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云想阁
依依把一切可以做的都做了，就坐着等消息而已。
晚上，古嬷嬷回来了。
“如何？”
“容嬷嬷很喜欢护膝，让小姐静候消息。”
“真的？太好了！”林依依似乎开间属于自己的店铺了，“对了！还有店名。”
林依依想了不少名字，最后还是觉得取名为“依依阁”，依依有人与衣相依之意，又有人靠衣装之意，而且依依也是出自诗经的，对于那些自以为雅致之人不也很合适？！
“嬷嬷，有成衣店叫‘依依’的吗？”
“有！成衣店基本都叫‘依依’”古嬷嬷一脸正色的回答。
林依依听了嘴角抽搐。
“那‘云想阁’呢？”林依依有气无力的问。
“老奴不曾听过。”
难道真的要取名‘云想阁’？这里虽说相当于唐朝，但李白还未出生，或者说不可能出生了，所以著名的“云想衣裳花想容”也就无人知晓了，难怪没叫“云想阁”的？！
出乎林依依意料的，第二天，林父便找到掌柜了，据林父所说谭掌柜原是在王家的成衣铺里当掌柜的，但是前一段时间，王家被抄了，谭掌柜一直没找到如意的东家，听说侯府要成衣店的掌柜也感兴趣，便来了。不过具体事由得和林依依谈。
林依依也想和她谈谈关于店铺的事，便约了第二天见面。
见面之前，林依依叫古嬷嬷到店铺观察一下，把店铺的样子画下来，这样林依依才好因地制宜。
在林依依的着急等待中，终于等来了谭掌柜了。本以为是个精干的男子，想不到是个中年女子，她和梅姨娘有些像，都是见人三分笑，虽然她没有梅姨娘的容颜，但却给人一种亲切感。
说了一会话，林依依对她很满意。问及：“你可见过那店铺？”
“见过，听闻就是东街闻香酒楼！”
“是！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我半年前曾失忆，这些年又一直戴孝，也不曾出去，你可与我说说一般的成衣店是如何模样？”
谭掌柜见林依依如此不客气，也直说了。谭掌柜说的和林依依向众人打听到的一样，只是谭掌柜说的更加详细。
“可有把衣服分类？”
“分类？不曾！”
“那你可见有店如我这般大？”
“不曾！恕我直言，店铺太大了，卖成衣浪费了。”
“若是全京城最好的成衣店呢？”
“最好的？”
“是！我这有店铺的图纸，你看！”林依依拿出古嬷嬷所画的图纸。
“我想第一层做大厅，让工匠做些木偶人，我们把店里上好的衣服给这些木偶人穿，这样就容易吸引街道上众人的目光了。二楼，我想把它分为几件房子，每间房子买不同人群的衣服，有女子专柜、男子专柜、儿童专柜、老人专柜还有孕妇专柜。这样想要什么样的衣服就可以去专柜里挑了。种类肯定更齐全了。”
“是不曾有人这么做过，这注意不错，不过你说的木偶人也可以试试。”
“对了！还要几间贵宾房，贵宾房里可以放些水果、点心，房间也可熏香，但个别的别熏香，如孕妇专柜，孕妇还是少闻香为妙。”
“其他的我懂，但孕妇专柜和女子专柜有何不同？”古代并没什么孕妇装。
“当然不同，里面的衣服做工和布料都有特别讲究。例如都用浅色，据我所知越艳丽的色彩，染料的气味越重，而染料其实也是一些草药制成的，草药也是药，是药三分毒，对孕妇多多少少也不太好。孕妇金贵，尤其是这京城的孕妇，所以不管有没有这么回事，只要你说那便有了，当然也要注意缝制和用料，用料不能太重，要不压坏孩子了。缝制则讲究舒适，把里衣的线头缝在外头，诸如此类的。”
“佩服！本以为小姐什么都不晓，如今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别的不说，就抓人心这层就不如小姐了。”谭掌柜笑得跟狐狸一样，完全打破了林依依刚才的认识。不过，林依依却更满意。
“谭掌柜过奖了，我还想在一楼用一小块地方，专卖小物品，如香囊、络子、团扇之类的。把它们摆出来，写上价钱，任人挑选。”
“这样不怕弄污了？”
“不怕！看得见，摸得着，人们会更想买的，弄污是难免的了，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小姐高见！”
“至于人员方面······”林依依无疑只是把现代的东西带到古代而已，连工资的提成也跟谭掌柜说了，结果被谭掌柜直呼天才、高见。弄得林依依都不好意思了。
“最后，在袋子方面。”
“袋子？”
“对！别人逛街时买了衣服总有袋子装吧？！要不怎么拿走？”
“一般是送到府上，或者就打包。”
“不行，我们要弄个袋子来，袋子上还要绣上我们的店名和花样，做得好看一点。就像大香囊一般，如此别人一见这袋子就知道是我们店的了，如果是要送货上门的话，那袋子就免了。”
“这不错！如果有人买了我们衣服又去其他地方的话，就会拿上我们的袋子，这样别人看见了也会知道我们店的。”
“不止，每个人都有贪小便宜的心，这个袋子无疑就是个小便宜，不过，做袋子也是要成本的，所以买东西十两以上才有袋子，袋子也做成大小不一的，色彩不一的，好吸引人。”
“如今，招牌我会设计的，你回去画好店铺的格局图，想好细节，三个月后就可以动工了，到时还要由你培育店员呢！会很忙的。”
“小姐放心，你开的条件那么优厚定会不少人争着来的。”
“条件虽优厚，但也极为苛刻啊！一分钱一分货。”
和林依依会完面，谭掌柜又去见了林父，在林父面前把林依依夸了一顿，“小姐虽年幼，但新奇想法多，依我看可试！”
林父本是叫林依依知难而退，但如今看来倒不免一试，便把林依依叫来。
“依依，听说你的店铺叫云想阁？”
“是！”
“为何？”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好诗！依依所作？”
“并非女儿，只是女儿在一孤本上所见。”
“哦？何人所作。”
“姓李名白。”老娘可不屑盗用。
“嗯！”可能诗性所致，林父大笔一挥写下了这首诗。
林依依一看，高兴道：“父亲，这字定要给女儿，本女儿还想请何人来题字，如今有父亲这字，也省了女儿不少功夫了。”林依依捧着纸张，两眼发亮，一副发现宝的样子。
“呵呵~既然你喜欢便给你罢！”虽然听多了别人的夸奖，但听见女儿夸奖，林父又有些与众不同的开心，只是再多开心到林父这都会平缓许多。
如此又过了一天，第二天古嬷嬷终于带来了绣娘的消息了。
容嬷嬷介绍的绣娘是曾和她一同呆在皇宫里的姐妹，因为刺绣好，出宫后一直被诸多绣局抢，本来是在京城一家知名绣局里的，但脾气耿直，把主人家的小姐得罪了。主人家见她人也老了，便因此把她辞了。但古嬷嬷没有告诉林依依的是，嬷嬷说愿意一见，但没说愿意为林依依做事。
林依依想着，说是人老了，但不是不能绣，而且脾气耿直之人虽容易得罪人，但搞技术活却是比那些心思活络之人更好。便答应了，约了时间见上一面。
隔天，林依依终于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王嬷嬷了。见面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刻板。虽是礼数周全，却感觉不到她的尊敬。林依依突然明白为什么会得罪那位东家小姐了。
“王嬷嬷是吧？！请坐！”林依依面带笑容的说到，等王嬷嬷坐下了，才坐下。
“听说王嬷嬷是京城最好的绣娘？”
“最好倒不敢当。”可是那语气摆明就是我：我就是最好的。
“嬷嬷也听说我要开成衣店了吧？！”
“是！”
“我想开全京城最大、最好的成衣店。所以我要最好的绣娘。”林依依本就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看来这位嬷嬷也不是那些喜欢拐弯抹角的样子，所以林依依就直说出来了。
林依依明显看到了王嬷嬷感兴趣的样子。
“听说你在京城最好的其中一家绣局里工作，想必很清楚他们的实力了，那我要的绣娘最低也要他们的平均水平，也就是说水平要比他们更好。对于绣娘，我的原则是宁缺毋滥。”林依依在宁缺毋滥上加重了音。
“最好吗？！宁缺毋滥？好！就凭你这句话，老奴愿意为你效劳，刺绣就是要最好的，不可将就。”王嬷嬷铿锵有力的回答。
林依依有些听不懂了，不过也知道对方同意自己的观点。
“王嬷嬷看能帮我找到几个？”
“二十个左右！”王嬷嬷思考一会儿说道。
“二十个？”林依依再怎么不谙世事也知道京城里像样的绣局也该有上百人啊！
“是！时间若是充足的话，还是可以多招点的。”
“二十个绣娘一个月能绣多少件衣服？”林依依有些有力无气了。
“衣服繁杂的话，五六件，简单的话，二三十件。”
看着林依依愁眉苦脸的样子，半嘲笑的问：“可要降低要求？”
降低？那不是自砸招牌吗？！
“不行！决不能降低。你看有没有一些偏才，如擅长裁剪的、擅长缝制衣服的，招上一些这种人，这样由她们来裁剪和缝制衣服，你们只需要绣花样就好了。”
“这种人倒不少。”王嬷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如此是否可以省些时间？”
“可以！可多做十几件简单的衣服。”杯水车薪啊！林依依突然有种无力感。
“那我们来说说月薪问题，你以前绣局那是多少钱，我这也多少钱，另外包吃包住，隔天有荤菜。白天开工，晚上休息，若是必要时，晚上开工会加月薪。另外，每月会有两天假，若庄子上马车允许，可送其归家。若绣娘把规定任务完成后，还另有刺绣，可再加月薪。你看如何？”
“晚上休息？这不会太浪费时间吗？”
“是浪费时间，但晚上无论灯光再亮，也是比不上白天的，长期以往，眼睛会受到伤害的。”林依依还是做不到那么残忍的剥夺工人时间。
可能是想到自己眼睛的问题吧？！王嬷嬷也若有所思。
“如此你的待遇倒是全京城最好的。倒是老奴小看你了，知道用钱催促她们快点。”因为完成规定任务后的刺绣是有加钱的，所以不用别人催促自己就会尽快。
“是啊！不过还得要嬷嬷疼惜我的钱包才是。”
“对了！另外再请一批过得去的绣娘，我需要她们修袋子。质量要过关，工钱则是多劳多得。”
说着林依依拿出叫澄梓绣的袋子。下面是圆底，上面有束紧袋口的绳子，还有提手的袋子。袋子正面绣有大大的“云想阁”，“云想阁”左上有两片云，右下有几朵荷花，刺绣并没有用多种色彩、多种针法，只用一种颜色的线密实的把图案绣出来。
“这种袋子是客人用来装衣服的，有大有小，我都有一定的尺寸的，大的小的不同价钱，论个算钱。”
林依依又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的图案就是袋子上的图案。
“这将是‘云想阁’的标识。我这张图有全诗在，可否有劳你把它漂漂亮亮的绣出来，将会挂在云想阁的大堂上。”
“好！”和王嬷嬷说话就这点好，从不拖泥带水的，想到和谭掌柜，那可是闲聊了半天才如主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