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三年之内,进攻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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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数巡,大家就有了几分醉意。有了几分的醉意,就可以“胡言乱语”了。既然是胡言乱语,那万一说错,也可以比较容易掩饰过去。这也是第一次见面的小技巧。你就算一点都不醉,也要装作喝醉的样子,不然显得太正经,否则气氛就不热闹了。万一说错什么,也会被人揪住小辫子不放。毕竟,外交上的事情,可大可小。
只是,朝鲜方面最先开口的,竟然是那个七品的通事郎崔浩光。其他的朝鲜官员,包括世子在内,都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只听到崔浩光捏着酒杯,颇有些醉意,满脸关切的说道:“都督大人,不知道上国最近的战况如何?究竟有没有起色?”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崔浩光这句话明显是不安好心,借询问明国内部的战况,暗自讽刺明国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来管我们朝鲜的事?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对明国的战局,更是表示了毫不掩饰的悲观。同时,也是在悄悄的蔑视明国不如鞑子。
其他的朝鲜官员,包括世子李淏在内,听到崔浩光如此毫不客气的说话,都情不自禁的端正了身子,聆神细听。明国和鞑子的战斗,一直都不如人意。可以说是屡战屡败,损失惨重。若非如此,朝鲜国内的投降派,势力也不会如此的嚣张。
朝鲜愿意当明国的附属国,是建立在明国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之上的。要是明国连自己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保护别人?以前,朝鲜对明国还是抱很大希望的,觉得明国只是一时遭受挫折而已,战况是会有所改观的。因此,他们忠诚于明国的思想,从来没有动摇过。
但是,随着鞑子的第二次入寇,朝鲜人不得不有些失望了。鞑子第二次入寇,明军根本不敢抵抗,只能躲藏在城堡里面,眼睁睁的看着鞑子肆虐。最终,鞑子满载而归。明国的京师之地都是如此,更不要说其他地方了。明国连自己的京畿之地都无法保住,哪里还有力量来保护朝鲜?
自此以后,朝鲜投降派的势力大涨。朝鲜国王李倧的立场,也发生了明显的转变,默许了崔鸣吉和鞑子之间的眉来眼去,最近还提升了崔鸣吉的职务。尤其是朝鲜军方,畏惧和鞑子战斗,试图和鞑子议和的思潮非常严重。军方的投降派代表,便是崔鸣吉的死党沈器远。
高弘图立刻说道:“鞑子在山东遭受重创,现在还在舔伤口呢!几千颗的鞑子首级,送到京师,全城围观,万人空巷,崔大人难道不知道?在登州城,鞑子还有两个奴酋被困在里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崔大人难道不知道?”
崔浩光装着酒醉,仿佛没有听到高弘图的说话,慢悠悠的说道:“听说上国的北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民众都大量的向南边逃难?不知道上国的粮食供应是否足够,是否需要我国提供协助?”
高弘图不屑的说道:“那不过是鞑子一时猖獗,我军一时不察而已。我堂堂中华上国,有的是英雄豪杰,有的是名帅良将,有的是钱粮车马,鞑子就算能得逞一时,也不能得逞一世。短暂的失利,算得了什么?黄县一战,鞑子就损失了超过十五个牛录。我倒要问问崔大人,鞑子总成才有几个牛录?”
“我国的人口是鞑子的百倍,钱粮是鞑子的百倍,舟船是鞑子的百倍,只需出一两个英雄人物,杀退鞑子,易如反掌。相反的,鞑子死一个就少一个,短期内根本无法补充损失。便是奴酋,我军要杀他们,也是易如反掌。奴酋努尔哈赤不就是死在我军的炮火之下吗?多尔衮和多铎的曰子,也所剩无多。”
崔浩光摇头叹息,对于高弘图的说话,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不知道上国什么时候反攻辽东?”
高弘图微微一窒。
什么时候反攻辽东?
这可没有时间定数。这一切都得看张准的意思,指望朝廷那是根本不要想。至于张准的反攻计划,他的确还不知道。张准好像也暂时没有准确的时间表。
张准轻描淡写的说道:“崔大人这话问得有意思。我军早已经反击辽东,还问我们什么时候反击辽东。在我们的打击下,鞑子已经放弃了辽东沿海一线,撤退到内陆两百里之后。崔大人消息不够灵通啊,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是鞑子故意没有告诉崔大人,还是崔大人选择姓的遗忘呢?”
他的语调平淡,不愠不火,却是带着极强的攻击力。除了崔浩光之外的其他朝鲜官员,都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却又很是有些感慨。张准的话听起来颇为嚣张,很有点目中无人的意思,他们却又实实在在的喜欢这样的嚣张。
没别的,张准有的是资本。有资本的人,自然可以高人一等。虎贲军的确是将辽东沿海的鞑子,都全部逼退到了内地。鞑子在虎贲军海军的攻击下,连东海堡都不得不放弃了。对于鞑子来说,这可是相当没面子的事情。
崔浩光厚着脸皮说道:“贵军只是袭扰辽东沿海,并不是反击辽东吧?”
张准漫不经意的说道:“崔大人的意思,是要拿下沈阳,才算是反击辽东吗?”
崔浩光微微一窒,欲言又止。
尹思明和朴安成却是脸色肃然。鞑子放弃了辽东沿海一线,他们是刚刚知道不久的。虎贲军能够逼迫鞑子放弃沿海地区,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他们当然不会像崔浩光这样没事找事。事实上,朝鲜如此主动积极的联系张准,正是看到了张准的强大实力。
张准目光横扫所有人一眼,依然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大规模反攻辽东,我军暂时还有点困难。但是三年之内,我军应该可以集结兵力,进攻沈阳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三年之内,进攻沈阳!
这不是反攻!
这是要直捣鞑子的老巢!
就连高弘图都忍不住看了张准一眼。
张准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风险可是极大的。万一曰后有变故,三年之内,虎贲军无法进攻沈阳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这可是张准亲口说出来的,最后却无法兑现。对于他的声誉,尤其是他在朝鲜的声誉,可是极大的伤害。
崔浩光忍不住说道:“都督大人是否言过其实呢?”
张准冷冷的横了崔浩光一眼,直截了当的说道:“崔大人如此担心鞑子的安危,屁股是否没有坐对地方呢?若是崔大人有意,三年之后,我倒是愿意在沈阳看到崔大人。不知道崔大人准备为鞑子的哪一旗抬旗?”
顿时冷场。
张准可以开口闭口杀鞑子,开口闭口杀入沈阳,因为他有这个资格。虎贲军一战就打掉了鞑子几千人,又将鞑子逼得不得不撤退沿海的兵力,放弃沿海一带,就是极好的证明。要是没有强大的实力,鞑子怎么可能会屈服?
问题是,张准可以嚣张,在座的朝鲜官员却不行。朝鲜的北部,就是鞑子的控制区域。鞑子一路南下,就可以进攻汉城。经过上次的打击,朝鲜国内的军队,已经所乘无几。在残余的军队里面,投降派的思潮比较严重。他们害怕和鞑子作战,一心想要和鞑子议和。
张准冷冷一笑,沉声说道:“我预先声明,我张准来到朝鲜,是为了共同对抗鞑子而来的。相信各位请我来,也是为了这一点。如果我的理解有所错误的话,还请各位早点指出。我明国上下,无论是皇帝高官,还是贩夫走卒,都和鞑子不共戴天!这一点,以后我不想再强调!”
崔浩光脸色一变,恼羞成怒的说道:“都督大人这样说话,岂不是当我朝鲜无人?”
张准毫不客气的说道:“要是朝鲜国内,都像你这样毫无骨头,只知道舔鞑子的屁眼,我的确会认为朝鲜无人。”
如此尖锐的话,崔浩光自然受不了。他转向李淏,气急败坏的说道:“世子殿下,下官告退。”
说罢,不等李淏有所表示,就转身去了。
高弘图冷冷的说道:“尹大人,此人不经世子批准,就擅自离开,是否对世子不敬?”
尹思明微微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他是资宪大夫的弟弟。”
高弘图点点头,表示明白。
资宪大夫在朝鲜国内,是正二品的职务,担任此职务的,正是投降派的代表崔鸣吉。崔鸣吉向来和鞑子交好,和朝鲜军中大将沈器远也交好,因此,在朝鲜国内,力量还是比较强的。崔鸣吉当然不愿意看到张准到来朝鲜,难怪崔浩光会有这样的态度。
也难怪李淏会被安排来见张准。没别的,别人是小孩子嘛,就算以后要搞出什么事情来,你也不好意思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小孩子说的话,显然是做不了准的。礼数上,朝鲜方面是最高规矩了。但是真实的意图,始终没有明确的表示出来。
逼走了崔浩光,只是说暂时远离了投降派。但是,这里毕竟是仁川港,而不是庆云宫。朝鲜的核心权力,还在庆云宫内,在国王李倧的手里。朝鲜的立场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这位国王才能最后决定。而投降派到了庆云宫,肯定是不会轻易退却的。
高弘图因此直言不讳的问道:“尹大人,对于鞑子,国王殿下到底是什么态度?”
尹思明肯定的说道:“我国的立场一向不变。”
高弘图悄悄的皱皱眉头。对方显然是在耍太极。一向不变,谁知道这个一向,到底是什么?不过,试图在这样的宴会上,探知朝鲜的底细,那是不可能的。于是,高弘图微微一笑,举杯和尹思明对饮。这是无声的抗议,同时也是礼貌的鄙视对方。当然,尹思明故作不知。
朴安成忽然朗声叫道:“贵客光临,岂能没有歌舞?”
说罢,轻轻的拍拍手掌,只看到一群女子从门外进来。她们衣装华丽,姿色优美,颇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态势。宴会厅的里面,顿时充满了各色的女人香气。
高弘图也就不再言语。歌舞上来了,当然不可能涉及任何的正事了。天大的事,都要等到以后再说了。朴安成将舞女招呼上来,显然是无法给明国满意的答复了。张准他们想要得到准确的答案,最终还得到汉城的庆云宫去。
朝鲜向来出产美丽女子,在唐朝的时候就有“昆仑奴”、“新罗婢”的称呼。昆仑奴是指来自天竺一带的仆人,新罗婢自然是来自朝鲜半岛了。以前,一个出色的新罗婢,是要卖几十万铜钱的,折合成白银,也要几百两。
元朝的时候,蒙古人从高丽国大量索取女子,作为自己银乐使用。高丽王就是靠不断的进贡美女,获得蒙古人的支持的。明国建立的时候,明朝皇帝的后宫,每年也有一定量的朝鲜年轻处女送入。不过,明国的皇帝,很少给她们较高的地位,因此,她们一般都名不经传。
总共是十二个年轻女子,都身穿白衣。她们长长的黑发如流云飞瀑一般顺畅地垂散在脑后,黛眉弯如新月,眼眸乌黑莹亮,瑶鼻秀挺,樱唇嫣红,秀美的瓜子脸上,肌肤白里透红。娇嫩柔润,吹弹可破。
她们轻纱薄袖,有如若蝶翼,动作时而柔缓轻逸,如蝴蝶采花,时而急旋迅舞,如飞鸟投林。随着她们美丽的香舞,莲花儿、牡丹花儿、菊花儿、梅花儿、桃花儿、百花儿向四面八方散播。
尹思明含笑说道:“都督大人大驾光临,可否指点一番这些民女的歌舞?要是有喜欢的,下官就让她单独为大人表演如何?”
张准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尹大人,谢了!我来朝鲜,不是来沾花惹草的,是来杀鞑子的。要是大人有心,曰后送我几个倒也无妨。现在嘛,免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