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王

  第二天我关门歇业了，我要好好庆祝一番，跟梦雪突破了底线让我充满了幸福感，我又不能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再一个我也想感谢那帮帮我们的好朋友。

  我约了眼镜，赵凤，蒙毅，还有几个比较铁的兄弟，我还给老白打了电话，前段时间大飞的妈妈出院了，老白也准备回学校了，不过能不能来还不一定。

  下午我们在一起吃了晚饭，我定了一间比较好的包房，我点了一桌子菜，看着桌子上人我很感慨，我这回叫的基本都是性格脾气相投的朋友了，我发现每一次喝大酒人数都在变，越变越少，一些人离开了，另一些人加入了，或许人生就是如此，有些人注定只是你的过客。

  我的心态也在变，每天对着不同的顾客，我都在陪着笑脸，冲动越来越少了，脾气越来越好了，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改变了。

  我端起了酒杯！

  “非常感谢，啥都不说了，我先干了！”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有时候真的感谢的话说不出来，说了反而假了。

  桌子上没有太多喧闹，大家都轻声的谈笑，喝酒。

  “耗子，你能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我俩喝一个。”赵凤端起了杯子。

  我跟赵凤是关系最久的，看着她我就想起初中时候的一些事，现在想来也好笑了，时间不长却感觉恍若隔世。

  “梦雪，我把耗子就交给你了，他要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赵凤又跟梦雪喝了一个。

  赵凤是很真实的一个人，跟她交往越久越发现她的真，有时候两个人相交真的看缘分的。

  “眼镜，我把赵凤就交给你了，她要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躲远点。”我嘻嘻哈哈端起酒杯冲眼镜道。

  “我去！”眼镜拍着桌子跳起来：“交友不慎啊！”

  我们两个眼里都含着笑，能有这样的朋友真的挺幸运的。

  我又敬蒙毅，然后桌子上其他人，一个个喝下来，我渐渐的有了酒意。

  “少喝点。”梦雪悄悄拉了我一下。

  “没事，我高兴。”我看着梦雪，梦雪的眼睛里满是情意。

  一顿酒大家都喝的尽兴，喝完酒一群人闹着要去k歌，我们就往娱乐街走，这时候忽然我的电话忽然响了。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老白。

  “老白，你不够意思啊，不说了赶回来……”

  我的话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传出老白沉痛的声音。

  “耗子，大飞他妈去了！”

  “什么！”我愣了一下。

  “大飞他妈去世了，就在一小时前。”老白的声音非常的低沉。

  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心口就像被什么堵住，太突然了，上次去医院大飞还说他妈病情有好转了，医生说还能维持，怎么突然就……

  “怎么了？”梦雪他们几个都停了下来。

  “大飞他妈去世了。”我拿着电话的手无力的放了下来。

  商量一阵后，我和梦雪，还有眼镜和赵凤我们四个决定连夜赶回去，跟几个兄弟打过招呼，我们急急就走了。

  那个时间也没有班车了，我直接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谈好价钱我们就上路了。

  车子一路飞驰，我们几个都没什么心思说话，大飞以后就一个人了，想到这个我就伤心，在车上我跟老白一直联络着，最后我们的车子开进了一个很老的社区里。

  在一栋红砖旧楼房下面我们见到了老白，大飞家就在这栋楼里，楼下一群人正在搭灵棚，这也是我们这边的规矩，人死了要搭灵棚停两天，然后才火化。

  老白引着我们去找大飞，时间很晚了，搭灵棚的那帮人咋咋呼呼的，一边干活一边说笑，对他们这只是生意，当然不会管别人的心情。

  我们上了楼，在大飞家我见到了大飞，大飞就坐在沙发上，两眼发直一言不发，他家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亲戚之类的人，一个中年妇女对着大飞不停的说着什么，大飞一点反应都没有。

  等那个妇女的话头一停，老白叫了大飞一声，大飞慢慢的抬起了头。

  “大飞。”我叫了一声。

  “你们来了。”大飞站了起来，他朝我们走过来，眼神依然是木木的。

  我心里更加难受了，大飞以前多么飞扬的一个人，一下就变成这样了，但我也理解，这事太大了，他一时间接受不了。

  我们跟大飞说了一会话，这情形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然后一个老头把大飞叫了过去，屋里的气氛太压抑了，我们都待不下去，于是我们跟老白又下了楼。

  楼下的灵棚搭的很快，没一会棚子就起来了，灵棚那边有人在指挥，老白说大飞家的一些亲戚还有他妈的老同事在帮忙，我们一帮半大孩子也帮不上什么，这个时候就显出我们的稚嫩了。

  以前跟我爸，我也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但都是我爸带着，我啥都不操心，轮到自己朋友就有点有心无力的感觉，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和老白，眼镜躲到一边抽烟，我们三个都没说话，正抽着，忽然就响起了鞭炮声，跟着有人喊：“来了，来了。”

  我们就朝灵棚那边走，大飞也被从楼上带下来了，鞭炮声一停，我就看见一辆箱车开了进来，我知道那是放冷棺的车，大飞妈妈的遗体就在车里。

  “小伙子，过来帮忙。”

  有人招呼我们。

  我们赶紧过去，

  我亲手从车上把冷棺抬了下来，很重，我们好几个人抬都显得吃力，冷棺是玻璃盖子的，大飞他妈就躺在里面，我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死人，又是朋友的妈妈，我才见过她没过久，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我强忍着不适，帮着把冷棺抬进了灵棚里，有人拿了一块黑布正要蒙住冷棺，大飞忽然冲了进来。

  “妈！”大飞惨嚎一声，扑在了冷棺上。

  大飞嘶嚎起来，周围几个大人纷纷摇头，也不劝，我的眼泪也下来了，这场面太揪心了。

  等大飞哭了一阵，几个大人才上去拉，有人又放了一串鞭炮，大飞被拉走了，冷棺也被黑布蒙上了，我们几个都退了出来。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大家脸色都不好，老白算是最镇定的。梦雪和赵凤隔得远远的，都不敢靠近。

  操办白事规矩也挺多的，好在有几个大人在帮忙，我们就听指挥就行，那一晚我们一直熬到天蒙蒙亮。

  “要不你们先找个地方去休息，这还要两天呢。”老白对我们道。

  我看了眼梦雪，梦雪一脸的疲倦，确实这样熬可不行。

  “要不去我家吧，我家没人。”赵凤说了句。

  “行，那我们下午再来。”我拍了一下老白，我没劝老白去休息，他和大飞的关系，劝也没用。

  就这样，我们几个去了赵凤家，我们先在她家附近吃了早饭，然后就上了楼，到赵凤家门口我又想起之前的那些事，真是感慨。

  进了门，赵凤家跟以前没啥变化，一切都是老样子。

  “原来你家是这样啊。”眼镜比较兴奋，进了门就东张西望的。

  “你以为哪样啊！”赵凤白了一眼。

  “梦雪，我们去里屋休息，你们俩随便。”赵凤拉着梦雪进了她的卧室。

  “耗子，要不我们去睡那间房。”眼镜指了指另外一间卧室。

  “我就在沙发上躺一会。”我倒头就歪在了沙发上。

  熬了一夜，实在有点困，我几乎瞬间就闭上了眼睛。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见到一个血呼呼的人，那个血人就倒在我脚下，冲我伸出胳膊叫救命，然后一辆箱车开过来，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把血人抬了起来，车门大开，车里放着一幅冷棺，白大褂把血人往冷棺里塞，血人不肯，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冲我喊：“王浩宇，救我！”

  “蔡军！”我一下就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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