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手术
云旗是这样猜测的。
林月和瞎子李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也懂这么多？”
可能是在二十一世纪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吧，云旗觉得也八九不离十。
照这么看来，朝廷是打算遗弃荒地这个地方，那个牢头陈林，一定另有打算。
她盘腿坐下，双目愣愣出神，一言不发的样子十分严肃。
“云旗妹妹，你在想什么呢？”
林月翻翻眼皮，“她就这样子，有时候呆坐小半天都不说话，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忽地，云旗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把瞎子李和林月都吓一跳。
瞎子李准备走的时候，被云旗一把揪住，“帮我办两件事儿呗。”
这种恭维的笑，瞎子李以前可是从来没见过，他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你说。”
“首先，想办法帮我弄点马鬃，还有刀片、匕首都行，最好有针线，还有烈酒。”云旗道。
瞎子李哭笑不得，“云旗妹妹，这个马鬃我倒是能想办法给你去马棚偷一点过来，但是针线我上哪儿找啊？官兵们都是大男人。还有啊，烈酒这个东西，牢头是不会让犯人们碰的，就算我跟他们关系好，那我也还不是犯人？你这哪一样东西，都不简单啊！云旗妹妹，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啊？”
云旗哼了一声，“你还说你要娶我，我看你也没什么诚意嘛。反正你想办法给我弄来，我有用！”
瞎子李十分为难，乱七八糟的两撇眉毛拧成了一团，“那好吧……那还有一件事情呢？”
“还有一件事……”云旗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然后将瞎子李和林月的脖子都勾过来，小声道：“我跟你们说啊……”
……
当云旗收到瞎子李带过来的东西时，她真心觉得还是情商高的人在任何地方都能够混得开。
这和智商以及样貌都没有关系。
马鬃、断裂的匕首、女人的针线包、还有喝的剩下半拉的白酒，一应俱全。
“我今天跟着牢头后面做事，就进了官兵们住的屋子，趁他们不注意顺手拿的，反正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没人注意。”瞎子李咧嘴笑道。
林月和云旗蹲在角落，看着这一布袋子的东西。
“这个针线包你都能弄到手。”林月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有时候轮班会回京城，有时候官兵们自家的媳妇儿就会给他们带点东西。反正他们也不用，我就说我缝衣服，他们就给我了。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云旗欢喜，将这些东西拢起来揣在怀里，“老哥，你将来一定很有前途！”
林月和瞎子李无奈，不知道云旗这个小丫头到底在兴奋什么。
快到晚上的时候，官兵们的看守不严，所以做点小动作并不被人发现。
云旗让林月找了几个磨平的石头，林月自小在山里面长大，怎么样取火，她自然是轻车熟路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林月十分不解。
“自然是要救活陈秀才，不能让他的嘴巴再继续烂下去了。”
“这些东西……能救人？”
“这怎么啦，以前打仗的时候，条件也很艰苦，医生护士们不还是照样救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云旗随意解释着，“你别问了，等会我们把陈秀才拖过来，找个避风的地方，我要做手术。”
“……啊？”
陈秀才的伤势如果再任其发展，在这种没有抗生素和其他药草的地方，迟早也会变得和那些发病的人一样，真成了丧尸模样了。
云旗决定，还是要试一试，她对自己的判断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这酒精的浓度不能达到灭菌级别，但是也能勉强做清洗手术刀的作用。擦干之后，再用棉线引入酒内点燃，做消毒灭菌之用，针和刀都能用此方法。
绣花针将其掰弯，虽然长度过长，但仍可以替代缝合皮肤的针线。
点上了火，用空罐子烧了开水，消毒细棉线。
瞎子来拿来的匕首劈成两段，尖利的一段用作手术刀，另一端光亮的，可以用作聚光，折射烛火的光，聚焦在陈秀才的口腔内部，看得还算清楚。
云旗跟陈秀才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他乖乖躺好。
撬开了陈秀才的嘴巴后，用布包着的石块固定。
一切算是准备就绪了。
“真臭！……我要走了！”
林月看着陈秀才满嘴的恶疮，差点呕吐。
“喂，你可不能走！你还要给我帮忙呢，如果他乱动那就功亏一篑了。给我坐下！”云旗命令的口气不容反抗。
要是以前，林月才不会管这么多，可能直接上去给云旗一个拳头了。
但是现在云旗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林月都很好奇，于是也忍不住听了她的话。
陈秀才的口腔内侧有诸多恶疮而生出的腐肉，必须要切除。他的牙齿云旗也检查过，有些牙根都已经糜烂，牙齿松动，也要进行拔除。
先前采摘的花椒敷在上面，能起到杀菌的作用，用花椒代替微量的麻醉剂，能减轻一点痛苦。
用上次瞎子李带来的盐巴认真搓了搓手，这消毒也算完成了。
云旗拿起刀片，正式开始切除腐肉。
整个过程，陈秀才都比较淡定，看来花椒还是有一定的作用，又或者，口腔的恶疮已经麻木了他的神经。
林月的眼睛半睁半闭，觉得实在太过血腥。
偶尔看着云旗，嘴里嘟囔着，这个丫头是不是疯了？
时间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陈秀才口腔内的腐肉全部切除。
取来的薄荷叶自然也要物尽其用，这里没有止血的棉球，就用捣碎的薄荷叶再拧巴成一团。勉强能当棉球用。
用针线缝合好之后，云旗让林月将马鬃烧成灰。
马鬃有止血、解毒、治疮的作用。马鬃烧成灰，入水煮开，外敷于疮口处，会起到很好的疗效。
这些都是中医记载，能用于辅助治疗。以前云旗看过，还好没忘记。
“好了，你感觉怎么样？”云旗问道陈秀才。
“有点……麻……”陈秀才艰难地坐起身来，说话也不利索。
“还疼吗？”
陈秀才摇了摇头，“不……”
云旗这才松了口气，“麻是正常的，那花椒的劲儿还没过，你嘴巴上切除的地方有针线缝起来，所以这几天舌头要老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