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代价

  玉亮虽然也猜测到殷红就躲在附近，他决不相信她会丢下女儿不管，但看到她这时候冲出来，颇感到突然。

  他看殷红就要破门而入，紧忙一把抱住了她：“大姐，您要冷静，别耽误了手术时间，别影响了小莲的情绪。”

  殷红呆呆地望着手术室大门，稍后她嚎啕大哭：“小莲，你一定要挺住啊！...你要是走了...妈妈也没法再活了...呜呜...”

  王明霞在旁听了心酸，她斥责道：“哪有你这样做娘的？把自己孩子的命运推给别人了，你这跟抛弃还有什么区别？”

  殷红依旧抽泣道：“大妹子，我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为了孩子，什么都豁出去了，可是我处处遭人欺骗，受人白眼...”

  玉亮在旁劝慰道：“ 现在什么都别说了，小莲的健康是最重的事情，我理解您的心情，虽然不赞成您的做法，但不会再怪您什么了。”

  三个人在手术室外紧张等候着手术的结果，但这过程是相当漫长的...

  到中午的时候，王明霞又出去买了一点吃的，她分给玉亮和殷红吃，可他们谁都没心情吃。

  “您们这么急也没用，也帮不上医生的帮，别因为孩子，也把自己身体拖垮了。”王明霞在旁边劝道。

  玉亮扭头看了看殷红，这女人显得异常憔悴，显然她这两天躲在附近，吃不好，也休息不好的，他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大姐，明霞说得对，我看您也好几天没吃好饭了吧？要不，咱们一起吃点吧。只有把自己身体调理好了，才有精力照顾小莲呀！”玉亮一边把一盒盒饭递给她，一边劝慰道。

  殷红的确饿坏了。她接过了盒饭，狼吞虎咽吃起来了...

  王明霞看她的吃相。不禁皱起了眉头，怕把她噎着，连忙递给她一瓶饮料。

  刚过了午后，小莲的手术终于做完了，当小莲被推出来时，他们连忙迎了上去，只见小莲双唇紧闭。脸上毫无血色。

  “我的孩子怎么样了？”殷红发出变了调的声音问道。

  这时吴教授也从里面走出来了，他满脸疲惫地摘下口罩说道：“您们放心吧！手术做得很成功，但孩子体质太虚弱了，恢复恐怕要慢一些。”

  玉亮满怀感激地紧紧握住了吴教授的手：“谢谢！太谢谢您了！是您给了孩子二次生命。”

  吴教授淡淡一笑道：“您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做医生的责任。本来这孩子身体太虚弱，我心里还真没底，担心她下不来手术台，但看到您对她的鼓励和爱，不仅让我感动。也增强了她求生的*...您真是一个好家长、好爸爸！”

  吴教授的话让现场的两个女子都为之动容，她们都看了一眼玉亮，只不过眼神不一样。

  王明霞眼神中是钦佩和敬仰，而殷红则是羞愧和感动。

  当小莲被推进病房里时，玉亮依旧守在她身旁。

  王明霞在旁劝道：“人家妈妈已经来了。你还要看护小莲吗？快回家休息一下吧！”

  玉亮眼睛直盯着小莲，眼神丝毫没有移动道：“我要等她醒过来，因为我跟她已经约定好了，等她再睁开眼睛时，一定要看到我。”

  殷红听了玉亮的话，她感动得再也控制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玉亮身旁。

  玉亮听到身后声音异常，连忙回过头来，正看到殷红向自己下跪...

  “大姐，您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玉亮边说边搀扶她。

  殷红摊在地上，死活不起来，她泣不成声道：“恩人，我对不起您！我这么伤害您，您却能以德报怨，不仅救了我的孩子，也实际救了我呀...在您的面前...我现在无地自容啊！”

  王明霞见状，也赶紧过来，协助玉亮一起把殷红架了起来。

  “大姐，您要是有良知的话，就告诉我们，到底是谁指使您这么做的？”王明霞不失时机问道。

  殷红哭过一阵后，她接过玉亮递过的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抹抹嘴角说道：“好吧，我把一切都告诉您们。”

  玉亮连忙劝道：“您别着急，有什么事情要慢慢说。”

  殷红点点头，接下来，她开始讲述起来了...

  “我年轻时确实在上海做过‘小姐’，后来严打，我被遣送回老家了，村里人都知道我是‘破鞋’没人肯娶我了，我爸妈也早逝，我平时就住在他们留下的房子里...刚回去不久，我发觉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并且很久没来例假了。去医院检查，才知道自己不小心，怀孕了。我当时已经三十了，已经对婚姻失去了信心，所以想留下这个小生命，将来能当个依靠...可谁知，小莲生下来就身体不好，由于乡里医疗条件差，治疗了很久都不见起色，我后来不惜花光自己所有积蓄，带孩子去省城看病了，可人家说孩子患了先天性心脏病，他们也没能力做手术，只能保守治疗，谁知道这样治疗下去，孩子丝毫不见好，我的钱早已经花光了...我只好先把孩子接回去，又在家里干起了来本行...就是为孩子筹钱看病...可那些跟我好过的男人们，开始说同情我，许诺帮忙，可最后都躲得远远的，我从此再也不信男人了...后来，小莲到了上学年龄，我本不想让她去，因为她有病，家里条件也不好...可这孩子却非常想上学，我只好把她送到了学校，谁知道她特别好学...但是一年后，她的身体就顶不住了，学校老师把她送回来了，劝我一定要把孩子病治好...可我哪里有钱啊？前不久，有一个曾经跟我好过的老乡从上海回来，他知道我情况后，也表示同情，但我岂能还信他？跟他发生几次那事后，我一分也没少要...他也没有介意，后来，他又回上海打工了。可回去不久，他突然打来电话，说上海有人愿意出钱，免费为小莲治病...我虽然有些怀疑，但小莲的病情的发展，已经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于是带孩子来上海了...那个老乡去车站接了我，并告诉我在您的婚礼那天，带孩子去说那番话，小莲就一定有人管的...我当初听他交我的那些话，感觉难以启齿，本来不想答应他。但是，他威胁道，如果不按他说得去做，那他就不管了，我当时身上已经没钱了，小莲的病又拖不了..所以我...”

  殷红讲述到这里，玉亮基本听明白了，他也不禁叹息了一声。

  这时王明霞突然问道：“大姐，您只见到那位老乡一个人吗？他叫什么名字？在哪还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