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严清寒
百花楼二层,牡丹阁。
“百花楼出了这么大事儿,王公子你都不来看看奴家,莫不是有了新欢忘了奴家了?”
杜美人美眸凝视着眼前的年轻公子,口中是花魁们寻常打情骂俏的话语,声音里却有着一丝莫名的幽怨。
她生的极美又有一副好嗓子,是百花楼最受捧的花魁之一,普通客人想见一面都难,此刻却是像个小媳妇一般,连声音都比平时低了三分。
王公子却并没有把眼前的佳人抱到怀里狠狠怜惜一番,只是冷淡的问道:
“我让你办的事儿可办好了?”
杜美人不敢再撒娇,正色回道:“奴家盯了他很久,也没见有其他动静,只见他很荷花阁那小妖精走的很近。”
“那他们可行那档子事了?”王公子急迫的问道。
“有,我上次路过房间的时候专门听了下,雪荷那小贱人叫的很骚。”杜美人肯定的说道。
“这就奇怪了,他那样的人,居然会找ji女?”
王公子的声音带着怀疑,思考了一阵,又吩咐道:“一直监视也没什么用,既然他愿意碰你们,那你下次主动点试试。”
杜美人吃了一惊,也没理会男子话语中的轻视,那双脉脉含情的大眼立刻盈满了泪水:“公子,奴家自从跟了您,早已是您的人了,怎么可以。。。”
“哼,我的人?”
王公子语带轻蔑,没继续说下去,只是命令道:“叫你做你就乖乖做,不然。。。”剩下的话并没有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杜美人不敢再问,抹了把眼泪送到门口,一双美目依然紧盯着王公子离去的背影,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咦,杜姐姐您怎么啦,谁敢欺负你啊,叫那王公子揍他去。”
童小野过来看雪荷,正巧路过牡丹阁,就看到了杜牡丹穿着一身华丽的新衣,却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禁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说起来,她看这杜牡丹不爽很久了,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这鼻子翘到天上的花魁仿佛改性了,没事儿就在她们荷花阁门口晃荡,跟只苍蝇似的,让人烦不胜烦。
她语中带刺,杜牡丹却罕见的没有回骂,一扭屁股转身回屋去了,只听得砰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连门框都抖了三抖。
童小野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转身回到了荷花阁。
雪荷刚刚接完客,童小野帮她在隔间的浴桶里沐浴,边洗边聊起了毒牡丹。
“荷花儿,那毒牡丹好像被王公子甩了,我来的时候见她扒门口哭呢。”一想起毒牡丹的眼泪,她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声音也轻快起来。
“唉,牡丹姐就是用情太深了,本来好端端的花魁,自从跟了那王公子以后,越来越阴阳怪气,也不知这王公子值不值得她的这番真心。”雪荷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惋惜。
“是啊,赤果果的前车之鉴,雪荷你可别跟严清寒走的太近了。王公子好歹有银子,被甩了也能捞一笔,不会亏太惨。严清寒看起来可不怎么阔绰,被甩就白甩了。”
童小野联想到雪荷,立马不忘告诫雪荷一番。
“你说什么呢,严公子还在里面呢。”雪荷赶忙捂住童小野的嘴。
“今天严清寒来了?”童小野愣了一下,想到又隔了一周,那厮确实也该来了。
提到严清寒,雪荷脸色微红,娇羞如荷花般动人,童小野皱眉,忍不住再次劝道:“荷花儿你不会真的对严清寒动心了吧?男人啊玩玩就行了,可别学那毒牡丹,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男人玩玩就行了。。。
这丫头,真是个怪胎。
一番云|雨之后,严清寒正闭目调息,童小野的话语隔着墙飘过来,他摇头失笑。
本来是不得已出来找姑娘,却难得寻到个清净之地,虽然还附带着个奇葩的丫鬟,总算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只是,最近那些人又开始折腾了,这里不知还能安全多久?
他摇摇头,再次闭目调息起来。
雨荷洗完澡抹香露去了,童小野正拿起书准备在看一会儿,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这敲门声还带着丝丝犹豫,时断时续的,顿时有些疑惑。
要知道她们这里多是晚上营业的,雪荷今日的客人是固定的,这会儿拜访的只有香扒皮,那香扒皮可是从来不会敲门的。
雪荷也匆匆披上衣服,疑惑的看向门口,童小野只好放下手中的书,慢吞吞的的跑去开门。
你麻麻的,果然不能乱议论别人,门外站着的那个人,赫然就是她们刚刚正谈论的毒牡丹!
毒牡丹显然精心打扮过,此刻早已不是童小野刚见时的装束了。
一身粉色的衣裙,头上斜插着一支娇艳的牡丹,脸上的妆容艳丽夺目,端的是贵气逼人,浑然一朵盛放的牡丹,不愧是百花楼当之无愧的头牌。
雪荷长得也是极美,此刻却有些自叹不如。
不过童小野眼尖,早就发现毒牡丹眼眶还有些微红,显然是哭了很长时间的样子,擦了那么厚的胭脂都掩饰不住。
“不知姐姐来我这里有何指教?”雪荷站起身来柔柔的开口道。
“那个,严公子在么,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他。”毒牡丹手里捧着一本书,话语有些局促,显然屈尊降贵来到这里让她很不适应。
“呦,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牡丹姐您可是稀客!”没等雪荷开口,童小野已经满脸假笑的迎了出来。
她早就看这毒牡丹不爽了,尤其是最近,这毒牡丹得寸进尺没事儿就来她们荷花阁晃悠,搞得雪荷藏个私房钱都很不方便,恨得是牙痒痒。
毒牡丹知道童小野牙尖嘴利不好惹,也不理她,只是抬眼望着雪荷,雪荷却不说话,装模作样的开始端详她画到一半的出水芙蓉。
童小野在旁边嘿嘿一笑道:“我们家姑娘才刚刚找到作画灵感呢,此时被打断就不好了,您且稍等啊。”
话虽这么说,却并不给毒牡丹搬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