个人缺席。游击队和武工队,也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提供战斗支援。水兵分队的集结,需要的时间长一点。因为,鹧鸪湾水军基地,距离浮山城,还是有点距离的。
这时候,海盗正在换乘舢板,动作并不是很快。海盗们大概对浮山所不是很在意,从他们的动作来看,不像是要发生激烈交战的样子。甚至,可以隐约的看到,海盗船的炮窗,都没有完全打开。
沈凌菲和薛知蝶等人,远远的站在老虎滩的后面,有些担心的看着南方的海面。她们所站的地方,距离海滩还是挺远的,倒没有什么危险姓。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随着护卫队的战士,全部进入战斗岗位,也渐渐的安静下来了。
薛知蝶眺望着有点模糊的大海,沉吟着说道:“菲菲,你从江南那边过来,有没有遇到他们?他们是不是刘香的人?”
沈凌菲摇头说道:“应该不是。我在海上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他们。今年六月份,郑芝龙和刘香打了一仗,战况相当的惨烈。刘香的损失很大,至少被摧毁了十几艘炮船,无法再战,已经被撵到了广东那边。按理说,不应该是刘香的人啊!”
薛知蝶眉头轻轻的皱起来,有些担心的说道:“既然不是刘香,难道是郑芝龙的人?山东沿海,好像没有其他的海盗啊。”
这时候,思思急匆匆的赶来,递给沈凌菲一个千里镜。原来,沈凌菲随着带着千里镜到来的,只是放在了客栈,思思现在才取过来。沈凌菲举起长长的千里镜,仔细的观察着海面上的动静。忽然间,沈凌菲的面色微微一变,似乎发现了什么。
薛知蝶同样眉头一皱,有些震惊的说道:“不会吧?真的是郑芝龙的部下?看我的乌鸦嘴……”
如果真的是郑芝龙的部下,那张准就是真的有麻烦了。郑芝龙是明末最大的海盗头子,手下有几百艘上档次的炮船,武装水手超过万人。如果是他要对浮山所动手,张准的压力,一定非常大。其中最要命的地方,就是张准只有两门口径不大的佛郎机火炮,真正打起来,根本不够看的。虎贲铳的杀伤力固然不错,可是和大炮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啊!
幸好,沈凌菲有点紧张的说道:“不是郑芝龙,是杨天生的人!”
薛知蝶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尽管杨天生和颜思齐两人的名字,经常是伴随着郑芝龙出现的,但是,两人的实力,却要比郑芝龙差得多。郑芝龙其实是非常霸道的一个人,绝对不允许其他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两人在郑芝龙的威压下,只能勉强生存。甚至,单独计算的话,两人的实力,还不如刘香呢。最强大的三桅炮船,两人都是只拥有几艘而已,郑芝龙却是有着十几艘。
刚好张准在前面不远处路过,沈凌菲快走两步,向张准说明情况。
张准目光一闪,沉声说道:“你确定?”
沈凌菲肯定说道:“你相信我,我没有看错,的确是杨天生的人!”
张准点点头,深沉的说道:“谢了!”
转身离开。
沈凌菲忽然说道:“张准,你等等。”
张准停住脚步。
沈凌菲将自己的千里镜递给他,随口说道:“这个千里镜,送给你吧。”
张准毫不客气的接过来。
因为没有了用惯用熟的望远镜,张准对指挥战斗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后世的指挥官,哪个没有望远镜的?仅仅依靠肉眼,根本无法探索整个战场。这个千里镜,尽管是单筒的,效果倒是不错,应该差不多有四倍的样子。透过千里镜看出去,海盗船的细节,就要清晰多了。
忽然间,张准回头说道:“对了,你们沈家懂不懂制作千里镜?”
沈凌菲慢悠悠的说道:“当然懂。西洋人将千里镜带到南洋以后,我们沈家就拿到了,只研究了半年,我们就能仿制了。质量比西洋人做的还好。不过,我们要收钱的,每个……”
张准转身就走。
沈凌菲只好说道:“好啦,好啦,小气鬼,一问你要钱,就跟割你肉似的。一箱玻璃,我白送一个千里镜,行不行?”
张准说道:“那还不错。”
沈凌菲苦着脸,怏怏的走回来。
杨映菡关切的说道:“你怎么啦?”
沈凌菲酸涩的说道:“你家男人比我还抠门,什么都要免费白送!这趟生意,我赚的是越来越少了。”
薛知蝶嗤之以鼻。
就连杨映菡,都无奈的一笑。
女歼商就是女歼商,少一分银子,都心痛的跟什么似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