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节 士兵突击有奇迹
俄军第十一师当缩头乌龟当的已经习惯了安逸,丧失了一个军人应有的血性。如虎似狼的义勇军四个标分成三路穿插而过,在优势火力的支持下把俄军的防线扯得四分五裂,被高过自己数倍的火力打击的失魂落魄的俄军士兵在战场上四处逃窜,很快就形成了溃败的态势。既然如此,这几个标的新军士兵更是得理不饶人,始终保持一个连队为箭头,两个连队护卫两翼的进攻队形,箭头连队一旦损失过大,就交给身后的第四个连队接手,在交接的时候两个连队的火力一起进攻,往往让俄军以为是敌军增援到来,所以更加组织不起反击来,等这种溃退成了习惯,再没有俄军敢于回身反击了,剩下的就是放鸭子的过程。
赶到前线来观战的第二军军长奥保巩大将不禁长叹,有钱就是任性,光这几个先头连队的机枪和掷弹筒就赶上日军的一个联队的装备水平了,更别说营一级都装备的随进攻集群一起前进的四门01式步兵炮,还有数量众多的手榴*弹(人手四枚)和无处不在的特等射手(战场狙击手),这种情况下只要守军一旦撤退,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肯定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就算换上日军的精锐联队防守,其结果也是被赶了鸭子。但是有一个进行参谋实习的少尉军官却不像是其他日军军官一样对着武翼新军的装备流哈喇子,他更关心的是这支清**队体现出的严谨的战斗纪律和灵活的步炮兵战术,那火力集中配置,三角进攻队形以及交替滚动前进的进攻战术,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配合着这支清军的先进装备而精心设计的,而且从战场上士兵军官们的表现来看,显然不是临时排练能达到的,没有经年的刻苦训练,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如何能下意识的使用这些战术?“还真是一支有意思的军队啊?”正在胡思乱想的少尉,没有听到同僚们的议论,一名年长的参谋叫了他两声,见没有回音,不禁嗤笑道“土肥圆少将又在思考将略了。”周围的军官都轰然大笑,没有人注意到少尉在笔记本上做的记录,上面的“战术”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战场是个大舞台,舞台上的猪脚似乎总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将军们,只不过万事总有意外,即使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头兵也有在这个绚烂的大舞台上被聚光灯锁定的一刻。仅仅一个半小时,扮作义勇军的武翼新军四个标的兵力轻松的突破了俄军防线,虽然并没有全歼俄军,但是随后而来的日军显然没有宋襄公仁义,如同饿狼一般的他们把支离破碎的俄军分割包围歼灭,可怜第十一师的俄军还没有缓过劲就被全歼了,杰林斯基少将也成了日本人的战俘。
穿过防线的四个标连整理一下的时间都没有,立即按照分工,以标为单位行动,分别扑向四平、长春、辽源、通化,在急行军途中经常会遇到俄军溃兵,而这段故事就发生在向辽源进军的途中。前镇第一标步兵二营的一支侦查兵小队为了保护自己的侧翼,沿着大路左侧二十里的一条山野小路搜索前进。这支小队的前锋是一个三人小组,一名三年前入伍的初级士官唐明是这个小组的头。唐明后来回忆这次前出侦查的经历,爬一个坡就经历了两次冷枪袭击,根本来不及查明是俄军还是当地的胡子,好在三个人毫发无伤。中途在一个被烧毁的村落里找到些蘑菇和大头菜,聊可充饥。但唐明觉得收获太少,三人加快步伐,走出五六里地之后,在一条小溪谷中忽然发现了一辆被抛弃的俄式四**车。
经过检查,该车的轮轴折断,车篷上有一个三角形的大豁口,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兵器打的。三人提枪搜索,周围毫无人迹。他们在车上反复搜查,希望弄到一点什么。结果,除了一件破旧的俄军棉套子军被之外,一无所获。
懊恼的唐明只好罢手,但已经在检查车轴的时候弄了满手黑油。于是,他决定到溪边去洗手。这时候,司马登把那一袋子大头菜和蘑菇扔给姚显儒,让他背着先走,自己还在车上车下不甘心地乱翻。
唐明回忆:“到了水边,我靠着一块大石头洗了手,正要转身的时候,忽然在石头下面看到一双大脚!”
突然看到这样一双赤足大脚,唐明吓了一大跳:敌人!唐明猛一转身,对方显然察觉了,那双脚倏地缩了回去。唐明退后一步,习惯性地向腰间一摸,却发现自己连枪都没有带。惶急的他一面向后退,一面对着还在俄式大车上乱翻的司马登喊:“司马登,我的枪,我的枪!”司马登的枪也放在车厢上倚着了。他的耳朵被俄军的炮弹震过,听不清楚,一边接着乱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说啥?”
我说啥?!唐明气得七窍生烟,却顾不上和他废话,如果敌人出来,自己赤手空拳不是找死吗?敌人,还真出来了……但令唐明吃惊的是,出来的是个看着胡子拉碴的毛子兵,脸色灰白,高高地举着双手,手里没拿枪。接着又出来一个,留着长长的络腮胡子,也高举双手,手里也没拿枪,接着又出来一个……一块大石头后面,竟然出来了5个俄国兵!
这回唐明改词儿了,他不再喊司马登,而开始叫:“姚显儒,姚显儒,有情况,快来!”姚显儒耳朵灵,听见这话,他扔下菜布袋,一手提着六子炮,一手举着刺刀,一下就蹿过来了。唐明乘机一个箭步从还在发愣的司马登脚边拾起自己的秦弩步枪来,高呼:“缴枪不杀”.
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姚显儒,5个毛子兵毫无抵抗之意,只是在那里哆嗦,手举得越来越高。义勇军有一种说法,讲战场上长大胡子的毛子兵最专业。打仗专业,投降也专业,没有明确命令他绝不会把手放下来,以免给你造成误会。
唐明这才注意到这五个俄国兵的眼睛都暗淡无光,深深地陷在眼窝里一点儿生气都没有。这样的兵,已经不能打仗了。
后来才知道,这5个俄国兵是西伯利亚步兵第二军的辎重兵,在辽阳被打散后失去和部队的联系,车辆毁坏只好藏在这个溪谷里,但因为周围经常有日本军队和红胡子路过,他们最终也没胆量出去看看。日子一天天过去,食品吃完了,五个走投无路的俄国兵一门心思等待来俘虏他们的人,并不把被俘当作多大的一回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被俘前他们把自己的枪支都砸坏丢弃在溪谷之中。是表示自己绝无反抗之心?还是不愿武器落入对方手中?大约怎样解释都是说得通的。
这五个毛子兵只有三个能走,唐明他们不得不把自己的压缩饼干分给剩下两个毛子兵一些,带着另外三个返回了部队。不过老唐也没客气,把那两个毛子兵的大衣缴了,算是战利品。“他们冻不死,车上有雨布帆布,再说眼看就打春了……”唐明想得很“周到”。
在返回的途中,当晚,这三个中国兵和三个老毛子兵的奇特队伍,又在一座看山林的独立房子遭遇了一支同样是掉队的俄军部队。
唐明他们半夜去摸了俄国兵的哨。在俄军军大衣的帮助下,俄军哨兵被轻易摸掉。接着,审问哨兵得出结论(这个审问,纯粹是用手势和画图交流,其中,俄国哨兵在刺刀威胁下的主动和超强的理解能力,给老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俄国俘虏虽然极为不堪,但此事上拒绝作任何帮助),屋里一共有五个俄军,都在呼呼大睡。
剩下的事儿就简单了,五个俄国兵在被窝里就当了俘虏。老唐他们还缴获了一些罐头,干酪和其他各种各样的好东西就这样到了手。“可惜没缴获伏特加,听说让他们的军官给喝完了,不过后来尝过了老毛子的伏特加,才知道还不如辽源烧锅的小烧好喝。”唐明回忆的时候还抿抿嘴唇,似乎在为自己的缴获没有酒感到惋惜。
但是,俘虏怎么办呢?老唐不敢带着他们,这帮老毛子壮得跟牛似的,恐怕不会象两个风一吹就要倒的老毛子辎重兵那样老实。但是要他真的杀俘,这种事儿,作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他也实在干不出来。“老毛子一个赛一个的老实,那么大的个子,就没有一个有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是在战场上吓破了胆子了的,跟阉猪一个揍性,下不去手啊。”老唐苦笑。
还好,老唐最后发现这房子有个地窖,于是把所有的俄国兵都缴了械,关进地窖里,在房子外面插上一面白旗,就任他们自生自灭了。若是日本人说不定会好心的给他们点上篝火暖和暖和,可惜老唐他们对大烤活人不感兴趣。
后来得知,这帮俄国闭关是因为兵员不足,刚从哈尔滨占领军中抽调来的。因为在冰城过惯了太上皇的腐朽生活,这些刚到辽东的占领军对艰苦的战场很不适应,在俄军中的声誉极差,被戏称为“趴下打枪之前要先铺毯子”,老唐自嘲是碰上了软柿子,对方连暗哨都不设,难怪一抓六个。可他就不想想自己一共只有三个人,还带着三个俘虏就敢去摸俄国人的营,胆儿也有点儿肥得过分。“我开始也就想摸个哨,可谁叫他们都在睡觉呢……”唐明回忆这一段经历的时候表情很无辜。
不管怎么说,当二营到达指定的辽源外围阵地时,侦查小队的战友们肚子里都有了些老毛子的洋货,队伍中还多了三个扛着箱子跑步的大胡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