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驱虎吞狼(国庆节快乐)
月黑,风疾。
七星镇上,耿记酒馆里已经没有一个客人。这间小酒馆已经在镇上开了将近十年,生意不算红火,可也不算坏,除了老板兼跑堂耿五,还有一个厨房的大师傅和一个小伙计,此时三人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上着门板——这种天气,大街上半个人影也没有,与其在前面干耗,不如回到屋里睡大觉。
“砰!”没被门板挡住的半扇店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随即冲了进来,而后重重摔倒在地上。“急信……据点已被破……走……”身影挣扎着说道,随即头一低,当场断了气。
“是胡老八,据点出事了。”耿五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脸色顿时一变,快步来到后者的身边,现在胡老八的身上摸索一遍,掏出一个被密封的竹管,而后才把手伸到对方的鼻子下面。
“没救了。”此刻的耿五,镇定得近乎冷酷,和平日里逢人三分笑的样子判若两人,“你们两个,把他扔出去,越远越好,注意别留下什么痕迹。”看着两个抬着胡老八的尸体离开,耿五脸色阴沉地拿着竹管,急匆匆向后院走去。
升龙会和潜龙会虽然在最近才开始亮出招牌活动,其筹备却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许多的暗棋早在那时就已经布下,耿记酒馆就是其中之一。和升龙会在林州的其他秘密据点相比,耿五这里无疑更加隐秘,级别也更高,通常来说,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由这里直接向总部传信:事态紧急,不能按正常程序逐级上报,或者附近的其他传信点被毁,无法将重要消息传递上去。
胡老八不仅负责着方圆数百里内的所有暗探,更担负着向总部传递消息的重任,是少数知道耿记酒馆存在的人物之一,其掌管的据点和耿记酒馆属于平级。如今手下的据点被毁,其本人更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把消息送来,足见这消息的重要性,以及情况的紧急。耿五这时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把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出去,二是在传信之后尽快离开。
耿记酒馆并不大,后院的面积更加狭小,除了供三人居住的房屋,还有一间柴房和一间杂物房。耿五径直走进杂物房,伸手在右侧的墙上按了一下,顿时现出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小门,却是夹壁墙的入口。耿五进了夹壁,重新将入口关闭,随即从打开竹管,抽出里面的布条,细细阅读起上面的内容,片刻之后,点燃火折子将布条烧毁,而后取下面前桌上的红布,露出下面的水晶球——传信水晶,这个默默无闻的酒馆老板,居然是名星术师。
“南疆事败另有隐情,赵无害半月前已露口风,风凌(书友ys9312提供)及手下三人失踪三个月,归时身上沾有月灵花香……另,潜龙四个月前自多处解送大批金银珍宝,价值数十万金,嗣后神秘失踪,诸账册皆不见记载……林州据点被毁,胡八已死,现撤至二号。”这最后一句话,却是耿五自己加上的。
赵无害,灵蛇门掌门的师弟,潜龙会专司情报的长老,风凌,人称疯子,擅长易容化妆,有神难辨之称,精通刺杀与近身搏杀,为人胆大心细,是赵无害手下第一干将,一向神龙见不见尾。月灵花,花期半年,香味清雅,但沾染上水洗不掉,至少三个月才会渐渐淡去,一向被当做香料的主要原料,只有南疆一带才有出产,四个月前,正是升龙会把手伸向南疆的时候。
情报人员只负责刺探和搜集消息,归纳整理,从其中得到推论,却是更上层的事情,然而任何人看到这份情报,都可以轻易得出一个结论:升龙会在南疆的这次损失,十有八、九和潜龙会脱不了干系。这两个组织虽然彼此的展方向不同,却因为后台属于竞争对手,彼此也并非亲密无间,互相在对方的内部都有不少的眼线,这些由内线以生命为代价传回来的消息,至少有八成的可信度。
双手在水晶球上飞快划动,耿五嘴里出阵阵低沉晦涩的吟唱,脸色却是有些苍白——传信水晶之所以稀少,不仅在于制作方法已经失传,用一个少一个,更因为星术师的难得。操控水晶,不光要消耗大量精神力量,还要熟练记忆掌握近十万个不同的符号和咒语,否则在搭配时稍有疏漏,就会让信息表达的意思南辕北辙,这样的星术师,十个里面也未必找得出一个,要想直接传输影像,更是需要五个耿五这一级别的星术师同时用尽全力才做得到。
“轰隆!”在耿五完信息的同时,夹壁墙的入口突然四分五裂,“哈哈哈,这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狂笑声中,一道匹练似地刀光席卷而来,别说他刚刚因为传信筋疲力尽,就是在全盛时期也未必躲得开,眼看刀光即将临头,耿五突然做了最后一件事情。
“燃命,借法!”正对着入口而坐的耿五暴喝一声,眼中突然放射出熠熠精芒,双手同时做出一个奇异的手势,下一刻,水晶球爆闪出一道强光,虽然只持续了不到半息就已消散,对耿五来说却已经足够了:在以燃烧大半生命力为代价,强行提升实力之后,他终于具备了用传信水晶传输影像的能力,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对方的相貌已经被清晰无误地传送到了另外一端,这幅清晰的影像,足以帮组织找到杀害他的真凶。
“什么玩意!”来人显然是个老江湖,丝毫没有被那突如其来的强光所影响,双目微闭,口中咒骂着,手上却去势不变,一刀将耿五枭。
“咯嘣嘣……”耿五人头落地的一瞬间,一阵爆响从来人的全身骨骼传出,他的身材随之暴涨,很快从七尺二寸长到了将近九尺,五官也在微妙地改变着位置,从原来相貌冷酷的中年人变成了长相平平无奇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