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拔牙
拔牙的过程整个大约持续了十分钟，这颗智齿比她想象的要好拔许多。给这个丫头的牙龈上面塞了棉止血，整个也算是完成了。
“好啦，这样你以后就不会牙疼了。不过每天口腔清洁还是要做的，否则老了以后，牙就会烂。”
“恩！”
待到云旗伸个懒腰，收拾器械的时候，才发现不远处竟然静悄悄地站了个人，是个高瘦的男子。而且这些男子的身后，明显就是躲着其他人。
云旗撇撇嘴，“你是谁？”
这么浮夸的装扮，在荒地可从来没出现过。
况且，她从以前就不喜欢在看诊的时候有人偷窥。
“打扰姑娘了，在下叫秦城，是做买卖的商人，只是途径此地而已。”
“秦城？”云旗重复了一遍。
因为这个男子一直盯着她的脸瞧着，面儿始终挂着很难形容的微笑，所以云旗不得不翻着眼皮仔细地想想。
莫不是这个洛云旗以前认识的什么旧人？
但是一阵头脑风暴过后，她的确是没有在洛云旗的记忆里面找到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于是云旗没好气道：“这里可不是什么村庄，是关着一群犯人的荒地，看到那边的官兵了吗，你随意闯入，就和随意闯入刑部大牢是一个性质，没事儿就赶紧离开吧。”
秦城愣住，转了下眼珠子，然后笑着伸出手臂拦住云旗的去路，说道：“我途经此地，听这边的村民……哦不，犯人们说了，这里有一位医治牙病的神医。我从两年前就时常牙痛，寻遍了很多大夫都没有办法治好。刚刚姑娘是在给另外一位姑娘……将牙齿拔掉吗？”
云旗瞄了眼盘子里面的那颗长长的智齿，“对啊。”
秦城也看了眼那个血淋淋的牙齿，“这……将一颗没有松动的牙齿拔出，就能医治牙痛吗？”
听上去，这个方法是釜底抽薪，也很不可思议。
“牙痛的情况分为很多种，刚刚那个丫头，是因为智齿时常发炎才会疼痛难忍，也有因为蛀牙、或者长期咬合不正……”
云旗说了一半，也没继续说了，反正他也听不懂。
秦城哦了一声，“姑娘看来懂的很是多，还劳烦姑娘能不能替我看看牙齿？”
云旗手摸着下巴，仔细观察着这个人，怎么看来头都不小，于是道：“行啊，但是我看病，也是要诊金的。”
秦城抿嘴一笑，“诊金不是问题，姑娘只管看病。若能治好，我定重酬相报。”
“那行吧。”
有钱赚，自然是要答应的。到时候能敲诈这个大户买许多日常生活用品来，说不定能牵几头牛来，他们的日子就没这么清苦了。她真的好久没有吃牛肉了，到时候要烤着吃，撒上一把孜然，刷上香辣酱……
这么想着，云旗就有了认真工作的模样。
秦城将折扇插在腰间，然后躺在了刚刚那个被拔牙的姑娘躺着的‘牙科床’上。
“要是再偷窥，我下次就把你们的牙齿都拔了。”
云旗看似对着空气警告道。
然后，那些原本缩在角落偷看偷听的人们，这会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云旗这才淡淡一笑，继续看牙。
“张开嘴巴。”
“哦。”
“不是哦，是阿~~”
“阿——”
云旗拿着一些工具检查着他的牙齿。
这个角度，秦城稍稍抬起眼睛就能看见云旗专注的神情，原来这个姑娘有一张小巧精致的面容，眼睛水灵，很是明亮。这样的面容，是不输给他曾经在冀京城里看到过的姑娘，只是没有梳着时兴的发髻，没有珠花做点缀。
一番检查过后，云旗下了结论，“你这个是牙周炎，所以才会导致牙痛，而且有一颗已经烂了很深，我可以为你刮疗，但是后续的护理还是需要你自己用心了。你看上去挺有钱的，我就不给你开药方了，你去城里寻个大夫开点营养和清火药材吧。每日三次用温盐水漱口，仔细刷牙。”
反正她也不懂中医，对付炎症，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刷牙？”
“是啊”云旗点点头，“你就花钱让人给你做个刷子，能伸进嘴巴里的那种。和刷鞋子差不多，每天两次，饭后刷，牙缝尤其要仔细了！”
秦城听得一头雾水，“然后呢？”
“然后？然后等会把你的牙齿清洁好了之后，你就走吧。”
秦城起身，挑眉看她，“你不过就给我看了一会会儿，也不给号脉，就想要我出诊金啊？”
云旗一皱眉，翻了个白眼，“寻常大夫的号脉诊治，有人能将你的牙痛医治好吗？我看诊向来如此，牙齿这个东西，平日里本来就是多靠自己爱护的。不信拉倒。”
秦城这一听，只好又重新躺下。
然后云旗就用工具撬开他的嘴巴，继而用很多秦城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在他的后槽牙上面磨磨戳戳，秦城心里真有些害怕了。
这个姑娘如此动静，真的有那样大的本领医治他从来都看不好的牙病吗？
大约小半个时辰过后，云旗终于结束。这没有现代方便的工具，果然就耗时久一些。
“把嘴巴里的口水和血水一起吐出来，然后漱漱口。”
秦城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接过云旗给的杯子，“这水很香啊。”
“这水里面我加了薄荷，你喝进去有有种清凉的感觉，正好你现在刚治疗完，牙齿会有点难受，这个能稍稍有些缓解。”云旗边收拾东西边解释着。
秦城第一次听过这种说法，但是感觉也不糟糕。不过，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后槽牙居然不疼了，他用舌头勾一勾，不是幻觉，是真的不疼了。
“姑娘果真是神医啊！”秦城夸赞，感觉很是不可思议。
“神医不敢当，我也是个没评上教授的人罢了，哎……不过，以前有人要是想挂我的专家号，光是挂号费就要出五百块，你这会是赚咯。”
云旗这边自己碎碎念着，以抒发着上辈子的感慨和遗憾。
秦城是半个字都听不懂。只是觉得，这个姑娘的行为举止都很是不同，言语也是奇妙，这治牙的方法，更是闻所未闻。但是他的牙痛好了这是事实。
“敢问这位姑娘芳名。”
“云旗。”她爽快答道。
“那，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