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师

  躺枪的感觉，真不怎么好受。

  一时之间，方元和华丰也是十分无奈，感觉要比窦娥还冤枉。

  方元想了想，才开口道：“大叔，你应该认识黄老吧，能不能和他说说，我们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买几棵树而已。”

  “我是认识黄老，但是关系不熟啊。”中年人直接摇头：“再说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估计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中年人可不想吃挂落，然后受到其他人的指责。

  华丰眉头锁成一团，思潮起伏之间，忽然心中一动，急忙道：“对了，刚才你好像提到了百年老榕树。那老榕树是什么模样，而那个强买老榕树的人，又是什么来历？”

  “那人是什么来历，我就不太清楚了。”中年人摇头道：“你们也知道，我就是个小人物，可不敢掺和那种事情，也没有掺和的资格。就是听说、耳闻罢了。”

  “至于老榕树的样子嘛……”中年人挠头道：“不好描述，反正很大，枝繁叶茂，好像大伞，遮盖上百米空间的大伞。”

  说话之间，中年人似乎想起什么，连忙掏手机：“才想起来，我好像拍过照片。”

  “有照片？”方元和华丰自然凑过去。

  = 与此同时，中年人打开手机相册，一番搜寻之后，就露出得意的笑容：“看，老榕树就是这样子了。以前我到黄老家作客，看到老榕树非常壮观。就忍不住拍了十几张照片，幸好没删……”

  中年人手机像素不错，照片也比较清晰。让方元和华丰看得清清楚楚。只见照片中的是一棵盘根错节，三四人围抱粗壮的大树。

  大树不仅根系发达，树冠的枝叶更是遮天蔽日，十分葱笼。中年人在不同的角度，拍摄了十几张照片。或近或远，或是局部，或是整体。让人清楚感受大树的生机勃发。

  打量片刻，华丰低声问道：“方兄弟，是同一棵树吗？”

  “有点像。”方元迟疑道：“树冠很像。但是树根，似乎有些差别。”

  “树根可以砍断修剪，或者深埋到地下。”华丰轻声道：“泥土一埋，就看不到了。而树干和树冠。还有这些枝杈。肯定骗不了人。反正我觉得，这应该是同一棵树。”

  方元研究片刻，也轻轻点头：“可能性很大。”

  “十有八九。”华丰小声道：“方兄弟，或者这是个切入点……”

  “嗯，不过也不急，再等等。”方元轻声道：“等到活动结束了，再见机行事。”

  “好。”华丰自然没意见，当下两人耐心等待起来。

  时间飞快。不多时太阳就在天边冉冉升起，一轮红日出现在空中。天色大白。那些花草贩子和店铺伙计，也早就运着一车车鲜花绿草返回城市了。

  至于剩下的人，或是清扫枯枝残叶，或是吃早餐。宽大的花草市场，一下子就变得冷冷清清，完全没有了刚才熙熙攘攘、热闹繁华的景象。

  与此同时，猜花竞木活动，也同样接近了尾声。一些人眼力高明，兴高采烈，十分顺利捧着花草归去；一些人则是唉声叹气，老实掏钱付账。

  活动的余韵不长，一结束众人就散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方元和华丰也瞧准了机会，悄然出现在黄老的面前。

  “又是你们。”黄老抬头一看，皱眉道：“怎么，买不成东西，又想强抢不成？”

  “老爷子，你不要误会。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谁敢呀。”华丰陪笑道：“我们是真心想买几棵树，希望您老成全。”

  “对啊老爷爷。”在华丰的示意下，东方未了也帮腔道：“我们老板平时虽然比较吝啬，动不动就扣人薪水威胁人，但是除此以外，就没有什么劣迹了。像巧取豪夺，强买强卖之类的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黄老一听，目光一瞄，脸带愠色：“赖七，是你在背后嚼舌根子？”

  “黄老……”中年人在方元身后走了出来，讪然道：“我也没说什么，而且这两位老板很有诚意的，等你大半个小时了。换成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耐心。”

  “哼！”黄老脸色稍霁，一声不吭绕走而去，显然没心情谈什么生意。

  就在这时，方元忽然开口道：“老人家，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出口气……”

  一瞬间，黄老脚步一停，他明显犹豫了下，然后缓慢转身，目光闪烁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策略果然奏效。”华丰心中暗喜，连忙上前几步，轻声道：“老爷子，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另外换个地方，再慢慢恰谈怎么样？您老放心，我们也称得上是同仇敌忾，绝对不会坑害您的。”

  “同仇敌忾……”黄老心念百转，波澜起伏，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打算玩什么花样。”

  “不会，肯定不会。”华丰连忙道：“老爷子，地点你来定，这样总可以了吧。”

  黄老没有表态，倒是旁边的赖七很有眼力，瞬间上前笑呵呵道：“黄老，附近有个农庄，他们的鲜肉汤包可谓是一绝，要不大家去尝尝？”

  “走。”黄老意简言赅，率先而去。

  霎时，其他人也有几分喜色，觉得成功在望，也连忙跟了上去。

  赖七所说的农庄，就在花草市场的附近。农庄的主人很有经济头脑，不仅是单纯经营农家乐而已，更兼营早餐生意。

  花草贩子早早来而，自然没有工夫准备早餐，在路过的时候，都欢喜买几个热气腾腾的鲜肉包子填饱肚子。

  当方元等到抵达农庄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几排长龙守在店面门前，十分的热闹。幸运的是，这些人多数是选择打包在路上吃，农庄里头反而没什么人。

  赖七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先与忙着收钱的农庄老板招呼一声，就带着方元等人进入农庄深处的一个小包厢之中。

  几分钟之后，热气腾腾的包子、油条、豆浆、春卷、鸡肉粥等等早餐，就摆满了大半桌。香气飘溢，也勾起了大家的食欲。

  毕竟天未亮就起床，谁也没吃东西。之后又在市场等到天亮，肯定也饿了。民以食为天，饿了看到鲜香的食物，哪个人又能抵抗这种生理本能？

  忽然，也不知道谁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方元就笑了，提议道：“大家先吃点东西，有什么事情，吃饱了再说。”

  “就是，就是。”赖七连忙附和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来来来，喝粥……”

  赖七轻快动手，给众人盛粥发筷子，然后自己夹了块春卷啃咬起来，笑眯眯道：“大家也尝尝吧，滋味真香啊。”

  有人开动，其他人自然也跟随，纷纷举筷。

  赖七没有推荐错地方，这里的鲜肉汤包的确是一绝。包子只有鸡蛋大小，夹到碗中再用筷子一戳，薄薄的包子皮破了，立即汪汪流溢出油脂似的汤汁。连汤带皮嘬上一口，那个鲜美滋味在舌头炸开，的确值得回味。

  几个吃吃喝喝，气氛也慢慢变得缓和起来，谈不上多么融洽，至少不再像发生冷战似的，暗流汹涌，有敌对的情绪。

  黄老年纪大了，喝了几个包子，又喝了一碗鸡肉粥，就放下了筷子，开口道：“好了，你们有话就直接说，不要再绕圈子。”

  华丰也连忙放下筷子，再用纸巾轻轻抹嘴，然后宽慰道：“老爷子，你的事情我们刚才听说了，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

  “不要说废话。”黄老冷硬道：“你们说可以帮我出口气，又说什么同仇敌忾，这话我不太明白，你们先解释清楚。”

  “老爷子，在解释之前，我们也要先确定一件事情。”华丰一边说着，一边取出手机打开相册，然后示意道：“您老看看，认得这树么？”

  “什么树？”黄老低头一看，倏地怒气升腾，又惊又恨：“我的榕树。”

  需要说明的说，华丰手机的相片，可不是赖七拍的相片。刚才听说黄老的事情之后，华丰立即指示手下，把赛车场的资料图片发送过来，其中就有大榕树的相片。

  “老爷子，你看清楚了，这树真是您的那棵么？”华丰重复确认。

  “绝对没错。”黄老十分激动，声音颤动：“这树是我爷爷的爷爷亲手种植的，我从小就在树上攀爬玩耍，并且照料了几十年，一枝一叶都非常熟悉。就算它现在被砍去了一些根枝，但是我依旧能够百分之百确定，这就是我家的老榕树。”

  说话之间，黄老急声道：“它在哪，我要去看它……”

  “老爷子，不要着急。”华丰安抚道：“这树跑不了，就在邻市。”

  “邻市！”黄老也慢慢冷静下来，又问道：“具体是在哪里？”

  “一个赛车俱乐部。”华丰也没有隐瞒，把详细地址告诉了黄老，甚至还画了路线图。

  黄老默记在心里，又重新稳坐下来：“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们把榕树的下落告诉我。”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华丰摆了摆手，忽然道：“老爷子，这树，您不打算要回来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