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丧母姊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警告凑了效,总之在洛葱和嫶曼身边的人的集体留意下,没有发现华阳的奶嬷嬷有失职或者故意过失的迹象,但呵护嫶曼之路漫漫长远,我们都没有放松,不管是对华阳的奶嬷嬷、还是一切其她的人。
“夫人,老奴抱公主一会儿吧。”嫶曼的奶嬷嬷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在花园走着,隐隐有些不放心我的体力。
知道她是顾念我和嫶曼的舒适的,故而我对她笑笑,看向喜不自禁东张西望的嫶曼道:“再让本宫抱会儿吧,你瞧她多高兴啊。”
奶嬷嬷看着嫶曼不时亲昵我的模样,也不好继续强求了。
“公主与夫人母女连心,好几个晚上了,公主都吵着要跟夫人您去睡呢,然而皇上在、老奴不敢惊扰了您。”
这些日子,嬴政的确放下了静夫人和我的怨结黏我很深,嫶曼是少了跟我合睡的时间了。
“嫶曼又闹嬷嬷了是不是?”
我哄逗着嫶曼,轻轻伸手抓她的痒痒,听她“咯咯咯”笑个不停,不由得跟从人们一起心情大好起来。
“溪侧母妃?”一个稚气洪亮的声音响起,继而又跟随着一声责备的喝止声:“召夸!”
我收回停在嫶曼身上的目光,举目前往,恰好看到正欣喜看我的召夸被晨曦不悦拉扯的状况。
“晨曦?”我抱紧嫶曼、紧走几步上前去,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你这么用力拉召夸做什么?”
不是我问的蠢钝,实在是召夸被晨曦使劲拉扯的有些难受了,而且我也是问出口后才起了晨曦不愿召夸与我亲近的意识的。
晨曦斜目扫了我一眼。继续拉着召夸不放。
“召夸不懂事,惊了溪侧母妃的大驾了,请溪侧母妃宽恕。”她似是惶恐,却是满口嘲讽的语意。
晨曦一直看我不顺,这会儿静夫人和赵夫人相继离世,我又正蒙盛宠,她自然是又多想着愈发不待见我了。
“晨曦说的哪里话?”我蹙眉驳问一声。将嫶曼匆匆递给身边的嬷嬷。上前拉开了僵持的两人,被召夸抱住腰的那一刻护着他一同看向了正气恼中的晨曦:“他年纪这般小,哪里经受得住这么大的力道。”
召夸对晨曦鼻哼一声。仰起头对我呼喊起来:“溪侧母妃,召夸许久不见您了,母妃没了您可知晓?”
这么看着召夸泪汪汪的眼眸,我倒是忍不住想要比他先落泪了。
大人养灾。孩子遭罪,成事的将闾不归来。召夸又被过继给慈夫人,真是可怜了他们这一对姐弟了。
我正要开口宽抚召夸,远远的赶来的慈夫人的身影打断了我想说的话。
“给溪夫人请安!”她脚未停稳,先施了礼。看来是个规矩十足的大家闺秀了。
“慈夫人不必多礼。”我回她一句,低头看向召夸问:“你跟晨曦阿姊出来玩耍,没有告知慈母妃吗。为何慈母妃赶来的这般急?”
看情形,是晨曦和召夸在此出现。但慈夫人听闻之后才匆匆赶来寻人的。
有些喘息不稳,但慈夫人依然克制着不适先召夸开了口。
“回溪夫人的话,是奴妾腿脚慢,跟召夸他们跟的不大紧了。”
我看了一眼望向慈夫人时也是眼光含刺儿的晨曦,大致了解慈夫人是在刻意为晨曦姐弟揽过了,于是也不好深究,只轻轻拍抚着召夸要他踏实了。
“不是就好,切不可贪玩儿伤了自个儿了。”
召夸点头应下,恳求我道:“溪侧母妃,召夸想您时可以去信宫玩耍吗?母妃没了,父皇又不去玉碧宫,可是没了意思了。”
童言无忌,可是听者有心,我尴尬看一眼黯然伤神的慈夫人,忙状若轻松地缓和起气氛来。
“你那哪儿叫想溪侧母妃啊,分明就是念你的父皇嘛。”我笑着,道:“你父皇近来政务繁忙,他挂念着你和晨曦阿姊,得了空必然会去旺荫宫跟玉碧宫瞧你们的。”
本来召夸才入玉碧宫,晨曦又突然成了孑然一身的人,嬴政是要不放心、勤加探望的,然而王绾仗着王慈儿得了召夸、以为是圣恩正浓,又重提被嬴政打压下去的分封制度了,这也使得嬴政厌屋及乌,不大去王慈儿那里了。
分封制度一闹,嬴政本就沉重的政务又增加了不少亟待解决的问题,嬴政就更没心情关顾内宫的琐事了,故而晨曦等人的事务皆是李夫人安排执行的。
这话只能缓解王慈儿表面的尴尬,她内心的难过却是平息不得一二的,但就是她这表面上的面子,晨曦也没有打算给她。
“溪侧母妃说的轻巧,父皇政务忙碌,却也有空在您信宫歇息啊,您霸着父皇不放,莫说是玉碧宫、便是子绵宫父皇也是无暇兼顾的。”
真不愧是华阳的妹妹,晨曦挑事儿时牵连出来的宫邸主人个个都是难缠的主儿。
如此恶言相向,实在应该给她来点儿硬气的,然而想着赵夫人初无、晨曦又与其弟分离,我倒是心软的不知当如何管教了。
慈夫人笑了,她温柔地看向瞪着我的晨曦,轻言语着:“晨曦,这本就是你父皇的宫居,他欢喜去哪里是他的恩泽啊,你怎可如此说道你的溪侧母妃呢。”
晨曦咬牙瞥目看了慈夫人一眼,又狠狠盯着我看了看,而后双目噙泪奔跑了去。
“阿姊!”召夸大喊一声,见晨曦依然没有回头的意思,也焦急的跟着追过去了。
“溪夫人,奴妾过去看看。”慈夫人不敢大意,对我作揖一下,忙也去了。
我的天,望着她们的背影,我长长吐出了口气,心中郁闷久久不能散去:晨曦哭着跑了,是不是外界要不论祥由的传闻,我铁石心肠苛责训言没了赵夫人做依靠的可怜公主、不给其活路了!
慈夫人的身影被花草隔开了视线所及的范围,这个背景清白、依仗根深的女子,看上去比我们这些异国公主要条件优厚的多,可是此刻却也是那么的狼狈和低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