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契约之书

  问答游戏结束了，林洛也带着纯白骑士离开了，留在废弃工厂外的只有卫宫切嗣，爱丽丝菲尔和saber三人，足足十分钟，三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失神一般的站在那里，甚至连凯奈斯和苏醒过来的索拉离去，三人似乎也没有看到。

  仅仅是这么十个问题，这三人之间的坚持，信念，理想和默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击溃了。不用任何战斗，不用任何拼杀，只要这个问题的本质无法解决，三个人将永远不可能再次团结在一起……虽然从一开始，他们也没有真正的团结过。

  saber和卫宫切嗣，两个绝对矛盾的存在，两个理念完全背道而驰的人，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默契。但如果说，与之前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现在敌对的立场更清晰了，她知道只要和这个男人一起战斗，哪怕最后胜利了，最后得到的圣杯也肯定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圣杯。

  而爱丽丝菲尔只不过是周游于两人的矛盾之间，虽然十分努力的在协调，但就算她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今天之后，这一对aster和servant将是水与火的存在，胜利的希望……她再也看不到。

  “没关系，没关系……”就在这个时候，爱丽丝菲尔和saber忽然瞪大了眼睛，她们看到原本倒在地上，已经仿如死人一般的卫宫切嗣突然站了起来，仿佛是为自己的理想在证名，大声的高呼着。

  “那样的假设根本就不存在！只要得到了圣杯，那样的问题就永远不会发生！以奇迹来完成世界的变革，人类灵魂的变革，我会让在这冬木市所留的血，成为人类最后的流血。为此，就算要我背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都没有关系，如果那样能够拯救世界的话，我就愿意背负这个世界一切的恶啊！”

  “卫宫切嗣……”saber完全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还没有醒悟，他的救世之路根本是错的，明明那么清晰的答案，为什么还没有醒悟，“你……”

  骑士王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愤怒，但只说了一个字，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和卫宫切嗣不也照样有着类似的地方吗。如果说卫宫切嗣的理想是在灭世，那么自己呢？自己的理想真的是在拯救国家吗？让历史改写，难道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灭世吗？

  啊，错了错了，抱着这样的信念来战斗，抱着这样的理想来争夺圣杯，真的错了吗？真的不对吗？

  握着圣剑的骑士王，此刻，她内心的理想再一次与现实产生碰撞，动摇着。

  ……离开那个废弃工厂后，林洛不久就与等在外面的凛她们会合……现在剩下来的还有四个从者，在没有找到解决此世之恶的办法前，尽量还是不要与他们接触的好，林洛原本是这样想的，但是……“等等，你说什么？！”林洛一边思考，一边听着凛她们述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可是他无意间好像听到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大声问道。

  “呃……那个。”凛好像吓了一跳，对着林洛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个……我刚才说servant应该只剩下三个了。”

  “为什么会是三个？骑士王，英雄王，征服王，还有黑骑士，不是四个吗？”林洛非常疑惑的扳着手指头，这个算术不会有错啊，难道自己连三和四都分不清了吗？

  “不。”凛摇了摇头，解释道，“英雄王大概快要没有了。”

  “哈？”林洛顿时停下了脚步，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往眼前几人身上看去，最后不可思议的指着她们，“难道……你们把那只金光闪闪的萝莉给打掉了？”

  “不是这样的。”凛再次摇头，“之前你们不是在海面上与海魔战斗嘛，英雄王当时也在那里，对吧。但是我父亲并不在那里，因为有小saber一直监视着他，所以我们对他的行动非常清楚，发现他和英雄王离得比较远，而且还和其他人在战斗，于是就在他刚刚胜利的那一刻……”

  “于是你们就偷袭了他？”林洛汗了一个，他指着眼前众人几乎说不出话来，“可是不对啊，好歹远坂时臣也是个优秀的魔术师，既然有人偷袭他，又知道自己打不过，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呼唤金闪闪的？”

  “那当然是出其不意的喽。”说话的是食蜂艹祈，她撩了撩头发，笑着解释，“你想啊，一个父亲在战场上看到自己七岁的女儿突然以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方式，那会怎样？”

  “嗯，应该会大吃一惊吧……”林洛摸着下巴稍微想了一下便说道，很快他又皱起眉头，“不过我比较想知道，不可思议的方式是什么？”

  “嘛，那种小细节你就不要在意了。”食蜂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当时远坂时臣看到自己的女儿非常吃惊，别说攻击防御了，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我就乘着这个空挡，直接把他给洗脑了。”

  喂喂喂！你刚才说了很不得了的话啊！

  “洗脑？你别告诉我你把他洗成了白痴？”林洛嘴角微微抽搐。

  “怎么可能呢？”食蜂白了他一眼，“再怎么说他也是凛的父亲，说是洗脑也只不过是暂时控制住了他的思维。嘛，不过这个世界的魔术师还是比较厉害的，如果不是我也有所成长了，还真的不好控制呢。”

  “……”林洛囧。你们还真够卑鄙的，卫宫切嗣只不过是利用人质，而你们却是利用亲情，啊，算了算了。“那么然后呢？”

  这次却是由凛来回答了，只见她摊着双手，一脸轻松的样子，“很简单啊，英灵会以servant的形式存在不就是因为令咒嘛，于是我就让食蜂把我父亲最后一个令咒给用掉，你看，这样一来，英雄王不就退场了吗。”

  “……”萝莉凛，你太腹黑了，闪闪萝莉要是知道她是这样被弄得退场的，她会哭的！

  林洛为闪闪萝莉默哀了三秒钟，叹了口气，“好吧，我先不说你们的计划有多大胆，成功得几乎让人匪夷所思，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用最后一个令咒让英雄王干了什么？”

  “嗯，我让她去杀言峰绮礼了。”萝莉凛理所当然的说道。

  “哈？！”可是林洛在听完后，足足愣了半分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吐血！

  怎么说呢？让金闪闪去杀言峰绮礼，跟拥有五亿战斗力的超级塞亚人去杀只有五点战斗力的野比大熊有什么区别？杀鸡用牛刀？不！这是用高达在杀鸡呢！

  “等一下，先让我的思路理一下再说……”林洛觉得脑袋里很乱，挥了挥手，“首先你把你老爹吓了一跳，然后乘着你老爹被吓呆的情况下，食蜂就用精神攻击偷袭了他，而且完美无缺的将他制服，接着你们就控制他使用第三个令咒让英雄王去杀言峰绮礼，就是这么回事，对吧？”

  “对。”萝莉凛爽快的回答。

  林洛已经无力吐槽了，“好吧，但是我现在有几个问题，第一，英雄王的阶职是archer，就算失去了aster，她也能在这个世上存在两天，这点，难道你忘记了？”

  “啊！”萝莉凛脸色微微一变，显然她已经忘记了。

  “第二，言峰绮礼那家伙只不过是小角色，我们什么时候都能杀他，可是英雄王却是强敌。嘛，虽然这么说不太好，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不让英雄王自杀？或者让英雄王去对付征服王以及狂战士？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更加轻松？”

  “啊！我竟然没想到！”听到林洛这么一说，萝莉凛就顿时醒悟了过来，只见她捂着脸，语气里满是后悔遗憾，“我竟然把这一点忘记了，真是太大意了。”

  你那不是大意，而是一到关键时刻就犯错的老毛病……林洛相当无语。

  “你们这几个家伙为什么不提醒我啊？”等回过神来，萝莉凛就气势汹汹的向莉莉麦野等人质问……这推卸责任的本事倒是学得很快。

  “我们对圣杯战争又不是非常了解，再说了，我们本来就只是给你打副手的，犯了错可别怪在我们头上啊你这家伙。”麦野理直气壮的反驳。

  “呜……”虽然萝莉凛腹黑的程度比较高，但是对于麦野说的她却没办法狡辩了，毕竟那是事实，她还没有练到巅倒黑白的程度，不过……不到一秒的尴尬，萝莉凛就把目标指向了身边的纯白骑士，“莉莉，你呢？她们不知道还情有可原，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啊！”

  “嗯，我当然知道。”莉莉怀抱着石中剑，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萝莉凛的额头迸出一个青筋。

  “因为征服王是我的对手，我当然不能让英雄王杀了他。”莉莉理所当然的说道，“同样，英雄王是尼禄的对手，也不能让她自杀，至于黑骑士，也无所谓啦，那样一个家伙。”一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表情。

  “莉莉你这个笨蛋！”萝莉凛被气坏了，就为了这种理由竟然不提醒她那么重要的事！

  “你才是笨蛋呢，身体变成了小孩子，连姓格也变成小孩子，太不可爱了！”莉莉同样不甘示弱，“而且，本来这就是你的错吧。”

  “呜……”萝莉凛顿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为了避免两人的‘矛盾’进一步激发，林洛连忙阻止，“好吧，事情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那么远坂时臣在哪呢？三个令咒已经用完，英雄王面临退场的局面，她肯定会非常生气的，可能会直接把你老爹给剁了哦。”

  林洛的担心并不是无的放矢，以闪闪萝莉的神经质，肯定不会如此甘心退场，要是她发起火来，绝对惊天动地啊！

  不过萝莉凛却是显得很放心，“哦，这个不用担心，我让琉璃在我父亲身上布了一个结界，完全将魔力和自身的气息隔绝开来。那是连小saber都感觉不到的结界，英雄王应该是找不到的，而且通过食蜂的精神控制，他现在已经离开冬木市去找我母亲了。”

  “这样啊……”林洛微微一想，的确，金闪闪虽然很好很强大，但她并不是那种侦察型的英灵。而琉璃的真实身份……就算不是莲，多少也应该与她有点关系，类似分身或者什么的吧，无限接近第六法的存在，它能制造出连英灵都发现不了的结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远坂时臣养了这个女儿还真够可以的，他自己辛辛苦苦追寻了根源这么多年，凛就那么毫不犹豫的就把他的希望给彻底断了，嗯，还真是果断啊！

  而且言峰绮礼竟然会死在金闪闪的手里，还真的是戏剧化的一幕啊。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让林洛头痛的是……被萝莉凛这么一搞，闪闪萝莉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不管是为了圣杯还是泄愤，她一定会很快就找上门来的，那么也就意味着，大决战将在两天之内结束！

  他本来还想拖延一点时间，没想到……曰防夜防家贼难防！

  萝莉凛，你还真的是……不过事已至此，林洛就算怪她也没用，暗叹了一口气，“那就这样吧，我们现在回旅馆好好休息一晚，也许明天就可是大决战了。”

  “等一下！”刚走了没多远，就在这时，林洛忽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众人见他这副样子，顿时戒备起来。

  “别紧张，只是感觉到了一点东西，不是什么太重要的玩意。”林洛摇了摇头笑道，以示安心，“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和尼禄她们汇合，我去办点事情。”

  “等等，你要办的事情……”

  “放心，只是一件小事，没有什么危险，就是发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家伙而已，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见到他呢，嘿嘿。”林洛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但看他信心十足的样子也就任他去了，“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

  等凛她们离开之后，林洛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然后下一刻，他出现在几幢楼层的阴影里，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处冷笑道：“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出来一见呢？”

  “为什么你会发现我？”黑暗里发出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原本无人的角落里渐渐显出一个人形。

  “我的感知域可是无孔不入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没想到你还真的活着呢，间桐脏砚！”

  “你到底是什么人？！”从阴影里出现的是一个矮小的老人，正是原本应该死去的间桐脏砚。

  “我只是一个好人。”林洛冷冷一笑，然后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从地底升起一条黑影，铁砂之剑瞬间就将间桐脏砚劈成两半，不过……“虽然你的力量很强大，不过你是杀不死我的。”间桐脏砚得意的笑着，被劈成两半的身体并没有流血，而是一群蠕动着的黑虫，它们快速的又聚合在一起。

  “原来如此，你已经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改造成虫子了啊……”林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麦野没能把他杀掉，因为间桐脏砚的身体就是由无数虫子组成的，一旦受到攻击虫子自动分裂，自然很难杀死。

  “不过你太小看我了呢，间桐脏砚，如果是以前的我的确没办法将你杀掉，但是现在……”林洛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随即一团白雾在他的面前呈现。

  “这是……”原本还得意洋洋的间桐脏砚立刻脸色一变，虽然他不知道那团白雾是什么，但是生命的本能让他感觉到了危险，顿时就想将身体分裂逃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的念头刚刚升起的那一刻，白雾已经将他团团包裹住……分裂无效！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因为我是好人啊。”看着间桐脏砚眼中的恐惧，林洛微微一笑，随后提起那团白雾消失在原地。

  半个小时后，林洛来到冬木市后山深处一块湖泊前。

  “这里风景挺不错呢，很适合养老，你说对吗，间桐脏砚？”林洛笑着说道，目光望向脚边如尸体一般挺直的人。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此刻，间桐脏砚充满了恐惧，对方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虽然那团白雾已经不见了，但是除了思考和说话，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嘛，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利用自己的能力把你体内的……不，应该说把由组成你身体的小虫子连结成了一个大虫子，让它们无法分离开来。当然，实际来说他们还是拥有着个体意识的，然后，死徒知道的吧，我把一部分死徒的姓能赋予了这些虫子——吃。”

  “吃……！！”间桐脏砚脸色顿变，死徒？吃？当明白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不，不要！求求你，你杀了我吧！”

  “这可不行呢。”林洛非常遗憾的摇头，“佛祖都曾曰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岂能随意杀人，我虽不是佛门中人，但佛祖之意还是要听的……哦，对了，关于我刚才给你的礼物好像还没详细的解释过呢，你现在可以好好听清楚了哦。”

  脸上露出恶魔一般的微笑，林洛蹲在间桐脏砚的身边解释道：“经过我的一番改造后，这些虫子呢会感到饥饿，它们会吃掉身边的一切，但是永远也不会满足，会一直吃一直吃一直吃……嗯，关于这个过程你可以清楚的看到，同时也能够感受到自己被吃掉时的感觉，现在你有没有感觉到，你的身体里面那喀嚓喀嚓的声音，很痛吧？那是当然的，因为它们已经开始吃了。”

  “恶魔！你这个恶魔！！”间桐脏砚愤怒的大声咒骂，但是很快，他的咒骂就已经被痛苦的惨叫给替代。

  “哎呀，你这样夸奖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啦，其实跟你比较起来，我离恶魔这个目标还差得很远。”林洛很腼腆的笑着，继续说道，“理论上来讲呢，你很快就会被自己体内的虫子给吃个精光。但是……那是不对的，因为我的另一项能力，创造赋予了这些虫子生命力，在吃掉一个虫子的同时，很快就会再次分裂成两个虫子，也就是说它们永远也吃不完身边的虫子。怎么样，很了不起的能力吧？”

  “啊啊啊……不，不要再吃了……不要再吃了……”间桐脏砚虽然能够清楚的听到林洛说的话，但他已经无法回答了，无数的虫子正在撕扯着他的身体，吃吃吃！不停的吃！那到底有多痛苦，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够了解。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死！

  但是……“你的身体由虫子组成，所以你不会死，你的生命力由虫子所给予，所以也不会饥渴，你的意志由于新生的虫子也不会疲劳……你会一直维持着最健康最清醒的状态。”

  林洛的话让他再一次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无尽的地狱……连死都办不到！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因为我的能力是有限度的，让虫子能够持续分裂的能力终有一天会彻底消失……那么，到底是一年，两年，三年，还是十年呢？”说到这里，林洛满脸认真诚恳，“我可以向你保证，虽然不会很久，但是至少在未来的一百年内，它们依然会生龙活虎。”

  毫不理会间桐脏砚的惨叫，林洛用最快的速度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做成一个石棺，然后将对方投进去，“那么谈话就到这里，如果有可能的话，在未来的一百年内我希望还能够再一次见到你，然后我会再一次赋予这些虫子生命力，让你继续享受这个美丽的世界。如此，圣杯战争你虽然没有获胜，但你想永生的这个愿望我却已经替你达成了，怎么样？你应该很高兴吧。”

  “哦，你不用感谢我，我只不过是个好人，所以……”盖上石棺，随后将之沉入湖内，最后映入林洛眼帘的是间桐脏砚那彻底绝望的表情。

  “……再见，希望你活得愉快。”

  （未完待续）