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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纲难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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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夫君,贞操尚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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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总是不缺八卦的精神的,最是在这些平民百姓之间,像是昨儿东街的张铁匠给卖茉莉的小翠儿送了一小笼花生,第二日西街的媒婆芸娘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来说亲了。亦或是城南的张家妹妹昨日不慎落水,醒来后脾性大变,不出午时,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她其实是被徐家公子给退亲了......

  民众的神经,对于别人的亲事方面表现得尤为敏感而兴趣。

  而现在,大家茶余饭后聊的最多的便是江南最大的富商温家和沈家的亲事了。沈家是京城来的大家,沈老爷子可是在京城做大将军的,这两家要说联姻倒也足以为人津津乐道,传扬千里。只是众人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是的,短短一日之内,这沈家的新娘就生生从沈家的二姑娘变成了沈家的大小姐。

  咦?沈家原来还有一个大小姐?!

  众人正茫茫然的想着沈家何时出了一个大小姐的时候,清一阁的玲珑姑娘晨起买果子,就和卖水果的刘大婶说起了这么一件事情。说是昨日晨起,东方鱼肚翻白,正要趁早出门走走,忽然听得了楼上有动静传来,楼上素来住的都是几位大姑娘,又怎么可能起得这般早,心下骇然,以为遇见的小贼来寻欢偷香,心有惧意,便偷偷的躲在了一旁的帘幕下静待着那小贼下楼。

  可是许久过去了,小贼不曾见到,偏偏倒是见着了一个衣裳不整的姑娘!

  穿着一身白衣,发丝飞散,动作怪异得很。再看的仔细些,只见得衣裳满是凌乱不堪的褶皱,脚步有显得轻浮,分明是宿醉初醒的模样——!呀!这姑娘不就是对面春风渡的掌柜沈老板么!再想想,又不对,沈老板怎么会出现在清一阁,素来水火不容的两家花楼——沈老板不是许过誓言此生不入清一阁的么!玲珑儿心下哆哆嗦嗦的乱跳,唯恐沈老板是来做坏事的......

  呀!莫不会那沈老板偷偷来清一阁是来害姑娘们的,以免姑娘们再和她春风渡抢生意?!不对不对......玲珑儿看着沈老板远去,这才几步跑上了楼想要一看究竟。楼上的房门到是全部紧闭着的,姑娘们倒也还在好好的休息。玲珑儿困惑,就在这时,又想起了自己楼上还有一楼——呀!那里住的人可不得了——莫不是沈老板的目标不是姑娘们,而是......

  当玲珑儿摸着砰砰乱跳的心肝儿推开顶楼的房门时,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了——!啊啊啊!不行不行!她都看到了什么!温三少爷正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身上满是被蹂躏了的颜色,暧昧而熟悉的痕迹!她玲珑儿就是再不经人事,可是毕竟是在花楼长大的,这些东西只是一眼便知究竟——她们清一阁的老板,温家的三公子,皇上亲封的朝华公子,现在已经清白不保了......沈掌柜好狠的心!拿姑娘们不成,竟然干脆对温三少爷下了毒手!真是残暴无比!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于是在刘大婶的一番添油加醋的渲染之下,春风渡沈掌柜使计夺走了温三少的清白,甚至不屑迫害自己的妹妹,取而代之做温家三夫人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扬州。

  大婚那日,街上人头攒动,几乎每户人家都跑到了街上看热闹。

  新郎官一身红袍,骑着高头大马,笑容温润而亲和,在乐声和花瓣中缓缓走着,不时和众人挥挥手——

  啊!如此绝色的美男子,怕是世间仅此一枚了!可怜了温家三公子,倾城绝色,可惜蓝颜命薄,竟然*于这么一个残暴无比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举世无双的女人!更可恶的是,众所皆知,沈家大小姐也就是沈老板当年可是下堂妇,因此而被赶出沈家,连祖宗也认不得的无耻之徒啊喂!

  新郎官这是吃了一个哑巴亏,有苦不能言,偏偏还得强作欢颜,众人不禁在心底为他掬一把同情泪。只是看着队伍中间那顶大红色的喜轿,便得拼命忍住才能控制自己不朝着哪儿扔臭鸡蛋的冲动,可怜的温三公子啊......

  这时,轿子前面突然就冲出了一人,引得马儿大惊,发出了一阵躁动。

  众人连忙看去,便见得一个身形娇小,但是模样极为娇嗔可人的姑娘,正一脸倔强的站在婚礼的队伍面前拦住了前行的去路。正疑惑着这漂亮的姑娘是不是来砸场子的,便听得了那姑娘猛然间开始楚楚可怜的哭泣:“温哥哥——你说过要娶我的,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呀呵——!干得好!原配终于出现了!众人刹那间便全数站在了小姑娘这一边,无比大肆议论纷纷。

  新郎官拉住马儿,却是眉眼也不眨一下:“云珠妹妹,莫要胡闹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马上将这条罪状钉在了新娘子的身上——肯定是她逼着温公子这么说的!好狠心的女人!

  那姑娘刹那间便泪水横流,看得人心疼不已:“呜呜,温哥哥,温哥哥,云珠没有胡闹,云珠喜欢你啊,你不是也最喜欢云珠了么......肯定是姐姐这么逼你的,不然你也不会......呜呜,姐姐,云珠求求你成全我和温哥哥吧,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

  众人听得连心肝都疼了,可无奈温家公子却还是很冷静的叫小厮将那沈家二小姐给扶到了一旁,队伍继续前行。

  这可真是造孽啊——!

  终于是到了府邸,众人喧哗,鞭炮礼乐声不绝于耳。

  温言轻轻揭开轿帘,扶着女子伸过来的手,嘴角噙着维持了一整日的笑容:“娘子,莫要介意,委屈你了。”

  女子低头,喜帕遮去了面容,看不见颜色,但听得她回答道:“然,只是心中有些许困惑,为何我每次出嫁,新郎官都能给我一些意外的惊喜......”

  温言的手一顿,面色就有了些僵硬。

  毕竟世上还真没有哪个男子能够大量到在自己的新婚之日,听新娘子谈论她的前夫。

  忽而又听得了妙妙的声音,带着些恶意的调笑:“夫君,敢问贞操尚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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