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游氏屹立在云港,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的倒下,而知秋集团和游氏集团的较量一直是处于明面上,正大光明的比拼,比的是谁能吸取更多的客户,掌握更好的资源,开拓更大的市场,游以知不屑用一些下九流的动作去跟游沣过招,只会在一次次的成功中藐视他,或者,无视他。
当游氏的客户市场被知秋集团吞并多半,显然知秋的掌权人已经不满足于现在和游氏并驾齐驱的现况,他想要的是超越和取而代之,游沣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游以知有多么厌恶和憎恨他,性子和秋瑾如出一辙,就是因为游沣知道秋瑾的秉性才没有明目张胆的和箫落厮混,他小心翼翼的欺瞒,谨慎的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他知道,一旦秋瑾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不管当初多么爱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开,绝不会给他回头和后悔的机会,永远不拖泥带水,敢爱敢恨。
意识到游以知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势,游沣竟觉得自己老了,如果再让他年轻个十岁,或许会不计后果的发起进攻,但现在,他没了年轻时的激情和冲劲,况且知秋集团背后有政府的支持,这是游氏不能比的,竞争的心淡漠了很多,他求的是稳妥,在保证利益的情况下,游沣不再介意市场这块大蛋糕被知秋切走。
所以当游氏的股票被人为恶意的大量交易时,游沣第一时间想到背后操控的人是游以知,但经过这么久的碰撞中,游沣早已摸清游以知的骄傲所在,另有其人。
那人的交易量太可观,动作越来越大,很快被购买游氏股票的股民们注意到,猜疑就像投进湖中心的石头,流言的涟漪越扩越大,以为游氏出现了什么隐秘的不可收拾的重大事情,大股东们准备抽身,一部分在股票上很谨慎的买家可不想提这些大股东们买单,纷纷用低出当时购买价的价格抛出,一直被看好的游氏股市一时波动甚大,造成了股市不小的震动。
如果不立即拿出方案来,正在投资几个大项目的游氏很可能就会出现一时的资金断裂,别小看这一时的资金断裂,也可以瞬间让一个大公司成为商界的泡影,退出舞台不是没有可能,本身就被知秋集团处处压制,烦不胜烦的游沣现在更是焦头烂额,这件事无意识雪上加霜,别说现在向银行借贷,银行别因为股市的事件在紧要关头向你收回原本的资金就不错了。
然而,世上没有侥幸,本来和游氏一直很稳定合作的银行忽然像是越好了一样催促游氏,现在这个时候,游氏正是需要大量投入资金稳住股市,还要继续维持正在进行中的几个项目,这些项目曾经被财经杂志报纸报道的铺天盖地,在民众心中影响颇深,如果忽然出现问题,游氏的处境只会更差,这个档口,怎么可能抽出资金来还给银行。
这就像一个早已布置好的局,精致的足以让游沣掉以轻心,等着他掉进去,动弹不得。
而布置这个局的背后之人,游沣却想不出来谁有这个本事,而这个有本事的人又和他有什么仇?不外乎他会怀疑游以知,因为能够达到这种仇恨来报复他的,他只记得一个游以知,哪里想的起来曾经在他手上破产的林氏,虽然后来游以知的名字在他脑海出来的一刹那,游沣就很快的屏蔽出去了。
本来股市出现问题,这个时候只要祭出老爷子这座大山,绝对会让股市稳住,不说恢复如常,也能让游氏有喘息的空间,这喘息的空间就是游氏翻身的机会,但恰恰是这个时候,老爷子病危了,比任何一次都利害,昏迷不醒。
游沣头大如斗,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箫落,以及箫落那个小白脸情人,姓林的?没记错的话还接近过曾娴,他出现的地方,似乎总能找出来和游氏相关联的地方。
刚从医院回来的游沣坐在办公椅上,看完林霄的资料后,扯开领带的游沣也记起了当年那个苦苦哀求的中年男人,再被拒绝后,他愤怒充满绝望的眼神,而那双眼和林霄一模一样,游沣靠在椅背上,疲惫的闭眼睛。
林霄凭什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凭他干爹是云港最大黑帮组织的头目,几年前开始了漂白的生涯,明面上林霄的干爹亲自坐镇,背地里却是林霄这个军师出谋划策,雄厚的资金让他们迅速进驻市场,因为黑道背景,没有人不礼让三分,而对方也掌握着和气生财的准则,没有搞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因为事业上并没有任何交界点,游氏集团从未和对方打过交道,也无需打交道。从一开始游沣就没正眼瞧过林霄,就算当初爆出他和箫落的事情,游沣的怒气也全部是在箫落的身上,对于林霄这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根本没有去注意过,只记得曾娴曾经说过,他是s大的教授,一个教授怎么和箫落这个家庭妇女勾搭上的,游沣一点想要探究的心思都没有,而林霄就是掌握到他在这件事上的自大还有骄傲的自尊,没有去刻意的隐藏自己。
晚上回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到在走廊抽烟的游以知,两人相顾无言,游沣的憔悴很明显,双眼布满血丝,正当壮年,发丝竟然已经夹杂了一些白发,整个人无比苍老,从前的意气风发彷如昨日烟花。
游以知扫了一眼游沣收回目光,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烟,游沣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没说,推开门走进去。
游信仲的主治医生也在里面,游沣看到他,先是疑惑了下,看到神情平静正在给父亲压着被角的母亲,游沣目露心疼,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每一次被送到医院,母亲都苍老几分,头发花白,现今连一个黑发都找不到,因为当年的糊涂,早在母亲这里失了心,看到病床上的老父和病床前的母亲,游沣忽然悔恨,生出无限的愧疚和自责。
“有什么事,我们去外面说吧。”
王小蝶没有阻止,在所有人都出去,病房里只有滴滴滴的仪器声音后,她在露出一丝悲伤,执起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游信仲的手,抚在自己的脸颊旁,声音荒凉的犹如孤身站在无人的沙发,满目的仓皇。
“老头子,你忍心吗?”忍心丢下我。
刚刚游沣没来,医生和王小蝶说的话,言犹在耳。
“老爷子身体各项机能均在衰歇,虚弱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持他做完任何一次手术,抱歉……”
游以知抽完烟进来,王小蝶已经再次恢复了平静,她对游以知说。
“我们回去吧。”
游以知看着她,她顺了顺游信仲的发说:“老头子不喜欢待在这里,我们回去,把你爷爷接回去。”
医生说话的时候,游以知也在,所以听到奶奶的话,游以知没有任何犹豫,嗯了声。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医生的话,游沣还是难以接受,游信仲可以说是手把手将他带进商场,熟悉游氏的每一个流程,就算后面老爷子不再过问,将公司全权交给他决策,在他的心里,就算老爷子什么也不做,就是最好的定心丸,而现在,医生说,老爷子随时可能离开。
大限将至。
不过是摘掉呼吸器和不摘的问题。
办理出院的手续异常的顺利,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反对,家里有全套的医用设备,专门的医生和护工,既然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都希望老爷子能舒坦一点,比起医院,老爷子当然会希望回到自己的地盘。
显然,有人很喜欢火上浇油,老爷子病危的消息在游氏的各方隐藏下,还是被爆出来,在游氏风雨飘摇的时刻,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将游氏内部炸得惶惶不安。
几次召开股东会议,游沣要安抚这些上蹿下跳的股东,还要坐镇最前方,解决这件事,不让它跌倒最深处不可挽回的地步。
在与银行方面的接洽很不顺利,如果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良好的合作关系怎么可能会忽然之间走到这个境地。
游沣不是没想过找游以知帮忙,只是,想到游以知冷酷的样子,游沣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对方没有在这个时候添个柴加把火,游沣已经很欣慰了。
外面动荡不安,虽然影响不到王小蝶什么,但不代表她不清楚,游以知这几日都住在老宅,除了上班,下班便回来陪在王小蝶的身边,和她一起照顾游信仲,王小蝶给游信仲读报纸的时候,游以知就递个水,而报纸上接连几天都有关游氏的新闻,游以知知道,王小蝶看到也没说什么。
只是游沣在一日一日的消瘦,自从箫落被他赶出去,他就没怎么在别墅那里住过,现在老爷子病危,他和游以知一样,晚上住在老宅,白天各忙各的。
王小蝶可以做到对游沣的憔悴视若无睹,却无法做到对岌岌可危的游氏视若无睹。
那毕竟是老爷子的心血。
这天游沣早早出门,王小蝶和游以知坐在餐桌前,她用犹豫的语气对高大英俊的孙儿说:“以知,若是能帮上他点,就帮帮他,并不是为了他。”
游以知并没有觉得为难,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打算,正如奶奶说的,不为他,单单是为了游氏,游氏是爷爷的心血和骄傲,他不能看着它在某人的手里消亡,只是不会那么痛快的出手就是了。
现在连奶奶都开始担心,游以知拍拍她的手背:“不用担心,游氏会渡过难关。”
这样自信的孙儿,老头子看到一定欣慰无比,王小蝶安心不少。
游以知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利用政府这条关系,给银行了一些提点,本来因为某个和头目交好的某银行行长而联合起来为难游氏的另外几家银行行长纷纷识趣的不再掺和进来,没有了银行方面的施压,游氏终于得到了喘息的空间。
而就在这时,钟离被劫持了。
事情发生在林霄得知银行方面不再为难游氏后的第二天,郑伟得到导师的通知,约钟离出来吃饭,地点是林霄说的,郑伟没有任何怀疑的发给了钟离,钟离之前答应过郑伟,所以便也没有推拒,按时赴约,却没有见到郑伟。
自从身体出现问题后,钟离的修为早已退步,直至今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五感自然也没了之前的犀利,对于危险的靠近便没有当初敏锐,昏过去之前,钟离还在想着交接工作的事情,他已经不再接新的工作,留校的事情也辞了,导师劝阻也没能成功,身体情况让他更加珍惜不多的时间,他想给游以知和他留出更多的时间。
林霄绑架了钟离,却没有第一时间对游以知发出威胁,游以知虽然很久没和钟离见面,但日日都有通话,今天怎么打都无人接听,最后直接关机了。
这不得不让他起疑,直至游沣打来电话,游以知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关于银行的事情,游沣已经知道是游以知的功劳,没有什么心理障碍的对他说了谢谢,虽然游以知一如既往表现的很冷淡。
“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你,你也不用自作多情以为我们有机会像普通父子那般。”冷硬的语气,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劝他死了这条心。
虽然游以知猜出了他生出的那点奢望,游沣却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怒意飙升,他知道自己在儿子面前再生气都没用,只是不得不让他提醒一下,关于林霄。
“你注意一下林霄,当初因为我的失误造成和游氏合作的一家公司出现了问题,根基不深却想托大,最终没有抽身,公司破产后这家老板自杀了,林霄就是当年自杀之人的儿子,游氏如今的状况是他一手策划,他干爹有黑色背景,游氏没能如他所愿倒下来,必定会想别的办法纠缠不休,你注意一点。”该说的都说了,游沣识趣的不再说别的,挂了电话。
游以知给秋然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迅速开车去钟离的住所,这个时候钟离早该从学校回来,而屋子里却没有任何人,去学校,依旧没有人,游以知的心越来越沉,关于林霄背景信息很快就发到了游以知的邮箱里,他用手机打开,看到上面写着s大建筑系教授,上个月已离职后,眉头直接拧在了一起,正在他出神时,一个有点犹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游以知?”
游以知想不出会在这个地方碰到什么熟人,转身看去,似乎有些眼熟。
郑伟看到游以知回头,更加确信自己没认错人,笑着打趣道:“我是郑伟啊,想起来了吧?来找钟离?你们关系还是那么铁,他不在学校,今天应该会很忙,哈。”
游以知敏锐捕捉到一丝线索,看着郑伟,想起来这是他和钟离曾经的舍友,压下急躁的情绪,面上平静,点点头:“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我导师要给钟离介绍对象,他去赴约了。”
游以知冷声音问:“你导师是谁?”
“林霄,不过他上个月离职了。”郑伟语气可惜,不过一想到林霄走之前帮他推荐到新导师那里后,又高兴起来。
“他去赴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郑伟没听出来游以知语气的变化,笑着说:“是我告诉他的地址,不过我没去,导师说等见到钟离,会和他说的。”
“地址。”
“什么?”郑伟还没醒过神。
“钟离去赴约的地址。”
郑伟再后知后觉,终于发现了游以知语气的不对劲,迫人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游以知知道,就算现在他去了郑伟所说的那个地址,钟离也绝对被转移走了,但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线索,林霄是吧?呵呵。
钟离在一张单人床上醒过来,屋子里没有开灯,他摸索着坐起来,定了定神,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开了灯,适应了黑夜的眼睛对于光亮感到刺目,钟离用手臂挡住光,适应了之后,开灯的人已经走到了面前。
林教授?
林霄看到钟离闪过疑惑眼睛,笑了笑。
“没想到吧?”
其实钟离还有些不明所以,林教授拘禁他?看看四周,一个很小的房间,只有这么一张床,连个窗户都没有。
“林先生这是?”
“请你过来帮个忙。”
“……”
“这个忙,只需要你在这里住几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不试着逃出去,我的人不会动你。”林霄伸出手,想去碰钟离的脸,钟离撇过头,林霄看到钟离淡漠的眼神,升起了点兴趣。
“你不害怕?”
“你都说了不会动我,我还需要害怕吗?”钟离揉了揉太阳穴,因为吸入打量迷药,现在头还在疼,四肢酸软,没有什么力气。
对于钟离的冷静自若,林霄心中十分诧异,早前接触的时候,虽然知道这人性子温和,待人接物保持着距离却也不显冷淡,此时此刻,林霄发了另外一种性格的钟离,语气冷冽中透着淡然,平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早该崩溃了才对,就算不害怕也会透出一些着急的情绪出来,而对方的镇定绝不仅仅是装出来的。
他根本不在意!
林霄所在的房子,是一座在山上的别墅,给钟离住的房间原本是储藏室,但里面除了一张床并没有别的东西,连个窗户都没有,钟离身上的东西早被收起来,逃跑绝对不可能,林霄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游以知的人查到林霄干爹的几处房产后,迅速确定了位置,游以知让他们先待在山下,只身一人来到了这处别墅的外墙,跳上旁边的大树,别墅外面有人守着,里面有大约八个人分别在前后左右巡视,如入无人之境的游以知趁着有人去上厕所出现的空缺之时,从树梢上跳到房顶上,身轻如燕,竟一个人都没惊动,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房子里。
相比较外面的严防死守,屋内竟然没什么人,隐藏在暗处的游以知,看到了从拐角处出来的林霄,身后跟着个保镖,待二人消失在楼梯口后,游以知来到拐角处,有一处房门外守着两个人,不等二人发出声音,快如闪电的游以知便一人一个手刀,弄晕了他们。
门再次从外面被打开,钟离看到是游以知时,没有愣住,也没有惊讶,而是早就料到般的露出个笑,游以知看到钟离毫发无损的冲着他笑,本来阴郁愤怒的心情在这一刻化作无限柔情,走过去牵起他的手,仔细查看。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对我怎么样了还怎么威胁你?”钟离反握住游以知的手,“比我现象中要慢上许多。”
“你没有收拾他们,是在等着我来救你?”游以知看到钟离没什么问题后,也生出了打趣的心,两人完全不在意还在别人的地盘。
依照游以知对钟离身手的了解,其实从发现钟离被绑走后就在心里对自己说,他那么厉害,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却还是怕生出什么错来,现在看到人毫发无伤的站在自己面前冲自己笑,游以知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而游以知的无心之语却说到了点子上,他还并不知道,钟离的修为早已消失,徒手对付几个人没问题,但想要从这里出去,就是冒险了,更别说对方准备的充分,再来几次迷药,钟离知道自己的身体,没逃出去在被抓到,肯定是要给自己点苦头吃,没准现在连想要在这个房间活动活动的待遇都没了,直接捆住手脚,让你老实呆着。
闻言,钟离不自觉紧了紧手,道:“走吧,肚子饿了。”
游以知并未在意钟离的轻描淡写,点点头,比之进来时的谨慎,现在找到了人,完全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地方,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走之前,不得和主人打个招呼?”
钟离配合他:“来而不往非礼也。”
游以知赞同。
林霄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同样的普通人,而是一个身怀绝世神功却一直没无人知晓的高手,没了需要担心的地方后,游以知以碾压性的手段将里里外外的人打的落花流水,林霄脸色铁青的看着拉着钟离从楼上下来的游以知。
他本来想等游以知着急个几天再去联系他,却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就找到了,还大摇大摆的从楼上走下来,那只有在武侠剧里演员们吊着威压才能做到的高难度动作,竟然真实的出现在眼前,林霄脸色铁青之于更多的是震惊。
一个动作就能让一个人晕过去,太诡异了……
直到对方走到眼前,林霄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嘴唇早已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气的,或许都有之,结结巴巴:“你你你你你……你”结巴了好几个你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任谁看着周围的人被人轻轻碰一下就不知是死是活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会如林霄这样紧张害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游以知对林霄就没那么好心肠了,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人踹到了对面的墙上,林霄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一口血喷出来,差点翻白眼,游以知走过去一只脚踩上去。
“你动谁都不应该把注意打到他的身上。”
林霄看向钟离,之前在他面前的高姿态荡然无存,胸口有一种马上会被踩穿的感觉,一口的血腥味让他意识到这已经不仅仅是绑了个人被打一顿就能善了的事情,对方能这么快的出现在这里,若不是背后同样有了不得的背景,绝对做不到,况且这个人还有犹如鬼魅般的身手,这种犹如蝼蚁被踩在脚下的无力感让林霄第一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其实,若是将游以知换做任何一个人,林霄的计划就成功了,但恰好游以知不是旁的任何一个人,他只能失败。
在林霄疼晕过去之前,听到最后一句话是:“这件事不会就这么揭过去。”
游以知带着钟离出来,山下停着的一辆悍马车前盖上坐着一个年轻人,吊儿郎当的抽着烟,远远看到游以知和钟离,从悍马上跳下来,待人走到跟前后笑嘻嘻的说:“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今天要在那里住一晚。”
后面几辆车上的汉子哈哈笑了出来,一看就是练家子,经过日晒才有的麦色皮肤,结实的肌肉,均高大挺拔的身材,穿着随意但腰上别着的却不是假东西,货真价实的军部用枪,这个时候看起来都很好说话,不笑的时候能吓得胆小的尿裤子。
游以知随便一扫就看到几个手下败将,私下里见到了非拉着再来一局,并且越挫越勇。
其中一个汉子靠在车门上说:“我就说游兄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看他这轻轻松松的架势,里面的人估计正在吐血。”正在吐血的林霄倒是蛮应景。
秋落抬腿踹过去,被对方灵巧的躲过,“秋浩宇,我知道你手痒,今天架没打成,是准备再挨我表弟一顿打是吧?看给你欠的。”
“这不碰上了吗?出来拉练都能遇到,缘分啊。”眼神晶晶亮看着游以知。
这帮军部特殊的兵仔们来云港拉练,秋然接到游以知的电话时,发小秋浩宇也在,知道游以知这边遇到个难缠的,直接就带着人过来了,因为也有拉练的时候忽然接到任务的情况,大家没遇到什么阻碍就出来了,兴冲冲而来,谁知道架没打成,还挺失落的。
秋浩宇这份心游以知领了,如他所愿:“改天约个时间。”
秋浩宇就等着他这句话,爽快的一拍车门:“好嘞!”
游以知说这件事不会就这么揭过去,就真不打算放了林霄,林霄原本想要寻求干爹的庇护,却发现上头忽然来人调查,干爹自求难保,更别提干儿子的事情了,这都快去吃牢饭了,还什么干儿子不干儿子,自顾不暇,君请另辟蹊径。
直到这个时候,林霄才意识到游以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简单,本来这件事他如果只专心给游沣捣乱,游以知也不会掺和进来,但他却想着利用钟离和游以知这层关系,把钟离绑起来,企图威胁游以知不要插手进来,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
仇没报成,人差点废了。
绑架事件有惊无险的解决,游以知静下心来才注意到,钟离的不对劲。
“你说你辞了留校的决定?”
钟离浑不在意,给阳台上的花浇水,嗯了声。
“为什么?有人为难你?”在游以知的眼里,钟离对于这份工作是颇为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天南海北的跟着教授跑来跑去的出差还乐此不彼,但现在却听到他说不干了,除了从这方面想,游以知不作他想。
钟离无奈道:“谁能为难得了我?只是想休息休息,这样不好吗?”
游以知放下水杯,走过去揽住钟离的腰,似乎又瘦了,蹙着眉认真道:“的确要好好休息休息,养养膘,不然再这么瘦下去,硌得慌。”
钟离一顿,放下水壶,一个后踢,若不是游以知发现的及时,差点被偷袭成功,重新将人禁锢在怀里,压低声音说:“现在脾气这么大?动不动就对我动手,小心我告你谋杀亲夫!”
动也动不得,钟离为之气结:“我可杀不了你。”游以知握住钟离的手腕,不等钟离抽出来,察觉到不对劲的游以知却不准备再松开,里面竟然一点内息都察觉不到!
怎么回事?!
诧异之余,游以知将背对着自己的钟离扳过来,面对面,一只手搭在钟离的手腕处,仔细查看。
“你的力量呢?”难道已经高深莫测到连他都察觉不到的地步了吗?不可能……联想到那日从别墅里将钟离带出来的画面,似乎钟离也没有怎么动过。
钟离故作轻松,好笑的看着游以知紧张的样子:“不过是隐藏了起来,何必大惊小怪?”
似乎是因为钟离并不常说谎的缘故,游以知稍稍放下心来,却总是不能完全的安下心来,迟疑了下说:“没有骗我?”
“何曾骗过你?”
游以知不信,但没有继续纠葛在这件事上,既然钟离不想说,肯定有他的顾虑,力量有没有不重要,只要人还在他身边就好。
钟离终究是没陪老爷子下成棋,老爷子在立夏那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