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房菜

  一连剪了好几日的扦插条，估么着够用了，才没再去葡萄谷。剪回来的扦插条全部按沙藏的方法贮藏起来了。

  那块十来亩的空地，赵得源找人耕地的时候仔细丈量了一下，一共是十二亩三分。司楠让赵得源把边边角角都整理好，把整块地分成六大块，然后开始准备苗床。苗床要根据地形来决定，一般畦宽1米，长8米左右，扦插株距12－15厘米，行距30－40厘米，每畦内插3－4行。

  赵得源把庄子上的种地能手都给司楠找了来，虽然以前没有做过这种活，但是触类旁通么，所以很快就按司楠的要求，把苗床准备完毕，就等着扦插了。

  扦插前一日，第一批葡萄酒可以出窖了，靖成去常家码头知会了一声，常致霖当天下午就带车人手去司家庄拉酒了。

  “常二哥，这一批一共是六百四十五斤，特级‘拉菲’只有九十五斤，全部是用的二斤装坛子，是我新设计出来的，鸿记老板帮忙在官窑定的鱼戏莲甜白瓷细颈广口瓶。上品‘红颜容’一百八十斤，用的是司房菜系列酒坛子。中品‘木桐’三百斤，下品‘拉图’七十斤。喏，这张单子上都写清楚了，酒名酒价还有包装都不一样。”司楠一边让人帮着装车，一边给常致霖解说。

  “唔，倒是写的清楚。”常致霖接过单子看了看，和司楠说的一样，“行啦，一会让人跟我回船行拿钱。”靖成没说一共多少酒多少钱，常致霖也就空手来了。

  “常二哥，下次过来带过来就好啦，以后每三天就可以出一批葡萄酒，又隔不了多久。”司楠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也行，大后天我再过来给你带过来。”常致霖也不客气。

  待到第二天，司楠带着剪扦插条的几人先把埋在贮藏沟里的扦插条都扒出来，然后带着赵得源和赵得礼两家，还有另外十个庄户一起去了准备种葡萄的地。

  来之前司楠已经用清水浸泡扦插条半个时辰左右，然后对扦插条进行了剪截。一般把枝条分别剪成有2－3芽的插条。插条一般长20厘米左右，节间长的品种每个插条上只留1－2个芽。剪扦插条时上端在芽上部1厘米处平剪，下端在芽的下面斜剪，剪口呈“马耳状”(剪口距芽眼近时易生根)。插条上部的芽眼要充实饱满，扦插后如第一芽眼受损害，第二芽眼即可萌发，这样有利于提高扦插成活率。

  到了地头，司楠拿了一截扦插条，按扦插要求，将扦插条斜插于土中，地面露一芽眼，使芽眼处于扦插条背上方，这样抽生的新梢端直。

  “各位叔伯婶子，姐姐们，就像我这样，把扦插条插进土里就行，插的深一些，地面上不能留的太长。咱们的扦插条长度几乎都差不多，所以都按我的这个深度来插就行。每个苗床上插三行，行距一尺左右，株距五寸尽量扦插的整齐些，不然到时候长得歪歪扭扭的，可是不好看。”

  “知道了，姑娘，这简单的活，俺们干得来。”庄户里一个黑脸汉子大声的喊到。

  “那行，就拜托各位啦！一共分了六块地，大家自己结队分块干吧。等全部扦插完了，给大伙儿发工钱！”司楠本来想说，干活的时候包中午晚上两顿饭食，又怕有那黑心的会磨洋工拖工时，索性决定还是发工钱吧。

  “姑娘，您又跟我们客气了。”赵得源听了司楠的话，笑着说道。

  “赵大叔，知道你不缺我这一点，你要是不要，我就把你那一份均摊给别人。”司楠也笑着玩笑道。

  这活儿又是干了四五天，等十二亩地全部插完，已经过去了三天，司楠一人发了六十文钱，相当于一天二十文，初雨等几个丫鬟，则是一人赏了一只二钱重的银簪。四个初年纪都十四五岁了，搁自己家都是可以嫁人了，所以司楠现在一般都是赏些首饰布料，让她们自己攒嫁妆了。

  葡萄扦插后到产生新根前这一阶段要防止土壤干旱，所以全部扦插完之后第八天的时候，司楠又组织人浇了一次水。过了大概有二十七八日，司楠随机拔了十八株扦插条出来，有十五株都已经生根了，长出了根须。

  司楠心里大概有了底，出苗率还挺高。又过了几日，没有生根的扦插条明显的萎缩了，司楠让人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把没生根的扦插条都拔出来扔了。露地扦插成活率大概只有百分之六七十，但是司楠这最后只扔了五千六百多根扦插条，这成活率远远高于百分之七十了。

  “姑娘，这些地方要不要补种啊？”一个庄户问道。

  司楠心里也不清楚，不过这几乎空了一亩地，为了经济效率着想，还是补种吧。

  “嗯，要补种。等明天大叔们再来。”司楠说道。

  扦插条生根之后，苗木进入快速生长期，要注意施肥，同时加强病虫害防治，进行主梢、副梢摘心，以保证苗木生长健壮，促进加粗生长。苗木生长期间，还要及时中耕锄草，改良土壤通气条件，促进根系生长。

  所以司楠这段时间很是上心，基本上除了吃饭睡觉，都是泡在地里。后补种的苗木司楠都做了记号，等成熟的时候，就能和第一批种下去的做个比较了，可以看看扦插时间对果木成熟有没有影响。

  司楠在六块地里随机抽取了一百二十棵苗木，做上同样的记号，每天来观察生长情况。这天，她正在地里对着苗木记录生长情况，突然有个媳妇子来报，说是城里来人了。

  司楠一愣，“常二哥来拉葡萄酒了？”

  “不是的姑娘，是对小夫妻，说是给姑娘送东西过来。”那个媳妇子答道。

  司楠脑子有点懵，“小夫妻？”

  “姑娘，是不是猫儿胡同宅子吴大叔家的儿子儿媳？您不是让那儿媳妇给您送麦芽糖的嘛。”初雨在一边福灵心至，突然想到司楠让吴贵的小媳妇帮她做麦芽糖。

  “对了对了，那两夫妻就是送麦芽糖过来的。原本来了就要走的，夫人留下说话了。让奴婢来请姑娘回去。”那媳妇子说道。

  司楠把自己钉的记录本交给初雨，自己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那快回去吧。”

  司楠进门时遇见刘嫂子，吩咐了一句中午留饭，才往李素兰那走去。

  “小贵哥哥，月茹嫂子，怎么还劳你们亲自跑一趟，四平胡同的宅子留了人，就是专门等你们的，都怪我忘了提前和你们说。”司楠一进门，就笑着说了起来。

  “姑娘客气了，贵哥今天休息，本也没什么事儿，娘说夫人和姑娘们住到了庄子上，我就没往四平胡同那去，直接和贵哥来了这边。原是我们冒昧了。”林月茹站起来迎到司楠面前，就着司楠最后一句话说了开来。

  “行啦，有什么话都过来坐下慢慢说。侍书，你去和刘嫂子说，中午留小贵和他媳妇吃饭，让多做两个菜。”李素兰前一句是招呼司楠和林月茹两人，后一句却是对侍书说的。

  “姨母，我刚回来时遇见刘婶子，已经和她说过啦。”司楠拦住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