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摊牌
这赛诗大会分三轮，那粗狂大汉边敲着锣边宣布着规则，“这赛诗大会赛诗大会当然少不了诗，这大赛又是在魂山举行，那第一轮各位就每人说一句带‘魂’字的诗吧，也不难为大家，这诗是前人所作自己所作都可以～好了，就从你开始！”
那粗狂大汉指了指一旁的秦流素，秦流素轻笑，这种程度倒还难不倒自己。
秦流素不慌不忙的说道，“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她自小聪慧，虽然不对咬文嚼字之类的东西感兴趣，却记忆力极强，小时候，秦流墨尝尝被逼的被古诗文，她就在旁边玩耍，捉蚂蚁。
秦流墨从小也对这种诗词歌赋不感兴趣，也学不进去，往往背着背着就睡着了，没成想每次他这妹妹倒是能将他头疼的诗句背的滚瓜烂熟。
旁边那人一副秀才打扮，秦流素望去，心中暗想，这厮穿着普通，却也能将头抬得高高的，正眼都不瞧她一眼，一看就是个瞧不起女子的死读书之人。那人倒也不甘落后，说了个宇文辞的梦江南里的诗句“不见片时霎，魂梦镇相随著”。
毕竟是第一轮，大家都或多或少能说个几句，纳兰鸢是最后一个，却也沉着应对，用前人宰书大人的诗“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好歹她在帝都也是人人都知的才女，怎么会连这种简单的对诗大赛都应付不来。
秋韵灵见这纳兰鸢上擂台时，不无惊讶，一个从小养在深闺的女子怎么会乐意在这么多的场合抛头露面。这么些年，就行一直有人将她和纳兰鸢做比较，她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倒是可以见识见识她的才气了。
只是若论武功来，她这小妹肯定能拔得头筹，可如今是她不大擅长的诗书之事，又碰上这京都才女，她还听说这纳兰鸢一直对楚绝尘心有所属，这两人间的输赢倒是有那么点意思了。
三轮下来，坚持到最后的也就剩个人秦流素和纳兰鸢了。
“好了，现在开始第二轮对诗，两位姑娘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啊”那粗狂大汉说完，便又绕着擂台边敲锣边走了一圈。
第二轮对诗无非就是根据那大汗的提示词做诗，这一轮的提示词是明月。
秦流素想着这明月还真有点头疼，手支在下巴上，不急不缓的说道“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
底下的人听了，不禁连连叫好，这还是第一次赛诗大会到最后剩下的是两个姑娘，也没想到这姑娘能作出如此有意境的诗句，眼下但是要看看另一个姑娘如何应对了。
纳兰鸢微微笑着看了看秦流素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
这已“明月”为题的对诗，她早前就曾在家中和父亲切错过，自然不在话下。
秦流墨不禁为自家妹妹捏了把汗，这丫头从小就爱玩爱闹，自是耐不下心思学习的，如今却一头发热来参加这什么塞诗大会，还是和纳兰鸢一起比拼，他自是知道这里面的故事。现在赢了第一轮已经是出乎意料了，这要是和别人一起比拼，输了倒也无所谓，可这是跟纳兰鸢一起笔试，若是输了，小妹心里必定不是滋味。
这纳兰鸢想必也是看着小妹上去才跟着上去，怕是输了下不来台，在她没了面子。
若是让秦流素说上一两句她还能应付，可是让她这个常年行走江湖的人，来吟诗作对已经够难为她的了，这对诗在她心中可比舞刀弄枪难多了。
不出意外，她输了，其实也没觉得丢脸，她秦流素是何人？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就觉得拂了面子。
从擂台上下来，秦流墨就上前去安慰“没关系，小妹，你这输了也是自然，人家那是京都才女”
秦流素故作严肃，说道“人家是才女，我不是才女？咱们的头香啊～”秦流素说完，还睁着大眼睛望了望那住香。
“没事，这香灵不灵不还是人说的么，咱都是给菩萨上香，菩萨好歹是上仙，谁给她上了多少香给了多少香火钱，她心里都明白着呢”秋韵灵笑了笑凑近秦流素说道。
“好了～明年若是来场比武大会，我必定还要过来，那时候头香肯定就是我们的了！”说着秦流素脸上便绽放出一抹笑容，干净而又不失妩媚。
擂台上的纳兰鸢正巧看到秦流素脸上的这抹笑容，完全没有被她击败的失落和愤恨，她突然就明白为何当今皇上为何为了她坚决不扩充后宫的原因了，她在她脸上看到了她从没见到过的光芒，这么明媚，仿佛世上的所有爱恨情仇都与她无关。不禁想到了一句前人所述的“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她输得毫不在意，她赢得也不磊落。
纳兰鸢从失意中走出，这才看见秦流素的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秋韵灵？
她不是早年已经去北方郡和楚练成亲了？怎么会在这？纳兰鸢心中不惊升起一丝疑惑。
不过，她也只是远远见过秋韵灵几面，也不能真的确认那就是秋韵灵，想必秦流素也不会有那么大胆子收留叛军之妻。
纳兰鸢被众人拥护着拿着那第一炷香进了寺庙，此时她的心情也不佳，她也不信这第一柱香有这么灵，但还是违心的跪在菩萨像前祈求菩萨给她和楚绝尘一个姻缘。
她该比这齐都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幸运吧，心中所属竟然是当今圣上，如今，她只想早日入了宫，好好侍奉楚绝尘，这样她也不用饱受相思之苦了，而她的入宫，也必将给她的整个家族带来荣耀。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这是否扩充后宫之事，并非只是凭着楚绝尘的意思来，要知道，自古帝王哪有自由的，享有越大的权利的人，就越身不由己。而她纳兰鸢，出身显赫又满腹经纶，皇家没有理由不远她入宫。
出来时，恰好看见秦流素独身在不远处的一块小石头上站着，看眼前飞流的瀑布。
秦流素今天穿的是一袭青衫，长发披散下来，整个人显得瘦弱纤细。此刻站在瀑布下，更加衬的人有些孤寂。
纳兰鸢示意手下人留在原地，自己慢慢走近了秦流素。
“姐姐，怎么不进去献香？”纳兰鸢走到秦流素身旁侧着头问道。
秦流素扭头见是纳兰鸢，有些惊讶，但还是随即回答道“人太多了，我让我哥进去也是我一样，菩萨那么英明，定是知道我来过了...”
“倒是你，早闻你齐都才女称号，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果真名不虚传啊！”秦流素弯了弯嘴角。
纳兰鸢没有想到两人相见会是如此和平的景象，平静的就像是很久没见的姐妹之间的闲聊。
“姐姐见笑了，刚刚的题目妹妹曾经早已与家父切磋过，所以，赢得倒也不光彩。之前一直听闻姐姐行走江湖多年，也没想到你的诗能做的这么好！”纳兰鸢虽说不怎么满意她对楚绝尘若即若离的态度，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过人之处。
“好了，我们两就不必如此客气了”秦流素知道纳兰鸢虽眼中有着某这样意味不明的东西，但出身世家的她任然能保持良好的教养，若是一般女子，见到情敌，那还不得直接上手了。
所以说，秦流素对于纳兰鸢的映像倒也不坏，如今也能坦白说出其赢得那头一炷香的是因为早前已经遇到过相同的对诗，也让秦流素对她另眼相看。
或许，那些朝中重臣力推她主管后宫，也并非毫无道理。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秦流素也不打算再与她继续周旋下去。
纳兰鸢紧了紧手中的手帕，也像秦流素一样看着眼前的瀑布，没有回应。
“你相当皇后？”秦流素继而问道。
“姐姐为何这么说？苍天为鉴，妹妹从未有如此野心”纳兰鸢连忙解释，谁不知道东宫之主早已就给了她她长慧娘娘。
“妹妹只想陪在皇上身边，好好侍奉照顾他，当初陛下救了臣女，没有他，臣女恐怕早就活不成了，如今，我只想好好报答陛下的救命之恩”纳兰鸢继而说道。
“那你愿意为了他放弃自己喜爱的诗书么？进了宫，你不能看书不能作画，这样，你也愿意么”秦流素听了她的话又不急不缓的的说道。
“呵～他救了臣女的命，若是只能和他做几日夫妻我也愿意”纳兰鸢语气中尽是坚定。
秦流素听了她的话，不禁感觉心中被锐器一击，散出撕心裂肺之感。
纳兰鸢至少比她强，为了楚绝尘能舍弃自己所爱，她已经将楚绝尘视做心中最重要之人，而她却徒占着长慧娘娘的名号。
“看来...你比我爱他...”秦流素双目无神，呢喃道。
待纳兰鸢反应过来，秦流素已经走远，只留她一个人在原地，秦流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秦流墨和秋韵灵敬完香，心情不错，正准备去找秦流素却见秦流素正往山下走，连忙追了上去。
“小妹，你这太不厚道了啊，不等我们，直接下山！”秦流墨上前将手放在了秦流素的手上笑道。
“哎，流墨你别压着小妹了！”秋韵灵上前将秦流墨的胳膊拿了下来。
望向秦流素才见秦流素脸色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