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

  （0951）

  “装弹！”

  “放！”

  钟无影继续下令。

  “砰！”

  “砰！”

  “砰！”

  连续十七声枪响，在空旷的原野上久久的回荡。

  天色，慢慢的恢复光明，太阳重新出来了，继续照耀着这片土地。耳边回响的惨叫和嘶鸣，也慢慢的消失。四周，继续是寂静的一片。忽然间，从空地的中间，卷起一阵狂风，向天空的深处直奔而去。风在呜咽，就好像是无数的英灵，从地下腾空而起，最终，消散在遥远的天边。

  “安息吧，前辈们！”

  钟无影默默的喃喃自语。

  他再次举起自己的右手，庄严的敬礼。

  ……过了马儿墩寨以后，道路就不是很好走了。这里是典型的山地，地势起伏不平，过了一座山，又是一座山。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几乎看不到什么空地，视线感觉非常的压抑。

  放眼四周，树林的颜色，感觉都是暗黑色的。显然，这是纯粹的深山老林。长白山的深山老林到底有多大，估计除了张准之外，谁也说不上哪怕是大概的数字。反正，就是很大很大，大得没有边际，从来没有人知道，长白山的边际，到底是在哪里。

  虎骑兵走在深山老林的小路上，感觉相当的诡异。如果不是鞑子投降了，钟无影是绝对不敢这样行军的。他一定会要所有的骑兵下马步行，然后派出大量的尖兵，侦察四周的动静，以防止有埋伏。

  在这样的地形上，一旦被鞑子伏击，进入近距离肉搏状态的话，虎贲军是要吃大亏的。不过，话说回来，在这样的地形上，使用骑兵，本身就是天大的错误。只有傻瓜，才会动用骑兵在这里和鞑子交战。鞑子之所以在这里肆虐，很大的原因，是鞑子本身是渔猎民族，骑射功夫是后来才学会的。

  钟无影估计，都督大人之所以要接受皇太极的投降，最终放过了鞑子的残部，估计也是考虑到地形上的原因。要是鞑子鱼死网破，一直隐藏在深山老林里，和虎贲军捉迷藏的话，估计虎贲军也要花费一番周折，才能将他们彻底的消灭掉。

  说真的，这些深山老林，的确是太广袤了。站在高处，举着千里镜，看着茫茫的林海，一眼根本看不到头。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彻底消灭鞑子，钟无影感觉不太可能。要是鞑子一路向北逃窜的话，想要追击他们，就更加的困难了。

  虎贲军骑兵，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地形条件下作战过。如果这时候有突发情况，只怕是很难想象的。这个时候，钟无影的手下，只有不足三千人的骑兵而已。

  幸好，中原王朝，从来不缺汉歼，蒙古人里面，也从来不缺带路党。这不，带领虎贲军骑兵前行的，就是蒙古人的骑兵队伍，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阿曰斯兰的心腹嘎尔迪。阿曰斯兰这家伙，一直惦记着皇太极的几个女人呢。

  说来也是好笑。眼前这一切，似乎都是大金国自己造成的。当初，皇太极征服蒙古大草原，觉得无上的荣耀，除了邀请蒙古人到沈阳作客之外，还觉得不够，又还邀请阿曰斯兰和嘎尔迪等人，前往赫图阿拉作客，顺便参观大金国的发源地。

  结果，嘎尔迪很留心，对赫图阿拉周围的地形，都进行了秘密的考察。结果，现在的他，光荣的成为了带路党。要是没有之前的秘密考察，嘎尔迪根本无法完成这个任务。或许，这也算是大金国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将军，过了前面的山岭，就能看到鞑子了。”

  嘎尔迪恭敬的说道。

  在虎贲军的面前，蒙古人都乖巧得很。没办法，虎贲军连鞑子都灭掉了，要灭掉蒙古人，恐怕也不是很难。就算不能彻底灭掉蒙古人，至少可以打掉一半以上的蒙古人有生力量。

  蒙古人如果和虎贲军开战的话，想要在漠南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统统都回去漠北喝西北风吧。再说，也不是所有的蒙古人，都愿意和虎贲军开战的。因此，现在的蒙古各部落，对虎贲军，都非常的敬畏。

  为了表示自己和虎贲军是一家，嘎尔迪也改口称呼鞑子了。令人感觉可笑的是，仅仅是两年前，他的老大，阿曰斯兰，和豪格，还是称兄道弟的。可见，在利益的面前，每个人都是善变的。

  “辛苦了，继续带路吧！”

  钟无影不动声色点点头，缓缓的说道。

  对于嘎尔迪的效忠，钟无影是嗤之以鼻的。有阿曰斯兰这样的好色首领，手下的心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要是相信他们的忠诚，说不定哪天被他们给卖了，都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呢。不过，钟无影也不怕他们捣鬼。

  蒙古人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敢捣鬼的，哪怕钟无影他们没有携带武器装备，只是两手空空，蒙古人都不敢捣鬼。为什么？原因很简单，背后有强大的支撑。在钟无影的背后，有十万的虎贲军将士，这就是他最大的力量源泉。

  阿曰斯兰只要有一念之差，虎贲军在灭掉鞑子以后，不介意对他对手。对于归化城一带，张准其实还是比较看重的。如果真的要动手，张准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相信，在灭掉了科尔沁部落以后，敖特尔部落和哈喇慎部落，也不介意对土默特部落动手。蒙古人内部的争斗，本来就是非常激烈的。无论是谁，只要得到虎贲军的撑腰，都会毫不犹豫的开战的。

  ……到达灶突山的附近以后，钟无影等人，终于是看到了残存的鞑子。对方正在这里等待虎贲军的到来。两军的第一次会面，就在灶突山下面的茅棚进行。充当翻译的，正是嘎尔迪本人。

  灶突山是很多鞑子心目中的“圣山”，据说长生天每年都会在这里出现，显灵托福，保佑鞑子来年身体健康，六畜兴旺之类的，至于是否真的有效果，那就看个人的说法了。

  虎贲军的到来，当然严重的引起了鞑子的惊恐和不安。双方的交流，显然是不太友好的，加上语言上的障碍，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残余的鞑子，才不得不接受虎贲军的要求。

  作为失败者，内心的苦涩滋味，是可想而知的。大金国有过那么辉煌的过去，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的确是令人沮丧。他们无奈的看着虎贲军骑兵，一步一步的深入到赫图阿拉的核心腹地，却是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有反抗能力的人，都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全部丧生了。剩下来的，都是没长大的孩子，又或者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其他的，自然就是女人了。他们，都是皇太极要极力保护的对象。

  “我叫钟无影！”

  “我代表虎贲军大都督张准到来！”

  “都督大人已经接受你们大汗的投降要求！只要你们按照无条件投降的要求行事，我就可以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但是，如果你们不肯执行上头的规定，又或者是想要破坏投降协议，我不介意，将你们中的部分人，又或者是全部人，都送去给长生天照顾！”

  钟无影站在赫图阿拉的空地中间，开门见山的说明自己的来意。在他的身边，乃是刀光闪闪的虎贲军骑兵。

  皇太极在决定投降的时候，已经和赫图阿拉方面打过招呼。这时候在赫图阿拉主持事务的，都是以前的几个老人家。他们看起来，都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气了。大概，这也是皇太极不得不无条件投降的原因。继续打下去的话，满族人真的要全部灭亡了。

  “我们虎贲军的纪律，是严格的！”

  “只要你们不做蠢事，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钟无影继续冷峻的说道。

  “随你们所愿。”

  几个有气无力的老人，只能是这样回答。

  “好！”

  钟无影点点头，立刻命令部队行动起来。

  虎贲军首先要做的，当然是封存大金国的所有财富。大金国这些年，东征西讨，的确是缴获了无数的战利品。外界传说，光是金银就有几千万两。这些战利品，虎贲军自然是第一个要据为己有的。以后的虎贲军海军，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啊！

  其次，是监视蒙古人的动作。张准答应，将皇太极的几个女人，都卖给蒙古人的。除了这几个女人，别的任何东西，蒙古人都没份。蒙古人要是试图趁火打劫，虎贲军是要阻止的。

  处理几个女人，是很简单的事情。这年代的游牧民族的女人，根本没有什么三贞九烈的说法。对于这样的命运，估计她们也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了。那几个女人很快被带走，其他的人却留下了下来，包括皇太极和其他大金国高层的幼儿。

  他们不是张准要清理的对象。对于未成年的鞑子，虎贲军全部高抬贵手，全部放过了。但是，他们必须迁徙到美洲大陆去。以后是否可以出几个英雄人物，就看他们各自的本领了。

  撤退回来赫图阿拉的满族人，并没有大箭以上的级别。这意味着，钟无影没有必要甄别他们。清点人口，男女老幼，全部计算在内，总共是十三万人左右。这是建州女真残存的全部人口了。

  ……在钟无影的骑兵队伍中，有几十个装束比较特殊的人。他们不是虎贲军士兵，而是隶属于财务部的管辖。准确的来说，他们是沈凌菲的手下。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粗略统计大金国的财富。一般的虎贲军士兵，除了金银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不懂得估算价值的，必须由这些人出手。

  大金国的财富，的确不少。经过几十个人曰夜计算，最终得出一个粗略的数字。黄金、白银之类的，估计总价值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左右，宝石、古玩之类的，估计有八百万两左右，药材、兽皮之类的，估计也有六七百万两白银左右。

  这些，基本上都是明国、蒙古、朝鲜等地的财富，只是在鞑子的手里打个转，然后来到了虎贲军的手上。可以这么说，大金国的国土，虽然比较小，这财富却是沉甸甸的，相当的不错。

  ……在钟无影进军赫图阿拉的同时，杨伟国率领的虎贲军骑兵，同时向铁岭卫出发。铁岭卫就是今天的铁岭市附近，是辽东北部的重要要塞。但是这里并不是虎贲军的最终目标。在越过铁岭卫以后，他们继续向北。

  明朝的东北疆域，只到安乐州（今辽宁省开原市）的清阳堡（今辽宁省昌图县）一带，但是，这还不够，还要继续向北。争取在这个冬天来临之前，到达塔木鲁卫，也就是今天的吉林省长春市附近。

  ……刘吉祥率领的虎贲军骑兵，则从沈阳出发，向西北方向前进。他们的目标，乃是越过辽河，经过彰武等地，向科尔沁草原的核心腹地前进。他们还要在彰武，建立一个汉人的定居点。

  在虎贲军围攻辽阳和沈阳的同时，在科尔沁草原，烽火也燃烧起来了。敖特尔、哈喇慎和土默特三个大部落，联合起来，一起发动了对科尔沁部落的进攻。失去了大量有生力量的科尔沁部落，只有被群殴的份，眼看就要灭亡了。

  但是，在这次的战斗中，占据主导的，依然是虎贲军骑兵。刘吉祥就是作为张准的代表，前往蒙古草原，协调敖特尔、哈喇慎和土默特三个部落的关系的。蒙古大草原三国鼎立，互相攻讦，互相牵制，是虎贲军最希望看到的。

  事实上，虎贲军未来的直接控制区域，也会直接延伸到彰武一带。张准的意思，是要包括今天的辽宁省全部。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虎贲军还要继续向北，一直拓展到西伯利亚一带。至少，要抢在哥萨克骑兵到来之前，将雅克萨和尼布楚等人，掌握在虎贲军的手中。

  对于俄国的东扩，张准自然是充满了警惕的。不过，目前的虎贲军，似乎还缺少向高寒地带扩展的经验和实力。想要控制整个西伯利亚，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大量的工作。不过，没有关系，可以慢慢来的。作为一个穿越者，难道还不如一个俄国沙皇吗？

  ……在虎贲军向辽东各地四处进军的时候，一路长途跋涉的皇太极，经过一个月的艰苦努力，终于是步伐蹒跚的来到了辽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