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

  （0671）“汉狗！”

  有鞑子立刻吼叫起来。

  遭受袭击的鞑子，只是出现了些许的慌乱，马上弯弓搭箭，展开反击。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的。

  他们的箭镞，能够有效控制周围大约六十米的范围。袭击者想要穿越这六十米的距离，冲到他们的面前，那可是相当的不容易。这也是鞑子坚持以骑射立国的最基本原因。在他们看来，只要这一手功夫掌握好，面对敌人，就已经是立足于不败之地。

  当年的蒙古人，也是依靠这样的骑射，雄霸天下的。永远都将敌人置于他们的箭镞射程之内，却又不会让敌人靠近自己的身边。那些不擅长骑射的敌人骑兵，无论是全身盔甲的重骑兵，还是士气变态的马穆鲁克骑兵，都不是蒙古骑射手的对手。

  “嗖！”

  一枚箭镞呼啸着迎面飞来。

  “噗！”

  一个马贼胸膛中箭，顿时闷哼一声，两腿一软，跟着仰面翻倒。

  他刚好是在河边下土坎的位置，结果，中箭以后，直接就够滚下去了。箭镞带起的血雨，洒落一地。

  “嗖！”

  “嗖！”

  “嗖！”

  又是连续几枚凶悍的箭镞射过来。

  土坎附近，又有几个马贼被射中，一骨碌的直接滚下去，然后两腿一伸，不会动了。他们渗透出来的鲜血，让土坎的下坡位置，变得更加的湿滑，更加的混乱。有些冲的比较急的马贼，脚底下一滑，也滚落了下来。别人还以为他中箭了，结果他又幸运的爬起来了。

  三四十个鞑子骑射手，正好在河滩上排成一条直线，朝刘黑子他们不断的放箭，完全堵死了刘黑子他们前进的道路。对于这样的袭击，鞑子的反击，可谓是驾轻就熟，完全不需要任何的命令，就能够完美的进行配合。对于刘黑子，他们甚至有点调戏的心理。

  只有这一百多人，就敢冲上来和大金国的勇士肉搏，也太不将大金国的勇士当一回事了吧。我们不过就是在虎贲军的手里吃点亏而已，怎么沦落到连一般的马贼都敢对我们动手了？该死的虎贲军，对我们的形象打击真是太大了。要是换了以前，哪里有马贼敢对大金军的勇士伸手？

  “嗖！”

  “嗖！”

  “嗖！”

  鞑子的箭镞不断的呼啸而来。

  试图冲下土坡的马贼，不断的被射中倒地。

  转眼的功夫，在土坎的附近，就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二三十具马贼的尸体。大量的鲜血，染红了下坡的泥土，还染红了附近的河滩。话说滹沱河的河滩，的确是太洁白了，洁白到上面出现点点滴滴的血迹，在数百米之外都能看到。

  鞑子的箭镞，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又快又狠。张准曾经测算过，在力量充沛的条件下，一个普通的鞑子弓箭手，只要三十秒左右的时间，就能射出最前面的五枚箭镞。换言之，就是比虎贲铳的射速还要快。当然，这样高频率的放箭，还是很少的。在体能迅速下降以后，射箭的速度也会大大的降低。

  “嘎嘎！”

  “嘎嘎！”

  “嘎嘎！”

  鞑子骑兵一边放箭，一边还高声的叫嚣，张准甚至可以明显的听到他们讽刺的意味，可能是在讽刺刘黑子他们的愚蠢，要自杀也不是这样子的。

  在这样的开阔地，试图冲上去和鞑子肉搏，在鞑子看来，的确是蠢到家了。以骑射起家的鞑子，怎么可能给他们靠近的机会？干涸的河床，没有任何可以隐蔽的地方，暴露在鞑子的箭镞之下，只有死路一条。

  后面的鞑子听到动静，也纷纷的靠上前来。刘黑子刚刚发起攻击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其他的方向，也会有敌人出现，因此显得十分的警惕。但是片刻之后，他们判断出，敌人只是从正面出现。于是，他们就放心到前面增援来了。

  “完蛋了！”

  刘黑子的脑海，顿时一片的空白。

  鞑子的弓箭，如此的厉害，完全堵死了他们冲击的道路。他们如果继续冲上去的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鞑子的箭镞射死。但是，他的人都已经在河床上了，想要撤退，都来不及了。在这个时候撤退，肯定会被鞑子尾追的，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跑掉。

  这时候，刘黑子有点后悔了。他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的和张准商量一下，以为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能够搞定这些鞑子。事实上，这些该死的鞑子，还真是不好对付啊！即使占着渡口的优势，他还是无法奈何对方。他和他的马贼，都不擅长放箭。以他们目前和鞑子的距离，根本无法伤害到鞑子的一根毛。

  一时间，刘黑子有点心如死灰。配合有利的地形，都无法将自己的媳妇解救回来，恐怕是连自己都要搭在这里面了。他是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他自认自己的勇气，绝对不会比鞑子少，凭什么鞑子就那么厉害，就要受鞑子的欺负呢？

  “嗖！”

  “嗖！”

  “嗖！”

  连续几声的箭镞破空声传来。

  刘黑子的身边，又有几个马贼同时倒下，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干涸的河滩。还有鲜血飞溅到了刘黑子的身上，热乎乎的，粘粘的。血珠从眉头上滚落，渗透到刘黑子的眼睛里，结果，刘黑子看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红彤彤的一片。

  这时候，更多的鞑子骑兵，从后面增援上面。他们摆开弯月形，向刘黑子他们不断的放箭。这是鞑子骑射手欺负敌人的重要手法，就跟打猎一样。处在弓箭射程里面的目标，根本无法逃过他们的箭镞。一百多人的鞑子，至少有一大半都到了前面了。最后面的鞑子，距离南边的河岸，也有差不多八十米的距离。

  “开火！”

  张准看准机会，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传来，一枚米尼弹呼啸而去。

  “噗！”

  对面一个鞑子骑兵的身上，顿时爆发出一朵绚丽的血花。他的身体，跟着在米尼弹巨大惯姓的冲击下，不由自主的向后翻倒。他手中的箭镞，正要出手，结果，被身体向后一带，就向半空飞出去了。

  “噗通！”

  这个鞑子骑兵的身体，重重的掉落在水里，飞溅起大量的暗红色水花。由于死亡来的太突然，他胯下的战马，还有他身边的鞑子同伴，都没有丝毫的反应。直到飞溅的水花打在旁边鞑子的脸上，在冰冷的水花刺激下，他们才感觉到不妥。

  “砰！”

  “砰！”

  “砰！”

  其他狙击手的枪声，也跟着响起来。

  二十五个狙击手，一起开枪射击，正好锁定二十来个鞑子。狙击手和目标之间的距离，最多不过一百一十米。在这样的距离上，绝对是弹无虚发，百发百中。

  “噗！”

  “噗！”

  “噗！”

  果然，随着枪声，前面一排的鞑子，纷纷中弹，不断的爆发出一朵朵鲜红的血花。大多数的狙击手，第一枪都选择了爆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确保有效的打死敌人。在这样的距离上，爆头的把握还是百分百的。

  中弹的鞑子，身子情不自禁的摇晃着，颤抖着，然后不约而同的倾侧，有的向后倒下，有的向前面倒下，还有的直接瘫痪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了。被打中了脑袋的鞑子，瞬间就死亡了，接下来的动作，完全是出于惯姓。他们手上的弓箭，也随着主人的死亡，噼噼啪啪的掉落在河水里。

  “噗通！”

  “噗通！”

  “噗通！”

  鞑子的尸体，持续不断的摔倒在水里，飞溅起凌乱不堪的暗红色水花。有的鞑子在倒下去以后，脚板还扣在马镫里面，姿势非常的古怪。还有的鞑子，尸体互相重叠起来。附近的河水不断的荡漾着，从原来的淡淡的暗红色，变成了鲜红的颜色。

  即将出手的箭镞，虚弱无力的被释放出来，在半空划出一条歪歪斜斜的弧线，然后落在了地上。还没有出手的箭镞，则干脆掉了下来，直接潜入了水中。其他的杂物，在河水里面浮浮沉沉的，跟着就被河水推动，向下游飘荡过去。

  被米尼弹从正面打中，那可是最要命的。这些鞑子身上的皮衣、皮甲，还有薄薄的铠甲，根本不可能阻挡米尼弹的杀伤力。鞑子也是血肉之躯，被打中要害以后，基本上没有幸存的可能。

  刘黑子等人，顿时感觉一松，鞑子的箭镞，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听到火铳响起的声音，他们瞬间明白，在这个紧要关头，是虎贲军拯救了他们。要是虎贲军不开枪的话，他们就要全部丧生在这个洁白的沙滩上了。

  “砰！”

  “砰！”

  “砰！”

  不等鞑子反应过来，第二轮的枪声又传来了。

  打完第一枪以后，张准他们将打空的虎贲铳往左边一抛，然后接过从右边递来的另外一支虎贲铳，跟着举枪射击。配合熟练的他们，中间的转换时间，最多只要三秒钟。

  “噗！”

  “噗！”

  “噗！”

  随着不算激烈的枪声，又有更多的鞑子从马背上掉下来。

  其实，鞑子的目标，真的很明显。空旷的河床，没有任何的障碍物，没有任何阻挡射击的因素存在。甚至，连风力都不用考虑。狙击手射击的距离，都在八十米到一百二十米之间。这么短的距离，对于一个久经战阵的狙击手来说，完全不会有失手的可能。

  更难得是，鞑子是在马背上。在鞑子反应过来之前，他们的身躯，要比人质高出足足一个马位。射击这样的目标，这样有个巨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伤及人质。哪怕万一，万分之一的机会，有米尼弹打空了，米尼弹也会从人质的头顶上掠过，飞到河对岸去。

  狙击手两轮的射击，至少打死了四十个的鞑子。有些米尼弹打重复了，没有发挥自己的威力。倒下去的鞑子，极大的阻挠了同伴的行动，同时让他们震惊当场。一时间，残存的那些鞑子骑兵，竟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甚至有鞑子骑射手手里明明扣着弓箭，就是没有发射。当虎贲铳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们下意识感觉这个声音非常的熟悉，跟着无数的魔魇，瞬间迅速的涌入他们的脑海。对于虎贲铳的射击声，没有鞑子不熟悉。因为，那是他们最深切的噩梦。自从南下越过长城以后，这个声音，就是他们最不愿意听到的。

  这一小队的鞑子骑射手，的确是一个完整的牛录。他们参与了对董家堡的进攻。结果，在虎贲军的强力反击下，他们折损了足足一半的人手。这是大金军从来没有遭受过的惨重损失。每一个大金军，都不可能忘记董家堡的一切。换言之，就是无法忘记虎贲军的一切。特别是，这个要命的虎贲铳的枪声。

  “虎贲军！”

  “虎贲军！”

  “虎贲军！”

  有鞑子又急又怒的吼叫起来，声音里面夹杂有一丝丝的慌乱。

  他们毕竟不是笨蛋，立刻判断出，自己遭受了埋伏，而且还是遭受了虎贲军的埋伏。如果是遭受别人的埋伏，他们根本不会慌乱。以他们一百多人的兵力，即使遭遇上千的明军埋伏，他们也有安全脱身的把握。但是，遇到虎贲军，那就得两说了。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虎贲军居然敢出现在距离董家堡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还是步兵！而且还打扮成马贼的样子！虎贲军当真是太不要脸了！显然，鞑子是将刘黑子等人也当做是虎贲军的一部分了。单纯就勇气而言，刘黑子的马贼，的确是比较骁勇的。

  因为鞑子骑射手都是在河床里面，和岸边的陆地有一定的高度差，他们即使坐在马背上，也无法准确的观察到北岸的动静。他们甚至无法看到，张准他们所在的位置。他们无法判断，虎贲军到底来了多少人。这给鞑子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万一虎贲军的数量众多，他们就要全部完蛋了。

  “上！”

  “做翻他们！”

  刘黑子趁机大吼起来。

  其他的马贼，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随即自信心又大幅度的提升起来。他们鼓起勇气，飞速的向鞑子冲过去。虎贲军一出手，就撂倒了几十个的鞑子，这给了他们极大的勇气。有这么厉害的虎贲军帮忙，他们还担心什么？

  后面的鞑子骑兵，听到枪声，立刻感觉有些不对。对于虎贲铳的响声，再白痴的鞑子，都能够判断出来。这种声音，甚至半夜梦醒的时候，他们都能产生幻觉。显然，他们是遭遇到虎贲军的伏击了。他们的内心，尽管有些慌乱，却也只好硬着头皮冲上来。

  他们不能撤退。要是在这样的野外交战，他们居然也被虎贲军打得丢盔弃甲的话，回去也是要被问罪的。没别的，太丢脸了。虎贲军连骑兵都没有。大金国的勇士，可都是骑兵。大金国的勇士，面对虎贲军的步兵，要是也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不用上面问罪，他们自己都无法接受。大金国的尊严，大金国勇士的尊严，不是虎贲军轻易就可以糟蹋的。

  再说，自从董家堡失利以后，鞑子一直在疯狂的想要寻找虎贲军的漏洞，要给虎贲军一点沉重的打击，要报一箭之仇。只是，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虎贲军躲在董家堡里面，根本不肯出来。现在，虎贲军突然出现在献县附近，距离董家堡这么远，他们要是不抓紧机会，给虎贲军来一点血的教训，他们怎么受得了这口气？

  “杀了他们！”

  有个鞑子的白甲兵狠狠的叫道。

  “冲啊！”

  鞑子骑兵鼓起勇气，一起催动战马，向北岸靠过来。

  他们的箭镞可以射杀刘黑子等人，却是够不着张准他们。他们判断，虎贲军的火枪手一定是躲藏在岸边的草丛里，偷袭大金军的勇士。对于这样的鼠辈，大金军的勇士，向来都是鄙视的。但是，鄙视归鄙视，想要消灭这些鼠辈，他们还是要将距离缩短了再说。

  “这帮傻蛋！”

  “死到临头还嘴硬！”

  王老虎在后面看到，情不自禁的冷笑。

  连一百人都不到，就向虎贲军发起冲击，这不是找死吗？

  虎贲军狙击手巨大的战斗力，不要说鞑子骑射手惊讶，就连王老虎刚才都被震慑得不轻。乖乖的，当真是厉害啊。枪声不怎么密集，鞑子却是一串串的倒下，感觉就好像是面条人一样，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真是太干净，太利索，太爽脆了。

  “砰！”

  “砰！”

  “砰！”

  “噗通！”

  “噗通！”

  “噗通！”

  果然，虎贲军的枪声再次响起，一排米尼弹过去，又有二十来个的鞑子，直接掉入了河水里，溅起一阵阵暗红色的水花。

  鞑子的战马，在水中的行动，速度总是要慢一点。这给了虎贲军发飙的机会。对于张准等人来说，根本不需要装填弹药的时间，几乎每三秒钟就可以射击一次。这样的射击速度，绝对是惊人的，几乎是不间断的感觉。

  在河床上，三秒钟的时间，鞑子最多前进十来米。而且，前面的鞑子被打死，后面的鞑子，还得绕过前面同伴的尸体吗，才会迂回前进。这会耽误大量的时间。而且，他们极有可能在迂回的时候，就被飞驰而来的米尼弹打中了。这意味着，鞑子的冲击，注定了只能是在原地徘徊，根本无法有效的冲过来。

  “砰！”

  “砰！”

  “砰！”

  第四轮的米尼弹过去。

  鞑子又倒下了二十几个人。

  到这个份上，鞑子再也支撑不住了。虎贲军给鞑子造成了太大的伤亡，鞑子中的某些人，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有几个鞑子骑兵忍不住拉紧缰绳，试图拨转马头离开。

  以前的鞑子，都是悍不畏死的，一旦进入战场，一个个都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只知道向前猛冲，死不后退。其实，有些聪明的鞑子，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的，这叫做置诸死地而后生。在战场上，你越是怕死，越是死得快。你越是不怕死，越是有可能活下来。

  但是，在虎贲军的面前，他们的经验，却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在虎贲军的面前，悍不畏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真的死了。米尼弹最喜欢的，就是不懂得掩护自己，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傻大个。任凭你是身高八尺的顶天立地的大汉，一粒小小的米尼弹过去，也足够将你的胸腔打成一锅粥。

  “砰！”

  “砰！”

  “砰！”

  第五轮的枪声响起来。

  “噗通！”

  “噗通！”

  “噗通！”

  又有二十来个鞑子骑兵，陆陆续续的倒在了水里。

  在这个时候转身，开玩笑呢。将自己的后背让给虎贲军的狙击手，这不是故意自杀是什么？鞑子也是昏了头了，选择在这个时候转身。战马在河水里面转身，可是要比陆地上慢好一些。它转身的时间，足够虎贲军打两枪了。

  五轮的射击，其实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就是这么点时间，鞑子骑兵已经倒下了一百人以上，剩下的三四十人，也出现了混乱。到底是继续前进，还是立刻后退。这是个严重的问题。继续前进，可能挨枪子。往后退，不但可能挨枪子，还连大金军的颜面都丢尽了。

  “上啊！”

  “砍了这些狗曰的！”

  刘黑子来劲了。

  他明白虎贲军是在帮他们。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抓住的话，太可惜了。

  他冲到一个倒下来的鞑子面前，就要补刀，结果发现已经没有必要了。这个被打中的鞑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脑袋都被爆开花了，跟个烂西瓜一样，还能活着？再找第二个鞑子，试图补刀，结果同样发现，这个鞑子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刘黑子愣了愣，在感觉虎贲军太厉害的同时，又有点后怕。要是张准在背后给他一枪，他就彻彻底底的完蛋了。想起自己刚才对张准的不耐烦，还有不尊敬，他就有点心有余悸。幸好，张准看起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否则，也不会出手帮他了。

  “这个刘黑子！”

  “不解救人质想干嘛？”

  张准在后面看到刘黑子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大皱眉头。

  刘黑子在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让人质赶紧向前跑，又或者是要他们趴下。而不是去检查鞑子有没有彻底的丧命。由于枪声的关系，即使张准放声大吼，人质们也不会听到的。这个时候，只有刘黑子的吼叫声，人质可以听到。

  其实，张准是误会了。

  刘黑子其实是担心有鞑子漏网，给人质造成伤害。刘黑子对火铳的判断和认识，都停留在飞鸟铳、迅雷铳、三眼铳等火器上面。这类火器，在这么远的距离，可不敢保证能够让鞑子一命呜呼。万一鞑子死到临头，失去了理智，对着人质大开杀戒，他的媳妇儿就危险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事实上，被狙击手打中的鞑子，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就这一百米的距离，虎贲军最优秀的狙击手，要是都打岔了，那才是闹笑话了。这次的战斗，是虎贲军最最精锐的一小撮人，对付普通的一小撮的鞑子，双方的差距，即使用滹沱河来形容也不为过。

  “砰！”

  “砰！”

  “砰！”

  第六轮的枪声响起来。

  又有十几个的鞑子歪歪斜斜的倒下来。

  原本密集的鞑子，现在更加的稀疏了，间隔很远才有一个。他们的动作，也不一样。有的试图逃跑，有的却试图去屠杀人质。不过，这对于虎贲军的狙击手来说，只要目标是在射程之内，疏密关系不大，都是一样的。

  “想跑？”

  “晚了！”

  王老虎等人兴奋的大叫起来。

  转身最快的鞑子骑兵，距离滹沱河南边的河岸，还有十几丈的距离呢。谁叫他们刚才急匆匆的跑上来，现在想要退回去，已经迟了。战马要涉水过河，可飞驰不起来。他相信张准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果然，一个鞑子举起弯刀，就要杀死自己身边的女人质。结果，他的弯刀正举起来，一枚米尼弹过去，直接将他的脑袋爆出一朵血花。于是，他的身体，就连同他手中的弯刀，都一头栽倒在那个女人质的面前。而那个女人质，仿佛已经被吓得麻木了，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砰！”

  “砰！”

  “砰！”

  枪声继续的响起。

  “噗通！”

  “噗通！”

  “噗通！”

  每一声的枪响，随之而来的，都是鞑子掉入水里的声响。

  在这样的情况，张准要是让一个鞑子逃跑，都是不可饶恕的。他举着虎贲铳，密切的扫射着战场，只要发现目标，就可以给对方一枪。只可惜，目标都不存在了。

  最后一个鞑子骑兵，摇摇晃晃的，好像是喝醉酒一样，想要倒下，就是没有倒下，仿佛怎么都不甘心倒下的样子。刘芒等人不耐烦了，给他补了几枪。于是，他就重重的摔倒在了河水里面。

  至此，战斗结束。

  一个鞑子都没有跑掉，全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