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王

  老板弄完了又回来接着坐，没过五分钟那个骑手竟然第三次回来，他又点了一些吃喝打包走了，骑手一走眼镜直接就冲老板来了句：“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老板笑着回应：“他可没病，他是送外卖的。”

  “送外卖？”我脑子里有什么一闪！

  “这附近有条网吧街，很多上网的都懒得动，肚子饿了就叫外卖，刚才那个骑摩托的就替人跑腿，收点辛苦费。”老板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

  眼镜这时候也吃饱了，然后我们结账就走了，回到旅店躺在床上我就琢磨起刚才送外卖的人，那个时候送外卖还不像如今这么普遍，属于比较少见的，新乡那边根本就没有。我的虾店生意好，每天很多等位子的，一些等不了的就会去别家吃，我就琢磨我也可以送外卖，这样出货量肯定更大，我们店本来就可以打包外卖，但是如果我能送货上门，效果肯定更好。

  琢磨着这事我慢慢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眼镜又去了派出所，这一次我们总算打听出来了，老白确实是被关起来了，但是具体情况却怎么也问不出来。我和眼镜在派出所墨迹了一个上午派出所的警察都没跟我们说实话，我被搞的一肚子气，眼镜气的吵了几句，还差点被警察给打了。

  万般无奈我们从派出所又出来，完全没想到竟然这么难，连老白具体犯啥事都没问到，更别说捞人了，我感觉宜镇的警察跟新乡完全不同，或许我在新乡跟警察打交道一直很容易，所以造成了错觉，宜镇派出所的一个小民警鼻孔都朝着天了，对我们是爱答不理。

  “耗子，怎么办，真是麻烦了，就算送钱都不知道给谁送！”眼镜郁闷的道。

  我有点后悔太莽撞了，来的太急了，我在宜镇完全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有点抓瞎了！

  “我还不信这个邪！”我赌气道。

  就在这个时候我电话就响了，电话是孙所打来的。

  “浩宇，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孙所问。

  “很麻烦，这边的警察不理我们。”我郁闷道。

  “你现在在哪？”孙所问。

  “就在派出所门口。”

  “那你们先回旅馆，等我来找你。”孙所回了句。

  我吓了一跳！

  “孙哥，你来宜镇了？”

  “是啊，昨天你打电话给我，我就觉着这事怕是难弄，我就给秦局汇报了一下，秦局用了点手段，我亲自就赶过来了……咱们见面说吧。”孙所电话里简单的说了几句。

  “你啥时候到？”我心里一喜。

  “还有一个多小时下火车。”孙所回道。

  “那行，你到了镇子再给我打电话。”

  我兴冲冲就挂了电话，我没想到孙所竟然巴巴的跑过来帮我，他既然过来那肯定就是有法子，我一颗心就放回了肚子里。

  我和眼镜直接就回了旅馆，下午的时候孙所赶到了宜镇，没有太多的寒暄，孙所带着我们直接就去了派出所，孙所很干脆的找到了所长，孙所怎么跟对方谈的我不知道，因为我们没亲眼见到，孙所谈事情的时候我和眼镜就在办公室外等着，差不多半个小时孙所就出来了。

  “怎么样？”我问。

  “问题不大，明天就能放人了。”孙所一笑。

  “太好了。”我一拍巴掌：“谢谢你孙哥。”

  “咱们先回去，有什么话出去说。”孙所拉着我们从派出所出来。

  回到旅馆孙所才告诉我们事情，原来孙所把我的困难跟二叔讲了，二叔当着孙所的面发了一通火，说我太不懂事，但还是亲自给他的一个什么战友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就弄了一份公文交给了孙所。这份公文是提人用的，必要的时候可以把老白移交给孙所带回新乡，具体这里面是什么门道我不懂，但是孙所说刚才跟对方所长沟通了一下，老白的问题不算太大，是持械伤人，对方伤的不算重，孙所拿出公文，对方也同意把老白移交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和浩宇，老白事又不大，搞的这么神秘。”眼镜不满的道。

  “这事怎么说呢……你们还有个朋友叫李飞是吧？”孙所道。

  “对，大飞。”我巴巴的看着孙所。

  “刚才我了解了一下，李飞在这边谈了一个女朋友，这个女的以前有个男友，两个人说是断了，李飞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以后，她前男友就总是找李飞的麻烦，双方发生过几次摩擦。具体情况呢我没问，反正李飞为了这事和那个男的打过架，对方纠集了一伙人拿刀就袭击了李飞，李飞当场被砍成重伤，在医院不治身亡。”孙所很平淡的说了大飞的情况。

  孙所讲的平淡，我听的心突突的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大飞死了我已经知道了，但孙所这么一讲我还是感觉到一股戾气，就像心里烧着一团火！

  “他们杀了人就没事吗？”我恨恨的道。

  “那伙人都被抓了，已经进入了司法程序，这个就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孙火回道。

  “那老白又是怎么回事，大飞死了，他为什么会被抓？”眼镜问了句。

  “好像是为了报复，具体我也没问，能把人捞出来就好，这里又不是新乡，很多事咱也说不上话，我看就这么算了吧。”孙所劝了句。

  我抽着闷烟也不说话，心里堵的难受。

  我呆在旅馆哪里也没去，晚上电视里又开始直播新乡小龙虾音乐节，孙所和眼镜坐在床上看直播，孙所一边看一边跟我说话，我没说话的兴致，心里只是想：大飞这辈子太不值了！

  一晚无话，第二天一早孙所去派出所又跑了一趟，中午的时候他就带着我们去接老白，我们就等在看守所大门外，等的时间不长，我就看见一个光着脑袋的人从看守所门里走了出来。

  “老白！”我叫了一声。

  老白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他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是我。

  “耗子，你怎么来了？”老白问。

  老白的样子跟我记忆中的有很大的改变，瘦了很多，眼神也晦暗了很多，特别是身上那股精气神没了，他的头发光着，背也没挺直，如果不是我知道等的就是老白，乍一见很可能就认不出来。

  “老白。”我走过去伸手抱住了他：“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说了句。

  我就感觉老白的身体颤抖起来。

  “大飞死了！”老白呜咽道。

  “我知道。”我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

  “大飞死了！我害死他的！”老白忽然就蹲在了地上，老白抱着头哇哇大哭。

  “老白，别这样！”我试图拉他起来，老白把我的手甩开，嚎啕大哭！

  如果说我和眼镜的关系是兄弟，那老白和大飞的关系就是比兄弟还要亲，我太知道老白和大飞之间是怎么样的感情了，他们从小就在一起玩，性格相投，经历相似，他们整天形影不离，大飞的死对老白的打击之大，我完全能够想象。

  就在看守所门外，老白大哭了一场，我从没见过老白哭，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以后的岁月里老白再没掉过一滴眼泪！

  痛哭一场，下午老白就带着我们去了殡仪馆，在殡仪馆我们见到了大飞的尸体！

  大飞就躺在停尸间里，眼睛闭着，脸灰白，身上已经有了青斑，看着大飞我完全不能接受！我和眼镜都哭了，老白没有，他没有哭也没有劝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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