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想见你
陆亦霆很晚才回来,并没有上楼去看苏晓眠,而是在客厅与乔医生和何彦深交谈了一阵子。
乔医生脸色不太好,见他进来,就说:“太太跟本就不肯配合,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亦霆看了他一眼,他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把乔医生叫过来,也不过是为了防止苏晓眠如果突然出现问题,不至于太过棘手。
“霆哥,你就把事情都告诉嫂子,她会理解的,你这样什么都不说,都自己扛着,嫂子她又……”何彦深插嘴道,他真的是气不过,两个人明明那么相爱,可是,却一直都是陆亦霆单方面地信任苏晓眠,这让他这个旁观者看着,总是有种说不清楚的郁闷。
“你不要多嘴。”陆亦霆警告地看了何彦深一眼,转身,往楼上走去。
推开卧室的房门,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柔和却清冷。
卧室内没有开灯,陆亦霆看不清楚苏晓眠的表情。她坐在床上,被子包裹住她的身子,缩成一团,好像这样,会让她十分的有安全感。
陆亦霆走过去,伸手要按亮墙上的壁灯,却听苏晓眠急急地吼了一句:“别开灯。”
手倏地顿住,陆亦霆回过身来,在苏晓眠的身侧站立。
“眠眠……”陆亦霆抬手,摸上苏晓眠的头顶,语气轻柔而深情,落到苏晓眠的耳朵里,却是如刀割般的疼痛,让她不自觉地躲闪到了一旁。
手掌下倏地一空,陆亦霆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在床边坐下,抬手勾起苏晓眠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苏晓眠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里却是一点光彩都没有。
陆亦霆对上苏晓眠空洞的目光,心里猛地一阵抽搐,想要不顾一切地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给她听,张了张嘴,却终究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最后,还是苏晓眠先开的口:“陆亦霆,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要见你。”
“眠眠……”陆亦霆叫着她的名字,如果苏晓眠仔细的听的话,她一定可以听得出来,此时此刻的陆亦霆,是多么的悲苦和哀戚,早就已经没有了陆亦霆该有的样子,态度中尽是对苏晓眠的妥协。
“你出去!”然而,苏晓眠却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她大喝了一声,抬手把陆亦霆给推开一段距离,目光再也不是空洞,而是充满了怨恨。就像下午的时候,她在苏宅,蓝信芳瞪着她的目光一样,恨不得亲手杀死她的那种眼神。
陆亦霆与苏晓眠对视着,她每恨他一分,他就痛苦一分。他每痛苦一分,心底的话就更加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无声地叹了口气,陆亦霆终于还是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卧室。
苏晓眠的视线一直跟着陆亦霆,直到他把卧室的房门关上,她才再一次地恸哭起来。
陆亦霆走下楼梯,何彦深和乔医生一脸担忧地询问着他,他却只能够摇了摇头,拿起何彦深放在茶几上的香烟盒子,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点燃。狠吸了一口,陆亦霆才终于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很快,一根香烟燃尽,陆亦霆把烟蒂按进烟灰缸中,又拿起了一只,点燃,用力地吸了一口。
“霆哥。”何彦深担忧地看着他。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陆亦霆这样抽烟了,自从苏晓眠怀孕了以后,陆亦霆就变得越来越充满了人情味儿,整个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苏晓眠不让他吸烟,他就不吸。就算苏晓眠不在身边的时候,别人给他递烟,他都没有接过。
可是,眼前这个不停地一根接着一根抽着香烟的男人,既不是从前那个冷厉的陆亦霆,也不是后来的那个充满人情味儿的陆亦霆。他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受伤的男人,一个不被心爱之人信任,却不能够解释的无助的男人。
何彦深按住陆亦霆还要继续从烟盒里拿香烟出来的手:“霆哥,我这烟可金贵着呢,不能照你这么个抽法。”
陆亦霆拿眼睛横了他一眼,低咒了一句:“靠,老子还能少了你这点烟?”
要不是因为苏晓眠怀孕,不想要让他抽烟,他还看不上何彦深抢走的这种货色呢。
“……”何彦深被陆亦霆瞪得无奈,他就是不想让他这么抽烟嘛。
“是是是,霆哥哪能差了我这点烟啊……”何彦深打着哈哈,却还是把烟盒给收进了口袋。
一边收,一边还朝着乔医生使眼色:“你倒是劝劝啊……”
乔医生耸了耸肩,他对陆亦霆,那是更加的没办法。这会儿,他要是开口,那陆亦霆,根本就是会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去。他身为医生,虽然身上也有香烟,可是,却不想给这个显然已经得了心病的男人抽。
陆亦霆坐了一会儿,何彦深怎么也不肯把香烟给他,终于,耐不过胸腔中的那股烦躁,站起身来,走到冰箱旁,拉开门,从里面拿出来一瓶冰水,扭开盖子,咕嘟咕嘟地灌下去了一瓶,才让心上烧着的那团火给熄灭了一点。
厨房内,钟叔去追苏晓眠之前,按照苏晓眠的要求准备的食材,保持了原有的样子,放在台面上。陆亦霆看了一会儿,终于,挽起了袖子,走进厨房,接着钟叔没有做完的步骤,继续处理那些食材。
陆亦霆已经从食材的摆放上,看出了苏晓眠让钟叔准备的晚餐的菜色。都是钟叔拿手的,却也都是陆亦霆平时钟爱的。
心头受到猛烈的一击,却依然无法对苏晓眠说出个什么来。脸上的郁色越来越重,直到后来,陆亦霆根本就无法好好地准备晚餐。
朝着客厅喊了一声:“阿深,打电话把钟叔叫回来。”
陆亦霆擦干净手,走出厨房,大步走上了楼梯。
何彦深和乔医生面面相觑,他们两个,在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还是何彦深打了电话,把钟叔叫了回来,两人才找了个理由,从陆亦霆的别墅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